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易凡就來到南市,也叫南欄,是縣裏劃出道來,專賣雞鴨獸類的,當然這裏也有許多其他勾當,例如城裏最大的青樓就在此。


    南市開市比較早,到了下午基本歇業,由專門的人員清理,以免發生瘟疫,所以此時一條街上,非常熱鬧。


    這般時辰,能來此處的,要麽是大戶人家的采辦,或者一些需求的居民,其他就是商販,罕有路人。


    尋了處攤販,老板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憨相,說起話來甕聲甕氣,見他是老實人,應該好說話。


    於是就上前:“老板,麻煩問個事。”


    “啥事?”


    “你看這幾根毛發,應是何種獸類身上的?”


    易凡開門見山,拿出布料打開,裏麵幾根泛黃的毛發,長短不一。


    漢子拿過來看了眼,又聞了下,道:“黃皮子的毛發,您問這個幹什麽?”


    易凡心中一喜:“可是確定?”


    “我常年在山裏打獵,這黃皮子也是見過,身上的臭味很容易分辨,這類東西最是難纏,報複心理很強,村子裏不少雞鴨被它禍害。”


    漢子見有其他客人,也就不理會易凡。


    易凡見此,也不好再問,於是走往他處,尋了一商販,是一尖嘴猴腮的男子。


    男子以為是客人,態度熱情:“您這是要買些什麽?我這山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您隻要說上來,我這都有。”


    易凡愕然,瞧了眼周圍,也沒見多少東西呀,左右就一堆籠子,裏麵倒是有一些常見的雞鴨,還有一些從山裏收來的山貨。


    好似看出易凡的疑惑,男子笑道:“您別看我這地小,就一攤子,但我背後的東家,您可別小瞧,不說這德新縣,就連周邊幾個縣,也有分店。”


    原來如此,易凡點點頭,拿出布料打開:“那老板卻是見多識廣的人,不知您可認識這是何等獸類身上的毛發?”


    男子拿過來看了眼,還了迴去,道:“客官是問對人了,要是其他人,還真不一定知道,這毛發長短不一,但略帶臭味,很像黃皮子上手的,這類獸類,肉吃不得,但身上的臭囊卻有些用途,不知您問這個幹什麽?”


    前後兩個商販都認為是黃皮子身上的,那定是沒錯,於是就問:“不知老板可知,這黃皮子最怕什麽?如何捕捉?”


    “客官,您又問對人了,說道黃皮子,這類獸類性情兇猛,又十分狡猾,又被稱為黃鼠狼,最喜歡撲殺家禽,但卻有一樣東西,它是最怕。”


    “哦?是何物?”


    男子指了指自己腳下的籠子:“別的家禽獸類,碰到它那是災禍,但唯獨遇到這同樣性情生猛的呆頭鵝,就得吃癟。”


    易凡有些疑慮,不敢相信:“當真怕鵝?”


    “客官,您別看這鵝呆頭呆腦,但卻性情十分兇猛,一些人家喜歡養鵝看家,卻比狗還管用。”


    男子說著,瞧了眼易凡,眼珠子一轉:“您啊,還別不信,那黃皮子不但怕鵝,還怕鵝屎,隻要沾上了,皮膚潰爛而且很難好,村子裏人喜歡養著,鵝屎喜歡堆積起來,就為了防那黃皮子的,要知道這東西最記仇,聽說在北方,還被供養起來。”


    說著,頓了頓,“您這是家裏遇到那黃皮子鬧事了?要我說,您買上幾隻大鵝,保準那黃皮子不敢再來。”


    “不知你這有多少隻鵝?”


    “我這貨不多,但也有兩三隻的,您要不買了?”


    兩三隻?這哪裏夠,不說陳府那麽大地方,而且對付的也不是普通的黃皮子,那可是成了精的妖物。


    於是道:“可有更多?”


    男子一怔,自己說破嘴皮子,也不過想讓易凡買上幾隻,誰知還嫌不夠:“那您要多少?”


    “五十隻,不,一百隻。”


    易凡想了下,還是越多越好,反正又不花他的錢。


    一百隻?別不是來了個瘋子吧。男子愣了,有些不太敢相信,瞧著易凡比他大腿還粗的胳膊,想了下道:“這鵝價錢,卻是比尋常雞鴨更貴,您要不留下府邸地址,我這備好貨了,給您送過去?”


    “如此也好,不過得盡快,越快越好。”


    “那您放心,我辦事,一向快得很,不過這定金?”


    易凡想了下,就讓他跟著去陳家,這一百隻大鵝,價格可不便宜,定金也不會少,自己哪裏拿得出。


    男子見這架勢,不像騙人,這可是大手筆買賣,賞錢可不會少,一年裏遇不到幾次,連忙招唿人收拾東西,然後跟了上去。


    到了陳家,把事情說明,陳老爺自然同意,覺得一百隻不夠,又加了五十隻,要不是貨量太大,怕一時間湊不齊,怕是還要更多。


    臨了,易凡又道:“你剛才也說了,這黃皮子最怕鵝,也怕鵝屎,你來的時候,多收集一些運過來。”


    這般大生意,男子早就激動的不能自己,這時候讓他去跳河,他也願意,自然滿口答應。


    待他走後,陳老爺道:“易壯士,不知這方法可行?”


    “先試試吧,行不行我也不是很有把握,畢竟那可是成了精的妖物,也不知這些大鵝可能對付。”


    陳老爺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希望能行吧,也不知我造了什麽孽,居然惹來這般禍事。”


    這些日子,可怕他給折磨壞了,要不是顧忌自己陳家百年清譽,怕早就熬不住了。


    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易凡身上,暗地裏也讓管家去物色其他人。


    現在他倒不怕花錢,就怕花錢了,還不能解決這事,那才是最要命的。


    到了第二天,男子就運來貨,一車車看起來壯觀,哪怕是從後門進,也引來旁觀。


    管家讓人放出消息,說要準備大宴,就算如此,也引起非議,誰家一次買這麽多鵝?就算酒樓,這麽大的量,也得消耗一陣子了。


    大鵝運來了,但怎麽用,又是個問題,總不能散養吧?不說花草被破壞,池塘裏的魚也肯定遭了秧,那到處拉的屎,清理起來也是個麻煩事。


    最後還是陳老爺拍板,就散養著,花草被破壞可以再買,魚被吃了可以再養,但那妖物要不解決,自己可就不是損失錢財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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