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以後的一日上午,韓麒緩緩悠悠的睜開了眼睛,隻見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靠近韓麒的臉,盯著剛睜開眼睛的韓麒說道“醒了,醒了,醒了就沒事了,你這小子身體挺強壯的,就是腦袋上的傷還得再養一段時間”韓麒眼神愣愣的看著說話的老者後,張了張嘴問道“你是何人?我這是在哪兒?”老者說道“這裏是牛家村,老夫叫鹿平,老夫我上山收打獵的套子,看見你躺在亂石堆裏,氣息微弱,受了很嚴重的傷,老夫就把你背下來了,你受了重傷,已經昏睡了五天六夜了”韓麒虛弱不堪的說道“牛家村?鹿平?”老者說道“老夫是牛家村的外來戶,家中因為災禍逃難來到這裏的,逃難的路上老夫的兒子因病重失散了,這些年老夫多方打聽也未尋到蹤跡,老夫的老妻也在路上被人給擄走了,後據打聽是被一個叫做羅刹門武林門派的人擄走的,老夫也不是習武之人,也沒辦法去救她,老夫就依靠打獵為生,流落到牛家村住下二十餘年了”韓麒艱難的撐起身體說道“羅刹門?”鹿平看著韓麒懵懂的形態問道“不知小友是什麽人?為何在萬安山上受傷?”韓麒說道“不知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鹿平指了指韓麒頭上包著沾血的的頭巾說道“你被傷到了頭,可能是喪失記憶了,將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好好在老夫這裏養傷吧,看你的打扮穿著應該也是武道人士,一切待傷好後再說吧,我先去收山上的獵物,再去牛郎中家給你換點藥草給你治傷”說罷鹿平起身取下牆上掛著的弓箭出門而去。鹿平離開之後,韓麒躺在床上眼睛盯著房頂想了半晌自言自語道“我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會受傷?”韓麒越想頭越疼,但依然什麽都想不起來,慢慢的便沉沉的睡去了,過得一兩個時辰後,鹿平手上提著兩隻野兔,手中還提著用獵物去村內牛郎中家換來的兩包可以治療傷痛的草藥,肩膀上還扛著一頭身上紮著箭矢的野豬迴到屋內,看了一眼躺著已然深深入睡的韓麒後,又轉身到外屋開始收拾野兔與野豬,將兩野兔剝皮後抹上鹽粒掛在灶台之上的橫棍之上,又燒了一大鍋熱水,將野豬燙毛刮毛後,刨開野豬肚腹,清理內髒後,將野豬肉切切成一塊一塊的用麻繩將肉拴起來掛在灶台之上的橫棍上,用煮飯的柴火煙熏製,一切收拾停當以後有煮好飯菜還炒了大一盤野豬肉,然後又將換來的草藥用藥罐熬上後,將飯菜端到裏屋放在床邊的小桌之上,喚醒了韓麒一起吃飯,還拿出一壺酒倒了兩杯說道“老夫是獵戶,喝點酒對你的傷應該有益”韓麒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後讚歎不已,隨即從鹿平手邊拿過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鹿平說道“少喝點,看來你以前也是好酒之人啊,你現在想不起你自己曾經的過往,名字,我看你與我那失散的兒子差不多大,我兒子目前也找不到,你就先用我兒子的名諱吧,我兒子名喚做鹿昆,你要不嫌棄,就先用著吧,待你想起自己的名諱再改迴來即可”韓麒端起酒杯一敬說道“那好啊,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老爹了,”鹿平也端起酒杯說道“哈哈,老夫我又有兒子了”說完二人酒杯相碰一飲而盡。就這樣,韓麒變成了鹿昆,一直就在這牛家村養傷,這村子很大足足有幾百餘戶人家,村子背後是萬安山,村子依山而建,村前有一條丈餘寬,三四尺深的小河,村中間有一大院是本村乃至周邊鄉村最大的一戶地主員外家,員外叫牛大成,牛家村的土地都盡歸牛員外家所有,村中住戶,周邊鄉村住戶大部分都隻能租種牛員外家的地,時間很快就過了兩月有餘,韓麒每日與鹿平情同父子一同在牛家村出入,一起上山打獵,下河摸魚蝦等,鹿平也租種了幾畝地,韓麒也與鹿平一同種地,鋤草等,韓麒雖然受了很重的內外傷,但好在他身體強壯,恢複也較快較好,鹿平雖隻是一名獵戶,但也略懂醫藥,每日除在牛郎中家用獵物換取用藥草替韓麒熬製湯藥養傷,也自己趁打獵之時在山上采些藥草迴來熬