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著說道:“邊境百姓生活,與你所在京城大相徑庭。天高皇帝遠,地方官員苛捐雜稅甚重,儂智高能成勢,也是百姓擁躉。”


    羅凱知道自己嗎罵的什麽張逸也沒聽懂,於是恭恭敬敬給張逸深深一揖說道:“不瞞先生,小可本是打算借招安之名,剿滅匪患。但聽先生之言,晚輩深感茫然,請先生指點。”


    張逸見羅凱幾分真性情,自己也讚包拯眼力收此義子。張逸起身相扶起羅凱,他看看羅凱眉宇軒昂,相貌堂堂,憑自己闖蕩江湖多年,又是這把年紀。看人絕對不會錯,這孩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於是說到:“我與包拯摯交,說了定會幫你。擺在你麵前兩條路”


    第一:走狄青之路


    第二:走儂智高之路。


    羅凱一聽一皺眉頭,這老先生我對他恭恭敬敬,他怎麽給我指點的都是死路呢。:“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張逸笑到:“你我又不會那穿古越今之術!”


    羅凱眼前一亮,腦子裏麵無數念頭閃過,他忙追問,先生說這穿古越今之術是何?


    張逸笑笑:“我年輕時候和你一樣,走到哪都愛打聽,這也是一傳聞。”他見羅凱聽的興趣正濃,就解釋到:“燕雲之地有一傳說:有兩塊神石,形同太極陰陽,一塊可做穿古,另一塊卻可以到未知的........得到這兩塊石頭相拚,便可隨心去任何地方。”


    羅凱心中一震,自己不就是有這黑色水晶石嗎?但他嘴上說道:“是啊,要誰有這石頭,就可以迴到當時,勸說皇上了。”


    張逸看看他,“能得自然好,若不能兩石齊得,隻有一石者據說要等到死後,石隨人滅不知所蹤。當然,這都是傳說,誰也沒親眼見過,倒是老夫也不明白,這穿古好辦,但是這越今之石,要到幾代之後,兩石頭年代是越差越遠,又如何能兩石齊得呢?”


    羅凱被問道也是心裏一驚,但轉念立刻一拍腦袋說到:“小可想到了~~”


    羅凱想那張逸的話,是有道理,不過轉念想,無論穿古向前麵朝代,還是越今像後麵朝代總會有兩個相處同朝的時候,畢竟時間是延續的。


    卻不料張逸大笑:“這第三法,隻是傳說旁門左術,你在這上動什麽腦筋。”


    羅凱也覺得有點囧,人家指點的是自己的兩條出路罷了,不過又覺得傳說畢竟有傳說的道理,不知道月下的心靈感知又有什麽傳說,便問到說:“那先生可能聽說有識破人心之術?”


    張逸想想,似自言自語說:“莫非和“文武造詣石”有關?”羅凱追問,張逸便說道:這也是傳說之石,蘊藏“文武造詣”。“文武”便是文才武略;“造”便是能工常人不能,“詣”是心境有透視之術。”


    喝口水他說道:“據說石頭已破擊碎,。得到碎片的人各因資質不同,或所碎片之大小成就各異。據傳薑子牙得“文”魯班曾掌握“造”;扁鵲曾得“詣”,這自然是出眾的。”


    羅凱心想,月下正是得到“詣”,難怪狄青說要尋有玉之人結緣,應是古時傳下的再將玉重新會聚之法。又想自己從得到狄青的玉,忽對兵書戰法大有頓悟,也就豁然。


    羅凱說道:“先生所講,讓小可大開眼界。不過既然沒有這奇異之術,還是要想想先生所指示的兩條路,但這可都是死路啊?”


    張逸笑笑,“賢侄你先靜下心,好好想一想,若有高見,到舍下與老夫詳談”說罷扔下呆在那裏的羅凱大笑轉身而去。


    羅凱木然:這老頭搞什麽?給自己上了一課,然後扔下兩條死路給自己,真學神仙嗎?神仙也要點化凡人啊。就這麽,走了??羅凱想喊“先生留步”還沒出口,張逸已經走了,留下羅凱百思不得其解。


    羅凱走出客廳,院子裏家人正在忙和著,老媽子和家丁都是本縣人,老媽子在耳房的廚房作著飯,這麽小的宅子兩個家丁刀班看著門房就行了,柔兒本事侍女又沒正是過門,還拿自己當丫頭,每天清掃房間幹些靈活。


    陸慎言正在院中,見羅凱按著胸口從房間走出來,忙上前來問,公子是不是不舒服之類。


    沒見到何裏缽,陸慎言說何裏缽跟蹤那邋遢張,看他住哪去了。


    羅凱哪裏是不舒服,他是想他這個穿古的水晶石。索性辭官不幹找那塊越今的石頭去算了,可又想想自己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況且梁月下還沒消息。還是得剿匪,一想到剿匪更鬱悶,不知這其中之事倒還罷了,既已知道,心理難免有個疙瘩。


    他長歎口氣,“哦,沒事。”


    陸慎言問到:“公子有事盡管說,能辦我盡力去辦。”


    羅凱感激的看看他,說到“你說這張逸,到底什麽意思呢?”


