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北府宰相蕭敵魯,為救阿保機喪命,王彥章左肩受傷退了下來,李存勖一路趕殺,契丹兵丟盔棄甲狼狽逃竄,阿保機自擔任夷離堇一來,第一次敗的這麽淒慘,逃的這麽狼狽。抱著蕭敵魯的屍體放聲大哭。李存勖勢在消滅阿保機,完成父親的遺願,像個尾巴一樣咬住阿保機毫不放鬆,大軍一直追到榆關。阿保機正拚命地往北逃竄,這是突然間前麵一大隊人馬鋪天蓋地的迎了上來,不僅仰天長歎:“想不到我阿保機會命喪於此,悔不該聽先生之言,早些退兵。”


    韓延徽矚目遠望,大喜道:“皇上,是我契丹兵馬!”阿保機猛地睜開眼,一家果然全是契丹騎兵,領頭的赫然是二皇子耶律德光,左麵蕭翰,又有耶律麻答。後麵還跟著小城縣令周晉。“爹!”耶律德光衝了過來。“是堯骨,是堯骨!”阿保機不知是驚是喜,在馬上晃了兩晃一頭栽了下來。“皇上!皇上!”耶律德光一步躍了下來,抱起阿保機:“爹,你這是怎麽了?”這是遠處又想起了追兵的馬蹄聲。耶律德光將阿保機交給身旁的耶律曷魯:“於越,你照顧父皇,我去組織追兵。”“德光,要小心!”耶律曷魯囑咐道。


    “放心吧!於越可待著父親去小城調養,待我擊潰了敵軍再到小城匯合。”耶律德光說著上了馬。遠處塵土飛揚,人喊馬嘶:“活捉阿保機,直搗西樓,活捉阿保機,滅了契丹。”耶律德光大怒:“蕭翰,麻答!左右包抄,叫敵軍有來無迴!”“是!”兩個人各代一萬精兵從兩側超了過去。李存勖,周德威正率領人馬一路追來,眼看就要追上了阿保機,突然前麵衝出了一隊人馬,馬上一員驍將,手持銀槍高聲斷喝:“汰!哪個是李存勖,前來迴話!”李存勖簕竹馬韁,打兩個耶律德光:“你是何人?”“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契丹國天皇帝二子耶律德光是也!”“哈哈哈哈!原來是阿保機的兒子,沒看到你老子丟盔棄甲,趁早投降,免你一死!”李存勖冷笑道。耶律德光大怒拍馬上前,周德威一會青龍偃月刀和耶律德光站在一處。且說耶律德光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身材沒有父親高大,卻也差不到哪去,仗著身強力壯,武藝精湛,竟然和有“關二爺”之稱的周德威打沉了平手,周德威猶如關羽在世,掌中青龍偃月刀,胯下赤兔馬,一聲罕逢敵手,誰知這個娃娃竟然和自己打成平手,大刀上下翻飛,怎奈耶律德光年輕力壯,意識到也奈何不了他。李存勖一見二人不分勝負,一擺手,衝城車帶著弓箭手左右包抄衝了過來。契丹騎兵哪見過這個,頓時大亂。耶律德光也沒見過在這個東西,虛晃一槍,撥馬便走。“二皇子!這東西可是騎兵的克星!“周晉遊俠著急。耶律德光看著眼前的這個東西,又看著騎兵不斷地倒下,向遠處望了望,見遠處有一座小山,山不算大,山底下光禿禿的,山頂樹木茂密,一揮手:“撤向山頂!”眾人雖然不明其意,一見耶律德光打馬上了山,“唿啦”一下跟了過去衝上山頂。幾萬大軍占滿了山頂,蕭翰衝了過來:“堯骨,一旦李存勖把我們包圍起來怎麽辦?”耶律德光看了看李存勖圍上來的兵馬:“李存勖的騎兵不敢和我們對抗,用這個工攻城的車子來發對抗我們騎兵,這個東西雖然攻擊力強,但是有一個弱點,就是必須推著走。”“是呀,不推著走怎麽打仗?”蕭翰說道。“這東西類似攻城車,我們就看下山上的木頭當做滾木,這東西要衝到山半腰,就放滾木砸爛他。”耶律德光笑道。“好!這東西一欄,什麽用都沒有。”耶律麻答說道。


