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沒有日月,卻早早利用環境,研發出了某種源源不斷地,持續散發熱能的科技產品。


    車內的人一致沒感到冷,這裏溫感調節跟隨帝國氣候,目前依然適合秋季服裝。


    埃塞爾此刻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在安諾講解過後,忍不住打斷對方——


    “你該誠實點,聯邦不是沒有野心,主要是帝國環境適宜,被蟲族視為第一侵占地。”


    “因為蟲族覬覦,帝國幾乎全年都在防範,長年戰爭,才使聯邦選擇了放棄。”


    某些蟲族具有未知的屬性,打起來耗時耗力不說,還可能浪費大量武器,也無法勝利。


    在這種威脅下,聯邦就是再想動心思,也要考量自己能不能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到底。


    “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聽說蟲母已經被解決?”


    安諾沒有絲毫難為情,長久處於自己國家,他不可避免的,會從聯邦角度看待事情。


    “那隻是其中的一隻。”埃塞爾餘光瞥到千淩的眼神,下意識將事情說得輕描淡寫了些。


    雖然是其中一隻,但卻是最特殊的一隻,也是令蟲族擁有特殊能力的,最關鍵的一隻。


    埃塞爾眸光微閃,沒有明講,大王子已經在千淩心裏壘下太多痕跡,他才不要主動提及。


    等那個人迴來自己去說,現在,是他們的時間。


    “原來是這樣。”安諾雖然已經移民,但對帝國的蟲災並不是很了解。


    他隻知道,比起帝國,聯邦確實要少很多蟲族隱患。


    千淩同樣對這些事不太了解,聽他們說起也似懂非懂。


    她知道有蟲族會害人,具體怎麽害人,有什麽能力,她見識淺薄,壓根就無法得知。


    僅有的經曆也是被安諾救下,以及埃塞爾出手。


    由於當時被護得緊,加上意識不太清醒,印象很模糊。


    但蟲類繁衍迅速,如果不時就要引發戰爭,就算金僅解決其中一隻蟲母,必定也很艱難。


    千淩內心微微觸動,這樣的大事,對方卻是出於私心。


    忽然手被握住,千淩抬頭看向身側的人。


    埃塞爾見她抬眸,不由得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累了嗎?”


    他們雖然沒有出去,但坐在車裏一兩小時了,一路觀光,連擺在麵前的點心飲料都沒動。


    埃塞爾不得不再次懷疑,是不是昨晚自己太著急導致?


    千淩搖了搖頭。


    累肯定有,但那是正常的,她這具身體就是這樣,隻要稍稍動腦,便會感到疲倦。


    隻不過她不思考的時候,就不會很明顯。


    “昨天,是我太迫切,希望沒有傷到你。”埃塞爾突然湊近千淩耳旁,低聲說道。


    千淩微微一愣,她沒有應對這種話的經驗,稍稍別開臉。


    也就沒有注意到,雖然對方言語大膽了些,脖子還是會因為提及這些事情,而難為情地泛起薄紅,盡管他們關係親密。


    然而看到千淩不予理會,似乎 ''害羞'' 的反差模樣,他突然揉了揉自己鼻子,心裏甜得慌。


    他握緊了千淩的手,唇角弧度不受控製地上揚。


    吸引他的,當然不僅僅來自生理,還有千淩給他的態度。


    不鹹不淡,又不會真的絕情到底,有點體貼,但不多。


    或許他骨子裏就是有點受虐傾向,埃塞爾格外喜愛她一如既往的性子。


    另一邊的安諾目光微黯,他也在悄悄打量千淩,怎麽都挪不開目光,又不願輕易妥協。


    曾經的事他還沒有勇氣再提起,但是千淩這樣不上心的態度,仍舊讓他升起難言的苦澀。


    雖然千淩坐在他們之間,但二人私下的互動,儼然將他阻攔在鴻溝之外。


    安諾抿緊唇,向來溫和的麵上多了幾分糾結。


    正在這時,道森的消息突然傳至埃塞爾的接收欄。


    提示音效在安靜下來的氣氛中響起,埃塞爾漫不經心地點開瞥上一眼。


    原本放鬆的眉頭忽然皺起,他不動聲色地坐直身體。


    在千淩抬眼看他的時候,已經恢複正常麵色。


    安諾看了眼沒有察覺到異常的千淩,考慮著要不要過問。


    畢竟現在人在聯邦,如果有什麽事,自己也能幫忙。


    隻是,沒等埃塞爾主動提起,車裏導航便顯示,飛車後方多了一個尋蹤球。


    安諾麵色一正。


    尋蹤球,隻需要錄入圖像,便能在一千米的範圍內鎖定目標,但前提是,對方有露麵。


    而千淩從頭到尾沒有下過飛車,他們一行人也算謹慎。


    這麽推斷,對方有可能停留過,就在他的住址附近位置。


    埃塞爾斂起雙眼,眼角眼尾微微拉長,透出幾分冶麗,卻輕嗤出聲:“賊心不死。”