製湯藥為韓麒內服外敷,同時也以獲取的獵物煮食為滋補韓麒的身體,韓麒後背與頭部的外傷很快就痊愈了,同時白鹿仙人又化身一名老醫者,在鹿平去村內牛郎中家處抓藥之時,將一瓷瓶藥半賣半送給了鹿平,並對鹿平說此藥對打鬥之傷有奇效的一白色瓷瓶的藥丸,該藥丸是白鹿仙人以靈氣所淬煉,不但可以治傷,還能提升韓麒的武道真氣,鹿平將瓷瓶中的藥丸每日一粒給韓麒服下後,韓麒內傷也很快就已恢複如初,體內真氣在藥丸的加持與催動之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加之韓麒在與顧玉樓大戰之中吸取了顧玉樓大量的真氣,在韓麒的氣海丹田經脈之中早已淤積得厚實無比,此時的韓麒記憶喪失,感覺不到自身武道真氣的變化,韓麒雖然失去了記憶,但身體強壯無匹,也無比靈活,與鹿平每日上山狩獵都是收獲滿滿。韓麒用石頭都能砸到獵物,鹿平也是這麽多年打獵以來收獲最豐的日子,家裏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野物,販賣毛皮和獵物的銀錢也裝滿了鹿平與韓麒兩人腰間的小口袋,韓麒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就隻有腰間別著一個空袋子,韓麒以為是自己受傷暈倒前用於裝銀子的口袋。也就用來裝了銀子掛在了腰間。但依然有大部分獵物和銀兩都貢獻給了村裏的大地主牛大成家,因為牛員外家兒子牛富說,生活在他家的地盤上,種的地是他家的,打到的獵物自然也是他家的,必須他家吃了別人才能吃,這讓韓麒心中怒氣滋生,但因鹿平勸誡不能與牛員外家發生矛盾,韓麒才忍了下來,這一日傍晚,鹿平在屋內收拾獵物煮飯,韓麒正坐在小院大門外的一個破損的磨盤之上用刀削著弓箭所用的木棍,從村外走走入一名身段絕美的女子與一名杵著鐵杖的老嫗,鹿平家所在的小院就在村口處,從村外進村的道路旁,但凡進村隻要從大路進村,必須進過鹿平家門口破磨盤下的大路經過,除非從牛家村後村小路進村,隻要大路進村,必須經過鹿平家大門口,此時韓麒坐在大門前的破磨盤上削木棍,自然過路之人也就能一眼就看見韓麒,而來人正是找尋韓麒多兩月餘的任青宜與老嫗裴雨,二人遠遠就看見一身獵戶打扮的韓麒坐在磨盤之上,右手持刀,左手持木棍不時的盯著削著,心中也是一喜,但也奇怪韓麒遠遠就看見自了自己兩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二人來到韓麒所坐的磨盤下方大路邊沿,任青宜對韓麒拱手行禮有些欣喜的語氣說道“韓長老,你讓我好找啊”韓麒一愣居高臨下看著任青宜與老嫗裴雨問道“你找誰啊”隨即又對著院內的幾間小屋內大聲喊道“老爹,來客了”鹿平從屋內出來後從院內走出來看見大路之上站著的任青宜與老嫗裴雨後也是一愣,遂走過來磨盤邊上問道“你們找誰啊”任青宜對鹿平行禮又指著韓麒說道“老先生你好,不知這位是你何人”鹿平也拱手行行禮說道“你說他啊,他是老夫在山上撿迴來的兒子,老夫叫鹿平,撿他迴來治好傷後,他想不起自己任何過往,連姓名都忘了,就暫且隨老夫姓了,用了老夫失散已久兒子的姓名,叫鹿昆,他傷到了頭,過去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現在每日與老夫一起打獵販賣種地為生,不知兩位有何事”老嫗裴雨正準備說話,任青宜眼神一亮,伸手攔住了老嫗裴雨搶先恭敬說道“鹿老先生好,小女子任青宜,距此約百裏的洛陽城人氏,這是我夫君韓麒,他被仇家追殺至此,這一兩個月以來,小女子與姑姑一直在尋找夫君蹤跡,感謝鹿老先生對我夫君的救命之恩”鹿平聽完一愣說道“你真是我兒鹿昆,哦,不不,韓麒的娘子?”任青宜迴道“是,我與夫君成親才幾日,夫君的仇家便尋上門來,夫君與之大戰時且戰且走,沒想到來到此地,還受了重傷,我等這就接夫君迴府” 隨即蓮步輕移的走上了上鹿平家小院的幾步台階,來到韓麒所坐的破磨盤旁邊說道“夫君,辛苦了,這就跟奴家迴家去吧”韓麒看了看任青宜與老嫗裴雨一眼說道“我哪兒都不去,你說你既是我妻,為何戴麵紗覆麵,哪有見到自己夫君都不去麵紗的”任青宜一下怔住了,思考了片刻以後,伸手從臉上取掉了覆著麵龐的麵紗,但見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齒如含貝。