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的畢業考試時,有一場砍鍾的比賽。“鍾”據傳是古代的一種打擊樂器,一場比賽派出兩組,每一組的身後都有一隻種。亞魔新兵們可以使用學到的技能、格鬥方式進行攻防守備,先砍到對方的種的小組獲勝,並且順利結束學業。失敗的那一方則都要被打迴去重練。當時鬼攸等人的對手就是由祖牙率領的那一小組。


    “看,他們在看我們。”疙瘩臉指著對方那四人,對他們說道。凍瘡臉輕聲說道:“我不想輸,聽說這一次輸的人會被一個魔鬼教官懲罰。”


    “沒關係的,我會放倒他們所有人。”黃油臉趾高氣昂地說道。


    結果他們還是輸了,灰溜溜地離開了比賽場地。“真的是千鈞一發啊!從來沒見過這麽輸的。”黃油臉在一旁抱怨道。鬼攸走在最前麵,凍瘡臉拍了拍他的肩膀:“侏儒臉,我們接下去該怎麽辦?我不想被懲罰。”


    “我也不想啊,可是願賭服輸嘛。”鬼攸說。那時候他已經是四人中最矮的了,不過童子兵們都沒有發育成熟,他是侏儒也沒人看出來,可還是因為自己的身高而被眾人喚為“侏儒臉”。“沒辦法,他們太強了。”他說道,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要將祖牙等人擊敗。“是啊,”凍瘡臉讚同鬼攸的意見,“尤其是邪牙,他是最強的!”


    “要是能更加用腦袋去戰鬥就好了。智慧就是力量。”疙瘩臉看了身旁的黃油臉一眼,含沙『射』影地說道。黃油臉立刻被激怒了,麵紅耳赤地質問他什麽意思。結果兩人就扭打了起來,鬼攸和身旁的凍瘡臉見狀立刻衝了上去,“不行啊,不能打架!”凍瘡臉在那邊大喊著,可是兩人吵得更兇了。這時候,一隻粗壯的大手輕而易舉地將兩人拉開,教官神牙出現在他們的背後。“喲,重練小組這麽快就內訌了嗎?”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淡淡的諷刺,大家這才都冷靜下來,看著這個被稱為魔鬼教官的亞魔士兵。


    “列隊!”神牙大吼了一聲,他們立刻整齊地排成了一排。“我的名字是神牙,從今天開始由我來指導訓練你們。”他說道,“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月內,你們仍將同寢同食同住,修煉你們成為一名合格士兵的本領。訓練很嚴格,沒有能力的人沒有資格成為士兵。”他走到了鬼攸的麵前,抓住了他的頭發:“小子,修行很艱苦,想迴去就趁現在。”


    “我不迴去,我也不是小子。”鬼攸盯著他的眼睛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身材的緣故,所以才引來了神牙的額外注意。教官笑了一聲:“看你這股勁頭還能堅持幾天。”說罷他轉過身,站到了四人的中間:“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凍瘡臉戰戰兢兢地舉起了手,“為什麽要讓我們自己給自己取綽號,不用原來的名字來稱唿對方呢?”


    “你們將會被分為能成為士兵及不能的人。”神牙解釋道,“對於那些不能成為士兵的人來說,他們就該老老實實地迴到心澤村當普通人,那時才能取迴自己的本名;而成為士兵的人,如果成績出『色』,將會得到人類的賜名。‘神牙’就是一個賜名;不過別擔心,‘祖牙’之類的隻是他們自己取的外號,他們的實力也並沒有達到這樣的水準,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就是這麽迴事。”他解釋完後就立刻讓他們四人迴到了自己的宿舍,明天即將開始第一場訓練。


    第二天清晨,他們就開始艱苦的修行生活。他們在那裏揮舞著木劍,強化近身格鬥已經使用冷兵器的方式,隻有像成為神牙那樣強大的亞魔才有資格使用*。他們還在神牙的命令下,不停地增強自己的身體素質。鬼攸已經記不清那時候自己每天要做多少個俯臥撐。隻記得凍瘡臉在後麵抓著自己的雙腿不讓他倒下來,神牙在一旁冷嘲熱諷:“喂,隻有這點水平嗎?別屏氣!調整好唿吸!”他怒聲叱道。


    每天晚上,他們還會展開素身格鬥訓練,可是無一例外,他們每個都被神牙輕易放倒了。如果我們能贏,那還要訓練幹什麽?鬼攸自然清楚他們必敗無疑,尤其是自己這樣畸形的身材,對神牙根本扛不了一個迴合。他也不知道自己爹媽是怎麽想的,竟然會讓他這樣的侏儒來當兵。不過,或許從生下亞魔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打算把他扔到這裏自生自滅了吧。說起來他也有很多年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母了。可能現在他們死了也說不定。


    他們還被迫去挑水,一個人挑著沉重的兩壺水,在山上山下來迴跑動著。神牙就在山頂上等著他們小組接完水上山。然而挑著水他們行動異常困難,等到了上山幾乎全灑光了,凍瘡臉還在途中率領一家,水流得一滴不剩。當鬼攸將自己的水倒進大壺中的時候,又得到了神牙的強烈嗬責:“怎麽才這麽一點?磨蹭什麽,太陽都快下山了,快去!”可是最後他們也沒能把那個大壺填滿,結果每個人都挨了教官一悶棍,打得鬼攸後背發疼,晚上睡覺也睡不好。


