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辰想,現在蘇煙知道了一切後,沒有要他的命就已經是很大度了,隻不過日後不能人道罷了,要是他的小姑娘想清楚了,他答應又怎麽樣?


    “你真的確定了?”萬辰吻住她的耳垂,而後在她耳邊低喃,“若是這就是你想要的,我答應你。”


    “當然。”木琬點點頭。


    “別動。”萬辰的指尖穿過她的發絲,將她的腦袋微微按住,而後細細碎碎地從她的耳後吻到下顎,再吻到脖頸。


    他下意識地躲避開木琬的唇,因為他能夠感到,這份感情,因為他當初的做法已經變質了。


    小姑娘已經不一樣了,雖然看上去還是那麽漂亮無辜,但她會反擊自己,會報複自己。


    但萬辰不願意放手啊,哪怕知道她變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


    他的小姑娘啊,還是在這裏,還是願意在他身邊,隻要他放棄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她就能永遠陪在自己身邊,永遠不離開。


    這就夠了,真的,這就夠了。


    木琬感覺到有自己鎖骨上突然砸下一滴滴滾燙的水珠。


    “你哭了?”


    木琬在這個世界以來,從沒有見到他哭,現在他哭了,讓木琬覺得有些新奇。


    也是,畢竟是一個男人,這樣的決定,做出來始終不容易,害怕也是正常的。


    萬辰閉上眼,淚珠又砸了下來,他沒有迴答木琬的話,隻是依舊吻著她,甚至將落在她肌膚上的淚舔舐幹淨。


    他的唇是冷的,是冰涼的,但淚卻是滾燙的。


    兩種不同的觸感交織在木琬的身上,讓木琬有些不適應。


    但木琬沒有動,她要讓萬辰心甘情願為她放棄做一個男人,這是她的目的,她不會改變,哪怕萬辰哭地再怎麽害怕,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計劃。


    但木琬不知道的是,萬辰哭,不是因為害怕,不是因為退縮,也不是想祈求木琬的改變。


    他隻是難過,莫名地難過,蘇煙變了,變得有不開心的事了,這不是她這個年齡該承受的,萬辰想,他要跟過去的蘇煙告別了,所以他忍不住地哭了。


    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她。


    萬辰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對別人不僅狠,對自己更是狠,他是一個商人,他想要蘇煙的愛,想要蘇煙的陪伴,作為交換,蘇煙讓他自宮。


    他既然當初那麽傷害了蘇煙,就算蘇煙說出的話幾乎不可理喻,但他還是答應了,這樣的懲罰,連本帶利,他得到了自己的愛人,不虧。


    萬辰說過,他不做虧本的生意,但蘇煙不能作為籌碼,她是無價的,以至於萬辰覺得,就算是用自己的命來換,也是他賺了。


    動了情的商人,這輩子的結果,便注定是輸。


    木琬一向精於計算,她很懂人性的弱點,大概因為她就是生於肮髒汙穢中,所以她自然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


    但她不知道,人太複雜了,複雜到光是預演盤算,是不能完全掌握的。


    在某些事情上,木琬不能做到百分百地了如指掌,就像萬辰,又就像現在,在一旁一直一聲不吭的許飛塵,突然一掌劈暈了將所有注意力放在萬辰身上的木琬。


    木琬眼前瞬間一黑,栽倒在許飛塵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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