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黑鱗也被這番話牽動了迴憶,憶起往事,他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說道“不……厲害的是鬼攸大人您啊,真不愧是摧毀了造烏船的人。”


    “……是嗎,謝謝了。”鬼攸淡淡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感動萬分,卻不知道該怎麽在黑鱗麵前將心中的那份感慨給表『露』出來。估計黑鱗是唯一一個還記得我救了那座該死的城市的人。“你也一樣,”他對黑鱗說道,“當時如果沒有你的幫助的話,我根本就沒法成功……不管是摧毀造烏船,還是斬殺鬼攸……在那場戰鬥中,你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不,我還差得遠呢。”黑鱗謙虛地笑笑,鬼攸不置可否,但聽到讚揚仍然讓他很舒服,他這一輩子也很少聽見幾句發自肺腑的讚歎——黑鱗,在某種程度上可能是第一個會忠心誇讚他的人。


    他突然想到貓牙當時對他說的那番話——穆宮隱派他來永冬之地的真正目的。貓牙並沒有告訴黑鱗他們的目的,但也有可能黑鱗已經從其他的途徑了解到,但在這裏度過了這麽久,鬼攸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此時,鬼攸無法再當作不知情,終於向他開口了“黑鱗……你知道組織上的那些人類,他們為什麽會派你來這裏嗎?”


    “嗯?”黑鱗微微有些詫異,鬼攸深吸一口氣。這是他的一個『毛』病,在和一個人之間建立信任的關係之後,就很難再瞞著對方什麽。“是這樣的……你聽說過‘永冬騎士’的傳說嗎?”


    “什麽?”


    “相傳遠古時代,這裏有一名遠離家人的士兵,在極北的一片墓地中找到了一具屍體……屍體上麵被人放置著一塊水晶,他一直以來都渴望強大的力量,想要被別人認可,於是他被水晶的力量誘『惑』,將那片水晶刺進了自己的體內,然後他死了。”鬼攸淡然敘述道,仿佛在述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趣聞,“但是他死後,他的屍體竟然真的顯靈,從那以後,每當永冬之地有危險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人們麵前,保衛世人,於是,他便被人稱為‘永冬騎士’……基本的故事情節就是這樣了。具體的細節當時我是聽貓牙講的,也有些記不清了。


    “然後……貓牙告訴我,那個傳說是真實存在的。就在這個地方,埋藏了那麽一塊水晶,雖然可能並沒有像傳說中那樣強大的力量,但據說對造烏組織有用……所以組織上的那些人派我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其實還是想要利用我們,幫他們在這裏找到那塊水晶。”


    似乎這些事情黑鱗真的不知道,在聽到鬼攸說出他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情況後,黑鱗明顯驚呆了。“但是……為什麽要來找我們?”黑鱗『迷』『惑』不解,“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將目的告訴我們?而且,組織的勢力那麽龐大,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找到那塊水晶的話,明明可以自己來的……讓我們兩個混到這群新兵裏麵,趁機找出來,幾率不是太小了嗎?”


    “這點我也一直沒有弄清楚……”鬼攸皺起了眉,“可能組織還有些事瞞著我們沒說。”


    “但是,拿到了水晶,組織又想要幹什麽呢?”黑鱗突然問道。鬼攸知道他從一開始就不服從於造烏組織,會被送到這裏估計也和鬼攸自己的情況相同,都是因為曾經的過去有著汙點,而被組織威脅,不得不前往這裏。


    “可能……是和永冬騎士的力量相契合吧。”鬼攸說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畢竟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永冬騎士”這種人存在。“組織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擁有這塊水晶,就能夠得到強大的力量,甚至很可能遠遠超越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全部力量……甚至可能還比當時那造烏船還要厲害。如果擁有這塊水晶,那麽這裏的士兵們鎮守這裏的任務將易如反掌;而如果組織擁有這塊水晶,或許就意味著他們得到了絕對的強權力量,能靠著力量讓所有人都屈服於他們,再也不會有人反抗……這是我的猜測。”盡管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毫無邏輯,而且站不住腳,不過就目前而言,他也隻能想到這些了。


    然而就在這時,大門轟響。鬼攸驚覺起身,同時黑鱗也從床上跳了起來,和他同時警覺地看向站在門外,凍瘡發紅,滿臉惡意的魁帕羅托。這家夥……鬼攸知道壞事了。他不知道自己和黑鱗剛才的談話,魁帕羅托聽到了多少。如果他剛剛好好不多不少,隻聽了我宣傳水晶強大的那方麵內容,那就真的糟糕了。鬼攸不無諷刺地腹誹著,雖然很想看看組織在計劃破碎之後會『露』出一副什麽樣的嘴臉,但心中卻同時也感到一絲恐慌。


