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幾日城中有人鬧事。”


    幽未名眼眸從已經退下去的灰袍男子轉移到風羽的身上。


    “噢……我還以為大師兄你轉性了,舍得出城下山了。”


    容嚴一臉遺憾,還道大師兄難得有心思出城下山,原來是有人上門挑釁呢,隨後容嚴一臉疑惑。


    “但這消息怎麽傳的這麽快,我都不知道這個灰袍男子又怎麽知道的?”


    “可能是當時剛好有天機穀,知天遊,蝶院的人在。你也要試試三招嗎?”


    “啥?”


    容嚴愣了一下,隨後才明白前麵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後麵一句話是對那個仍舊站在城門的少年說的。


    “難得機會,怎麽不試?”


    風羽臉上難得浮起發自肺腑的笑意,目光炯炯的望著這個叫做幽未名的俊美男子。


    “原來你也是練劍的。”


    幽未名看著風羽的姿勢,心中明了。


    “能領悟多少,便看你自己。”


    漫天月光灑在城門之下。


    風羽沐浴在一片月光之中。


    但今夜無月。


    所以仍是一片劍光。


    一旁觀戰的容嚴有些驚奇,剛才出劍的時候大師兄才抬起一指,這會對這個少年出劍,卻抬起了三指。


    難道說這個少年比剛才那個灰袍男子更厲害嗎?


    “厲害。”


    遺憾的聲音從月光裏傳來,風羽連退三步,披頭散發搖搖頭,看著那個站在城門下未動,未舉劍的幽未名,心中更加佩服。


    束發已斷。


    風羽是不能出劍。


    幽未名也是不能出劍。


    但二者的不能出劍卻是兩個意思。


    “你可以進城。”


    幽未名的手指放迴臂上,僅出半鞘的長劍收迴劍鞘之中,劍鳴悅耳。


    “我不夠資格。”


    風羽搖搖頭彎腰撿起剛才被割斷的束帶,斷的幹淨利落,斷的整整齊齊。


    “不夠資格進城的人有很多,不差你一個。”


    容嚴瞪大了眼,緊張望向四周,大師兄這說話的嘴可是太容易得罪人了,這幾天進城的大人物可太多了。


    “他便是。”


    風羽一愣,才發現幽未名並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的身後,風羽轉過頭,街道的拐角隱約能看到兩三個身影在朝著這邊走來。


    “你性子懶,提前來便是這事吧。”


    幽未名低頭看著容嚴,自家師弟什麽性子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能坐著就絕不站著,能躺著便絕不坐著。


    容嚴尷尬的嗬嗬一笑,咳嗽著嗓子大聲道:“來者可是水月州太白山李家之人?”


    “正是!”


    人還未到,聲音卻頗中氣十足的傳來,風羽隻覺得這道聲音怎麽聽怎麽耳熟。


    “是你?!”


    風羽驚訝看著走過來的李平白,這不就是之前在酒肆鬧事的那個人嗎?


    “你是誰?你認識我?”


    李平白一臉疑惑地望著這個一臉驚訝望著他的少年,風羽這才記起之前在酒肆打鬥之時他蒙著麵,李平白並不認識現在的自己。


    風羽幹咳兩聲沒有說話。


    幽未名瞟了一眼風羽,便半個身子倚在城門上,閉目不言。


    氣氛有些微冷。


    容嚴見狀連忙走上前道:“您就是水月州太白山李家之子,李平白,是嗎?不知您隨身帶了信物沒有?”


    “正是!”


    李平白很滿意容嚴現在的態度,這種被人尊敬的態度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過了。


    容嚴見李平白遲遲不掏出玉簡,眉頭不著痕跡的微皺,心想這人怎麽有點愚呆?


    “可否讓我看一下信物?”


    容嚴再次提醒道。


    李平白這才恍然大悟從懷中掏出一枚竹簡與一枚玉簡,風羽由於離得近看的清那枚竹簡與白天湘竹遞給城衛竹簡相似,都是刻著州名與姓名。


    唯一不同的是,除了竹簡前端瑾字與竹簡尾端刻著的印章,這竹簡的空處還多餘處一字。


    武。


    至於那枚玉簡風羽還沒來得及看,便已經被容嚴拿走,風羽僅僅隻看到一個似乎像是劍的符號。


    “不錯,您可以進去了。”


    容嚴收迴玉簡放在身後,身子微躬單手指路道。


    “嗯好!不過我入城在哪裏住?”


    風羽很明顯看到容嚴側臉的嘴角微動,緊接著容嚴便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


    “找幽家,會有人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李平白接過這枚玉佩,便直直的朝著內城走去,他身後的兩人也隨著李平白而去,風羽記得這個李平白這身後有一人叫古顏,是用刀的,隻是這兩個人怎麽都沒有佩刀,隻有李平白一人佩了柄劍。


    “他要是不問,我真就讓他在這內城自生自滅,太白山李家怎麽盡出廢物。”


    待李平白一行人走後,容嚴臉上的嫌棄之色徹底顯露出來,轉動著手上的玉簡歎道。


    “出了一個人物便夠了。”


    幽未名平靜道。


    “嗬,到現在都不敢跟他扯上關係,就連江湖上與他有關的任何消息都退避三舍,不知這次怎麽有興趣參與進來。”


    容嚴不知為何對於李平白有著莫名的仇恨與厭惡。


    “可能是明白了什麽吧。你進不進城。”


    “啥?”


    容嚴一愣,隨後內心哀歎,大師兄你說話能不能分開說,這讓我在這個少年麵前跟個傻子一樣,若他真成了師弟,我這個師兄的臉該往哪裏放?


    “不了吧,太晚了。”


    風羽笑著搖搖頭,他倒是很習慣這個幽未名的說話節奏。


    “是,太晚了。”


    幽未名點點頭,深以為然。


    容嚴倒是納悶了,前後未過半個時辰,怎麽就太晚了?這兩人說話怎麽盡是話裏帶話?


    “你們兩個不當師兄弟真是太可惜了,你比我更像他的師弟,瞧你兩的說話方式,瞧你兩這臉……哎……算了算了,越說越傷心。”


    容嚴還是沒憋住心裏話,結果越說越有點傷心,怎麽一個少年都生的如此俊美?


    “時候未到。”


    幽未名拍了拍容嚴的肩膀,便朝著內城走去,留了一臉茫然的容嚴。


    “大師兄你還有一個半時辰的守門時間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啊喂!門誰守啊!”


    “你來,我要去練劍了。”


    淡淡的聲音漸行漸遠。


    容嚴的心也越下越沉。


    果然,好事從來輪不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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