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國長公主迴宮,芳儀眾天下,帝王心悅,眾人臣服,唯舒王神色憔悴,眾臣皆認為,舒王跟長公主關係甚密,此乃護佑其妹的表現……”


    這樣一段話,可以從舒國的一段曆史記載中翻閱而出,然而眼下的情景似乎也跟這一段記載相類似。


    就在宣瑜將手中的名單轉交給了禮部尚書修斯年之後,這進宮的各家臣子女眷名單就此敲定了,緊接著便是有一幫子女子就此進宮。


    比起之前後宮的空蕩蕩,似乎足以可以預見一些新人就此而為這殷殷夏日的天氣增加一些熱鬧的芬芳了呢。


    ——


    心瑜殿。


    在宣瑜入駐此處後的第五日,已然是最熱鬧的時候了,偌大的庭院中,坐著五位官家小姐,這五人都是來自朝中不同位置上的臣子家眷,或女兒,或其妹,或外孫女以及孫女等等,唯有一個女子是侄女。


    “聽說長信的父母在她年幼的時候因為外出一場禍事而雙雙離世了,於是這長信姑娘就自小被寄養在了自己父親唯一的兄長家中,而這位長大人的家中正好隻有三個兒子,唯獨隻有長信姑娘一個女子,倒也是其樂融融呢,連同長夫人都對這長信姑娘十分的親密寵愛。


    就連長家的三位公子也時常說自己的妹妹才是親生的,反而是他們三個像是外養的似得呢,嗬嗬……”


    閑談之際,荃芳姑姑早已將這名單上的幾人背景一一戲說給了宣瑜聽,原本宣瑜也是當做故事來解悶的,然而聽著聽著卻是頗有幾分得上心,尤其是——


    這些話都是從荃芳姑姑的口中說出來的,哪裏算得上是真正的閑談?


    如果是閑談的話,那可真是小看了舒載筠將荃芳姑姑安放在宣瑜身側的目的了,那才叫一個浪費資源呢。


    於是,當宣瑜親自接見了這五位進宮說是來陪伴自己作樂的女子後,竟是刻意的看了一眼那位長信姑娘,當先就揚聲一句道。


    “本宮早已聽聞長信姑娘才貌雙全,可惜本宮難得一見,今日就不拘小節,彼此都靠近些也好相談作樂才好。”


    說著,宣瑜便招手,讓宮人帶著長信上前,越發將此人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可以看得出,那坊間的傳聞倒是不假,至少在這位姑娘的眉眼細節上,看不出她是被收養的,無論是從她自身的條件以及身上的綾羅綢緞,包括首飾打扮,都不難看得出,這長家倒是真的沒虧待她呢。


    對此,宣瑜也跟著淺淺一笑道:“來,坐本宮身邊吧。”


    宣瑜雖然暫且不知道這舒載筠為何非要讓荃芳姑姑刻意在自己耳邊提及這樣一位女子,但是既然自己要在舒載筠麵前裝乖巧,那就索性先就此順著他的心意辦事吧,也免得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自己就要認輸了不成?


    “臣女見過長公主。”


    長信看著自己竟然會在這五人之中如此的脫穎而出,一時間也有些誠惶誠恐,甚是不明白自己早已成了帝王和權臣以及公主之間被遊走利用的棋子,仿佛連同她這樣一個無辜之人的命運都就此成了這轉輪上隨時可以被犧牲的木條似得,但是——


    宣瑜的心裏,始終還是有些分寸的。


    隻見她不著痕跡的將長信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又裝作隨意的玩笑話說道:“長信姑娘的名字倒是挺別致的,跟一般女子的大有不同,可是有什麽來曆或者講究麽?”


    宣瑜是個一向看人先聽名的主,如果這名字好聽,就會沒來由的多注意幾分,如果取得有意義,那更是要被另眼相看了呢,而大抵她對長信的心思也是多餘如此吧,倒是難得也能被舒載筠利用上。


    “迴長公主的話,臣女的名字是由家父所取,據說是因為信守承諾,長長久久彼此相信為諾言,所以才會取了此名。”


    聽罷,宣瑜緩緩點頭,卻是微眯了眼角,略微思索的發問道:“你母親的名諱可是有一個言字?”


