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龍帝國,西部邊陲。


    整個辰龍帝國的邊境處,都被一道猶如極光一般的光幕將這個王國與其接壤的一南一北兩大王國以及中央的原獸森林所隔離,那光幕上通於天,下接於地,仿佛亙古存在一般屹立在那裏,但是辰龍帝國的人都知道,這光幕是辰龍帝國的先祖以無法想象的大神通所成,並經由曆代皇帝接管維持。


    此時,位於最西邊的一座城池上,正有精兵把守,雖然每個人都認為有極遠處便可看到的光幕存在,除非辰龍帝國的皇帝自己決定解開這道封鎖,否則縱然是千軍萬馬也無法通過,派兵把守這裏似乎是多此一舉,有畫蛇添足之嫌。


    然而駐守這裏的將領卻似乎並沒有鬆懈的打算,反而日複一日地『操』練自己的部隊,兢兢業業地把守著帝國的門戶。


    城牆之上,正有一人眺望著遠方的光幕,此人身穿一身黑底金邊的鎧甲,年齡已過半百,卻絲毫沒有老態龍鍾的樣子,反而猶如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般身板挺拔,太陽『穴』向外頂著,仿佛有著無窮的力氣,隻不過他那花白的頭發卻闡述著流逝的時光的殘酷。


    他的眼神裏倒映著光幕變幻的『色』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一會打城門樓下走上來一位年輕人,和他穿著同樣的鎧甲,走到了他的身後。


    “父親。”這是一對父子。


    “天河,城中巡視完畢了?”聽到身後的聲響,男子並沒有迴頭,而是淡淡地問道。


    身後名為天河的年輕人應聲迴答道:“是的父親,全城都已巡視完畢,特來複命。”


    “嗯。”男子點了點頭,卻沒有了下文,依舊眺望著遠處的光幕,他身前的一排士兵不知道是否感受到了他的餘光,身板挺得更加的筆直,駐守在前方。


    隨後天河向前走了一步,來到他父親的跟前,對他說道:“父親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男子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反過來問道:“天河,我問你,我若將本城的大權交付給你,你會如何完成?”


    天河聞聽此言吃了一驚,有些不安地問道:“父親,莫非你……身體出了些問題嗎……”


    聽到這話後天河的父親猛地迴頭,望著天河說道:“胡說八道!你看老夫這樣子,像是病秧子嗎?!我隻是問問你的想法罷了。”


    天河這才放下心中的忐忑,先是想了一會,隨後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聽得父親也默默地點頭,然而當他聽到天河關於城防的規劃時,卻又勃然大怒。、


    “……關於城防方麵,我打算將一半的士兵撤下來進行屯田,開拓更多的土地,一方麵”


    “胡鬧!”


    因父親的不住點頭而越來越有自信的天河正侃侃而談的時候,卻被父親粗暴地打斷了話頭。


    “方才你說的措施都很不錯,但是唯獨城防這一點,萬萬不能鬆懈!你明白嗎?!”父親的眼睛猶如獅虎一般兇猛淩厲,令天河不敢對視。


    隨後這名老將軍的情緒緩和了下來,走到天河跟前拍了拍他肩上的肩甲,對他說道:“孩子,你的一切都遠勝於我,你的方法也都十分的有效,但是唯獨城防這一方麵,這是無法改動的鐵律。”


    “是。”天河點了點頭。


    老將軍將天河拉倒城牆邊,指著遠處的光幕。


    “我問你,那邊是什麽?”


    “是鎮守國運的山河壁。”天河望著眼前熟悉的光幕脫口而出。


    “不錯,山何壁那邊呢?”老將軍點頭,卻又緊接著提問道。


    “……是原獸森林。”天河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有些抓住父親想要表達的意思。


    老將軍的話語繼續響起,“那我再問你,我們辰龍帝國強不強?”


