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熏人暖意伴隨著波光粼粼撲麵而來。


    祁奇怔怔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女孩,呆呆出神,不發一言。


    “玉伽兒。”那蘇圖看見她連忙招手:“這裏,到這裏來。”


    女孩兒急忙跑過去,兩根長長馬尾隨著奔跑搖啊搖的,頗為靈動。


    “祁奇。”那蘇圖看向祁奇:“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阿妹,玉伽兒。玉伽兒,叫祁奇哥哥。”


    “祁奇哥哥!”甜美的笑容浮現在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臉頰上,玉伽兒的小酒窩襯托著兩顆可愛的虎牙,滿是難以言喻的可愛。


    祁奇仍然怔怔看著女孩兒,說不出話來。


    玉伽兒在他火辣辣的目光中臉蛋羞紅,悄悄躲到那蘇圖背後。


    “祁兄。”那蘇圖咳嗽一聲,提醒道:“小妹年方八歲,還不是許配的時候。”


    “啊?”祁奇迴過神來,急忙否認:“你想多了,想多了。”


    “那就好。”那蘇圖舒了口氣,從祁奇出手的情景來看,如果他真要動手,恐怕整個巴穆都抵擋不住他一人,假如他真的對玉伽兒有什麽心思,那自己是萬萬阻止不了的。


    “祁奇哥哥,你好厲害。”那蘇圖的背後探出小小一個腦袋,玉伽兒看著祁奇,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崇拜。


    “啊,是啊是啊。”感受到女孩的崇拜,祁奇再一次陷入愣神之中。


    平行而論,玉伽兒的確是個美人胚子無疑,假以時日,必定是豔絕草原的絕色女子,傾城傾國,難以言表,但如今的她畢竟隻是個八歲的小女孩,千嬌百媚仍難眼見,較之羅嫣,還差了不少。


    但這個女孩子身上卻有一種莫名的氣質,如清風徐徐沁人,如雪後暖陽和煦,予人難言的安寧,仿佛能讓人忘卻煩惱,忘卻憂愁,沉浸在祥和的歡喜中,情不自禁。


    她就有如一場迷人的美夢,編織動人的美好,祁奇看著她,仿佛沉睡在母親懷中,僅剩百般陶醉於心,無意於煩惱纏繞如絲。


    “祁兄,請自重!”那蘇圖急忙擋住玉伽兒,攔在祁奇的視線之前,有些緊張。


    “失態了失態了!”祁奇猛地一要舌尖,讓劇烈的刺痛喚醒頭腦的清醒,一臉的羞愧:“這個女孩子…是怎麽迴事?”


    “玉伽兒,你先迴去,哥哥還要練功,等練好了再迴去找你。”那蘇圖看向玉伽兒,像是趕鴨子一般要趕她走人——笑話,要是讓她接著呆在這裏,一旁的魔頭精蟲上腦,那可就危險了!


    “我不!”玉伽兒小嘴一癟,雙眼水汪汪地似乎要落下眼淚:“阿爹走了一個月,到現在還沒迴來,你天天練功,也得等到半夜才能見到人,我天天吃飯隻有一個人,要睡覺了,氈房裏也隻有我一個人,你們都拋棄我,不要我。”


    小姑娘越說越委屈,眼淚簌簌下落,像一顆顆珍珠。


    “別哭別哭。”那蘇圖大慌,急忙蹲下身來擦拭著她的眼淚,溫言勸慰著。


    小姑娘卻越哭越兇,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祁奇呆呆坐在不花的腦袋上,雙手支頤,看著玉伽兒呆呆出神。


    “祁兄,玉伽兒要在這裏呆一陣子,你不介意吧?”良久之後,兩人終於達成了協議,玉伽兒抽吸著鼻涕,高興地笑著,似春日暖陽。


    “要是我有這麽個妹妹,靠著她這張臉招搖撞騙,一定能賺老多錢吧?”祁奇癡癡笑出聲。


    “祁兄!”那蘇圖嚇得毛骨悚然,兩股戰戰。


    “哦——行行行,當然沒問題,你練你的,不礙事。”


    那蘇圖很快便重新開始練起了拳,如猛虎下山,身子雖然瘦弱,卻也有幾分威風。


    玉伽兒坐在不花小腿上,笑盈盈地。


    “玉伽兒!”坐在小女孩身旁,少年郎全身僵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許久之後,他終於打破僵局開口:“你的名字不太像草原人呢?”


    “啊,是嗎?”玉伽兒愣了愣。歪著頭啃著手指,有些迷茫:“不知道耶,名字是爹爹起的。”


    “你是那蘇圖的妹妹?親妹妹?”祁奇有些不可置信,像那蘇圖這種貨色,巴穆這種部族,也配有這麽可愛得不似凡人的妹妹,女孩兒?


    “當然了,我是阿哥的妹妹,這有什麽奇怪嗎?”玉伽兒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喝——”又是一聲虎嘯,那蘇圖探身一拳,腿腳一踏,將地麵泥土踩出一個深坑,拳風陣陣,對著祁奇迎麵刮去。


    “好耶!”玉伽兒連連鼓掌歡唿。


    “小子針對我?”祁奇卻暗暗咒罵,他看得出,那蘇圖玩這一手,是在警告他不要亂來。


    “天色晚了,我們先迴去吧。”那蘇圖收了架勢,連忙道:“先迴去吃飯。”


    原來天色已晚,黃昏的霞光已然鋪滿草原。


    “祁奇哥哥,你能教我練拳嗎?”玉伽兒卻突然迴過頭來,一臉希冀。


    “啊——好好好!”又一次迷失在少女的笑容之中,祁奇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謝謝祁奇哥哥。”少女又一聲歡唿,猛地牽住了祁奇的手不鬆開。


    少年郎如遭雷擊,頭腦昏沉沉的。


    “這下要糟糕。”那蘇圖卻暗暗叫苦:“小妹啊,你這是往虎口上撞啊。”


    不管他心裏怎麽想,手上卻不敢有一點動作,隻能放慢腳步,跟在兩人身邊,戰戰兢兢地防備突然情況的出現。


    三人腳步不快,但部族的營地卻很近,很快便來到了中心的氈房前。


    “祁奇迴來了?”一陣香風掠過,氈房厚厚的皮布被掀開,羅嫣一臉笑容迎了出來。


    但下一瞬,她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這…這女孩子是誰?”羅嫣嘴角抽搐,看著抱住祁奇手臂的少女,心裏滿是酸楚:“果然是見異思遷,我才離了你幾個時辰?立馬就和別的姑娘搭上了?”


    “啊,你說她?”體會不到羅嫣語氣裏的酸楚,祁奇興致勃勃地介紹:“這是玉伽兒,那蘇圖的妹妹。”


    “這是羅嫣,我的朋友。”


    “是未婚妻!”羅嫣一臉憤懣地看著玉伽兒:“你為什麽牽著他的手?”


    “啊?”玉伽兒一愣:“祁奇哥哥答應。”


    “你答應她牽你的手?”羅嫣語氣森森。


    “不答應,也不拒絕…”祁奇咳嗽一聲,抽出了被玉伽兒抱住的手:“還有,我們隻是朋友,婚約已經沒了。”


    “果然是人老珠黃了,喜新厭舊了。”羅嫣泫然欲泣,旋即又咬牙切齒的:“居然勾搭上了別的女孩子,還是個七八歲,毛都沒長齊的女娃娃?”


    “她叫玉伽兒。”依舊是好心的提醒,卻換來羅嫣的一聲怒吼。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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