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逐那求饒似的眼神以及落寞的身影落入她眼裏，暮煙終究還是不忍心了。
她抓著紙袋的動作不自覺的鬆了鬆，微微歎了口氣，順勢便坐在了單逐對麵的椅子上。
“說吧，你來找我為了什麽事?”她聲音軟了軟，卻再也不願去看單逐的眼睛。
他像是頗為歡欣雀躍，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高昂了幾分:“我隻是想見見你，想和你說說話。”
那麽簡單的一句話，落入她耳中，竟是讓她再也應不了旁的。
她到底……還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單逐隻需要在她身邊溫言軟語的說幾句，她便隻能立刻繳械投降。
隻是……就算雪言所說的是事實，但單逐身為中央軍副統領，單銘瑄長子的事實那都是改變不得。或許單逐不清楚，但是暮煙卻是心知肚明，他們二人早已是走向了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就算再怎麽強求掙紮，也沒有挽留的餘地。
若是念了舊情，到了最後，不僅傷了單逐，怕更是要傷了自己。
“那單公子已經見到了，可以走了嗎?”她頗為費力的展現出一股子淩厲的姿態，語氣裏的尖刻刀刀見血:“雖說我們這醉吟樓來者是客但單公子如此對我們這店小二威脅恐嚇實在不是做客之道，作為掌櫃的，我當然是要為自己的夥計討個公道。”
暮煙微微挺了挺脊背，讓自己看起來頗有幾分底氣，她就那般含笑的望著單逐，溫和而疏離。
桌上的飯菜早已是全然冷掉了，那溫和敦厚的香氣已然消失殆盡，好似一段廢棄了的感情。
午後的醉吟樓人來人往，耳邊縈繞著來往行人的腳步聲響，夥計的吆喝聲，已經客人交談的聲音。
可是暮煙卻覺得自己什麽都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無意識的做著動作，一舉一動像極了一具冰冷僵硬的人偶。
究竟為什麽會這樣呢。
或許，這便是她拋棄望春樓的姐妹獨自逍遙快活的報應吧，感情這東西，真可得算得上是穿腸毒藥。
單逐僵直著身影，遲遲沒有動彈，他身上那將士特有的威武霸氣好像就在方才那一瞬間消失殆盡，寬厚的肩膀有些無力的耷拉了下來。
他眉眼低垂，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隻是那嘴唇緊抿著，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麽。
“我們……真的要這樣麽？”單逐的聲音透著無力的嘶啞，卻再也不敢看暮煙的眼睛。
原本以為是獨當一麵，可以保家衛國的男人，卻可以隻因為她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徹底崩潰。
“單逐……”暮煙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雖然她心裏清楚的知道，若是此時不對單逐殘忍，那日後兩人便會陷入一種更為殘酷的境地，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得他這副模樣，隻要單逐在她麵前如此，她便會不自覺的把過錯全然攬到自己身上。
或許，在她眼裏，他始終也隻是個需要保護的，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她費盡心思的想要護他周全，卻逐漸忘了自己。
“你也看到了那日我進丞相府是行盜竊之事。”她斂了斂眸子，沉聲說道，盡管她不願意讓人知曉自己的立場以及和宮胤的關係，但此時為了快刀斬亂麻，好似也隻能如此。
“我不在乎!”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迴應。
她心頭微微一驚，但還是頗為耐心的沉聲說道:“你應該能夠明白，能夠讓我幾次三番冒險夜入丞相府的，絕對不是尋常東西。”她微微頓了頓，心裏暗自掂量著究竟要怎麽說才能簡單明了的解釋清楚:“我所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不利於丞相府，甚至可以說是不利於整個秦國，從我來到秦國那一刻開始，我們便完全站在了兩個相對立的立場上，你有你要守護的，我也有我的，我們利益相悖，自然是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單逐垂眸，似乎是在掂量著她話語的分量，他或許他其實是早已經猜到了她那日去丞相府的所作所為，卻也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拆穿她。又或者他其實是知道的，卻還是想要為了暮煙再爭取一下。
暮煙隻覺得自己此時像是被強行推上了絞刑台的犯人，隻等待他人的一聲令下，她便是九死一生。
可他偏又是無論如何都不願開口，讓人看不透摸不準，這一點，是暮煙覺得最為難熬的。
她隻在心中暗自祈禱，若是可以，她倒是寧願單逐可以就此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再也不來醉吟樓見她，又或者是對她兵刃相加也好。
她總是要找到一個何時的理由，一個契機，去遺忘他，哪怕是仇視他也好，若是心裏總是牽掛著，那便是無論如何都是煎熬。
許久，他才像是緩緩迴過神來，他低頭望著暮煙，眼中像是蒙了一層霧，良久，他像是頗廢了些力氣似的開口:“暮煙現在所做的……是不利於秦國的事情嗎?”他的眼中是會有有被撕扯的疼痛，。
暮煙被如此看著，倒是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索性便把目光移向一旁，她咽了口唾沫道:“單逐，我們再也不是像當年那般的，無拘無束的兩個人了，我們都有了自己的立場，都決定了要堅定不移的守護它，可是自己所做的，又偏要傷害他人所擁有的……”她語氣逐漸淡了下去，她反反複複的強調自己的追求，自己想要守護的，其實隻是要反反複複的警醒自己，不能動搖。
她和雪言一般，那麽多年以來早已是把宮胤的所求當做了自己的所求，撇開旁的不說，她其實也不過就是宮胤的一個附屬品，並沒有能力去思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她覺得這簡單的一句話倒像是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沉默許久，竟是再也沒有再多說出一句話來。
單逐隻低垂著頭，像是在思索，在掂量，在拉扯。最後，也隻是淡淡的留了一句“我會再迴來的。”便馬不停蹄的離開。