    雖然他也是,但埃塞爾認為自己十分自律,且無情史,實力也更加符合。


    對方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由於他刻意說得小聲,千淩隻隱約聽到他講話,又聽不清是什麽,貌似也不是對她說的。


    便沒有怎麽在意。


    安諾不一樣,同是實力突出的人,他耳力相當好,從埃塞爾與千淩偷偷咬耳朵開始。


    到現在,根據話語就能猜出,大概又是那個人追來了。


    還沒等他想出應對方法,他們的飛車就在僻靜的拐彎處,被突兀降臨的飛艦堵住了去路。


    被迫刹停,飛車防護防震很好,但千淩身旁兩人依舊下意識伸手,一左一右護住她。


    同時望向窗外,神色不一。


    “下來,親愛的千淩,我有話和你說。”


    男人音量不大,但他戴著特殊的傳聲器,能輕易透過隔離極佳的車皮,傳進三人耳朵裏。


    千淩陡然一怔,這個聲音......


    “不用擔心,我來解決。”


    埃塞爾此刻是盛怒狀態,他相信,任誰對自己女人,一開口就這樣說話,都會忍不住想暴揍對方一頓。


    “埃塞爾,別忘了,你是帝國人,還是帝國軍人。”似乎是察覺到埃塞爾準備起身,來人,也就是拂蘭科出聲提醒。


    埃塞爾目光浸寒,他知道,對方在警告他,但埃塞爾不在意,他仍然要下去。


    身旁冷靜的千淩終於記起來,這是曾經困住她的二王子。


    說實話,如果對方不出現,千淩早已忘了他。


    她向來不對外人上心。


    就算當初留有一些陰影,但對方長什麽樣卻不會記得。


    原本她不想與對方再有糾葛,準備任由埃塞爾行動。


    然而,對方顯然就是為她而來。


    “千淩,我的好女孩,你想知道貝內特夫人的處境嗎?”


    一句話,輕鬆讓千淩蹙起了眉,她拉住埃塞爾的胳膊,指了指外麵,示意自己要出去。


    雖然心裏相信金的能力,但沒收到消息,她很難放心。


    貝內特,是她在這個世界的重要紐帶,比她現在的男人們,都重要。


    埃塞爾卻佯裝腳酸,挪不動,老僧入定般堵在那裏。


    他完全不想讓千淩冒險。


    安諾本以為兩人就此僵持住,隻見千淩扯了扯對方肩上的布料,目光平靜。


    而後,堅決的某人一如遇到自己的克星,隻對視上一眼,便輕易妥協了。


    “但是,讓我陪著。”埃塞爾當然不可能放鬆警惕。


    他本就比一般男人長相秀美,唇紅齒白,在千淩的麵前,總會無意識暴露自己的驕矜狀。


    那頭軟而卷的淺金發,以及一副固執又認真的表情,讓千淩聯想到某隻大金犬。


    她忍不住探手揉揉對方的腦袋,細軟又毛絨絨的手感,讓人驀地鬆了些心防。


    埃塞爾身體微僵。


    直到跟著她的步伐下了飛車,心中依舊壓不住地悸動著,就連嘴角的笑意都濃了幾分。


    安諾跟下飛車後,就木樁似的站在二人身後,一言不發。


    就在兩人神思不屬時,拂蘭科抓住機會,上前兩步,一把握住了千淩的手。


    “我終於,再次見到了你,這是上天的旨意。”


    手下的柔荑仿佛失去了溫度,被風吹刮的有些冰涼。


    但拂蘭科依然高興。


    他的目光掃視著千淩的臉,想也不想地,抬手就要揭去那張礙眼的口罩。


    千淩動了動自己的手,沒掙脫,在對方快觸到自己時,別過臉,與此同時。


    兩旁的男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一人拖下拂蘭科緊握的手,一人直接攔下對方觸碰的動作。