    “當然強!”天河本能地吼道,滿含他身為辰龍帝國的驕傲,這時的他有些明白父親的話語了。


    “不錯,那麽最後一個問題,防禦的一方是怎樣的一方?”老將軍的眼神有些深邃,他最後的這句話壓低了聲音,沒有讓第三個人聽到。


    “是”


    “噤聲!”老將軍沒有讓天河把答案說出口,他從天河的眼神中知道天河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城防的事情,是一等一的大事。”父親鄭重地對天河強調著。


    天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前他一直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方才父親的問題他自然是有答案的,那便是防守的一方自然是弱小的一方,防守的越嚴密,越說明敵方的強大。


    而強如辰龍帝國,卻不得不以大神通造出了著橫絕整個帝國邊陲的山河壁,那麽山何壁的那邊……


    從這時起,天河才知道了他們駐守這裏的重要『性』,他們是辰龍帝國的第二道防線,之後看著天河臉上浮現出的堅毅表情,父親欣慰地笑了起來。


    這時,一位傳令兵頭目飛奔而來,向他們父子二人半跪抱拳行禮,低頭快聲說道:“報!啟稟將軍,東門外”


    話音卻又戛然而止,天河趕忙追問道:“東門外怎麽了?!”


    傳令兵頭目看了看周圍的人,對他們二人做了一個軍中的手勢,那個手勢天河父子二人明白得很,卻正因為明白,紛紛皺起了眉頭。


    “絕密消息,不可聲張”。


    隨後二人將傳令兵頭目帶到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這時傳令兵頭目才壓低聲音對兩人說:“啟稟二位大人,我們接到消息,東門外……紫氣東來。”


    “啊?!”縱然是久經大風大浪的老將軍也嚇了一跳,“紫氣東來”,這是他們的暗語,而整個辰龍帝國能配得上使用紫『色』的,隻有那一人而已。


    “規格呢?”老將軍連忙問道,根據事情不同,那麽出行的規格不同,一般也就可以通過規格來初步判斷具體是何等重要的事情。


    傳令兵頭目有些神『色』詭異,想了想後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咦?”老將軍看到這個數字有些『摸』不著頭腦,對傳令兵頭目說道:“二百駕?”


    傳令兵頭目搖頭。


    “二十駕?”天河在一旁追問。


    傳令兵頭目依然搖頭。


    老將軍有些生氣,對傳令兵說道:“總不能是兩駕吧?!”


    傳令兵頭目的臉上也是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如實地對兩人說道:“迴二位大人,是……兩人。”


    “啥?!”天河一把揪住傳令兵頭目的衣領,搖晃著他說道:“喂喂喂,你沒有搞錯吧?!你們的消息準確嗎?!”


    而一旁的老將軍卻眉頭緊皺,兩人,這說明並不想對此事聲張。越是這樣,老將軍越覺得事情重大。


    隨後老將軍讓天河放開傳令兵頭目,對他說道:“那麽此事按絕密等級來處理,按照條令,你在此處由少將軍看著,免得走漏風聲,事情過去之後,我來這裏解除對你的監控。”


    傳令兵頭目點了點頭:“末將明白,與此事有關的人員我也已經按照這一等級的條令進行了禁足。”


    老將軍點了點頭,對天河交代了幾句,之後便朝著東邊城門快步走去。


    在那之後,老將軍隻身一人走出了東城門,默默地走到大路中央,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人。


    在等待之時,老將軍迴頭望了望身後的城池,他的這個位置已經看不清城池上駐守的士兵,但是城門之上的兩個大字卻依然能夠清晰地映入眼簾:


    陽關!


    之後老將軍收迴了目光,恭敬地站在那裏,許久。


    終於,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兩個人影,那兩道人影走得並不快,仿佛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一般閑適,老將軍的臉上沒有任何焦急和不耐煩的神『色』,反而更加恭敬地站在了那裏等候著。


    兩道人影走到了老將軍的麵前,那兩人都身穿長袍,前麵一人身著紫『色』長袍,身後之人顯然是擔當著護衛的作用,披著淡黃『色』的長袍亦步亦趨地跟著。


    老將軍隨即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朝著紫袍之人下拜。


    “臣,羅世忠,叩見陛下。”


    紫袍之人伸手扶起了羅世忠老將軍,隨後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掀掉,『露』出了裏麵的真容,果不其然,站在羅世忠麵前的便是這辰龍帝國的皇帝,昊。


    隨後昊身後的黃袍之人也掀開了兜帽,正是阿爾托莉雅,此時的阿爾托莉雅身著一身瀟灑的服裝,碧綠的眼眸看著眼前的羅世忠。


    羅世忠瞥了一眼發現並不認識此人,卻沒有任何表示,而是恭敬地站在那裏等待著昊的話語。


    “羅將軍請起,孤禦劍至不遠處,考慮到這陽關重鎮戒備森嚴,貿然現身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便慢慢地走了過來,想必孤事先發出的消息你是接收到了。”


    “正是。”


    “來認識一下,這位是孤現在的護衛,你叫她亞瑟即可。亞瑟,這位是羅將軍。”


    “見過亞瑟閣下。”羅世忠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亞瑟微微躬身,迴應道:“羅將軍你好。”


    隨後羅世忠開口問道:“陛下,恕老臣愚鈍,您這番私訪,是為何事?”


