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做飯,其實不過是一個大鍋,下麵生火,裏麵是水,把買來的菜葉子和油鹽,往裏麵一放,又把處理好的魚丟進去。


    不過片刻,陣陣香味就傳出,咕嚕小張塵肚子叫喚,小臉一紅,咧著嘴道:“今天的魚挺香的。”


    張邊南一抹額頭,留下一道黑痕,笑罵道:“哪天不是一樣的魚?唯獨今天就例外了,我看你就是嘴饞了,餓了。”


    小張塵不依,撅起嘴道:“我今天可是多跑了五十圈,肯定會餓啊。”


    兩人鬥起了嘴,小小木棚,熱鬧起來。


    易凡提著酒壇走迴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嫌棄的看了眼大鍋:“成天吃魚,嘴巴裏全是腥味。”


    張邊南賠笑,說明天就去鎮上多買些大米迴來,然後道:“聽說連南邊一些城都『亂』起來了,逃來了許多流民,導致大米有價難買。”


    又拍了拍自己胸膛:“不過此事難不倒我。”


    易凡噗嗤一笑,瞥了他一眼,道:“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就以為能上得了台麵?”


    張邊南也不羞惱,反而得意一笑:“自是不能和您比,但與那些江湖中人比,我也算三流好手了。”


    易凡不屑的一笑,提著酒壇喝了口,道:“學點本事也好,免得老子走了,你們被人賣了吃了。”


    張邊南麵『色』一變:“您,您要走了?”


    易凡翻了翻眼皮:“廢話不,真當我吃完飯沒事做,跑到這天天吹江風啊?”


    小張塵走過來拿著易凡衣角,哭喪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易凡拍了拍他的腦袋,不耐煩的道:“好了,老子又不是現在就走。”


    頓了頓,吩咐道:“再過幾日,就是端午節了吧?到時候咱們去鎮上大吃一頓,成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嘴巴淡得很。”


    雖是如此,但兩人興致卻不高,低著頭垂頭喪氣。


    錢塘鎮,今日特別熱鬧,大戶人家施粥棚,平民之家清掃庭廚,張燈結彩,到處都是人。


    寶安堂裏,也是人滿為患,大抵是窮苦人家,生了病沒錢治,又有心善的希宣讚大夫,大開方便之門,收取少量錢財,就能治得病來。


    今日是端午,寶安堂準備了大量的雄黃酒,免費贈送給病人,這雄黃酒不烈,『藥』效卻強,具有解毒殺蟲、燥濕祛痰的功效,最主要的是,還有治療瘧疾、蚊蟲叮咬的『藥』效,最適合這些貧苦人家。


    一個個萬分感謝,這雄黃酒雖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但也要一些錢財,對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苦人來說,省下一點日子就好過一點。


    這一忙碌,就到了晚上,吩咐學徒關好店門,希宣讚提著一壺酒,滿身疲憊的往家方向走。


    就見一處橋頭,一個老和尚堵在路中央,猶豫了下,準備繞道而走。


    “施主,不記得貧僧了?”


    老和尚攔住去路,作稽而笑。


    希宣讚還禮,問道:“你是?”


    老和尚自我介紹道:“貧僧金山寺主持法海,半年前還曾去過寶安堂化緣。”


    希宣讚一愣,旋即想起來這事,趕忙拱手道:“原來是金山寺高僧。”


    金山寺坐落江蘇鎮江,是一處香火鼎盛的大寺,僧侶千數,香客遍布,在江浙兩地,名氣盛大。


    雖為去過,但也多番聽人說起過,雖然好奇這大和尚,不遠數百裏來到錢塘,但此時卻急著迴家,不願多說。


    老和尚提起手中一壺酒,笑道:“我這有一壺雄黃酒,不知施主敢不敢收?”


    希宣讚眉頭一皺,但脾氣很好,隻道:“高僧哪裏話,一壺雄黃酒而已,我有何不敢收?再說了,這是您的酒,我為何要收?”


    老和尚笑道:“施主,可曾記得,貧僧半年前與你說過,你娘子不是善類?”


    希宣讚麵『色』一落,一甩衣袖:“和尚,切莫再說,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讓開。”


    老和尚卻不鬧,反而笑道:“施主莫惱,貧僧這一壺雄黃酒,卻不是凡物,隻需給你娘子一喝,是不是善類,自是明了。”


    希宣讚氣急而笑:“笑話,我家娘子是不是善類,與你何幹?”


    “自是與貧僧有幹係,上天有好生之德,她與你糾纏,對你對她都不是好事,要知人妖殊途,結為連理本就是逆天而行,哪有好結果?”