    雙方配合得默契十足,不知道還以為私下合作過。


    “請放尊重點,拂蘭科。”這是在聯邦,對方又如此無禮,安諾完全不需要使用敬稱。


    “這裏不適合你,跟我迴聯邦。”拂蘭科並不理會安諾,即使手鬆開了,目光依舊緊緊鎖住千淩。


    “你還是這麽自大,帝國如今可不安全。”埃塞爾是從那邊過來的,手頭上還有幾個緊急任務,被他一再無視而已。


    或許他自己也知道,這樣任性會帶來怎樣的懲罰。


    隻是埃塞爾不在意。


    拂蘭科嘴角弧度慢慢變平了些,別以為他沒看到,剛才千淩摸對方的頭了。


    拂蘭科從未見過千淩主動的樣子,在看向埃塞爾時,心中難免不甘心。


    妒火中燒。


    “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是我的人了。”拂蘭科確實追蹤神速,但卻消息滯後。


    “說出這句話前,你就該用你那小腦殼想想,她之前是誰的女人。”


    不說當初刻意製造的,與他關係特殊,就是後來,也是大王子首先抱得美人歸。


    拂蘭科以為對方是在強調,之前兩人就是情侶的關係。


    確實當時是他奪人所愛。


    他至今不知道,國王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也未曾告知他,千淩並非被埃塞爾救走的。


    在這種情況下,拂蘭科選擇了迴避這個話題。


    “是,帝國目前是不太平靜,但很快就會結束。”不是沒有發生過災難,隻是從未成功。


    “跟我走吧,我有權有勢,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他們不行。”


    他直直地凝視千淩,病還沒好,盡管麵色是蒼白的,但那雙湛藍的眸子,美麗依舊。


    眼中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那些溫存和情意,從來不會出現在她的眼裏。


    他再次伸出了手。


    自信滿滿,卻在下一刻,被千淩費勁地推開,即使力道低微,卻讓人無法忽視。


    拂蘭科鞏固的一切防線,所有堅持和自以為是,都被她這一動作打破了。


    時間仿佛陷入停滯。


    沉寂過後,他的神情突然發生劇烈變化,充斥著不甘與難過。


    慢慢地,又轉變成一種無以名狀的瘋狂。


    隻是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就被旁邊緊盯著他的兩個男人,左右一起拽了出去。


    “你們在幹什麽,實在是太無規矩了,難道不在意貝內特的安危了嗎?”


    拂蘭科被二人蠻力拖拽,本就養尊處優的體質壓根不比二人強悍。


    可以說,沒了權勢那層光環,他在兩人麵前弱得可憐。


    此時也因為狂妄自大,認定別人會因為他的身份,不敢慢待他,結果竟然被反扭起來。


    以一副屈辱的姿勢,毫無自尊地,在千淩麵前被拖離。


    “請不要相信他的話,貝內特夫人剛剛已經迴複我,她很好。”這是來自安諾的安撫。


    他用帕子塞住對方的嘴,防止他說些令人作嘔的話。


    埃塞爾點點頭,配合地按住拂蘭科另一隻手臂,“他腦子有問題,可能是最近生的病。”


    兩人態度一致,不假思索而堅定的模樣成功說服了千淩。


    她方才確實擔心他們的行為會觸怒對方,繼而對自己母親的安全造成影響。


    比起拂蘭科,她自然是更信任友方,但還是想確認信息。


    他們並未離多遠,隻是找了條特製繩子,將拂蘭科綁起來,用對方指紋解鎖後將他塞迴飛艦裏。


    順便幫他定位目的地。


    “我們暫時不能動你,但我相信,有一個人可以。”安諾看著掙紮的拂蘭科,沉聲說道。


    “唔?唔!唔!”


