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邊,行川聽得入迷,這船山老人講故事的功底還真不一般。


    “所以,老頭,你在這關頭和咱說什麽愛情故事作甚?”行川歪著腦袋問。“哎!不過故事不錯,像是真的一樣。”


    船山道人微微一笑,“那個叫關月的姑娘,和許舟便結成了一對新人。”


    “挺好挺好,咱要走了,咱的小弟,妹妹,未婚妻還在等俺呢。”行川擺了擺手,還是打算就此跳下,脫離幻境。


    “事情還沒結束……”船山道人隻是輕輕拉住了行川,讓其繼續聽著。


    秦氏後來也妥協了,雖然在許老板的靈前又跪了幾個時辰,但婚禮如約舉行了。


    婚禮當天,張燈結彩,兩位年輕人,高堂便隻有一位。家丁們敲鑼打鼓,四周的街坊鄰居也趕來沾沾喜氣。秦氏看著兩位新人,心結也自動緩緩解開了。


    “夫妻對拜!”旁邊兒的家丁聲音嘹亮,喊著流程。


    “喲嗬!”院門處忽地傳來一聲粗嗓。眾人往門口一看,是一個壯碩的漢子,身著一襲黑衣,在夜色中甚是隱蔽。“我道是誰?原來是雲夢澤大老板許氏和劍俠關玉之後的聯姻啊!咋地了?和好了?”那漢子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著。


    眾人臉色皆變了,誰不知曉今日這大喜日子不提當年舊事?可這混混仿佛是蓄意找茬的。秦氏臉色開始凝重起來。許舟看著那漢子,眼中充滿了怒火。關月連忙摘下頭紗,因為眼前這人的實力著實不容小覷,那股子中氣十足。


    “咋地?不請俺全州祟教來沾沾喜氣?兄弟幾個可是很生氣呢!”黑衣漢子手一揮,四周的房簷上立馬跳下來九個人,將眾賓客嚇得是慌忙逃竄。


    “喂!你是何人?打斷我這大喜日子作甚?”許舟指著黑衣漢子罵道,來者絕非善類。


    “我是何人?咱哥幾個可都是祟教的大名鼎鼎的好漢!祟教十殺門!”


    許舟一看便慌了神,這些個黑衣人果真是有備而來,是專程替前些日在河道中殞命的祟教嘍囉來報仇的。


    一隻手輕輕搭在許舟肩上。“沒事,舟,你快帶伯母走,這裏有我便可。”關月似乎強擠出一股子笑意。


    “不行!我許舟自稱堂堂君子,怎麽可能臨危讓自己妻子給自己擋風遮雨?”許舟甩了甩袖子,將手一招,一把劍便從內堂飛了出來,正落在了許舟手中。


    “舟,這是?你已經可以催動這些劍了?果然是八劍主……”關月欣慰一笑,自己的父親一生所尋之人,就是自己的愛人無疑。


    “月兒,你快帶我娘走,剩下的我來就好。”許舟將關月攬在身後,手持那把發出異常光芒的劍便衝上去。


    “哼!天真,還有空互相推脫?今日我怕是一個也別想走!”為首的黑衣男子狂笑道,眼前這倆小毛娃娃也忒不把祟教十殺門當迴事兒了。


    幾個迴合下來,許舟便負了傷,三個人齊攻許舟,四個人去攔截關月,剩餘三個便是處理周圍的家丁打手,倒是遊刃有餘,絲毫不費力氣。


    四個人已經將秦氏和關月圍在了中間,關月接過許舟擲過來的一把發著藍色幽光的劍對著四個人威脅著,但那四人依舊步步緊逼。


    “呀!”一個那大刀的男子提前按耐不住,上來便是橫劈,關月本想躲過,卻看秦氏要被砍到,便拿劍將其抵擋開來。這一來後邊的拿匕首的又順勢捅了過來。


    “伯母小心!”關月立刻將秦氏拽至身後,一劍挑飛那人手中的匕首。


    “小丫頭片子還有兩下子啊!”那人說到,其餘的三人皆點了點頭,一起開展進攻。關月左右抵擋,將秦氏死死護住,不出一會兒便是神疲力竭。


    一柄閃著銀光的劍直接從關月的背後襲來,秦氏立刻將關月拽到身後,那劍便一下貫穿了秦氏的身體。


    “月兒!你好好的……照顧……舟……”秦氏話都說不完便嘴中溢出大量鮮血,倒在了關月的懷中。


    “娘!”許舟在一旁應付著三人,卻餘光看見了這一幕,立刻被推到了崩潰的邊緣。“你們!都該死!”那手中的劍刃閃爍著強勢的炙熱的劍芒,幾下便將一個漢子手中的闊劍斬得粉碎,再一劍將那漢子的性命給了結掉,剩餘兩人接連往一旁退去。


    “呃!”


    許舟再往那邊兒一看,眼睛瞬間紅了,關月正在四個人的夾擊之下,被一把長劍刺穿了胸口,還有一把匕首紮在其腰間。


    “啊!”許舟此刻便像是發了瘋一般的,他無法體會到什麽是失去的更多了,這兩個人,便是他的全部了。


    “為什麽!為什麽一點退路也不給我留!”許舟的雙眼發紅,已經成了血色。那個嫁妝箱子早已經被前兩把劍衝破,此時其中另外六把劍也綻放出閃耀的光芒衝了出來,瞬間將許舟身旁的兩名祟教之人給斬於腳下。


    “你們……都得死!”許舟仿佛一瞬間便明白了些許奧秘,這些劍仿佛是有靈魂的一般,自己嫉妒憤怒之時,便覺得可以和它們產生交流。自己感覺到無比絕望和畏懼之時,也能做到與劍交流。關月手中的劍閃著淡藍色的光芒,徐徐騰空,一下便出劍斬了一名祟教門主。


    “都給我圍攻那個小子!”拿大刀的立刻拉開了距離,命令大家一起上前將那許舟一舉拿下。


    還剩下七位門主,喊叫著便拚殺上去。


    “你們是……掩日,轉魄,斷水,真剛,懸翦,驚鯢,滅魂,卻邪……”許舟像是發瘋了一般,嘴中念念有詞。“這不是我的嫁妝,這是我老祖先早就安排好的……”


    許舟手一指,便是八柄飛劍圍繞著他,凡是衝上前者,皆被擊退。


    “越王……助後人逃此一劫罷!”那八柄劍便如八顆飛星,將剩餘七人瞬間斬殺,祟教十殺門,空檔了好一段時間。


    十裏泉邊,關月的墓與關玉的墓緊挨著。許舟安頓好母親的後事之後,便來看此父女二人。


    “月兒,我決定了,以後我要悟世間道,安天下事,道號船山。”


    世上再沒有許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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