    “還有,我騎兵考的就是馬匹的衝擊速度,速戰速決,這樣才能發揮騎兵最大的殺傷力,父皇也可能就敗在這個車子上。”耶律德光說道。正說著,李存勖的追兵趕到了,幾次打敗契丹軍,士氣高昂,爭搶著往山上衝,快到半腰的時候,耶律德光一聲大喝,無數滾木礌石衝了下來,衝到最前麵的衝城車被砸稀爛,李存勖大吃一驚,剛要下令撤退,之見契丹騎兵衝了出來,接著下坡的衝擊速度,後麵弓箭的掩護,徑直的衝到了李存勖的中軍麵前。、耶律德光看到藏在人群中的李存勖,開弓就是一箭,李存勖猝不及防,箭中肩頭,周德威急忙將他扶住,一見契丹兵衝了進來,自己的人馬紛紛倒地。急忙向後一揮手,帶著李存勖倉皇撤去。耶律德光一時殺的興起,大軍追擊出幾十裏,李存勖人馬紛紛倒地,損失慘重。正殺著,突然前方又出現一隊人馬,耶律德光不知敵友,急忙勒住馬韁,整好隊形,誰知前方方人馬竟然倉皇而逃,耶律德光駐足遠望,遠遠地看到竟然是契丹奇兵,竟然想喪家之犬一樣,不禁大怒:“蕭翰,快馬去看看前方騎兵究竟是何人?”“是!”蕭翰帶著一萬精兵從側翼殺出,將逃跑的騎兵攔住,赫然是耶律倍和耶律安端。蕭翰在馬上大怒:“耶律倍,枉你是人皇王,皇太子,看不出李存勖是倉皇逃竄,我大軍在後麵僅僅追擊,你隻要是稍一攔截,我們裏外夾擊就能活捉李存勖。”再見耶律倍丟盔棄甲,麵色漆黑胡子老長,那與昔日的風采,簡直和討飯的花子無疑,被李存勖的衝城車嚇破了膽,躲還來不及,哪敢阻攔。蕭翰長歎一口氣,不在責怪,領著這隊殘兵敗將歸隊。耶律倍一見二弟失聲痛哭,耶律德光好言相勸,然後整合隊伍迴榆關和父親匯合。且說阿保機扶著蕭敵魯的靈樞迴到西樓,一路上默默不語,心裏充滿悲憤,幸好有韓延徽等人好言相勸,任誰也沒敢提起李曼雲的事,阿保機的心情才算好些。過了炭山,遠遠地就看到了西樓,此時的西樓已非昔比,木葉山下一座城池巍然而起,舉目遠望群山疊嶂,紫煙嫋繞,整個皇城做東向西夯土版築而成,有如從天而將的蒼龍,盤臥在草原之上,每麵城牆都一門,潢河之水從四周流過,形成了護城河。康默記和耶律綰思述律平等人遠遠地出來迎接,在城門外跪倒一片。阿保機心情豁然開朗,宛如又到了幽州,下了馬親自攙起康默記等人,康默記老了,彎腰駝背,甚至走路都有些困困難,阿保機親自攙扶著康默記:“先生,朕賜你的大轎呢?”康默記連忙說道:“迴皇上,當年契丹還是汗國的時候,倒也無所謂。如今皇上開國稱帝,等級分明,我隻是個漢官,自然不能享此榮殊,八抬大轎隻有一品王公大臣才可以做,皇上皇後所用的是玉輦,隻有三位皇子和於越,南北兩相才可以用此大轎。”


    “哈哈哈哈!”阿保機大笑,自從兵圍幽州,阿保機這是第一次開懷大笑:“康愛卿多慮了,我契丹以馬為騎,沒有好壞之分,中原以轎代步甚是囉嗦,康愛卿等漢人在契丹為官,隻要是為官者,皆可隨意而為!”“皇上,萬萬不可!”康默記跪在地上:“中原等級分明,這才有了尊卑之分,皇上既然開國稱帝,所有的製度應仿效中原,製度分明,開科舉選人才。”阿保機急忙將康默記饞了起來:“朕準奏就是!康愛卿以後見朕,無須多禮。”“謝皇上,皇上,如今皇都已經建完,四門和眾宮還沒有名字,請皇上賜名,臣好作匾。”“好,”阿保機手捋須髯微微一笑:“孔聖人曾說過,以德為政,比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北門正對北辰就叫拱辰門。”隨後看了看西門:“朕上承天命,惠德四方,天下一統,四海升平,西門就叫乾德門。”轉眼有望向南麵:“我契丹南鄰中原,是經商必經之門,也是我契丹國庫來源之門,此門意欲財源暢通,一帆風順,就叫大順門吧!”最後目光落在東門:“東門乃是皇城的正門,我契丹崇尚天地,以太陽為尊,日出東方,萬物皆蘇,人民安居樂業,以這正門就叫正陽門。”