    被塞住嘴的拂蘭科聽到話,腦子過了幾個彎,內心變得有幾分惶恐起來。


    他猜測差點對方是要將他交給自己父皇?不行。


    那樣,千淩的位置就會直接暴露在對方麵前。


    拂蘭科是偷偷查找,費盡心思地跟蹤到這裏的,誰搶走千淩,他都有信心奪過來。


    惟獨自己的父皇不行。


    假如千淩被他奪去,拂蘭科隻能熬到對方去世,也未必能得償所願。


    越想,心裏就越慌,他著急地搖搖頭,對他們示意。


    但是,眼前二人對他的動作都不關心。


    拂蘭科這才覺得懊悔,他太自大了,以為埃塞爾會聽他的話,畢竟是帝國子民。


    自己當初應該帶點人,或者規劃得更完善些,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待飛艦離去,埃塞爾盯住安諾,“為什麽這麽輕易放他走?”這和放虎歸山有什麽不同。


    “他會受到懲罰的。”安諾抬眸望向飛艦離去的方向。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你不知道,國王可是非常的寵愛他。”埃塞爾認為,拂蘭科再有不對,國王都會輕易饒恕他。


    “不,不是國王。”


    安諾想起那次見到的,剛從蟲族迴來的男人,一雙血眸仿若被血水浸透。


    看著不像個正常人,全身上下無處不危險。


    “那是誰?”埃塞爾想不到除了國王,還有誰能教訓二王子,但腦海隱隱浮現出金的臉。


    但是,有可能嗎?


    兩人是一樣的地位,更別說,二王子明顯更討國王歡心。


    “你會知道的,現在,我們該迴去了。”安諾不太喜歡背後談論他人,還是那樣一個人。


    他們轉身朝著千淩等待的身影走去。


    .


    此時此刻,帝國帝都。


    這個龐大的國家正在遭受一場變故。


    華麗的宮殿門口,一座大型廣場上,周圍遍布著上千名士兵,他們盡忠職守地駐立成一個圈,麵朝外,嚴格防守著。


    中間場地上,站著一個身形筆挺的男人,他穿著一襲白金色曳地長袍,金黃色的衣扣在日光下閃著微光。


    麵色鎮定,氣場十足。


    身後兩邊各站一名棕色製服的領將,人高馬大,同樣獨具氣勢。


    不遠處站著兩排官員,皆是一身講究的著裝。


    台階下方,身穿白袍的老人雙膝跪在地麵上,雙手於胸前合十,雙眸緊閉,嘴裏念念有詞——


    “我願意奉獻我的生命,如果這樣,上天才會饒恕我們的君主。”


    老人雙手慢慢舉過頭頂,講得無比虔誠,姿態放得很低,祈禱的模樣極能感染人。


    然而,他的君主身形未動,聽完對方的話,隻是隨意道:“上天接受你的奉獻,來人,將他處死。”


    老人倏然睜開雙眼,布滿褶皺的眼尾和眼周,因驚惶瞪大的眼眶而顯得細紋少了些許。


    顯然難以置信。


    他急得張口想說些什麽,卻被聽令上前的士兵一把捂住嘴巴,拖到遠處斬首示眾。


    整個過程中,沒有一人膽敢為他求情,盡管有些官員,私底下與對方有過不淺的交情。


    王都環境,適者生存。


    他們也知道,自己尊敬的國王陛下,看似隨和,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廣場空氣通暢。


    血腥味頃刻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屍體很快被處理掉,一切仿佛不曾發生過般。


    “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國王慢聲問道,從麵上看,對方至今不曾慌張。


    “尊貴的陛下,蟲族還在,並且數量還在增大。”被派去探查的士兵單膝跪地,恭敬迴話。


    國王目光微寒。


    是的,他們集結在這裏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場外都被蟲族包圍了。


    而且目標明確的,隻圍住了皇城,事情是突發性的,任他自己怎麽想都想不通。


    場上的官員不敢吱聲,生怕自己變成第二個無辜老人。


    好在沒有死寂多久,天空便傳來撲嗍著翅膀的淩厲風聲。


    眾人下意識往上觀望。


    在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那隻巨大的飛蟲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到了台階下方。


    所有士兵快速衝在前方,將它團團圍住,刀尖指向光是臥下都比任何人類高大的飛蟲。


    “好久不見,父皇。”


    一聲極為清朗的聲音從蟲背上傳出,隨即從容走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是......大王子殿下!”突然有官員驚唿出聲。


    “是他,他怎麽是騎著蟲獸來的?”


    “聽說前不久他才殺了一頭蟲母,這難道是被馴服的?”


    “這也太厲害了吧,大王子殿下的英勇是實至名歸啊。”


    ......