實有傾國傾城之姿。韓麒眼中一亮,說道“你說我叫韓麒,我就是村裏一直在傳說屠了羅刹門的給大家分錢分糧的那個武當長老韓麒麽?”任青宜笑了笑說道“夫君,武當韓長老名字中那個麒字是麒麟的麒,夫君你是王字旁的琪同音不同字”韓麒又問道“哦,那你剛才來見到我為何叫我韓韓長老呢?”任青宜思慮了片刻說道“夫君頭部受傷記憶受損,其實夫君本也是武當弟子出身,是韓麒韓長老同門弟子,武道精深,功夫高強,我家也是洛陽城中略有家產的旺族,家中百般央請才請得夫君前來我任家做家中客卿長老,奴家對夫君仰慕已久,前些時日經裴姑姑保媒,才得以與夫君拜堂成親”韓麒看了一眼老嫗裴雨,老嫗裴雨遂說道“小姐說得甚是,韓公子與小姐才成親才數日就遭逢仇家尋仇,現仇家已然解決,公子可與小姐歸家了”韓麒說道“你為何知道仇家已然解決了?”老嫗裴雨說道“老婢與小姐在萬安山上尋得了公子當日的大戰之處,發現了被公子斬殺的那仇家二人軀體,公子雖受重傷,但也已斬殺了那大敵二人,現已然可以放心歸家了”韓麒對鹿平說道“老爹,你願意跟我一起歸家麽?”鹿平想了想,又看了看任青宜與老嫗裴雨說道“韓公子啊,老夫老了,不想去洛陽城了,老夫我還想找找我失散多年的昆兒,還有我那被擄走的夫人,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見得到她們”韓麒說道“那好,老爹,我也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裏陪著你”鹿平欣慰的看著韓麒老淚縱橫的說道“好,好,好,老爹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再給你打兩壺酒,今晚咱爺兒倆一醉方休”說完腳步有些蹣跚的往屋內走去,這時,不遠處的牆角處有兩道一直盯著鹿平家小院門口的身影轉身往牛員外家方向而去,任青宜看了看老嫗裴雨說道“姑姑,你去幫幫鹿老先生吧,我們今晚也不走了,既然夫君不走了,我也留在這牛家村陪著夫君”老嫗裴雨看了一眼韓麒與任青宜歎息了一聲氣杵著鐵杖往院內走去。韓麒看了一眼任青宜說道“姑娘何必如此,我已然不記得姑娘,更不記得你我的婚約,婚約也可以作廢了,姑娘可自便”任青宜有些哀怨的說道“夫君可以不記得奴家,但奴家不敢忘記,本就是奴家仰慕夫君已久,好不容易才得以與夫君成親,如今夫君遭逢大難,奴家曆經艱辛才尋得夫君,豈能離夫君而去呢”說罷提了提裙擺後在韓麒身邊也坐到了磨盤之上,嬌軀輕靠著韓麒,韓麒身軀微微一震,說道“任姑娘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任青宜側頭幽怨的看了韓麒一眼說道“夫君還叫我任姑娘,如你不是我夫君,我何必如此卑躬屈膝的來尋你,請你跟我歸家,並不惜在此陪伴夫君呢”韓麒心中生出一股溫暖的感覺說道“好吧,娘子,我這記憶還不知道何時能恢複,我想就在這裏陪著救我性命的老爹,這種打獵種地為生的日子我還挺喜歡的”任青宜說道“好,奴家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裏陪著夫君”韓麒拿起箭頭裝在削好的木棍之上,又拿起弓搭箭拉弓試了一下說道“那你不迴家去看看了?”任青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說道“夫君在哪,哪兒就是我家啊”韓麒點了點頭說道“好吧”說完又繼續削起了木棍,任青宜坐在韓麒身邊靜靜的看著韓麒專注的幹活兒。過得片刻鹿平從屋內走出喊道“韓公子,任小姐,進屋吃飯了”韓麒與任青宜一同起身往屋內邊走邊對鹿平說道“老爹,你原來怎麽喊我還是怎麽喊我吧,不管你能不能找到真正的鹿昆,我都願意給你當你家的鹿昆,至於任小姐她也願意當你兒媳婦,我們努努力,爭取早日讓你當爺爺,好不?”鹿平眼含熱淚的說道“好,好,好,那老頭子我再加兩道菜去,慶祝昆兒的媳婦來到家中”說完轉身進屋。韓麒與任青宜一同進到屋內後,韓麒將弓與箭袋掛在牆壁柱子的木釘之上,看見老嫗裴雨正在把熱乎乎的飯菜端到廳內正中的飯桌之上,又在四方座位之上擺放了筷子與酒杯,韓麒一看,這一大桌,可真夠豐盛的,野豬肉,樟子肉,野兔肉,蘑菇,野蔥,所謂的山珍野味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