    陸慎言被他問的糊塗,羅凱將張逸跟他所說的關於儂智高經曆,以及給自己出的兩條路告訴陸慎言。


    陸慎言低頭想想,湊過來低聲道:“有幾句實話,不知道能說不。”


    “但講無妨”


    聽羅凱這麽說小陸就跟得了金銀似的高興,“您看看您的身份,你自己不覺得,不過我們這百姓看來,已經是高高再上。能聽我們說話我們還擔心說錯話得罪了。”


    他看看羅凱表情,並沒有什麽不高興就接著說到:“那老頭來是看包大人麵子,又好像給劫匪說情來的。你這怎麽說也是公子爺,那邋遢張。”


    他看羅凱看他一眼:“一口一個邋遢張,人家明明不邋遢。”


    小陸改口到:“對對,這張老先生,再有錢他也隻是個百姓,更何況狄大人還是您恩師......”


    羅凱似乎明白小陸的意思:“你是說,他留一半話,看我是否敬重,聽他的呢?”


    “對對對,還是公子總結的好!”小陸附和著說道。


    看來這個張逸是看自己有沒有誠意了,那就親自登門。等何裏缽迴來,小陸又將張逸對羅凱所說敘述了一變,何裏缽很不高興的說,“那。那狄大人的仇怎麽辦。”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起碼狄大人這個教訓我們先記下,日後再給狄大人正名!”


    何裏缽見羅凱怎麽說,一時無語,羅凱說的也在理,可是他就是還有點想不通,小陸在旁邊問道:“我說何大哥,那日我問你,到底跟著宋打遼,還是跟著遼國打宋國。你如何迴答的。”


    何裏缽想想自己曾說,便不做聲了,羅凱交代這幾日他二人在家等縣衙的消息,自己要出去幾日。何裏缽,陸慎言二人對視了一下,心知羅凱定會去尋那張逸。


    羅凱可是帶了一份厚禮來見張逸,並非金銀財寶,而是一顆誠心。


    陳州西北地勢豐隆,隱然若山。此處便有陳州著名府邸知州張詠的府邸,人稱後人稱為“西園”。西園的附近,有幾戶人家,院落規模自是比西園相差很多,但也是見得家底豐實,並非平常人家。相比起來羅凱自認為滿意的宅院就遜色多了。


    有一座宅院,院門大開,偶爾有進出的人,羅凱站門外猶豫了一下,裏麵的人似乎不太注意有人進來。見院有,有老人有小孩,老的坐那曬著太陽,小孩在庭院中玩耍,看著挺悠閑,但這些人衣著都差不多,雖然有補丁,但也算基本整潔。兩三婦女在廊下手持針線一邊織補一邊說話。


    羅凱見狀正在納悶,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跑到他麵前,問道這位公子您找誰?


    羅凱說找張“團頭”那孩子拉起羅凱的手,說著“來,帶你去”


    孩子帶著羅凱從月亮門走到內宅,一邊走一邊問羅凱:“你是帶來牙嫂那來的嗎?你是來尋親的嗎?”羅凱一概搖搖頭。


    小孩極脆聲的喊,“爺爺,有人找您”小孩說完,將羅凱留在內宅,轉身又跑出去玩耍去了。


    張逸從房間走出來,見是羅凱笑到“賢侄這麽快就尋老夫?”


