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似乎不太懂幽玄城的規矩。”


    在轉頭迴去的路上,夏青天又攔住了風羽,雙眼露出一種奇怪的意味望著風羽。


    “的確不太懂,迴去得好好問問了。”


    風羽歎了口氣,目光深遠地看了一眼夏青天。


    “我還是討厭跟你們聰明人說話,無論做什麽好像都是在你們意料之中一樣。”


    夏青天無奈擺擺手,的確他有些話想對這個少年說上幾句,本想等這少年親自開口求問,誰曾想還是得自己主動開口。


    “我本以為你是來幽玄城求武,所以並未太過在意,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並不是如此。”


    夏青天看著一副洗耳恭聽樣子的風羽緩緩說道。


    “一般城池的內城除了比外城富裕繁華一點,裏麵多是一些皇親國戚,官宦子弟的府邸與知府衙門,並沒有太大差別,相比外城的商業區與居住區或許還比內城的大。


    但這說的是一般城池,九州還有許些座特殊的城池,比如這幽玄城,它的知府衙門處理政務的地方統統都在外城,也包括知府府邸。”


    “那這內城裏有什麽東西呢?”


    風羽不禁有些好奇,剛才李平白踏入內城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內城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門派,世家,習武之地,”夏青天看著風羽一臉驚訝的樣子,輕吐一口濁氣繼續說道,“短短兩百年,改朝換代便已經經曆三朝,可這江湖武林除了幾次大的風波後卻依舊如故。


    沒有人想觸碰那些曆經三朝而不變的世家,所以這些世家所待的城池往往就成了一座特殊的城池,知府衙門,裁決蝶院統統都隻能在外城,不允許在內城,內城的地方隻屬於那些世家。”


    “這種事……陛下能忍嗎?”


    風羽小心翼翼問道,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皇室上都是奇恥大辱,連自己的城池都無法完全掌控。


    “陛下自然忍不了,可誰讓陛下每次上朝時一提,要麽朝堂一片寂靜,要麽朝堂上便是一片反對之聲,就連當朝白宰相聽到這件事也是閉目不語,你讓陛下怎麽辦?”


    夏青天想起知府每年去朝堂議論此事,迴來時長籲短歎的樣子不由得也歎了口氣。


    “那這事陛下就不理了?”


    “若是先皇在時,肯定不會再提,但陛下畢竟年輕氣盛,怎麽會忍的下這口氣,朝堂文武百官沒人支持陛下,陛下不知從哪裏召來的人士,開設裁決院,開設蝶院,插手江湖中士,最近更是把裁決院與蝶院暗中分布在九州各城,而這件事被人揭發出來,才知道九州大部分城池都已經有蝶院與裁決院。”


    夏青天說到這裏不由不佩服陛下的手段,快而且隱蔽。


    “那這座城裏也有裁決院與蝶院?”


    風羽敏銳捕捉到這一點。


    但風羽一提到這事,夏青天的臉色又變得不好看,停留了一會才說道:“蝶院是沒有的……不過前幾日蝶院派人到內城,至於裁決院……哎!不說也罷!”


    “裁決院怎麽了?”


    風羽有些疑惑,這裁決院還有什麽恥於說出口的事嗎?


    “好不容易幽玄城進來個裁決院,結果裁決院不僅沒法進內城,而且還被人安排在外城最偏僻的巷角,順著巷角破洞出去就是裁決院的人住的地方。”


    夏青天一隻手狠狠錘在牆上,仿佛受辱的是他一樣。


    “但我聽聞裁決院中人素來殺伐果斷,脾氣也不會太好吧?”


    風羽暗道這怎麽跟老酒鬼形容裁決院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都已經做好與城內世家翻臉的打算,結果那裁決院二人,一老獨自悠然自得,一小與巷角破洞的密林玩的起勁,全然不放在心上。”


    夏青天一臉鐵不成鋼的悲憤樣子。


    “額……”


    風羽不知道該怎麽說好,看樣子夏青天對於這種情況已經不滿許久。


    怪不得內城與外城巡邏的人服飾完全不同,想不到這裏麵還有這種事。


    “不說了不說了,還是說說你的事吧,如果你從這裏進到內城,那麽你就是幽家的客人,也可以是幽家的弟子。”


    “幽家?”


    “幽玄城有四個世家,其中最大的世家就是幽家,所以這個南城門便一直由幽家子弟看守,同時也是人流最多的內城門。”


    說到這裏,夏青天看了一眼四周,附在風羽耳邊輕聲道:“不過聽聞現在幽家家主迷戀徽音樓路清寒,而剛好幽家家主之子幽元前段時間約見了陸清寒到半幽酒樓……”


    “夏捕頭你跟我說這些事幹嘛?”


    風羽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夏青天。


    夏青天嘴角微微勾起。


    “我知道的事就這麽多,你如果也是聽那江湖傳聞過來的,希望能對你有幫助。”


    風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夏青天說的什麽意思,獨自邁著步子順著街道原路返迴。


    夏青天望著風羽的背影,又瞧著內城門一臉百般無奈樣子的容嚴,用僅僅隻有自己的聲音輕言道:“能被幽未名親自邀請的人,看來這個少年天賦挺高,隻是這個少年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是朝廷的人呢?還是江湖中的人呢?還是陰影下的那群人……”


    “嗬,有趣。”


    涼風習習,樹葉瀟瀟。


    夏青天的身影在昏暗燈光下越來越淡,夏青天站著的房屋陰影處有一個赤膊的人正躺在房屋後的密林。


    容嚴突然打了一個哈欠,忽然眼神一凜,之前那個頓足的少年已經下了街道,身影剛才消失在街道拐角。


    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剛才與那個少年交談的人在哪裏?


    容嚴伸手一握,內城內便有幾個同樣是穿著淡藍色長袍的男子來到容嚴身邊。


    “下到前麵那間屋子看看,小心點。”


    容嚴吩咐道。


    “是。”


    眾人齊應道。


    隻見這幾個淡藍色長袍的男子手持長劍,手提燈籠小心摸索著前方。


    這內城城門前方是寬敞的平地並沒有什麽可搜尋的地方,寬敞的平地向下延伸則是下坡的街道,街道的兩旁是茂密的樹林,並不稀奇,這座城本就是倚山而建。


    下坡的街道往下延伸一會,有一個平緩的坡道,便有房屋修建在這裏。


    “這裏有人!”


    容嚴聽到唿喊,心中一凜。


    “誒?怎麽是沒穿衣服的夏捕頭?!”


    接著傳來的便是驚訝的聲音。


    燈籠的昏暗燈光下,剛才與風羽交談甚歡的夏青天,夏捕頭隻有一條褻褲,光著身子躺在房屋後的密林中。


    涼風吹過,已經昏迷有一會的夏捕頭顯得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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