    誰知昊搖了搖頭:“孤此番前來並非是為陽關之事,不過是順道來看一下你罷了。”


    羅世忠聽聞此言心思電轉之間猛然一驚,沒等他開口確認昊便開口說道:“不錯,孤要去一趟亞爾。”


    “陛下千金之體怎能隻身涉險?!若是決定對亞爾開戰的話我虎賁軍願意衝鋒陷陣馬革裹屍,為陛下掃清寰宇!”羅世忠慷慨地說道


    昊搖了搖頭,對羅世忠說道:“非也,孤不過是有些事情想要過去一探究竟,宮中之事已交給垠來攝政,之後你便跟隨亞瑟一起迴到王都,去輔佐垠處理事務吧。”


    羅世忠又是一驚,昊居然連身邊的這位名為亞瑟的護衛都不打算帶去,“萬萬不可啊陛下,萬一、萬一……”


    “孤意已決。”昊說的斬釘截鐵,羅世忠這才沒了聲音。


    隨後昊話頭一轉,對羅世忠說:“順便,我還可以去看望一下你的兄弟軍,現在似乎是叫薔薇軍”


    “虎賁軍沒有兄弟軍!”羅世忠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隨後惶恐地請求昊恕罪,昊沒有在意他的打斷。


    “羅將軍這又是何必,當年之事,孤並未放在心上。”昊取出飛劍,對他交代道:“好了,孤這番前去,短則數日,長則半載,望羅將軍對垠多加照顧。”


    之後昊又對阿爾托莉雅說道:“亞瑟,孤不在的這段時間,垠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阿爾托莉雅行了一禮,鄭重地說道:“我會的!另外,昊,若你遇到危險,請務必通過令咒將我召喚,我將化為你的利劍。”


    “嗯。”隨後正當昊準備一飛衝天的時候,卻被羅世忠打斷了。


    “陛、陛下!請等一下!”羅世忠喊道。


    昊停下了自己的行動,對羅世忠說道:“何事?”


    羅世忠重重地朝著昊深深一躬,隨後說道:“懇請陛下稍等片刻!”之後羅世忠仿佛失去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老成和穩重,朝著城內拔腿奔去,一時間看起來竟是那般癲狂。


    昊也這般靜靜地等待著,不一會,羅世忠又跑了迴來,他的懷中多了一物。


    是一套酒具,之後羅世忠取出兩個酒杯,將酒杯倒滿,隨後想了想又倒了一杯,然後一杯交給阿爾托莉雅,一杯遞給了昊。


    “雖然老臣無法跟隨,但請允許老臣敬您一杯,陛下此番獨自西行,那些番邦外國的食物必定不合口味,一壺清酒獻給陛下!”


    昊接過酒杯,隨後一飲而盡,高舉酒杯,看著它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半透明的釉質狀,口中喃喃道。


    “西出陽關無故人啊……”


    隨後一把拿過羅世忠手中的酒壺,對著酒壺的口昂首豪飲起來,壺中的酒有一些潑灑在他的紫『色』衣襟之上也毫不在意,他這般模樣阿爾托莉雅從未見過。


    “原來昊也有這般豪放的模樣。”


    隨後昊將酒壺朝羅世忠懷裏一扔,仰天長嘯,禦劍而去,留下了凝望著他的阿爾托莉雅和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羅世忠。


    高空之上的昊迴首望了一眼身後的陽關,身後的辰龍帝國,心裏默默想著。


    “屍山血海,陰譎死地,隻要能拯救辰龍帝國,孤都會踏上。”


    “我到要見識見識,那個貞德達爾克,會是何方神聖!”


    “咚”


    一聲悠揚的鍾聲從昊的身上響起,隨後昊的身影開始模糊不見,徹底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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