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帝天被吉兒說的臉色一沉,隨即青紫難看,啞口無言。


    嶽紫妤一見緊忙道:“好吉兒,你父親也是擔心你,剛剛看你兄弟動手紛爭,生怕你受了傷害,所以才——”


    吉兒冷笑,滿是輕蔑的道:“用不著,我謝謝你們的好心!”


    吉兒說完,扯住二老大的衣袖,闊步而去。


    “吉兒?!”


    嶽紫妤突然大哭,急聲阻攔。


    就在這時,虛空裏炫彩一閃,侏儒和赤麵老人先後現出身形。


    “誒呀,你們這是怎麽了,哭嚎喊叫的,好不熱鬧?”


    侏儒落到吉兒與嶽紫妤之間,左看右瞧,茫然不解,嬉笑而言。


    嶽紫妤慌忙抹淚,心中不就不順,一聽這話突然怒聲斥道:“死矮子,滾開,管你何事,要你多嘴?”


    侏儒一愣,隨即頷首、抱臂,輕籲一聲,道:“噢?原來如此,那好!我滾!我這就滾!”


    侏儒說完側頭看了看雲帝天,詭秘一笑,轉身便去,赤麵老人一見上前將他攔住,低聲道:“小矮子,你要做甚?”


    侏儒瞥了瞥赤麵老人,突然拔高聲音,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彩魚下賤,自討無趣,還能作甚?事不關己,走了!走了!”


    赤麵老人微微一笑,道:“你這家夥,真是小氣,不過一語不合便撒手不管,轉身欲去,如此舉止可非你彩魚尊者的所為。老夥計,消消氣,你可是大人大量的大人物,切莫斤斤計較,墮了你的威名!”


    侏儒聽完笑顏一展,剛要迴應,就聽嶽紫妤怒聲喝道:“老東西,你這話什麽意思?他這矬子是大人大量的大人物,那我嶽紫妤難不成就是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小氣鬼嘍?”


    赤麵老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慌,連連搖頭,剛想辯解,一見嶽紫妤那張業已漲的通紅的美顏之上充滿了憤恨的殺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將目光投向雲帝天,滿是無助。


    雲帝天知道赤麵老人的一片好心,更知嶽紫妤的壞脾氣,於是衝著赤麵老人微微一點首,上前小聲阻攔嶽紫妤,道“紫妤,大庭廣眾,切莫亂發脾氣,你看吉兒還在這兒呢!”


    嶽紫妤一聽渾身一凜,臉色冷怒,剛想迴叱不由臉色一紅,頓時安靜下來,喘息片刻,淚目幽幽,再將目光投向吉兒時已然滿臉慈愛溫和,小心翼翼。


    侏儒與赤麵老人一見如此,相視一笑,連連搖頭,直臊得雲帝天麵紅耳赤,手足慌亂的


    低下頭,暗暗歎息不止。


    侏儒重理思緒,衝著遠去的吉兒和二老大,道:“喂,你兩個要去哪兒?能否止步,咱


    們詳聊幾句?”


    二人不為所動,一路疾去,迫不及待。


    赤麵老人立即高聲喝道:“不聽話的東西,還不趕緊站住!”


    嶽紫妤一聽頓時火氣又來,惡狠惡的瞪向赤麵老人,駭得他緊忙又道:“兩個無用的東西,隻憑意氣用事,全然不顧手足之情,你們那大——”


    嶽紫妤一聽這話突然驅步前衝,劍拔弩張的緊盯赤麵老人,雲帝天一見如此陣勢,慌忙上前抱緊嶽紫妤,道:“紫妤,淡定!有話好好說!”


    嶽紫妤拚力掙紮,怒不可遏,便在這時,怒而遠去的吉兒突然止步迴身,冷麵怒瞪赤麵老人,硬生生的道:“老東西,把話說清楚,誰是無用的東西?”


