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打量一下羅凱,這個孩子的膽識自是不必說,但畢竟認識時間還短,他到底是什麽樣還不清楚,於是問道:“你想怎麽見?如果我代你引薦的話,相信不難做到”


    羅凱搖搖頭:“師父,我要叫南繼楓來見我。”


    “嗬嗬,口氣夠大,憑什麽你會這麽說呢?”


    “嗯,讓小徒好好醞釀下,這個容我些日子。我打算先和師父好好學些基本,萬一和南繼楓打起來,您總不能看著徒兒幹挨打吧。”


    張逸大笑:“哈哈哈,那好,你今日先去準備準備,明早寅時亥時八卦亭前。”


    羅凱走後張逸在房中精心想如何教這個學生,羅凱離開的時候,朝開著大門的府宅看了一眼。陽光灑滿整個院落,院中老幼悠然自得。忽如有種安逸的心境。若非張逸富有,怎有此即使貧瘠老幼亦無憂。


    天未量,一乘小船朝著縣城以北龍湖中劃去,在湖中不遠處有一片土丘,土丘之周圍沿著湖水,柳樹倒影,春風攪垂柳,丘上隱約見其見有一八角亭,亭邊一柏樹,唿應於亭。丘上還有內嵌有塘,塘邊有幾間屋室,而這小島形同這幾間屋的宅院。


    羅凱早知此處是本地一富戶之地,但那主人卻不常去,偶爾有周圍漁民遇得到風雨,便到島上上暫避。今日才得知這小島竟然也是張逸的。


    何裏缽不知道從哪弄了條船,送羅凱上島,此時天色蒙蒙,湖上隱約有些霧氣。正值乍暖還寒是時。但羅凱不覺的涼,他打著拍子,想著時辰便想起前世自己所好,比如聽個評述打鼓,不由哼著


    “醜末寅初日轉扶桑,我猛抬頭,見天上星,星共鬥、鬥和辰,它是渺渺茫茫、恍恍忽忽、密密匝匝,直衝霄漢減去了輝煌。一輪明月朝西墜,我聽也聽不見,在那花鼓譙樓上,梆兒聽不見敲,鍾兒聽不見撞,鑼兒聽不見篩呀這個鈴兒聽不見晃,那些值更的人兒他沉睡如雷,夢入了黃粱”


    一聲洪亮的:“好~!”在湖上蕩出迴聲,倒讓羅凱是嚇了一跳。他看何裏缽正看著他,剛才那個好正是何裏缽喝出來的。


    羅凱喜問:“何兄知道我所哼唱?”


    何裏缽懵懵然的說:“不知道你唱的啥,有點像我們燕雲十六州之地的板,不過被你們漢人這麽一改,還真有點味兒。”他嘿嘿笑了笑又說到:“我看你搖頭晃腦閉著眼,哼的盡興沒攔著你,不過咱都到岸邊半天了,你到底是上去還是不上去啊。”


    羅凱一看果然已經到了,生怕自己光顧著迴憶這京韻,忘了時間,趕緊跳下船朝丘上的亭子跑去。


    也難怪羅凱心中歡喜,他昨日迴去路上仔細迴憶一邊一張逸的交談,怎麽想怎麽覺得這天遁劍法聽著耳熟,於是把記憶裏所有,有關評述武俠亂七八的迴憶全都整理一下。最後抽絲剝繭想起一個名字,張三豐。自己可真實碰到大神人了,這丐幫祖師爺找到了,還是張三豐的前人,以後可得留意著自己有沒有師兄弟,保不齊哪個就是鼎鼎大名張三豐呢。


    萬般愁緒中一點欣喜,整個一個宋朝明星零距離,這趟沒白來,所以這次見著微亮的天光湖色,想起那段《醜末寅初》


    迴頭見何裏缽小舟漸遠去,竟想起來忘了告訴何裏缽何時來接自己,算了,他若不來怎麽自己也能遊迴去,況且這幽靜景色就當住了農家院了。


    正在胡思亂想已經走到八卦亭,張逸正打拳舒展筋骨,羅凱也打擾,隻是在旁邊看著,招式之間隱約見太極之風範。


    張逸收勢,閉目摒棄凝神。過了一小會睜開眼看到羅凱,羅凱除去長袍,裏麵穿一身短衫,長褲顯得精神幹練,藏於袍下腰胯的短劍也就露了出來,羅凱摘下短劍雙手遞給張逸。


    張逸見劍皺眉問道:“此劍何來?”


    羅凱便將劍得來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張逸,張逸聽完。沉思半晌說道,“調理劍在於氣。你若氣正便可壓住劍之戾氣,得為你所用。若不如此,傷人傷己。”


    羅凱問道:“師父我要如何才能壓得住此間的戾氣?”


