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語塞,在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一怔,好像是沒有料到秦子衿會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這麽一番話。


    蒼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飄飄的秦子衿。


    雪言聽他如此一說,倒破天荒的沒有半分羞赧,相反,她甚至莫名有些生氣。


    雪言仰了仰頭,似乎是有點不願麵對秦子衿,良久之後,她重新直了直腰,雙手插著腰板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傳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永安王秦子衿怎麽能說出如此沒羞沒臊的話來?”


    她甚至忍不住的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略顯輕蔑的低哼,心裏隻覺得若不再教育教育他,日後他這滿嘴胡話的模樣便是再也遏製不住了。


    她叉腰的動作倒是讓原本寬鬆輕薄的睡衣嚴嚴實實的貼在了身體上,顯得整個人的身材更加的凹凸有致,她方才洗過澡,頭發上還濕漉漉的未曾擦過,晶瑩的水滴落到了原本輕薄的睡衣上留下了一大片水漬。


    那原本就輕薄得不行的睡衣落了水滴顯得更加的透明,隔了睡衣,秦子衿隱隱可以看到她白皙光滑的皮膚以及淺緋色的肚兜。


    秦子衿不自覺的抬頭低咳了幾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又不是什麽永安王,我隻是平民百姓秦子衿,我是雪言的夫君,我隻對雪言這樣說。”


    他嘴上依舊是不饒人,但那眼睛卻早已是慌張的挪到了別處,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此話一說出口,雪言倒是結結實實的就此住了嘴。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是也能被秦子衿嗆得再難說出一句話來。


    雪言轉身便要朝桃林中走去,既是秦子衿要在房中沐浴更衣,她便在這桃林叢中尋個空當看看今夜有無月色才好。


    “雪言,等一下。”


    原本也不想搭理他,但卻還是不由自主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雪言狐疑的轉頭望著他。


    秦子衿拿了一件淺緋色的外衣向她走來,未等她開口,便直接把那外衣披到了雪言的身上:“夜裏風大,當心著了涼,不要走太遠,不然等會找不到。”他幫雪言把衣角拉好,耐心的囑托道。


    她下意識的點點頭,也沒有多言,見秦子衿重新走進屋裏便繼續仰頭望著這桃林頂端。


    詩中有雲“月是故鄉明”詩中也說“此心安處是吾鄉”。


    雪言仰頭,試圖從這層層疊疊的桃枝裏找出一點空隙好讓她看到是否有月亮。


    許是這桃林中常年無人的緣故,這桃花倒是顯得異常的茂盛,那層層疊疊的花朵似乎要把枝頭壓彎了卻依舊毫無察覺的盛開著。


    那層層疊疊的花瓣之中偶爾也會出現幾塊縫隙,隻是在那個角度往上去總也看不到月亮。


    她卻也並不死心,隻覺得是自己望上去的那一小片天空裏看不到罷了,若是換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總也能看到月亮的存在。


    小屋裏透出昏黃而又溫暖的燈光映照在鋪滿桃瓣的地麵上,雪言望著那燈火闌珊處有些失神,那紙床之上偶爾可以看到秦子衿的影子,被那昏黃的燈火拉得很長。


    她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出一個溫柔,旋即又收迴了實現重新望到了天上。


    雪言仰得脖子都酸了,卻還是沒有尋到她心中所想的空當的地方,偶爾一兩片輕柔的瓣兒落到她的臉上,雪言也隻覺得酥癢難耐,隻得放棄。


    這桃林像極了一個巨大的淺緋色的幕布,在這裏開辟出了另外一個世界,把小屋完全的藏了起來,與世隔絕。


    小屋前有一棵比其他桃樹更要茁壯許多的,它幾乎是把小屋嚴嚴實實的蓋在了其中,哪怕是那屋簷邊上望上去,也是隻能看見那桃枝越過了邊緣往屋頂伸展了去。


    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器物,或許在別人看來是難以言喻的壓抑可怖,可雪言身在其中卻是難言的舒適與安心。


    如此……便再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能夠影響他們了。


    那屋前的一棵茁壯的桃樹倒是枝幹粗壯,白日裏得了空得叫秦子衿幫忙在上麵紮一個秋千才好。


    這屋前的空地還可以開辟出來種些蔬菜花株,又或者是養些雞鴨也好。


    這桃花自然也不能浪費了,可以釀些桃花酒,又或是到了桃子成熟之時,那桃子也可以做出來好多美食。


    雪言心中想著,不由得對未來的生活多出了幾分期待。


    雪言估摸著時間,想著秦子衿應該快沐浴完了,便又慢悠慢悠的往小屋走去。


    “雪言。”正在她走到門前之時,秦子衿恰如其分的推開門來,逆著光,雪言可以看到秦子衿濕漉漉的頭發以及衣領微微敞開露出的一小塊胸口。


    沒想到秦子衿看起來如此弱不禁風的模樣,竟是也有如此線條分明流暢的的胸膛,而雪言眼中那線條分明的胸膛此時上麵還存著將幹未幹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雪言不自覺的低垂著臉以掩飾自己已經發燙的雙頰,她吞了吞唾沫,心中反複的提醒自己: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不能這樣。那眼睛卻像是紮了根一樣的止不住的往秦子衿身上瞟。


    他低頭輕笑:“若是雪言喜歡,關了門我讓你看個夠。”


    他聲音低沉,帶著致命的誘惑力,若是沒有遇到秦子衿,雪言或許都不知道,自己骨子裏原來也是好男色的。


    她不自覺的挪開自己的目光,一邊仰頭大啦啦的打著嗬欠一邊拖著步子慢慢朝屋子裏走去,盡可能的表現出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樣子。”心裏卻是難以遏製的慌亂。


    別的不說,雪言倒當真是累了,她自己率先走到床榻跟前,掀開被子便開始很煞風景的收拾著床單上的“撒帳。”


    反正,這屋內橫豎鬥不過隻有一張床榻,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搶在秦子衿前麵把它占了,這樣的話,就算要分開睡,那秦子衿也不至於把她抱了丟下來。


    她好不容易把床單上的“撒帳”收拾完畢之後便急吼吼的踢了鞋子往床上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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