    黑鱗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驚恐地縮在一旁,但魁帕羅托並沒有再當麵向他說什麽,沉重的身軀似乎在此刻變得格外輕盈,稍一轉身,身影便在門口轉瞬即逝。


    第二天訓練的時候,鬼攸舉起盾牌擋住魁帕羅托向下劈砍的鈍劍。隨後,他聽見對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猙獰如同針尖刺痛一般對他說道“那塊水晶……是屬於我的。你這個侏儒,永遠都別想得到。”隨後他將長劍向上一挑,鬼攸還沒反應過來,這次直接被他挑倒在地上,一旁不懷好意地看戲的亞魔們都發出熱切的嘲諷。


    當鬼攸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撣去自己身上塵雪的時候,魁帕羅托已經離開,隻留下他一臉錯愕地呆立在原地。


    既然是夢,為何痛楚那麽真實?


    雨已經停下,雨水不再滴落,海瀾從夢中醒來,但剛才夢見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


    她看見四個木偶。鳳瀾、天剛、塞特、櫻海……他們四人化作四個木偶,伴隨著她。然而真正的人卻早已經死去。她失聲痛哭,跪倒在地上,看著那四個沒有感情的冰冷的木偶。海瀾知道,他們已經永遠不可能對自己說話。


    夢境一如當年,風景依舊,痛苦依舊。大姐鳳瀾收養了鄰家的小孩塞特,在塞特生日那天,天剛與海瀾帶著塞特前去野餐,卻被魔神潘多拉的人帶走了。在魔神的地牢中塞特被殘忍殺害。海瀾至今記得那天的不可置信……以及那天一切破碎的絕望。然而鳳瀾趕來的時候卻沒能救下她和哥哥,拋下他們獨自一人逃到了地球。從此,兄妹兩人對姐姐的印象就被完全推翻。直到後來,他們三人在地球上重新相見,這才了解了當時鳳瀾的苦心,與姐姐也完全和解。然而那時……鳳瀾已經死去。


    在魔星發動變故的四年後,因為被潘多拉所欺騙,海瀾和天剛認為守護者是自己的敵人,因而助紂為虐。正是在那期間,他們重新見到了大姐鳳瀾。然而鳳瀾為了保護他們,死在了嫉妒護法的手下——被她自己的閃光劍刺穿。海瀾那時候確實很傷心,但卻沒絲毫憐憫。


    後來,她被行星守護者俘虜,但那些守護者並沒對她施加傷害。那時的水星守護者櫻海告訴她,她的姐姐從來就沒有解脫,她一直默默地關愛著他們。在夢境中迴憶起當時的那番話,海瀾熱淚盈眶,淚水卻又無處流淌。直到那時,海瀾才終於取迴了對鳳瀾的愛,然而鳳瀾卻已經死亡。她十分後悔,尋找天剛試圖勸說他改邪歸正,不再與潘多拉共事,加入守護者的陣營。天剛苦思冥想,終於答應。但在前往與守護者談判的過程中出了問題,對方因為誤會而認為那是圈套,立即拒絕了她。對守護者感到絕望的海瀾,離開了天剛的身邊,前往魔星東部地區與一名叫青鸞的女子生活在一起,無憂無慮,但心中一直掛念著哥哥,因此隨時將海王星能量碎片帶在身邊,為的就是等到將來的某一天,當守護者還需要自己的時候,她能夠加入團隊中,作為納普特恩與魔獸戰鬥。


    直到現在也是……夢中,炙熱的淚水淌過她的臉頰,宛如寒冷冬夜中的溫熱暖流。


    終於在那之後又過了一年,為了尋找活祭而與亞當戰鬥的傲慢,再次被欺騙背叛的亞當,看到災星隨之趕來的行星守護者,看到災星加入戰鬥的海瀾……他們終於全部齊聚在一起,自此所有的行星守護者都出現了。可是,這種齊聚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之後敵人對地球的侵略全麵展開。戰鬥中焚曉死去;哥哥和櫻海也相繼死去……就在那玤仿中心,至今也仍然是她噩夢產生的源頭。


    那天的痛苦,至今都還摧殘著她的心靈……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但其實她遺忘的隻是那時的經曆,並非那種感受……一如既往的夢境中,那天的慘狀一直困擾著她。傲慢護法將十字劍擰進哥哥的心髒,櫻海在痛苦中被毀容……


    最後,她斬殺了潘多拉的護法,為自己的家人複仇。然而痛苦從那時才開始……夢中她聽見哀歌高鳴,淒厲慘叫,冰雪飛舞,血流成河。她原以為在戰爭結束後,她的苦難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在那之後自己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地離自己而去……後來,還有冬韻……她看見了韻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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