    話落,長信姑娘當即點頭,還略帶了幾分的喜色,像是對有人能夠提及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感到驚訝,但同時也有些膽怯?


    宣瑜當然明白她的感情為何如此的複雜了,畢竟她是長家的養女,再怎麽親密的關係,也並非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你叔父母而已,但好在這長家對此女還不算是薄情,也難得她能夠如此單純健康的長大了。


    算起來,倒是長家的三個公子哥也頗有幾分風采呢?


    可惜對於此等事情,宣瑜就懶得去計較打聽了,隻是暫時順著舒載筠的意思將這位長家的女子放在了眾人關注的焦點上罷了。


    等到後來,宣瑜才從舒載策的口中得知,這位長大人目前是屬於中書令大人門下的,既然人家都如此站隊了,那舒載筠總得表示些什麽吧?


    這中書令大人將自己的孫女和自己門下之人的侄女一同送入宮,可惜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難道這不是要給他們倆人一個窩裏鬥的機會麽?


    宣瑜對於這種朝堂上明顯的小把戲沒興趣,隻是略微觀察了一下其它的幾個女子。


    為首的就是中書令大人家的孫女嶽梓蕙,興許是年齡微長的原因,其它幾個女孩子都十分的聽信與她,每每在宮中行事也都會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再做思考。


    其次是兵部尚書大人的女兒房曉晴,是個頗為爽快的女子,宣瑜細看她走路的架勢便知道她定然也是會舞刀弄槍的,畢竟是武將家的女兒呀。


    接著便是大理寺卿孟大人家的妹妹,孟淑靜,是個地地道道的淑女,也是個再嫻靜不過的人了。


    最後一個則是四品翰林院申大人家的外孫女,名喚申可兒,是個挺嬌俏的女子,而且也是年紀最小的,每每總是跟在這幾人的身後,看起來沒有什麽自己的主見,也挺容易讓人對此忽略的,可是宣瑜明白……


    這五個女子,將來都是會在這偌大的後宮中謀取一個位置的,隻是誰高誰低真的很難就此決定了。


    幾日相處下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可值得關注的,畢竟都是幾個大家出身而又十分乖巧聽話的女子罷了,頂多是談論一些書籍或者一些女兒家的繡工等等,聽得宣瑜出了點頭淺笑外,都連別的表情也半點做不出了,竟是覺得還不如去找淩久打架來的痛快呢。


    正當晚膳時分,舒載策照舊來陪同宣瑜一起,這是宣瑜在進宮後,舒載策一直做得事情,仿佛隻有每天睡覺前來看望一下宣瑜,才覺得這一天真正存在的重要性,對此——


    宣瑜也覺得,自己同樣需要舒載策來提醒自己還活生生的存在於現實之中,而不是被眼前的情景給迷惑了。


    然而舒載策的道來,也並非全然都是好消息而已。


    “呀?”


    正在晚膳之際,宣瑜卻是趁興將手邊的一盞酒杯打翻了。


    “公主小心。”


    荃芳姑姑站在宣瑜身邊最近的地方,自然是最清楚的看見了這一幕,剛要上前替宣瑜收拾殘局,卻聽宣瑜依舊保持剛才跟舒載策說笑的臉色不變道。


    “姑姑去幫我擰個幹淨的帕子來吧。”


    話落,宣瑜就像是沒事人一般,接著跟身側的舒載策說話。


    而荃芳姑姑也沒意識到別的意思,轉身就出去了,然而——


    待到荃芳姑姑剛剛離開這宣瑜的身邊,就見宣瑜微微遮蓋住了自己的袖口,不著痕跡的給舒載策的掌心下塞進了一個東西。


    等到荃芳姑姑迴來的時候,宣瑜跟舒載策的對話依舊是剛才那一段“打馬戲”的內容,整個過程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夜。


    月光混合著星辰,以及這夜幕被降臨的天色,總是會給人無限的幻想和就此冒著風險的勇氣,可是如此長夜漫漫,怎麽舍得就此睡去呢,不做一番事情出來,豈不是會後悔?