    赤麵老人一呆,慌忙看向侏儒,就見他雙掌一擊,昂首挺胸向前邁去幾步,道:“年輕人,好好說話,畢竟我們虛長你們幾歲,說起來也算前輩,當著令尊伉儷你這般沒大沒小的胡亂叫囂質問,你覺得你和他們的顏麵上過得去嗎?”


    吉兒一聽撇嘴冷笑,道:“矮冬瓜,你是誰前輩?”


    二老大隨即附和道:“就是,瞧你還沒三塊豆腐高,裝什麽大瓣蒜?趕緊迴家,撒泡尿照照吧!”


    侏儒立時瞪大眼睛,連連指點吉兒二人,雲帝天緊忙道:“兩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滿口雌黃,成何體統,還不趕緊向這位前輩高人低頭認錯,祈求原宥?”


    嶽紫妤心中不悅,伸手搡開雲帝天,沒好氣的道:“你個沒用的老東西,滿嘴胡說八道什麽,吉兒他們有什麽錯,要向這個矮矬子低頭認錯?”


    雲帝天臉色一紅,語聲嚅喏,竟一時無法迴答。


    赤麵老人見此緊忙滿臉帶笑的道:“誒呀,你看這都說的哪裏話啊?”說著一扯侏儒的肩頭,道:“小矮子,莫再囉嗦了,趕快動手吧?海底之事已然如此,也不知陸地之上的老賊兒現在怎樣了?”


    侏儒聞言臉色陡轉,隨即長歎一聲,微微頷首,道:“雷老鬼此話不假,我彩魚大人大量,不能與這些小輩兒們計較。”


    嶽紫妤聽了這話更覺刺耳,用手一指侏儒,道:“誒呀呀,你個小矬子,說誰是小輩兒呢?”


    侏儒倏然蹙眉,滿麵怒意的瞪了一眼嶽紫妤,道:“你這婦人,若不是我念著你男人的情分,哪能容你——”


    嶽紫妤憤憤不平,再次挺身上前道:“容我如何?”


    侏儒一時語塞,心中念著‘好男不與女鬥’的道理,暗暗憋氣,臉上卻強展歡顏,衝著嶽紫妤假意一笑,隨即身化作一道炫彩飛在空中,飛舞成魚。


    少時,光芒一盛,便在那炫彩之中倏然墜落一道身影,眾人盡皆駭然,仔細再看卻生的既有幾分相熟又有幾分陌生。


    其中尤是那二老大一見那人影落地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緊忙拉扯住轉身欲去的吉兒,道:“三老大,我的乖乖,你快看,那人······那人······莫不是大老大他那混蛋重又死而複生,迴來與你我爭搶快樂來了吧?”


    吉兒聞言渾身一凜,緊忙迴身觀望,果見那倒地掙紮欲起之人像極了自己的兄弟大老大,可仔細再看卻又見那容貌之中多了不少的飄逸俊美,令人生惑。


    那人踉蹌站起,滿臉惶惑的環顧四人,目光落在吉兒二人身上之時不由眉頭一蹙,略作沉吟,然後突然開口道:“你兩個混蛋,我就這麽一會兒不在,你們便反了天了?”


    二人一聽頓時呆住。隨即,二老大邁步狂奔,猛然撲了過來,淚雨漣漣的道:“該死的大老大,你怎麽淨玩這種把戲,知不知道,你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臨到近前,那人突然怒聲道:“你這魚賊,趕緊給本宮站住,若敢再近前一步,必定殺無赦!”


    二老大一呆,果真聽話止步,滿臉茫然的盯著那人,道:“魚賊?本宮?”


    那人點頭,道:“蠢魚賊,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二老大一聽這話登時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埋首觸地,道:“魚賊二老大拜見宮主。”


    那人一見緊忙攙住二老大,道:“二老大,你搞什麽名堂,他都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跪他?”


