第七十五章崎嶇
坐在門檻上的老頭咧了咧嘴：“小老兒心直口快，若是哪句話讓公子覺得不中聽了，還請您海涵，不過……小老兒也是為了公子小姐好，過了我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哦？你是覺得我會死？”唐羨仙把煙杆在門框上敲了敲，抖落一地煙灰。
“喲——瞧您這話說得，”老頭抬起頭看向唐羨仙，“每年死在這五神峰上的人還少了？我哪年不得從這山上抬好幾個屍體下來？”
“哈——看不出來你還負責替人收屍呢？”唐羨仙噗嗤一聲笑了。
“公子你可別看不起我這行當，說不定下次我抬下來的人裏就有你一個。”老頭咧開嘴笑著，露出一顆漏風的門牙，“不過，小老兒隻負責給在我這買了家什的人收屍，至於其他人——嘿，我可不會管，留在山上喂狼去。”
唐羨仙笑著擺手：“我可沒看不起。不過，聽你這樣說——那你每年生意都還算景氣？”
“唉——”聽唐羨仙這樣問，老頭卻歎了口氣，隻聽他說道：“前些年都還好，就是近幾年，肯來這兒的人越來越少咯——現在五神峰是名氣打出去了，敢來的人自然就少了……小老兒又不會別的，就會做幾口棺材糊口……唉，生意越來越難做咯。”說罷，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
這時蝶戀花也走了過來，隻見她想了想問道：“那……那些上山的人都是怎麽死的？”
“桀桀，這位姑娘倒是問到點子上了，”老頭瞥了哀霜一眼，又怪笑起來，“那些人自然不是死在五神峰的人手上，五神峰在外名聲雖然不好，但也不是什麽邪魔外道。你們可知這五神峰是什麽地方？”
“嗯？”唐羨仙歪著頭看過來。
“五神峰是這群山之間最大的一片積屍地，曆朝曆代以來，這裏不知死了多少人。”老頭望向五神峰的方向，那邊一片雲霧繚繞，“想來你們一路上來也已經有些感觸……”
“不錯，我們這一路上來……死氣森森，不見活物。”哀霜麵色有些嚴肅。
“怎麽？嚇著了？”唐羨仙似笑非笑的盯著哀霜。
哀霜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唐羨仙討了個沒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對老頭問道：“你接著說，那些人都怎麽死的？”
“嘿——”老頭指了指山上的方向，“五神峰山勢險峻，上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但這條路也是九死一生之道。且不提山路崎嶇難行，一路上還有毒蟲，毒瘴，以及靠食腐肉為生的殘暴猛獸……公子，你現在還不打算買個好家什？到時候小老兒把你背下來，保證給你風風光光的下葬。”
唐羨仙輕輕吐出一口青煙，神色藏在煙霧繚繞咯看不真切，隻聽見他的聲音了傳出來：“……你這最貴的棺材值多少銀子？”
“桀桀——不貴不貴，”老頭見唐羨仙鬆口，又咧著嘴笑了起來，“小老兒向來童叟無欺，我這最好的就隻有一口楠木棺材，五十兩就買予公子你了！”
哀霜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唐羨仙，她覺得有些奇怪。
“嗬——”唐羨仙輕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值一百兩的銀票，輕輕扔在老頭腳下，“……這是一百兩，看你這老頭也沒幾年好活了，那楠木棺材就當是我買給你送終了。”說罷，邁開步子走向了不遠處的山門。
老頭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看著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發神。
哀霜愣了一會才大步追了上去，好奇的看看了這個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臉上掩飾不住的好奇。
鳳求凰突然把臉轉了過來，盯著哀霜的眼睛，眉頭一挑：“我臉上長花了？”
哀霜癟了癟嘴說道：“沒有……就是看看一個隨便就給人一百兩的人長什麽樣。”
鳳求凰輕笑了一聲，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
兩人沉默了下來，往山上走著。
越往上，路也就越難走了，路越來越窄，到最後，竟然連路都沒有了，隻餘一條隱藏在雜草中隱約可見的泥濘小道。
五神峰上上濕氣頗重，這時已經是正午，腳下的花花草草上卻還掛著露珠。空氣中彌漫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視線看不到太遠。
“等等——”哀霜忽然叫住了走在前麵的唐羨仙，伸手去拉他，“我看到紅露草了，周圍必有紅斑蛇相護，你小心……呃。”
