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不想動手,隻能動腳,試圖用腳把狗窩踹翻,沒想到狗窩造的還挺結實,一腳下去紋絲不動,他又加大了力氣,才把狗窩從外到內給踹翻。


    “把這些石棉瓦和這磚頭也丟到牆外吧。”


    “哥,這石棉瓦和磚頭還好好的,你不要啦?”“是啊!”


    “不要啦,狗屎味兒都沁到裏邊兒了,臭烘烘的,沒法用了,都扔了吧,迴頭買新的。”


    “好嘞。”


    王朔欣喜地答應,老六董瑞到時覺得有些可惜,


    “哥,扔了怪可惜,要不讓我拿迴去搭個土灶,正好院子裏倆土灶有點不夠用。”


    陳澤看了看被部分被黑色包裹的磚頭,有些無話可說。


    “這都這樣了還能用?做出來的不臭嗎?”


    董瑞到時表示無所謂,


    “沒事兒,就那一點,剝掉就沒事兒了,管它啥髒東西的,用火一燒不就幹淨了嗎?再說了,咱是用它搭灶台做飯,又不是擱鍋裏煮,沒事兒。”


    至此,陳澤也沒辦法再勸,


    “那行吧,隻要你覺得沒問題就行。”


    陳澤看其他幾人似乎也覺得沒什麽,仿佛自己成了異類。


    也對,他又不禁想到前世老娘的仔細勁兒,掉地上的饅頭非得撿起來,不行就放火上烤烤;過年剩的大半瓶雪碧,她能放到過中秋節;家裏喝完的罐頭瓶子,說什麽都不讓扔,扔進垃圾桶裏,她看見了給你扒拉出來,洗幹淨,最後攢著,攢著,攢了一窗台,到走之前也沒用上。


    似乎這個年代的人都有這種特質,勤儉節約,吃苦耐勞,可惜......


    “磚頭你要拿走就拿走吧,但石棉瓦別拿,這玩意兒對身體不好。”


    陳澤沒再管磚頭的事,而是指著石棉瓦交待道。


    石棉瓦從五十年代進入國內後,因為其防火、防潮、防腐、耐熱、耐寒、質輕等特性,一直頗受人們青睞,人們常常將其用於建造窩棚,羊圈、牛棚。


    不過,這個時代的石棉瓦與後世常見的石棉瓦還有所不同,主要成分是水泥與石棉。


    而後世人們常見的石棉瓦,據說是八十年代初,蜀州的一對瓦匠兄弟發明的,其將石棉與玻纖結合,創造出了人們常見的石棉瓦。當然,這個也隻是傳言,太久不可查。


    陳澤記得在他小的時候,家裏就已經用上了石棉瓦。


    不過,不論怎麽說,兩者的主要成分都是石棉。


    而石棉中含有的石棉纖維,進入肺部後,身體免疫係統無法將之消滅,從而產生炎性反應。這種炎性反應會導致肺部受到慢性創傷,最終可能導致肺部失去功能,使人患上肺部沉著病或引發肺癌。


    陳澤再第一次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也是十分震驚,憂心忡忡,可惜他還沒等到什麽沉著病發生,就被大卡車帶走了。


    但現在又見到這個東西,以防萬一,還是要小心的,西方媒體的信譽雖然是個狗屎,但七十年代的西方媒體多少還是知道穿褲子的。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陳澤再次提醒道:


    “這玩意兒不是好東西,扔了吧,沒事兒別碰這玩意兒。”


    “扔了幹啥?”


