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雪言沒有想到的是,她在門口遇上了秦子衿。


    他看起來像是剛從宮中迴來,卻又是停滯在王府門口,似乎是並沒有著急著進府。


    他看到雪言身邊的大夫,神情有一瞬的錯愕,卻也沒有多言。


    “王爺好。”那山羊須的老頭見了秦子衿連忙走到他麵前低頭問好。


    秦子衿也沒有多言,隻是含笑著點了點頭示意。


    秦子衿站在一旁,待雪言送走大夫之後,這才和她一起並排著走入府中。


    “雪言可是身子有什麽不適?”


    “並無什麽不適……”她腳下一滯,神色嚴肅的望著秦子衿:“子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我方才在門口遇見了那位柳姑姑了。”他聲音聽起來十分自然,倒是讓雪言平白生出了幾分不安。


    “我不是有意要瞞你……”她話語中頗有幾分謊言被戳穿的心虛,在他麵前無地自容的垂下頭去。


    “雪言不講,那自然是有雪言的道理。”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緊“倒是讓我頗為驚訝的是,那位柳姑姑臨行之前再三叮囑過我要好生照顧雪言……”


    他越這麽說,越是讓雪言有些無處遁行了,暮煙那般的心直口快,就是在自己麵前直唿秦子衿其名也便罷了……若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暮煙可有說錯什麽?”她急急的開口,原本想著自己私自帶人迴府他應該已經不快了,若是再加之言語冒犯,惹得秦子衿心生不悅……


    他似乎對雪言如此慌張的反應有些不解,對她微微一笑:“不曾,隻是……我很高興,雪言,這樣一來,我也算是見過你的娘家人了。”


    雪言心頭一暖,但還是對自己隱瞞暮煙的事情顯得有些耿耿於懷,她拉了秦子衿停下,想著就在此處把事情說清楚。


    他似乎有些不解,但依舊是寬慰的說道:“雪言在這裏大可不必如此,在自己加重,隨性而為便是。”


    可是他越是如此安慰自己她心裏越是不安,她思慮了一番,還是決定把這件的事情原原本本解釋清楚:“暮煙來秦國其實已經有些時日了……並且,她就是單副統一直心係的那名女子。”


    秦子衿看上去倒是沒有半分的驚訝,他隻那樣溫和的望著她,聽她把事情說明白。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望春樓出了些事情,一名權貴的獨子喪身於望春樓,而暮煙則是第一嫌犯……但她與這件事真的一點關係沒有。”她反反複複的強調,暮煙與這件事情真的沒有關係,唯恐秦子衿有什麽誤解。


    但他卻是始終那樣,麵含笑容的望著她,神色中沒有懷疑不耐。


    “為了保命她才來到這裏……但是相比暮煙,望春樓的姐妹卻是沒有那麽幸運,暮煙身上背負著殺人兇手這樣的罪名,我是想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慌慌張張的解釋著這一切,自己心裏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有沒有把事情的原委講述清楚。


    “單副統與暮煙五年前在恭國相愛相識,最終因為單丞相阻撓分隔兩地,如今在秦國再遇見……我隻想在臨走前把暮煙托付給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她慌亂的解釋著這一切,隻是想要讓秦子衿在見到單逐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如此的話……應該也不算擅作主張……吧。


    “子衿……單副統可以在王府稍待些時日嗎?”她氣勢弱下去幾分,幾乎是不敢看秦子衿的眼睛。


    “雪言邀朋友來府上做客,我自然是高興的,隻是……我可否問一句為何?”


    她咬咬牙,把自己和單逐籌謀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個明白,以及他現在隻能被迫的獨自一人待在客房之中。


    秦子衿聽了不僅不惱,倒像是聽了好大的笑話一般的開口大笑,惹得雪言有些莫名。


    “你這小腦袋瓜,裏麵究竟裝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


    沒想到她倒是嘟著嘴巴,好似心情有些不悅抬眸的反問:“子衿算不算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倒是頗為開懷的笑了起來,極其自然的攬過她的肩,把她攬入自己懷中:“也難為單副統了,竟是願意同你這般胡鬧。”


    雪言有些不服氣的皺皺眉:“怎麽又成了胡鬧了,既是我的點子讓暮煙與單逐重歸於好了,那便是好點子。”


    “是,我們雪言冰雪聰明,自然想出來的都是好點子。我們去看看單副統吧,既是府上的客人,也不好過於怠慢。”


    雪言引著他來到單逐所在的房間。


    此時他的身上已經纏滿了雪白的繃帶,到真的像極了一個重傷之人。


    他神色有些悵然,隻是坐在床榻上,望著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單副統。”秦子衿攜雪言一同踏進房門,對單逐頗為禮貌的說道。


    “王爺。”單逐也是點點頭,看到雪言的那一刻,他麵露了幾分驚喜之色,旋即目光卻是越過了雪言望向了她的身後,看了許久,單逐的目光又重新暗淡了下來。


    “暮煙已經走了。”雪言淡淡的說著,但又實在是有些不忍看到單逐如此落寞,又自己擅自補了一句:“她說她今日還有些事情,明天再來看你。”實際上雪言心裏也沒底,隻是覺著暮煙既然如此心係單逐,明日應該也是會來的。


    單逐這才麵露了幾分欣喜之色,好像在病中佯裝的那一分憔悴無力都全然消失殆盡了,他連忙下了榻,對雪言恭恭敬敬的作揖:“多謝雪言姑娘的大恩,單逐感激不盡。”


    雪言倒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驚,單逐這麽一來倒是讓她頗為不習慣了,她神色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你日後對暮煙好點就行。”


    單逐直起身子,麵露了幾分燦爛的喜色:“我定不負暮煙,隻是雪言姑娘這大恩大德,我是一定要報答的,還請雪言姑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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