“什麽？”唐羨仙轉過頭來，手裏捏著一條不足十寸長的火紅小蛇，奇怪地看著女子，“你是說這個？”說著，還衝哀霜亮了亮手裏的小蛇。
哀霜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你小心點……被這小東西咬一口可是會沒命的。”
“嗯。”唐羨仙應著點了點頭，然後順手就拽掉了蛇頭，從蛇肚裏擠出一顆青色蛇膽，扔進了嘴裏。
“喂——別！”哀霜想攔都來不及，就眼睜睜地看著唐羨仙嘴巴咀嚼了幾下，喉結一動，咽了。
唐羨仙奇怪地看了看哀霜，發現哀霜也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唐羨仙皺了皺眉：“你老看我作甚？”
“……你沒事？”哀霜猶豫地問道。
“我能有什麽事？比這還毒的我都吃過。”唐羨仙揮了揮手，“我們走快點，爭取在天黑之前能到。”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哀霜拉住了鳳求凰，“那紅斑蛇乃是劇毒之物，尋常人哪怕隻是沾點它的血都得皮開肉綻……你，你吃了它的膽居然沒事？”
“我是誰？”唐羨仙笑了笑，“……我就是個做傀儡的。”
哀霜一臉的不信，正欲再問些什麽，卻被唐羨仙一把揪住了後領，不得前進一步。
“你又搞什麽！”哀霜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對唐羨仙大聲喊道。
“你看，”唐羨仙也不生氣，隻是指了指前方，“嗬——看來我們沒走錯。”
哀霜定睛看去，隻見前方幾米距離外薄霧繚繞，不過卻已經不是之前所見的白色山霧，眼前這霧呈淡紅色，霧裏的地麵上還隱約可見森森白骨，這分明就是一片毒瘴。
剛才若不是鳳求凰拉住自己，自己這一腳踏了進去……哀霜此時想來不禁有些後怕。
“那……我們繞路？”哀霜試探性地問著身邊的男子。
“繞什麽路？”唐羨仙不屑的笑了笑，“來，把這個吃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了蝶戀花。
“這……這是什麽？”哀霜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沒看出什麽端倪，不禁開口問道。
“嘿，毒藥——你敢吃嗎？”唐羨仙冷笑一聲。
哀霜白了他一眼，把藥扔進了嘴裏。
她知道，這男人如果要害她，根本用不著用毒藥這種東西。
坐在門檻上的老頭咧了咧嘴：“小老兒心直口快，若是哪句話讓公子覺得不中聽了，還請您海涵，不過……小老兒也是為了公子小姐好，過了我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哦？你是覺得我會死？”唐羨仙把煙杆在門框上敲了敲，抖落一地煙灰。
“喲——瞧您這話說得，”老頭抬起頭看向唐羨仙，“每年死在這五神峰上的人還少了？我哪年不得從這山上抬好幾個屍體下來？”
“哈——看不出來你還負責替人收屍呢？”唐羨仙噗嗤一聲笑了。
“公子你可別看不起我這行當，說不定下次我抬下來的人裏就有你一個。”老頭咧開嘴笑著，露出一顆漏風的門牙，“不過，小老兒隻負責給在我這買了家什的人收屍，至於其他人——嘿，我可不會管，留在山上喂狼去。”
唐羨仙笑著擺手：“我可沒看不起。不過，聽你這樣說——那你每年生意都還算景氣？”
“唉——”聽唐羨仙這樣問，老頭卻歎了口氣，隻聽他說道：“前些年都還好，就是近幾年，肯來這兒的人越來越少咯——現在五神峰是名氣打出去了，敢來的人自然就少了……小老兒又不會別的，就會做幾口棺材糊口……唉，生意越來越難做咯。”說罷，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
這時蝶戀花也走了過來，隻見她想了想問道：“那……那些上山的人都是怎麽死的？”
“桀桀，這位姑娘倒是問到點子上了，”老頭瞥了哀霜一眼，又怪笑起來，“那些人自然不是死在五神峰的人手上，五神峰在外名聲雖然不好，但也不是什麽邪魔外道。你們可知這五神峰是什麽地方？”
“嗯？”唐羨仙歪著頭看過來。
“五神峰是這群山之間最大的一片積屍地，曆朝曆代以來，這裏不知死了多少人。”老頭望向五神峰的方向，那邊一片雲霧繚繞，“想來你們一路上來也已經有些感觸……”
“不錯，我們這一路上來……死氣森森，不見活物。”哀霜麵色有些嚴肅。
“怎麽？嚇著了？”唐羨仙似笑非笑的盯著哀霜。
哀霜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唐羨仙討了個沒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對老頭問道：“你接著說，那些人都怎麽死的？”