    阿保機說著就和眾人進了皇城。皇城裏房屋裏錯落有致,最中間建起一座高大的宮殿,宮殿雕梁畫棟,後麵即使一排寢宮,都是從中原請來的能工巧匠按照中原的皇宮所造。阿保機站在宮殿前,心情宛如江河澎湃不已:“朕受命於天開過稱帝,所以稱為天皇帝,皇後稱為地皇後,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陰陽調和,天地才能平衡,則風調雨順,所以朕的寢宮就叫做日月宮吧!”“萬歲英明!”康默記施禮道:“皇上,這座正殿是我契丹過的金鑾殿,皇上和群臣在此議論國事,還請皇上為此殿命名!”阿保機望著威嚴高大的殿宇:“幾千年來,不論是匈奴還是的冒頓,鮮卑的檀石槐,柔然的社崘,突厥的阿史那土門還是迴鶻的骨力裴羅,雖然都稱雄一時,但是隻有朕和他們不同,因為朕開創了草原前所未有的盛世,前所未有的遼闊,朕是草原第一無二的皇帝,這座宮殿也是叢原第一無二宮殿。朕雖然不是“始皇”但朕是“開皇”。所以朕命名為‘開皇殿’。”“好!開皇殿!”群臣高唿萬歲。阿保機在群臣的擁簇下進了開皇殿。開皇殿裏麵寬敞明亮,正麵是九龍金翔椅,九條金龍盤旋在椅子上,椅子下鋪著鑲金地毯,九層白玉台階下麵是群臣議事的地方。


    “萬歲,請上座!”康默記說道。阿保機笑著登上九龍椅,坐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俯視著腳下的群臣,這才覺得自己真像個至高無上,威嚴不可侵犯帝王。“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耶律曷魯率領重臣跪倒一片。“眾愛卿平身!”阿保機伸手虛扶了一下。“謝萬歲!”眾臣讚了起來。“萬歲剛剛迴來,臣妾已經準備好了筵席!”述律平說道。阿保機興致不減:“朕已經不覺得乏了,初次在開皇殿議事,真要聽聽群臣有什麽好的國政,這些年多虧了眾愛卿,文有韓愛卿,康愛卿,武有於越耶律曷魯,北相蕭敵魯,阿古之,多虧了眾人愛卿鼎力相助,才有今天的契丹盛世。”說道蕭敵魯流下眼淚:“北相為了救朕被王彥章殺死,此等大仇,朕有聲之年一定要報此仇。”阿古之,耶律曷魯蕭翰述律平等人早就泣不成聲。“皇上,北相功高社稷,皇上出了厚葬之外,還要為北相加封封號,並且子襲父爵,這樣才顯得皇上聖恩隆眷。“韓延徽說道。“韓愛卿請說的對,就請韓愛卿擬旨,封北府宰相什麽爵位好?”阿保機問道“會萬歲,臣以為應該封王?”韓延徽說道:“北相之功,無可比擬,臣以為應該封為定國王。”接著又說道:“北相不在了,就有妻子蕭翰繼承定國王之位,但是蕭翰年紀尚輕,不適合擔任北府宰相吱吱,臣建議由阿古之擔任北府宰相。”“準奏!”阿保機看著韓延徽,眼睛流出了淚水:眾愛卿,朕雖然沒給韓愛卿什麽職務,但是韓愛卿為我契丹鞠躬盡瘁,朕豈能不知,今天在開皇殿,朕要加封韓愛卿為大丞相,統領文臣,位在南北兩相之上,往韓愛卿不辭勞苦為朕分憂。


