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陳府到處是慌亂跑的鵝,後麵跟著手足無措的丫鬟仆人,地麵更是鵝屎遍地,由於是陳老爺特地吩咐,不允許清理,於是整個府邸,臭氣熏天,讓人嘔吐。


    池塘的魚那是遭了秧,大魚還好點,小魚基本進了鵝肚,花花草草也被損壞的不行。


    動物一旦成群,膽子就大,初來的驚慌不一會就消散,本性就顯露出來,把陳府當做自家地盤,脾氣不好的還追著人啄,嚇得丫鬟驚叫不已。


    不說丫鬟仆人們的慌亂,陳老爺早就躲在書房,拿著書也看不下去,沾著墨的筆也遲遲落不下來,索性扔在那,喊來妾室捏捏肩膀。


    到了晚上,早早就關上大門,讓人把狗洞用石頭擋住,然後就打仆人們休息。


    夜深人靜,明月隱匿,鬧騰一天的鵝也找了角落歇息,除了高高掛起的燈籠,一時間竟然安靜。


    上半夜無事,到了下半夜,易凡就打起精神,讓管家吩咐巡夜的仆人警惕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那妖物最喜下半夜出現。


    果然,到了三更天左右,就聽到刺耳的尖叫,易凡一聽,立馬趕過去,剛轉過一拐角,就見一團灰蒙蒙的影子慌忙亂竄,十餘隻呆頭鵝,張來翅膀伸著頭,在後麵追趕。


    易凡見此場麵,自然大喜:“當真是黃皮子,果然有用。”


    那邊那團灰蒙蒙的影子,忽地一閃而過,跳到一處假山上,現了真身,尖尖的嘴巴,獠牙露出,長條似的身子直立,狠狠瞪著易凡,有些氣急敗壞,竟口吐人言:“無恥卑鄙。”


    “對付你這畜生,自然不能用常招。”


    易凡大喝:“還不出來,更待何時?”


    話音落,就見從各個角落,衝出十幾個仆人,驅趕著一群群大鵝,往這邊趕來,手裏更是提著一桶桶鵝屎。


    見此,那黃皮子有些慌張,哪能不知道是陷阱,眼珠子一轉,一轉身逃跑,誰知踩到一坨鵝屎,瞬間毛炸起,一蹦三尺高:“該死,惡心,真惡心。”


    這一耽誤,一百餘隻呆頭鵝就圍了過來,大晚上被趕著,哪怕是鵝也有脾氣,怕那拿著棍子的人,還能怕你這和我一樣大的醜陋東西?


    一時間,鵝聲大作,群起而攻,那黃皮子縱然有幻術,但碰到這沒甚靈智的呆頭鵝,也是坐蠟,隻能慌忙逃竄,不時踩中鵝屎,一停下就被啄了幾下,慘叫著亂竄。


    四周都站著仆人,鵝屎一桶桶的鋪下,不管是假山還是地麵,到處都是,剩餘的拿在手中,隻要那黃皮子衝過來,就潑過去,把它逼退後去。


    鵝也不是沒有損傷,畢竟是成了精的妖物,一爪子下去,也是血肉飛起,奈何這鵝越鬥越狠,特別是這麽多同類在,氣勢磅礴,誓死不退。


    好不容易衝出重圍,結果易凡就擋在前麵,一刀下去,隻能翻身退後,結果又落入鵝群。


    這黃皮子雖然成了精,皮肉想必和半年前破廟巨鼠一般硬,但這沾染上鵝屎後,居然快脫毛,被鵝啄了下,就是一塊皮,這麽多大鵝一喙喙下去,也是皮開肉綻。


    這般耗了小半個時辰,鵝群也死了不少,氣勢開始慌亂,不敢上前,而那黃皮子露著獠牙,渾身是傷。


    見差不多,易凡提著一桶鵝屎,驅趕鵝群,大步衝過去,手裏大刀也直砍,那黃皮子一個翻身,屁股一撅,一股黑氣噴出,瞬間臭氣熏天,隻讓人犯暈。


    那邊仆人一個個捂著鼻子,使勁嘔吐,而易凡更是眼睛冒花,周圍一片混沌,反而是呆頭鵝無半點事。


    忽地,感覺到惡風襲來,易凡二話不說,一桶鵝屎直潑出去,就聽氣急敗壞的尖叫,自己視覺也恢複,雖然還是臭得人頭暈,但至少不會被幻術所迷。


    趁此機會,易凡強人惡臭,瞧著黃皮子又陷入鵝群中,於是幾步而去,手中大刀當做棍棒,用最大的力氣,也不顧會不會傷及鵝群,直砍而去。


    黃皮子縱然有天大的幻術,也不過是沒成了氣候的妖物,終究逃脫不了生物相克的弱點,被一群鵝追咬,又被鵝屎潑麵,早就沒了囂張氣焰,全然是慌亂和恐懼。


    這一刀下去,居然沒能躲避,直直砍中,一身慘叫,就跳了老遠,落在假山上,又沾染許多鵝屎,疼得渾身打顫,差點掉下來。


    “可惡,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多管閑事。”


    “可笑,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這妖物,為何要跟陳府過不去?”


    易凡也不過去,見這黃皮子不過是垂死掙紮,不敢魯莽,怕它還有招術,準備慢慢耗死它。


    “跟陳府過不去?可惡,這陳府老爺,奪我娘子,此等大仇,如何不能報?再說,我不曾為惡,也不曾害人,隻不過稍微懲戒。”


    奪你娘子?還不曾為惡?害人百年基業,還不算為惡的話,那天下就沒有惡了。


    易凡一愣,道:“你這畜生,死到臨頭,還想迷惑我。”


    說罷,也不上前,搬起一塊石頭,就砸過去,逼得黃皮子總數就躲,如此幾下,見了機會,幾步橫跨而過,一刀劈過去。


    黃皮子半空中無法借力,隻得勉強轉身,但也被砍中肚皮,要不是皮肉結實,怕是腸子都要出來,但也是刀痕深深,血液直流。


    落到地麵,掙紮幾下,沾染了鵝屎,隻勉強站起,又旋即再次倒下,再也沒站起來。


    易凡也不上前,隻在旁邊警惕的看著,生怕這妖物臨死反撲,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鵝群也知道了害怕,一個個張著翅膀躲到了一旁。


    忽地,陳老爺帶著管家過來:“易壯士,聽仆人稟報,說是妖物被降伏?”


    見了這血跡滿地,鵝屍分裂的場麵,麵色一白,停下腳步,不敢上前,隻遠遠的看著,見地上還有些氣息的黃皮子,又怕又驚道:“這就是妖物?”


    聽到陳老爺的聲音,本無太多氣息的黃皮子,忽地直起身,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滿眼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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