    “阿瑜。”


    禦花園的靜水湖邊上,一道暗影快速的閃入這其後的假山內,隻見宣瑜立刻被緊緊的摟住,天知道這舒載策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


    混著緊張和激動,也帶著無窮盡的設想和悸動,那是無法被言說的一切。


    “我沒事,荃芳姑姑她們都沒有發現我。”


    舒載策當然相信宣瑜這樣的話,畢竟以宣瑜的身手,就是出入乾筠宮也是不在話下的,隻是舒載策更加在乎的是她此刻這樣做的冒險,也是為了來尋找自己的心思。


    “嗯,我知道。”


    舒載策深深地一歎,這才將懷裏的宣瑜放開,借著這假山外投來的月色,對上她的一雙眼眸,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麽?是關於淩久的,還是跟那幾個進宮的女子有關?”


    盡管舒載策明白,這一次進宮的五個女子之中,顯然也有人想要就此攛掇著給自己安排一門親事呢,但是舒載策卻是就此躲得遠遠地,隻要心瑜殿內還有那五名女子來的日子,那麽他就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唯有到了晚上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才會出現。


    對此,宣瑜的心裏自然是比誰都清楚的了,然而她此刻卻是不想談論這些未知的前路,隻是蹙眉反問道。


    “我以為我已經進宮有些時日了,為什麽淩久還沒有什麽後續的動作,他一個堂堂西北王,如此長時間的逗留在這裏,真的妥當麽?難道這樣的事情舒載筠就沒有表態過?”


    其實,比起眼下的這一番問話,宣瑜倒是更想直接追問,為什麽舒載筠跟淩久兩人還沒有對自己遠嫁的事情提出更進一步的對策來,反而像是各方人士都在斟酌的等待什麽?


    難道是在等待著舒載筠大婚封後選妃不成,可那樣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宣瑜如此困惑的問題除了問舒載策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來了,然而此刻卻見舒載策的麵容上有了幾分的暗沉,隻聽——


    “阿瑜,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從來都是一句兩句話無法說清楚的,你要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十分的複雜,就算是當下這朝堂上真的將你和親的事情決定了,淩久那邊也需要做很多的準備,這種事情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籌謀,但是此刻……”


    頓著後話,舒載策不得不越發斟酌了幾分,這才蹙眉對上宣瑜困惑的目光,接著解釋道。


    “你要明白,淩久來這裏的目的可並不是這一件。”


    當舒載策說完這樣的話後,宣瑜的心裏倒是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正她早已明白了,自己決不是淩久唯一的目的,隻是——


    在宣瑜的心裏,不明白的是,淩久到底要做什麽?


    ——


    安靜的夜晚,的確是會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呢,可無論是怎樣的事情,都似乎讓人無法真正的心安下來,好像該用來睡覺的時間都去做了一些別的事情,這讓人怎麽得以入眠?


    “王爺。”


    一抹暗影悄無聲息的落地,淩久站在這窗前,明明是一個人,明明是什麽都沒做,可是卻早已在暗中掌握了一切。


    “如何?”


    “迴王爺的話,這宮中的地圖屬下已經查清楚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還需要時間。請王爺恕罪!”


    聽著這樣的迴話,淩久繃緊的麵容上沒有半點痕跡,唯有沉聲一句:“時間不多了,本王要最快!”


    “是!屬下明白!”


    再一陣烏雲將月光釋放出來的時候,窗前本該存在的身影早已消失,連同淩久所處的使館也是和一如既往過分安靜,再沒有半點身影出現。


    ——


    翌日。


    宣瑜正在心瑜殿照舊跟五位女子閑談著,這是距離上一次進宮後的第三次相聚了,然而這五人還沒有見過舒載筠呢?


    索性一個個的心裏也或多或少的有些心慌,卻聽——


    “聖上駕到!”


    誰也想不到,這舒載筠竟然會突然出現,而宣瑜剛才明明已經有些犯困的想要將這些人給打發了呢,畢竟從最開始得到了荃芳姑姑的提醒後,宣瑜隻是刻意招待了長信之外,便再也懶得跟這些人打交道了呢,畢竟以後就算是這舒國的當朝皇後從這五人中挑選,也跟自己無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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