她抓著紙袋的動作不自覺的鬆了鬆，微微歎了口氣，順勢便坐在了單逐對麵的椅子上。
“說吧，你來找我為了什麽事?”她聲音軟了軟，卻再也不願去看單逐的眼睛。
他像是頗為歡欣雀躍，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高昂了幾分:“我隻是想見見你，想和你說說話。”
那麽簡單的一句話，落入她耳中，竟是讓她再也應不了旁的。
她到底……還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單逐隻需要在她身邊溫言軟語的說幾句，她便隻能立刻繳械投降。
隻是……就算雪言所說的是事實，但單逐身為中央軍副統領，單銘瑄長子的事實那都是改變不得。或許單逐不清楚，但是暮煙卻是心知肚明，他們二人早已是走向了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就算再怎麽強求掙紮，也沒有挽留的餘地。
若是念了舊情，到了最後，不僅傷了單逐，怕更是要傷了自己。
“那單公子已經見到了，可以走了嗎?”她頗為費力的展現出一股子淩厲的姿態，語氣裏的尖刻刀刀見血:“雖說我們這醉吟樓來者是客但單公子如此對我們這店小二威脅恐嚇實在不是做客之道，作為掌櫃的，我當然是要為自己的夥計討個公道。”
暮煙微微挺了挺脊背，讓自己看起來頗有幾分底氣，她就那般含笑的望著單逐，溫和而疏離。
桌上的飯菜早已是全然冷掉了，那溫和敦厚的香氣已然消失殆盡，好似一段廢棄了的感情。
午後的醉吟樓人來人往，耳邊縈繞著來往行人的腳步聲響，夥計的吆喝聲，已經客人交談的聲音。
可是暮煙卻覺得自己什麽都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無意識的做著動作，一舉一動像極了一具冰冷僵硬的人偶。
究竟為什麽會這樣呢。
或許，這便是她拋棄望春樓的姐妹獨自逍遙快活的報應吧，感情這東西，真可得算得上是穿腸毒藥。
單逐僵直著身影，遲遲沒有動彈，他身上那將士特有的威武霸氣好像就在方才那一瞬間消失殆盡，寬厚的肩膀有些無力的耷拉了下來。
他眉眼低垂，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隻是那嘴唇緊抿著，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麽。
“我們……真的要這樣麽？”單逐的聲音透著無力的嘶啞，卻再也不敢看暮煙的眼睛。
原本以為是獨當一麵，可以保家衛國的男人，卻可以隻因為她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徹底崩潰。
“單逐……”暮煙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雖然她心裏清楚的知道，若是此時不對單逐殘忍，那日後兩人便會陷入一種更為殘酷的境地，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得他這副模樣，隻要單逐在她麵前如此，她便會不自覺的把過錯全然攬到自己身上。
或許，在她眼裏，他始終也隻是個需要保護的，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她費盡心思的想要護他周全，卻逐漸忘了自己。
“你也看到了那日我進丞相府是行盜竊之事。”她斂了斂眸子，沉聲說道，盡管她不願意讓人知曉自己的立場以及和宮胤的關係，但此時為了快刀斬亂麻，好似也隻能如此。
“我不在乎!”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迴應。
她心頭微微一驚，但還是頗為耐心的沉聲說道:“你應該能夠明白，能夠讓我幾次三番冒險夜入丞相府的，絕對不是尋常東西。”她微微頓了頓，心裏暗自掂量著究竟要怎麽說才能簡單明了的解釋清楚:“我所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不利於丞相府，甚至可以說是不利於整個秦國，從我來到秦國那一刻開始，我們便完全站在了兩個相對立的立場上，你有你要守護的，我也有我的，我們利益相悖，自然是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單逐垂眸，似乎是在掂量著她話語的分量，他或許他其實是早已經猜到了她那日去丞相府的所作所為，卻也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拆穿她。又或者他其實是知道的，卻還是想要為了暮煙再爭取一下。
暮煙隻覺得自己此時像是被強行推上了絞刑台的犯人，隻等待他人的一聲令下，她便是九死一生。
可他偏又是無論如何都不願開口，讓人看不透摸不準，這一點，是暮煙覺得最為難熬的。
她隻在心中暗自祈禱，若是可以，她倒是寧願單逐可以就此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再也不來醉吟樓見她，又或者是對她兵刃相加也好。
她總是要找到一個何時的理由，一個契機，去遺忘他，哪怕是仇視他也好，若是心裏總是牽掛著，那便是無論如何都是煎熬。
許久，他才像是緩緩迴過神來，他低頭望著暮煙，眼中像是蒙了一層霧，良久，他像是頗廢了些力氣似的開口:“暮煙現在所做的……是不利於秦國的事情嗎?”他的眼中是會有有被撕扯的疼痛，。
暮煙被如此看著，倒是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索性便把目光移向一旁，她咽了口唾沫道:“單逐，我們再也不是像當年那般的，無拘無束的兩個人了，我們都有了自己的立場，都決定了要堅定不移的守護它，可是自己所做的，又偏要傷害他人所擁有的……”她語氣逐漸淡了下去，她反反複複的強調自己的追求，自己想要守護的，其實隻是要反反複複的警醒自己，不能動搖。
她和雪言一般，那麽多年以來早已是把宮胤的所求當做了自己的所求，撇開旁的不說，她其實也不過就是宮胤的一個附屬品，並沒有能力去思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她覺得這簡單的一句話倒像是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沉默許久，竟是再也沒有再多說出一句話來。
單逐隻低垂著頭，像是在思索，在掂量，在拉扯。最後，也隻是淡淡的留了一句“我會再迴來的。”便馬不停蹄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