“嘿——”老頭指了指山上的方向，“五神峰山勢險峻，上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但這條路也是九死一生之道。且不提山路崎嶇難行，一路上還有毒蟲，毒瘴，以及靠食腐肉為生的殘暴猛獸……公子，你現在還不打算買個好家什？到時候小老兒把你背下來，保證給你風風光光的下葬。”
唐羨仙輕輕吐出一口青煙，神色藏在煙霧繚繞咯看不真切，隻聽見他的聲音了傳出來：“……你這最貴的棺材值多少銀子？”
“桀桀——不貴不貴，”老頭見唐羨仙鬆口，又咧著嘴笑了起來，“小老兒向來童叟無欺，我這最好的就隻有一口楠木棺材，五十兩就買予公子你了！”
哀霜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唐羨仙，她覺得有些奇怪。
“嗬——”唐羨仙輕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值一百兩的銀票，輕輕扔在老頭腳下，“……這是一百兩，看你這老頭也沒幾年好活了，那楠木棺材就當是我買給你送終了。”說罷，邁開步子走向了不遠處的山門。
老頭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看著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發神。
哀霜愣了一會才大步追了上去，好奇的看看了這個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臉上掩飾不住的好奇。
鳳求凰突然把臉轉了過來，盯著哀霜的眼睛，眉頭一挑：“我臉上長花了？”
哀霜癟了癟嘴說道：“沒有……就是看看一個隨便就給人一百兩的人長什麽樣。”
鳳求凰輕笑了一聲，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
兩人沉默了下來，往山上走著。
越往上，路也就越難走了，路越來越窄，到最後，竟然連路都沒有了，隻餘一條隱藏在雜草中隱約可見的泥濘小道。
五神峰上上濕氣頗重，這時已經是正午，腳下的花花草草上卻還掛著露珠。空氣中彌漫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視線看不到太遠。
“等等——”哀霜忽然叫住了走在前麵的唐羨仙，伸手去拉他，“我看到紅露草了，周圍必有紅斑蛇相護，你小心……呃。”
“什麽？”唐羨仙轉過頭來，手裏捏著一條不足十寸長的火紅小蛇，奇怪地看著女子，“你是說這個？”說著，還衝哀霜亮了亮手裏的小蛇。
哀霜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你小心點……被這小東西咬一口可是會沒命的。”
“嗯。”唐羨仙應著點了點頭，然後順手就拽掉了蛇頭，從蛇肚裏擠出一顆青色蛇膽，扔進了嘴裏。
“喂——別！”哀霜想攔都來不及，就眼睜睜地看著唐羨仙嘴巴咀嚼了幾下，喉結一動，咽了。
唐羨仙奇怪地看了看哀霜，發現哀霜也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唐羨仙皺了皺眉：“你老看我作甚？”
“……你沒事？”哀霜猶豫地問道。
“我能有什麽事？比這還毒的我都吃過。”唐羨仙揮了揮手，“我們走快點，爭取在天黑之前能到。”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哀霜拉住了鳳求凰，“那紅斑蛇乃是劇毒之物，尋常人哪怕隻是沾點它的血都得皮開肉綻……你，你吃了它的膽居然沒事？”
“我是誰？”唐羨仙笑了笑，“……我就是個做傀儡的。”
哀霜一臉的不信，正欲再問些什麽，卻被唐羨仙一把揪住了後領，不得前進一步。
“你又搞什麽！”哀霜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對唐羨仙大聲喊道。
“你看，”唐羨仙也不生氣，隻是指了指前方，“嗬——看來我們沒走錯。”
哀霜定睛看去，隻見前方幾米距離外薄霧繚繞，不過卻已經不是之前所見的白色山霧，眼前這霧呈淡紅色，霧裏的地麵上還隱約可見森森白骨，這分明就是一片毒瘴。
剛才若不是鳳求凰拉住自己，自己這一腳踏了進去……哀霜此時想來不禁有些後怕。
“那……我們繞路？”哀霜試探性地問著身邊的男子。
“繞什麽路？”唐羨仙不屑的笑了笑，“來，把這個吃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了蝶戀花。
“這……這是什麽？”哀霜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沒看出什麽端倪，不禁開口問道。
“嘿，毒藥——你敢吃嗎？”唐羨仙冷笑一聲。
哀霜白了他一眼，把藥扔進了嘴裏。
她知道，這男人如果要害她，根本用不著用毒藥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