    羅凱說到,“我特來拜見先生,來求指點。”


    張逸笑笑“你看,老夫就是一凡人,哪有什麽可以指點公子的呢?凡是公子定奪就是了”


    羅凱說了一句說完讓自己的後悔的話:“老先生要若肯相助,我必定請朝廷加以封賞。”


    這張逸,明擺著一個對做官不感興趣之人,若想做官這包大人早就能請動了,還至於他小小羅凱來用此說法。羅凱說完,心知不妙,這一路光想著怎麽解決南繼楓的事,結果來拜見老先生開頭就沒開好。


    果然如他所料,張逸笑笑不置可否,又說了兩句不疼不癢的客氣話,就轉身迴房了。


    羅凱無奈,迴到前院。就這麽迴去?那絕不可能。他幹脆同那些老人坐一塊,打聽起來這張“團頭”的秉性。


    言談之間才知道,前院這些人是一些老弱乞丐,張逸騰下這前院讓乞丐臨時有個擋風遮雨之處。年輕的或有體力的,張逸就聯係“中介牙嫂”,若是那傷殘確實隻能乞討度日的,自然就按規矩在指定地方乞討。


    張逸與夫人住內宅,女兒早嫁,兒子也經商,但兒媳婦看不慣張逸弄的滿院子乞丐,就搬出去另立宅院。凡有讚助乞丐的都是夫人打理一些,盡數分給眾人。這前院的也盡量自給自足不麻煩張逸。偶爾幫做些家務,張逸還給些工錢。


    更讓羅凱佩服的,院中還有孤兒,就像那給他帶路的孩子,有尋親的就領走,沒有領養尋親的,張逸閑暇還會教些詩書。


    羅凱更為剛才勸說慚愧,二次折迴內院恭恭敬敬站在廊下,等張逸見他。


    總算沒重蹈三顧茅廬,張逸出來說道:“賢侄,你若是好自為之的做官也可保平安。”


    羅凱說道:“並非來問此事。我是來誠心誠意拜師。”


    張逸笑笑:“你與我拜師要學什麽?”


    羅凱單膝跪地,“師父願教什麽,我就學什麽,反正,我不走了。”


    這到不是羅凱故意說,論做人:幾十年如一日行善這種舉動非旁人所能及;論經商:張逸看似節儉但早已富的可供給這麽多人口;論學識:天下之事並不比沈括所知道的少。最難得是他對儂智高的客觀評價。這些都不說還有包大人囑咐羅凱的,要張逸來**劍法,隻是羅凱要等張逸認可他再說。


    羅凱豈能知足於張逸隨隨便便給包大人的麵子教給自己幾招劍法?


    張逸的見羅凱誠心誠意,自然是高興,他讓羅凱進了房間,二人就坐,羅凱恭敬聽張逸教誨。


    張逸說到:“我說那兩條路,你有何見解。”


    羅凱說道:“若在朝為官,苟且明哲保身我自然不做。在朝為官我學狄青,若不給退路我就學儂智高。”


    張逸笑笑說道:“既然你有此誌,我且問你。你認為兵略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羅凱迴:“兵不血刃。”


    張逸點點頭:“如何不戰而驅人之兵?”


    羅凱無解,畢竟他沒經過真正的戰場,張逸讓他想了一會說到:“我雖不在朝為官,朝中大小事也是知道一些,在此地周圍府縣官員也敬我幾分。就連那龍湖的劫匪也要給我幾分麵子。你可知道為何?”


    張逸接著說:“從商多年我隻知道一樣,錢!可以保你的命,但要看你用的是誰的錢!”


    羅凱甚為驚詫,從這神仙一樣的人口中說出這話,這感覺太衝突。張逸指指外麵宅院。


    “你義父之言,他若不做到此地位,如何愛民之心。今天為師告訴你,我若不做到此財富,如何救濟人?若你這兩樣都有,你還怕什麽?西夏為何屢犯,遼國為何相安。隻是地域真正麽?錢有小有大,商亦如此。”


    羅凱頓悟,光做了幾個月富二官二,本想衣食無憂;但血氣方剛朝堂顯風頭,才知道這官場如戰場隨時要命“師父,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出錢你做官,你會聽我的!”


    “聰明,自己捐官的才是笨人。”


    “那要是我出錢別人做皇上呢?”


    這下輪到張逸一驚,這羅凱在想啥?羅凱看張逸一驚,自知他不會理解什麽羅斯柴爾德家族之類。更別說高盛,大摩。但是橫豎死了再穿。就做迴大宋高盛之類,經商自己又不是沒經曆過。反正不想做皇上,那就做財團。


    張逸隻當羅凱信口說,他說到:“老夫年幼,子嗣隻看眼前營生。未有此眼光、既然今日你誠心誠意,我便收你。先跟我學些天遁劍法防身,從商之道需要機會慢慢磨練。現在你已小有名氣,假以時日不難成氣候。”


    張逸又問道:“那剿匪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羅凱說道:“我想先見南繼楓!”


    羅凱還真實想見見南繼楓,他對這個人即好奇,又希望通過和南繼楓的見麵找到一個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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