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琬的這句話說出來,在場的許飛塵和萬辰皆是怔住。


    萬辰以為木琬在開玩笑,畢竟他一直堅信木琬對他還有愛,一定不舍得他成為不能人道的廢物。


    但許飛塵卻很清楚,木琬不是開玩笑。


    她說的話雲淡風輕,但就是這樣,才說明木琬從一開始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她隻是一步一步在實施自己的計劃,不是臨時起意,所以連語氣都平淡到像是讓你去做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木琬繼續說道,“萬辰,你為了孩子接近我,便是看中了我的肚子,我很討厭這樣,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不會原諒你的。”


    “可是我願意原諒你,隻要你給我安全感,我就能重新信任你,為了彌補你當初給我造成的傷害,我要你閹了自己,隻有這樣,你才能永遠生不了孩子,我也才能真正放下。”


    木琬從許飛塵手中抽出手,兩隻手一起握住萬辰,雙目深情又繾綣,但說出的話卻驚世駭俗,“放心,隻要你切了那玩意兒,我就和你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再也不分開。”


    她甜甜地笑著,一如萬辰心中從前的蘇煙的模樣。


    純潔可愛,無憂無慮,想讓人放在心尖尖上疼著。


    這是他的小姑娘,萬辰望進她的眼底。


    木琬的眼底清澈透明,暈著水光,和從前一模一樣


    這是他愛的人,但是他卻傷了她,讓一個自己的寵物貓死都會哭一天,把自己眼睛哭地紅腫的少女,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連讓他閹了自己這種可怕的想法都能笑著說出來的樣子。


    木琬像是撒嬌一般輕輕說著,“其實我想過讓你去做結紮的,可是現在醫療技術發展太快,結紮的手術是可逆的,你要是還想要個孩子就能做複通手術,這樣讓我很難過。”


    “所以啊,直接切了它不就好了,你就永遠也生不了孩子了。”說著,她揚起了下巴,好似覺得自己能想到這個法子是很聰明的,一雙眼睛眨巴眨巴,求表揚一樣看著萬辰。


    萬辰沒有覺得木琬瘋了,隻是覺得可悲。


    他覺得,是他將蘇煙變成了這個樣子,蘇煙受到的打擊太大,才會有這種想法。


    他離開許老家之前,那個醫院的早上,他將自己的未來許給了這個小姑娘,一生一世,不是說著玩的。


    那時的蘇煙還不知道自己接近她的原因,她和自己一起憧憬著未來,同其他女孩兒一樣,想象著今後兩人陪伴的甜蜜生活。


    可是現在她變了,變得熟悉又陌生,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還該是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開心地笑著,臉頰的梨渦淺淺,盛著陽光和清風。


    “對不起。”萬辰摸了摸木琬的腦袋,木琬在他的手下蹭蹭,酥酥癢癢的,帶著她的溫度。


    萬辰突然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下決心了,從蘇煙將他從那座山上背下來讓他免於被凍死,或者喪於野獸口中時,他的命就是蘇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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