    老和尚歎道:“貧僧不曾有害人之心,如若施主不信,你可親自嚐酒,如若有問題,你自是明白。”


    希宣讚冷笑,接過酒,也不打開,忽地往下一摔,眼看就要落地,卻神奇的懸浮在空中,往上一跳,落入老和尚手中。


    希宣讚麵『色』一呆,指著老和尚:“你,你”


    老和尚輕輕搖頭,苦笑道:“施主,還是不信貧僧啊。”


    再次把酒放入希宣讚手中,托著缽盂,杵著法杖,歎著氣走遠。


    希宣讚麵『色』又紅又白,提著雄黃酒,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糾結半響,心中一橫,打開酒壺,聞了聞就往嘴裏一倒。


    喝了口,喃喃的道:“沒什麽區別啊。”


    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選擇沒丟棄,兩個酒壺放在一起,提在手中就往家裏走。


    今夜的月亮很圓,雖為滿月,但十分皎潔,月光灑在江麵上,波光粼粼。


    易凡一手拎著一個,腳步如飛,猶如鬼魅,在山間跳動,略過樹梢,越過山石,落到木棚前。


    隨手一放,兩個小家夥跌落在地,卻興奮的臉漲紅,這是他們第一次見易凡施展真功夫,當真是眼花繚『亂』,速度快的讓他們睜不開眼。


    易凡打了個嗝,吐出一股酒氣,揮了揮手:“你們休息去,莫要忘了練功,我去洗個澡。”


    說罷,縱身一躍,身子就遠去。


    張邊南捏緊拳頭,呆呆的看著易凡遠去的背影,喃喃的道:“我一定要和老神仙一樣,就能報得大仇。”


    小張塵狠狠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兩兄弟就迴到木棚,費了好大的勁,才定下心神,開始感應體內氣力。


    這是易凡教與他們的內功心法,一旦練就成了,就能和江湖二流好手比肩。


    易凡跳入江中,狠狠吐了口氣,一個猛紮就進了水底,忽地身子一頓,又浮出水麵,就見錢塘鎮方向,一個滂湃的妖氣,衝天而起。


    “又發生何事了?”


    眼睛一轉,身子一震,彈出水麵,就往鎮子方向而去。


    不過片刻,就到了一處大宅前,周遭已經落下十餘個身影,個個靈光閃動,皆是修士。


    忽地眼睛一頓,看向其中一道人:“這道人怎麽這麽眼熟?”


    卻說那邊,幾個道人站在一起,為首的是一個長須老道,正麵『色』冷峻的望著大院,疑『惑』的道:“這大妖,為何今晚如此躁動,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幾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們自是明白,這大妖並非在此地作惡,雖不知有何目的,但既然沒有作惡,他們也不會主動尋事。


    其中一個道人隻覺得渾身難受,好似被餓狼盯上,迴頭一看,就見一個小光頭,正奇怪的望著他。


    冷哼一聲,眼中寒芒一閃,一道無形的波動頓時而去,誰知到了近處,卻反而以數倍的力道返還而來。


    “道友,手下留情。”


    長須老道身子一閃,擋在道人身前,拂塵一擺,勁氣立去,拱手作稽道:“玉華派長須子,見過道友。”


    易凡隨意的擺了擺手,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其身後的道人,道:“蜀山劍派,代全子。”


    幾人渾身一震,那名道人更是麵『色』一白,旋即又漲紅,指著易凡:“你就是代全子?”


    易凡怪異的看著他:“不錯,正是老子,你這道人,好生麵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道人氣急,破口大罵:“你這潑才,半年前施加手段,趁我運法,降下天火加害於我,這筆賬還沒找你算,你還敢來出現?”


    易凡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沒想到沒把你燒死,真是命大。”


    道人頓時麵紅而火,身上氣機勃發而動,被老道按住,對易凡道:“原來是蜀山代全子道友。”


    頓了頓,眼睛眯住道:“我玉華派雖不如蜀山劍派那麽霸道,但也不是任人欺壓,我這師侄不知何處得罪道友?”


    易凡搖搖頭:“不曾。”


    老道又問:“既然不曾,為何要加害於我師侄?”


    易凡咧嘴而笑:“看他不爽而已,怎地,你也看我不爽?”


    老道愕然,胸口一口悶氣,堵在喉嚨處,久久不能平息,冷哼一聲:“道友這般霸道,倒是罕見,來日定會上蜀山討個公道。”


    易凡大笑:“沒問題,我師父乃傳法殿副殿主世崇道人,你要是打得過他,盡管修理就是,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老道氣急,這是哪裏來的一個渾人,一點道理也不講啊,偏過頭不再理會,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要和這家夥鬥上一場。


    他實力也不弱,煉氣化神後期,雖未下過陰府曆練,但一身實力,卻不是一般修士可比。


    隻不過忌憚蜀山劍修而已,誰不知道蜀山劍修,都是瘋子?和一個瘋子較勁,簡直自找沒趣。


    但那道人卻不罷休,見自家師叔不敢爭鋒,心中卻不服,口中道:“師叔,師父前些日子傳信迴來,再過幾年就要從陰府迴來,他老人家特地給您帶了不少清氣靈機的。”


    話到此,其他話也不說,就對易凡冷笑道:“此般事,早晚與你清算。”


    易凡扣了扣鼻子,一彈鼻屎,勾了勾手指。


    ps:感謝隨想、鑽石般閃爍的起點幣,還有諸多書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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