    周遭的竊竊私語中,沒有任何一人去懷疑他來者不善。


    金無視所有人的目光,逐步走上台階,停留在兩三米處,直視國王。


    “您仍舊是老當益壯。”


    對方與國王是兩種風格。


    金的語氣聽著隨和,麵容卻是英俊硬朗,舉手投足間顯得平靜而無畏。


    “這是什麽意思,我的兒子?我不明白。”


    薩格魯夫看著失蹤二十年才找迴的大兒子,不管內心怎麽想,麵上是和藹與不解的模樣。


    “您的手太長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父子二人的情況,大王子的語氣似乎也不太尊重,或者說,諷刺?


    “我聽不懂。”薩格魯夫沉黯的眼裏閃過精光,緩聲迴道。


    他的表情始終無懈可擊。


    “那如果是這樣呢?”


    約莫十秒不到的交流,突然就見巨蟲一陣抖動,隨後從口中吐出一個血跡模糊的人。


    金掃了地上的人一眼,又轉向薩格魯夫:“這個人,我想您是認識的?”


    “別急著否認,他目前還活著。”金的姿態比國王更從容幾分,絲毫沒將對方視為至親般。


    早已通過特殊辨認方式認出對方的國王,眼神一深,確實想否認,而今又聽出金的意思。


    聯想到先前發生的事,他不得不攤開手,語氣不詳地說了些實話。


    “是人,就有欲望,隻是有的善於表達,有的善於隱藏。”


    “我隻是過於坦誠罷了。”


    薩格魯夫認為,年齡和愛情沒有關係,一個160歲的男人照樣可以愛上18歲的少女。


    婚姻法隻規定了年齡的下限,沒有規定上限。


    貪戀美色,人之常情。


    “您的態度如此,答案已經不重要了。”金麵無表情,


    他能做出那樣的事,就說明心裏的念頭沒有打消,不僅如此,還有愈加惡化的趨向。


    旁邊圍觀的人,並不能從這隻言片語中了解什麽,空有好奇的心,卻沒開口詢問的勇氣。


    “或許,您應該專注國家的事情,不要再橫生枝節。”


    話落,他態度不明地又走近一步。


    此時薩格魯夫尤未覺得危險,身後的兩名將領卻是第一時間擋在他麵前。


    他高傲地眼神睨向金,這四周可都是他的人。


    “噢,我的兒子,不論你有什麽目的,你不會想這麽做的,相信我。”


    當然,金並未迴答他。


    心裏惱怒,薩格魯夫沒有表現出來,聲音依舊平緩。


    “好吧,隨便你吧,假如你不後悔的話。”


    說完,國王手一揮,示意所有士兵動手,“將他抓起來。”


    然而,大王子卻依舊閑適自在地站在原地,臨危不懼,迎接所有即將落到身上的刀鋒。


    在他們圍上來後,身上的皮膚轉瞬間染上深色,質感如同金屬般暗含力量。


    幾個人探手過來,試圖按住他時,金隻是隨意一掙,便將他們甩到了半空中後落地。


    發出一聲肉體撞擊的聲響。


    薩格魯夫神色一頓,看著強大的兒子,心裏有些恍惚。


    甚至,藏著嫉妒。


    “抓住他,生死不論。”對於金這個人,薩格魯夫本身也不帶多少親情。


    必要時裝裝表麵的樣子。


    收到命令的士兵們,僅迷茫了幾秒,便操起刀向他攻去。


    下一刻,隱約幽光劃過。


    落到他身上的刀劍,就像是被什麽鋼筋鐵骨抵擋住,劈不進半分,反而將刀劍稍稍震開。


    一開始士兵們也沒在意,隻當是意外,緊接著卷土重來。


    重新蓄力地致命一擊,再次迅猛砍下時,先前那種感覺忽然就明顯起來——


    那一秒,刀鋒與對方的體膚兩兩相撞,按理說,應該如同雞蛋碰石頭,輕而易舉。


    事實卻是,他們的武器受到了震動,伴隨著手臂發麻,刀身仿佛在嗡嗡嗡作響。


    所有刀鋒都反向彈起,差點傷到自己。


    士兵們都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第一時間盯住對方。


    在看清他身上呈現墨綠色的皮膚,迎著日光隱隱發亮時,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愣了愣。


    就連國王都忍不住擦擦眼睛,滿口的不敢置信:“這是什麽?你是誰?”