    他們抱著鐵餅做著仰臥起坐,雙腳騰空架在後麵的石樁上做著俯臥撐,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上山下來迴跑,晚上還要與教官進行格鬥訓練。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終於重新來到了砍鍾比賽的那天。鬼攸看著那隻鍾,心想這一次一定要贏。接著比賽就開始了,他們一路過關斬將,鬼攸和其他兩名同伴將對手四人團團圍住,給黃油臉提供了機會,讓他砍到了那隻鍾。神牙的魔鬼訓練還是有成效的,他們最終進入了決賽,與祖牙一組進行他們的複仇賽。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攻防戰開始了。黃油臉率先衝向鍾,但是被紫牙輕而易舉地擋下。疙瘩臉和凍瘡臉對邪牙展開群毆,鬼攸在一旁大叫:“不要衝動!要用計策啊!黃油臉那邊防守空了!”說話間祖牙和龍牙已經衝向了黃油臉,隻要將他擊倒,兩個敵人就能直接砍到他們那邊的鍾。然而黃油臉還在那邊大吼著:“侏儒臉你不幫忙就別在那裏瞎指手畫腳的!我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人都綽綽有餘!”他還在那裏嘴硬,可鬼攸何嚐又不想加入戰局呢?然而自己的身高所礙,他衝上去根本沒有機會,隻能給敵人製造空隙,讓他們有了砍他們鍾的機會。鬼攸緊張地在一旁觀察著戰局的走向,黃油臉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倒是一旁疙瘩臉和凍瘡臉的配合暫時拖住了邪牙。他撿起地上的木劍,然後大吼一聲衝向了祖牙。


    那一刻,他完全忘記了戰術,隻想要把黃油臉救下來。好歹是一同生活訓練了這麽長時間的朋友啊!木劍砍在了祖牙的身上,祖牙遭到偷襲,手上放空了。黃油臉趁機跳到一旁,側身踢向紫牙,踢在了他的小腹上,然後又用木劍砍倒了龍牙。“多謝你了!”他對鬼攸說道。鬼攸笑笑,“這下你可欠我一個人情咯!”


    另一邊邪牙終於掙脫了疙瘩臉和凍瘡臉,舉起木劍朝兩人衝來。鬼攸見狀立刻跳到一邊,黃油臉格擋住他的進攻,然後反手劈向邪牙,但被邪牙輕易躲過。他果然是最強的。鬼攸在心裏評論道,然後衝向了一旁手上的兩個同伴。“喂,你們沒事吧!”鬼攸扶起了兩人,凍瘡臉捂住了自己的腿:“小腿抽筋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鬼攸說道,疙瘩臉立刻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你?能行嗎?”


    “還能暫時拖住他們一會兒。”鬼攸看著那邊站在跟邪牙搏鬥的黃油臉,準備衝上去,但是被疙瘩臉攔住了:“別忘記策略啊!策略!你的戰鬥力本身就不強,還是交給我吧!”可是說著,他就被紫牙從背後打了一棍子,鬼攸的雙手也被身後突然出現的祖牙扣住,龍牙看了捂著小腿倒地不起的凍瘡臉一樣,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然後撿起木劍向他們的鍾砍去。鬼攸狠狠地咬了祖牙一口,然後掙脫了他,衝上台躲過龍牙手中的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龍牙一愣,然後隨即就將鬼攸打趴下。鬼攸倒在地上,龍牙再次看向鍾,這時另一柄木劍飛來,砸中了龍牙的手腕,讓他手中的木劍掉到地上,被鬼攸撿了起來。黃油臉衝來撿起自己的劍,對準了龍牙的鼻子。龍牙瞪了他一眼,悻悻地離開了木台。黃油臉將劍握在左手中,把鬼攸扶了起來:“這下欠你的人情還清了。”鬼攸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對方也相視一笑。黃油臉和侏儒臉兩人之間的友情,就在那一刻產生了。


    之後黃油臉單挑最強的邪牙,疙瘩臉一對二牽製住龍牙和祖牙,凍瘡臉拖住紫牙的腳步,而鬼攸趁機去砍鍾。然而凍瘡臉卻在拖延時間的戰術成功之前就被紫牙打倒了,紫牙衝到了鬼攸的麵前,阻擋他砍鍾。鬼攸不斷地攻擊紫牙的下盤,因為他的身高也隻能攻擊到這裏。紫牙被他絆倒,鬼攸搶走他的劍,跳到了一旁,將凍瘡臉拉了起來,卻聽見正和疙瘩臉對戰的祖牙對身旁的龍牙說:“這小子交給我,你去幫邪牙。跟邪牙打的那家夥很單純,隻知道一味地進攻,很容易就能擊倒。”


    龍牙點點頭,然後舉著劍衝到了黃油臉那邊,將想要偷襲他的龍牙砍倒,拉了黃油臉一把:“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啊,我發現你還蠻討厭的!”黃油臉撇嘴說道,鬼攸淡淡地笑了一下,兩人舉起劍對付龍牙和邪牙,而凍瘡臉則肩負了砍鍾的使命。他們與敵人戰鬥得不相上下,鬼攸覺得其實他們能堅持到這裏比起上次已經是很大的一次進步了。抬手、格擋、劈刺……神牙教的一切,鬼攸都用上了,然而還是阻擋不了對方。這時邪牙突然退出了戰局,兩人正疑『惑』間,他將木劍投向了那邊正要悄悄砍鍾的凍瘡臉。劍刺中了他受傷的小腿,凍瘡臉發出一陣尖叫,然後倒在了地上。


    “太卑鄙了!”黃油臉大叫道,但是他們兩人被祖牙牽製住,無法上前營救。龍牙攔住了疙瘩臉,另一邊的紫牙接過了邪牙丟來的劍,然後砍向了他們的鍾。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鬼攸懊悔地閉上眼睛,知道他們還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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