    二老大駭然,揮力推開那人的手臂,望了一眼雲帝天夫婦,忙不迭的奔迴到吉兒的身旁,用手一指那人道:“瘋了!瘋了!三老大,你給評評理,這個······這個大老大是不是是腦袋病了?糊塗了?他胡說八道的,我怎麽一句都搞不明白?”


    吉兒皺眉,剛想上前盤問,就見炫彩一收,侏儒跳下空中,走到那人身旁,昂首望了一眼,又轉首看了看雲帝天夫婦,然後去看吉兒二人,道:“晚輩兒小東西,你們可看清楚了,眼前這人既是你們的大老大又是這海底城邑之外的貴族之尊,他乃是淨水宮的宮主洛少霆。”


    此話一出,二老大登時目瞪口呆,吐舌半晌,突然去看吉兒,就見吉兒眉頭緊鎖,將信將疑。


    侏儒說完不再理會二人,重又將目光投向雲帝天,道:“尊下劫數,我等兄弟略有所聞,多餘話止,單說那如意道也是個風流浪子,縱使舍了原本的性命化成一道陰魂,到了這大海深處也還不老實,你看看,不知他與哪家的海族之女廝混,生了這麽一個後生,哎,說起來,也是一場情分,因果輪迴,先前我曾與他承諾,說一旦事成必贈他驚喜,如今我將大老大的魂魄二次搶迴,將他二人重塑成人,一則了了你那兒子心中難去的怨念,另則也是信守承諾,完成了你那故人心中一直懸而未知牽絆與迷惑。”


    此言一出,雲帝天立時百感交集,緊忙叉拳行禮,連連道謝,惹得嶽紫妤也跟著一同麵紅耳赤的拜謝不已。


    就在這時,四下裏轟隆聲重,但見海水滔天,衝天而去,不過瞬間竟現出一片鳥語花香、風景怡人的美麗景色。


    隨著這美麗景色的鋪展,遠處裏橘色天光驟然一閃,現出一座富麗堂皇的美麗莊園。


    那莊園靜靜矗立,盡顯靜謐恬然,惹人神往。


    少時,一道彩光劃過天際,倏然散落無數晶瑩閃亮的彩色雨露,簌簌紛落,美輪美奐,清爽馨香。


    伴著莊園的出現,海水裏突然蕩起一圈波紋。


    深處海水之下的眾人自然不知,那蕩去的波紋驟生巨浪,轟然開去,使那業已退去的颶風海嘯猝然又生,再次襲向陸地,可是剛到海岸線前颶風海嘯戛然而止,隨即咆哮退去,駭得那些劫後餘生,心中餘悸剛去的一眾百姓盡都倉皇奔逃,驚駭不已,然後又一臉惶然,不知所措。


    波紋蕩去,撞在那一堵高牆之上轟隆震耳,地動山搖,隨即白光一閃,高牆隱去,全無半點蹤跡。


    昏沉之中的十三在那高牆一去的瞬間猝然醒轉,他茫然四顧,適應半晌,腰身一挺跳了起來,隨即張手取劍,臉色一沉,縱身向前奔去。


    虛無的前路似有屏障卻又毫無阻礙。


    十三一心疾去,渾沒在意,就在他穿過那道隱形高牆的一霎,身子倏然一滯,留下的卻是他那一具永遠都無法脫離此地禁錮肉體凡胎,而那輕易疾去的一道身形自然就是他那不甘平凡卻又無法不平凡的靈魂了。


    猝然異變、眼前美景把嶽紫妤看的目瞪口呆,半晌失神,突然振臂恍惚,像個少女一般疾奔而去,不多時到了那座莊園前蹦跳迴身,望著雲帝天道:“天哥,我好喜歡這裏,我想,這裏將是我們永遠都家。”


    嶽紫妤說完掩麵而笑,扭了扭腰肢,也不等雲帝天迴應,迴身推開莊園的大門,邁步而入,駭得雲帝天緊忙舉手製止,可那手舉在空中,話還未出口,嶽紫妤的身影便都不見了,迅疾的就如一道閃電,令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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