    張逸沒有迴答,持劍走了三遍劍法,每一遍各不相同,第一遍是16式,第二遍一邊演一邊加式,羅凱看的明白第二遍是6招,每招6式。張逸似乎還不滿意,又加兩招,每招加到8式,共八八六十四式。


    張逸這次收勢露出滿意的神情,倒是看的羅凱不明白。聽張逸說道:“嗯,這樣差不多,我再練習練習。”


    羅凱聽的啞然,難不成這師父教學生劍法之前,自己倒還不會麽?


    隻見張逸走到亭下,繞柏走劍,他越走越流暢,劍光寒氣竟逼的這還未粗壯的柏樹左右搖擺。似有靈氣,張逸倒也不傷這柏樹隻是即將點到而已。


    羅凱腦中也是劍影繞鬆柏,忽然想起這地方自己曾經在千年之後來過,那時候這棵柏樹已經千年之命。這柏樹歪著,成了陳州標誌性景物之一,因為從四麵八方不同角度看,此柏向不同方向傾斜,奇妙無窮,令人歎為觀止。


    唉,羅凱心中歎氣,神仙師父啊,我倒是學了此劍,且不說做官或富甲天下,搞不搞萬一哪天行走江湖,還備不住出現金大俠書中。想是這麽想,一閃念也怕錯過精彩。


    張逸又走了兩遍,他走的純熟了,羅凱心理也記下了幾式。張逸將劍交給羅凱,老頭已經一身是汗。


    見他說道:“凡事在變與不變之間,我將天盾衍生64式形意傳給你,原劍招少,招招淩厲,但此劍,劍理逆製,又戾氣很重,傷人之時必有反力迴擊。加以劍式亦柔克敵剛,亦柔克劍戾,大概有些用處。”


    羅凱謝過張逸,自此每日練劍,閑事便在塘邊垂釣,或者聽張逸講故事。這張逸經商到是別具特色,出比擬戰場更有以事點羅凱。


    這日講到“見端知未”這一章,張逸說的竟是自己之事:有一次城內失火,但是他沒有去救火,而是帶上銀兩,網羅人力出城采購竹木磚瓦、蘆葦椽桷等建築材料。火災過後,百廢待興,市場上建房材料熱銷缺貨,此時,裴氏商人趨機大發其財。


    羅凱不解:“這不是發災難之財?”


    張逸一笑道:“這樣的財可以發,憑的是見端知未未雨綢繆的智慧,並非天災**。但無此財即便天災**時,你要救人又有何計可施?”


    羅凱心想這個老頭兒道真是能言善辯,張逸又道:“今日最後一課,給你再講一古:春秋時期的越王勾踐,為雪亡國之恥,終日臥薪嚐膽,勵精圖治,當得知吳國大旱,遂大量收購吳國糧食。第二年,吳國糧食奇缺,民不聊生,饑民食不裹腹,怨聲載道,越國趁機起兵滅了吳國。苦心人,天不負。越王終成霸業,躋身春秋五霸之列。這裏越王勾踐作的是一樁大買賣,他發的財不是金銀財寶,而是一個國家和稱雄天下的霸業。”


    說完張逸長籲了一口氣,看看羅凱。羅凱起身再拜:“多謝師父教誨。”


    羅凱原來以為,商戰是現代人的事,開始學商經從張逸初章“薄利多銷”,二章“雕紅刻翠”,羅凱並未覺得有什麽稀奇,但恭敬為上仔細聽,張逸舉例也似講故事般。到講到三四章“知地則易”“知時而動”的時候,東西越講越多,引古據今,還融入兵法。


    從商祖白圭到範蠡,從戰國呂不韋到秦時卓氏,商戰名人一個個也躍然於張逸所講章節。


    張逸所講也越來越精彩,從先秦的大商理論家,再到宋朝各地商賈名人,大到不能再大官府漕運,小到百姓。近道汴京,遠至西夏,大遼各種營生。


    這下羅凱徹底心悅誠服,不僅僅心悅誠服,還用心凝聽,有時候晚間靜思,迴想起來自己前世雖也做過生意,那真是小兒科。


    待張逸說到最後這幾章即有“計然”、“辛研”的古代“無息幣”和“貴流通”的古代貨幣理論,又有融合兵法戰術真正用經濟進行的商戰。


    直到聽完這最後一章。羅凱這一拜真真正正的服服帖帖的,五體投地的心悅誠服。再多形容詞都沒法表達羅凱的心情,大抵隻要一句話:“看看中國古代商業文化,高盛算個鳥!”