    “韓延徽急忙跪下:“萬歲使不得,臣是個漢人,怎麽擔任如此要職,臣擔任翰林即可。”“此時就這麽定了。”阿保機說道。“臣蒙皇上恩寵授予要職,臣實在有愧,臣以為,於越耶律曷魯自小在跟隨萬歲,功勞不亞於北相,所以臣奏請萬歲封於越為開國王。”韓延徽跪下奏道。“好,開國王!於越耶律曷魯聽封,朕封你為開國王。”“萬歲使不得,臣怎能和北相比,請萬歲收迴成名。”耶律曷魯急忙跪倒。“眾愛卿聽著,朕上承天命,下得群臣輔佐,開國稱帝,才有今日大契丹國的盛世,我大契丹國如今是天朝,要四方臣服臣服,已經不是汗國,所以需要文臣武將全心全力為國出力,文不愛財,武不怕死,我契丹國焉有不興盛之理。”“皇上,臣認為應該開設翰林,廣納天下有才之士,”康默記說道。“好!”阿保機點頭:“這件事就勞煩康愛卿了,康愛卿勞苦功高,為朕立下汗馬功勞,朕就賜你一等鎮國公,為朕鎮守後防。”“萬歲,臣——”康默記流下眼淚。“康愛卿請起,你腿腳不好,朕就特準你成八台大轎,快起來吧!”“謝皇上!”“朕有今日之敗,沒聽韓愛卿之言,剛愎自用才有今日之敗,興的韓愛卿寬容大度,朕引以為戒,從今後謹慎傭兵,此一戰雖然落敗,但是讓朕欣慰的是堯骨智勇雙全,能利用地形擊退李存勖,保住了我契丹鐵騎的威名,要故事難得的帥才呀,朕就封堯骨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統領三軍,替朕出征!”“兒臣遵命!”耶律德光立即跪倒在地。“眾愛卿不必拘禮,皇後已經擺下酒宴,朕今日高興,就與眾愛卿一醉方休。”韓延徽一見阿保機沒提到耶律倍,所有人都都有封賞,唯獨耶律倍和耶律安端躲在牆角耷拉著腦袋,心裏也不忍,出班啟奏:“皇上,臣有事啟奏!”“哈哈哈哈!”阿保機大笑:“韓愛卿,有什麽話就說吧!”


    “萬歲,臣以為這次朱梁兵敗,乃是天意,朱家父子悖逆人倫,尤其是帝王所為,所以被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契丹出兵援助,雖然損兵折將,但是責任不在統兵將領,朱友珪剛愎自用,不認忠良,斬殺王彥章,以致讓李存勖有機可乘,這才收買了王彥章,滅了朱梁,幸運的是人皇王能夠迴來,所以臣懇請萬歲加封人皇王為太子,耶律安端是萬歲的親兄弟,屢立戰功,應該加封偉王,一來顯得我皇大度,二來耶律安端曾經和耶律剌葛奪過汗位,萬歲如此寬厚仁慈,其他弟兄自然引以為戒,定會拚死效忠皇上。”阿保機沒想到韓延徽會為耶律倍和耶律安端求封,皺了皺眉。這是侍衛進宮稟告:“耶律剌葛逃走了!”阿保機“騰“得一下站了起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耶律曷魯和韓延徽關係密切,從阿保對耶律倍不滿人盡皆知,似乎有廢他之心,廢太子不是其他皇子,將來隻怕死無葬身之地。耶律曷魯也急忙站出來:“萬歲,丞相說得有理,皇上剛剛坐穩了天下,太子關乎國之未來,有過寬容,無過嘉勉,人皇王雖然是皇上的長子,畢竟還沒正式冊封太子,所以可定皇上立下儲君之位,耶律安端是皇上的親兄弟,入籍耶律剌葛,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等人無所事事,如果看到耶律安端封為王爺,必然不在窺視皇位,為皇上效忠。”述律平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阿保機長歎一聲,他心中雖萬分不願,但是韓延徽和耶律曷魯一文一武連個重臣都替他們說話,又想到耶律倍這段日子四處逃命,隻好點點頭:“準奏!”耶律倍和耶律安端在開皇殿感激涕零失聲痛哭。阿保機在開皇殿大宴群臣,眾人一直喝到天亮方才讓退去。晚風吹在身上冰冷如刀,阿保機咱在開皇殿的門口遠遠地就聽到一陣哭聲,這才想起今天是蕭敵魯出殯的日子。阿保機快步走了出去,遠遠的看到蕭敵魯的靈樞運到了木葉山的腳下,惠德法師帶著眾僧念經超度,再怎麽隆重,也不如人活著,阿保機瘋了一般衝了出去:“敵魯,你不能就這麽走了,敵魯!“韓延徽和耶律曷魯急忙攔住阿保機:“皇上,人死不能複生,北相在天有靈,也不願意在看到皇上如此傷心呀!”兩個人怕阿保機見到靈樞傷心,將他產經開皇殿,三個人默默地坐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到外麵一陣腳步聲,述律平帶著耶律倍,耶律德光,蕭翰和蕭敵魯的女兒蕭溫來到了開皇殿。韓延徽和耶律曷魯對望了一眼,看天色不早,兩個人都告辭退了出去。蕭翰和蕭溫哭雙眼通紅,嗓子發啞,見到阿保機雖然極力的抑製悲傷,但是仍然還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開皇殿裏頓時一片悲聲。述律平擦了擦眼淚:“人死不能複生,都節哀保重。”“是——姑姑!”蕭溫止住眼淚,給述律平搬過一把椅子:“姑姑,我告辭了!”、、“溫兒,你父親不在了,以後這就是你的家,姑姑姑父就是你的父母親!”述律平完胡子蕭溫得手。“多謝姑姑!”蕭溫低聲說道。阿保機仔細打量蕭溫,幾年不見,蕭溫出落得如同出水的芙蓉,溫文儒雅,從她身上似乎看到了昔日的鳳嬌,阿保機越看,蕭溫越像鳳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蕭溫,你今年多大了?“蕭溫見阿保機問自己連忙跪下:“迴皇上,十八了!”阿保機連忙攙起蕭溫:“孩子,就咱們一家人,不必拘禮,我和你父情同手足,你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你和堯骨從小青梅竹馬,我有意將你許配給堯骨,不知你意下如何?”