    董瑞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又跳出來了,陳澤沒跟他廢話, 拿起幾片石棉瓦,就丟到了路邊,還有補上了兩腳,將之踩得稀巴爛。


    “讓你幹啥你就幹啥,聽人話,吃飽飯。”


    “別愣著了,好好幹活,幹完趕緊吃飯。”


    拆了狗窩,挖了一個大坑,將狗窩裏的黑色巧克力刨了個幹淨,然後將剩下的三袋土一口氣全倒進去,把狗窩連同狗窩附近,做了個大平整。


    這些做完,門口幹淨了許多,被清理出了一小片空地,至於空地用來做什麽,他暫時也沒想好。


    院子裏麵一共有三個難題需要解決,第一個就是讓女同誌避之不及的狗窩;第二個是烏漆嘛黑的窩棚;第三個是靠近狗窩柴火堆。


    老張頭收拾家裏不勤快,但是砍柴倒是挺勤快,家裏麵攢了一院子的柴火。


    窩棚地下,狗窩旁邊,摞起小山,陳澤估摸著夠他用明年冬天。


    柴火堆很多,放得很亂,零零散散,把整個院子弄得亂哄哄的。


    不過,在陳澤整理狗窩的時候,其他幾人也已經將院子裏的柴火整理地七七八八了,一部分整整齊齊堆積在窩棚下麵,方便燒火用;另一部分則重新碼好,放迴狗窩旁。


    還有一些玉米杆,稻草,都被歸類放好。


    柴火堆的位置雖然沒怎麽動,但院子裏的空間確實多出了三分之一,看著也讓人舒服了不少。


    陳澤準備後續將一部分柴火丟進空間內,隻留一部分在外邊。


    一是騰出了空間,二則是可以防止木柴受潮。


    “哥,這兒還有個桌子。”


    “怎麽還有個桌子?”


    董瑞等人在將窩棚收拾地差不多的時候,在窩棚底下又發現了一個桌子。


    為什麽說又呢?


    是因為這已經是第五張桌子了。


    陳澤不明白,老張頭家原來怎麽有這麽多張桌子,難不成都是做木工活練手用的?


    “是張小桌子!還有幾個小板凳。”


    董瑞有些興奮,像是垃圾堆裏淘到了寶藏。


    “我看到了,我用不上,我屋子裏也有一個,昨個還送了寶慶家一個。不行你們就拿走吧,等明年房子建好了,你們也能用上,我一個人吃飯,用不了這麽多桌子。”


    “那怎麽好意思。”


    “是啊,那怎麽好意思?”


    幾人嘴上客氣,但手上動作可一點兒沒停。


    幾個人搬著桌子就跑出了門,把桌子搬到知青院。


    “急什麽?沒出息樣帶出來!”


    “老二,我屋子裏還有些家具,很多我也用不上,你迴頭看看有什麽能用上的,也讓他們幾個搬迴去,明年就不用買了,也能省幾個錢。”


    “好嘞。”


    陳澤買了房子之後,宿舍的其餘人也很動心,在王朔的攛掇下,也準備再知青院旁邊另起一間屋子,來年開春了就建,也不準備建多好,也不打算請人幫忙,幾人打算自己一磚一瓦手搓出來。


    石頭就用河邊的石頭,泥土就用細沙和幹草混合,屋頂用當地常見的紮錐草。


    除了幾根木頭房梁,不打算花一分錢。


    其實就是一間當地常見的泥草房。


    幾個人對此都是充滿期待,早早地就開始準備材料了,下班路上撿石頭,河邊撿石頭,這不是來陳澤家幫個忙,連狗窩的石頭都惦記上了。


    陳澤對此予以口頭支持,承諾房子落成之日,他願意親自登門祝賀。


    送幾件家具是舉手之勞,畢竟哥幾個大冬天的不去場裏掙錢,在這兒幫他搬家。


    不一會兒,搬桌子的幾個人就迴來了。


    “你們幾個先忙,我去看看鍋裏的肉。”


    “好嘞,我都聞見肉香味兒了,饞死我了。”


    屋子裏麵的家具雖然還沒清理出來,但廚房是騰出了空間,灶台也能正常用了。


    院子裏的灶台也能用,但一方麵是太冷,另一方麵是正在搞大掃除,不方便做飯。


    掀開鍋蓋,濃鬱的肉香味兒撲鼻而來。


    冬吃蘿卜夏吃薑,鍋裏燉的正是蘿卜排骨湯。


    肉的分量很足!


    昨個村子裏的獵戶打了頭兩百斤的野豬,陳澤碰上了,特意買了二十斤排骨,幾乎是將整頭野豬的的排骨給包圓兒了。


    順帶著還買了倆新鮮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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