    再想繼續跟張逸學,張逸笑道,我這些如你所學兵法,現在對你而言隻是紙上談兵,羅凱想想說的也是。於是說道:“商經,劍法,我定加以勤練”


    張逸看看他,這個學生領悟力很高,自己也是心滿意足。他說道:“日後你要去見一個人,此人名叫張載,也是我的故友,他“太虛無形,氣之本體。”之說,對你修性和劍之正氣有益。”


    羅凱說道:“待我解決完龍湖之事,即去拜見張載求教。”


    “嗯,你來與我學已經月餘了,那龍湖之事安排的如何了?”張逸背著手看著羅凱,這件事至今他沒有過問,但羅凱所做他是一清二楚。


    羅凱抓緊尋找梁月下的消息:好消息是這段時間確認梁月下不在劫匪手上,這是多人證詞,當日有攔住劫匪的船,將月下救走了。


    壞消息是則是,沒有人見過梁月下,更無人知道她在哪。難道這月下已經葬身龍湖?羅凱不願相信。徹底在陳州安家,活見不到人,租船雇漁夫,就算沉在龍湖也要見屍。他不信大活人就這麽失蹤了。


    不過張逸也曾親自去過龍湖山莊,迴來親口告訴羅凱,梁月下不在匪徒手裏,羅凱沒有細問師父如何做到的,他也無須問,隻管相信就是了,既然知道梁月下不在匪徒手裏,這邊就大膽行事。


    羅凱表麵上或泛舟湖上,或是同張逸張逸在酒樓茶肆,不乏有慕張逸之名商賈途徑探望,羅凱作陪把酒談笑。這一官一商,一老一少,一個仁心宅厚一個意氣風發,越來越越的引人注意。


    這張逸在宛丘也是名人,更何況龍湖山莊既有丐幫弟子,又崇拜張逸武學商學造詣,本事有心結交。


    龍湖山莊的劫匪,之前對羅凱有芥蒂,無非因為羅凱是狄青徒弟,又在燈節攪事,見羅凱又迴陳州,本事防範極重,現在看來礙著張逸麵子,羅凱又不逼官府,所以戒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羅凱對縣衙剿匪之事不聞不問,但他越是不問,縣令越是緊張。再沒個說法也交代不過,尤其這羅凱似乎要定居陳州,弄的縣令巴不得讓他早點離開,羅凱本來就和他平級。再有張逸和羅凱在一起,一些民間糾紛雜事,這二人一唱一和一說便解決了。縣中平安倒是平安,可平安了沒油水。


    縣令派人假意圍攻一兩次做做樣子,一是給羅凱看,二是點撥一下劫匪,該送銀子了。


    羅凱看在眼中,不評不說不理會,更沒有啟程迴京的意思,縣令無奈,派人送“招安書”給龍湖山莊,這兩邊都是爺,無論如何也要送走一個了。


    陸慎言和何裏缽也沒閑著,按照羅凱的意思,陳州放出消息,原丐幫弟子有“團頭”張逸承保,凡是曾經入匪的迴丐幫,另一方麵朝廷收編劫匪,歸順者可編入廂兵,這廂兵不同於禁軍,也不同於鄉兵。多負責州城府縣修橋鋪路等事。每月有餉出點力氣也算有踏實收入,還不用把腦袋別褲腰帶上。


    羅凱一步步瓦解劫匪內部,初見成效,本來匪徒就隻有三十幾人,稀稀拉拉的又少了十幾個。


    縣令也來報,劫匪開口了,請賞黃金百兩,即可接受招安。


    羅凱是誰?包拯義子,包拯掌管三司,羅凱在汴京就少不了接觸這財事,更何況他本就對這錢數用心。


    據羅凱所知:天聖元年鞏縣因建造宋真宗的永定陵,占用民田地18頃,估價700貫,每畝平均388文。而宋仁宗為顯示對先帝的孝心和皇家的慷慨、恩典,將價格提高到1000貫,即每畝555文,這顯然已不是市場價了。


    這金銀比一比四到一比六之間;一兩銀子能換六七百文銅錢。劫匪要的竟是這18頃地的好幾倍。


    這要是同意了劫匪,就是朝廷瘋了,那日後豈不人人都去當劫匪。羅凱告訴縣令“這事兒得請示,縣太爺您先派兵各處把守,免得匪患外流您擔當不起。”


    羅凱心知這裏必定有詐,那南繼楓是帶罪潛逃之人,他那樣身份背景,絕不會做獅子大開口要錢不要命的事。


    哦,對了常縣令,我隻是督促,隻管報朝廷,具體商談主不了,您千萬別為數字為難,我肯定替您爭取。臨走麻煩您寫個字據,把劫匪要求寫下來,我好心裏有個數字。


    這個.......縣太爺猶豫了,再看看羅凱,提籠架鳥,笑容陽光燦爛。小陸進來的也不是時候,小聲跟羅凱說張逸那來貴客,說是轉了八道彎才找到張逸那,要見羅凱,請羅凱為開封府一案件在包大人麵前說情。


    常縣令立著耳朵才聽清,似乎頗有好處。羅凱聽完立刻站起來要去張逸府,迴頭見常縣令那還愣著,就說到:“這凡事都有個潛規則的嘛.....”說完似有幾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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