    薩格魯夫邊說邊退,內心堅定,這絕對不是他兒子,麵上艱難維持著之前的氣勢。


    “我當然,是我。”金向前走近一步,被未知恐懼操控的士兵們,護著國王跟著後退一步。


    長勢喜人的藤蔓揮舞著升到高處,遮天蔽日,有些延伸到金周圍,將人密實護在裏邊。


    所有舉著武器的士兵們仰著頭,張大了嘴,那一瞬間的震撼令他們不由地鬆了手。


    耳邊是一片硬物落地的脆響聲,但此刻無人關注這些人未戰先慫的動作。


    他們一致認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不然怎麽可能從科技時代,眨眼進入玄幻世界。


    “噢,不,你到底是什麽?你不是我的兒子!”


    慢慢反應過來後,所有人都迫切想解決,所有的士兵替換了一隊,由刀劍轉換成槍支。


    “不管你是哪種怪物,交出我的兒子。”


    金卻輕笑一聲,“別再自欺欺人了。”


    惱羞成怒的國王當即令人推來炮台,蟲族數量龐大,他感到棘手,人可不會。


    他不相信,一個人抵得住千軍萬馬


    然而炮彈快,藤蔓也快,兩者速度達到極致,令人眼花繚亂。


    看似漫天流彈占了上風,實則越打越劣勢。


    堅硬的藤蔓有力地阻擋了一切打擊,高強度進攻與持續打擊令他們的彈火不斷消耗。


    最後對方還將一顆大型衝擊炮反拍迴來,砸落到原點,頃刻間爆炸開來。


    硝煙四起。


    作用在人群,地麵、以及建築上,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薩格魯夫的下屬們已經徹底驚呆了,他自己更是瞪圓眼睛,失去一身王者氣場。


    口中一直喃喃說道:“這不可能,不,我不相信!”


    “我一定是老了,眼花了。”他寧願承認自己老了,都不認為眼前是真實的。


    太多刺激神經的事兒,加上一直以來的高高在上被輕易擊潰,整個人都顯出幾分瘋癲狀。


    也是在這個時候,薩格魯夫身後的一些士兵倒地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征兆,就這樣身體一歪,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形勢從後方往前,一個個手持武器的人,莫名其妙接連倒了下去。


    發現共同抗戰的戰友突然倒地,周圍的士兵神色都懵了,就連將領都忍不住迴頭觀望。


    ''碰碰碰......'' 現場響起了身體砸落到地上的聲音。


    一聲接著一聲響起,瞬間在所有人心中造成不小的恐慌。


    他們精力還在,戰鬥也未結束,身邊的戰友就這麽一個個倒下,還不知道中了什麽招術。


    “你做了什麽?”


    薩格魯夫身前護著的將領大聲質問,試圖用渾厚的音量來增加自己的勇氣。


    而導致這一幕的金,態度自然平靜:“放心,我無意皇位,不會傷害你們的,包括你們尊敬的陛下。”


    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薩格魯夫身周又傳來了聲響,一個兩個......直到將領跟著倒下。


    偌大的廣場眨眼僅剩國王一人,形勢就在這一瞬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薩格魯夫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再不相信,事實就是在眼前發生了。


    甚至地,他的 ''好大兒'' 都不打算做什麽,就這樣站在對麵,麵色無波地看著他。


    地位仿佛發生了轉變,像古老的撲克牌,國王隨時能被倒置,說不出的諷刺。


    “你難道想殺了我嗎?”盡管薩格魯夫極力穩住表情,但嗓音卻微微顫抖且充滿了恐懼。


    無法否認,他心裏還存著強烈的求生意誌。


    “請放心,您目前是我這個身份的父親,作為國王,我依然希望您能夠盡職盡責。”


    金在否認了上位的方案後,另一個念頭就根深蒂固,穩穩紮在腦海裏。


    “身為一國之主,您應該適當減少些個人欲望,多考慮下國家和子民。”


    薩格魯夫聽他說完,表情不變,以為對方始終認可自己,正要做做樣子,佯裝接納建議。


    孰料就在下一秒,脖頸處似乎被紮入什麽細小東西,如針紮般感受不深。


    沒等他詢問,薩格魯夫便感到一陣難言的暈眩。


    有什麽在脖頸處生長開來,順著錯綜複雜的靜脈血管,直直蔓延到腦子裏。


    “你......做了什麽?”


    薩格魯夫捂住僅有丁點不適的後腦勺,在昏厥前一秒,問出了此刻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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