    蕭溫臉上泛起一陣紅暈,隨後揚起一股甜蜜,頭呀看了看耶律德光,隻見耶律德光也看著他,低聲道:“全憑皇上做主!”“什麽皇上?”阿保機笑了笑,鬱悶的心逐漸好了起來:“從現在起就不要再稱皇上了,知道嗎?”蕭溫一時沒拿過們來,看著述律平,她是述律平的侄女,從小在述律平身邊長大自然親近些,述律平笑了笑:“孩子,還改不趕緊叫父皇!”“是——父皇!”蕭溫低聲叫道。“哈哈哈哈!”阿保機被這一聲父皇叫的心花怒放,摘下自己的佩玉:“孩子,這快佩玉乃是上等的古玉,我一直佩戴在身上,今天我就送給你。”蕭溫雙手接過佩玉:“多謝父皇!”“皇後,若是在中原,重則守孝三年,輕則守孝三個月,三年裏不易辦喜事,唉,堯骨和蕭溫的年齡都不小了,不能等三年。”“皇上!我契丹沒有此規矩,隻要皇上做主就是了”蕭翰說道。阿保機搖搖頭:“蕭翰,我契丹就因為仿照中原才今天的盛世,凡事不要依照舊製,所以這件事明天我還要和韓延徽商量,爭取能尋求一個兩全其美讓人心服口服的辦法。”


    述律平見阿保機這麽說,便不再插口。韓延輝急匆匆的趕往開皇殿,不知阿保機深夜召見有什麽要事,心裏七上八下有些不安,等進了屋,見阿保機坐在寬大的床榻上,述律平在旁邊陪著,這才放下心來。地上炭火盆裏的炭火燒得正紅,火盆上坐著一壺少的滾燙的**,屋子裏到處都飄滿了奶香。蠟燭照著一片祥和之色。韓延輝緊走幾步急忙那個跪倒:“臣韓延輝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不知萬歲深夜召見微臣有何要事?”“愛卿免禮!”阿保機在榻上一下,韓延輝站了起。“延輝。


    這裏就你我三人,不必拘禮,快坐下你我君臣也好敘話。”阿保機一直榻的下首。語氣無比親切。韓延輝急忙跪倒:“此乃九龍塌坐,隻有天子才能做,微臣不敢!”“延輝!”阿保機看了看他:“你我君臣在外征戰,睡的是一個帳篷,難道那時候就沒有君臣之分。”“延輝呀!讓你做,你就做吧!”述律平笑道。韓延輝惶恐不安的坐在阿保機下首,如坐針氈一般。“萬歲深夜召臣前來,不知有何要事?”韓延輝問道。述律平笑了笑:“我就說嘛,深夜將延輝找來,一定能令他誤會,唉,皇上就是這個性子,都這麽一把年紀還是毛手毛腳。”說著給韓延輝倒了一杯**,韓延輝誠惶誠恐的接過**:“千歲折殺微臣,這如何使得。”述律平笑了笑:“延輝,萬歲說過,此處就你我三人,不必拘禮,萬歲深夜叨擾,還望愛卿不要介意。”“微臣不敢,蒙萬歲和皇後瞧得起,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韓延輝急忙說道。阿保機一笑:“來,不必客氣,先喝一杯**暖暖身子。”韓延輝哆裏哆嗦的舉起杯子,**濺到了踏上,慌忙將放下:“微臣罪該萬死,弄髒了萬歲的錦榻。““延輝,記得你初來契丹的時候,那是朕還是可汗,你我倒是想出的很融洽,朕雖然現在貴為天子,但是還是昔日的朕,你是我大契丹國白玉柱,真怎會因為一點小事怪罪於你,“說著歎了一口氣:”倒是朕剛愎自用,以致有如此兵敗,這才是令朕痛心疾首。“述律平挨著阿保機坐下,就像一個辛勞的主婦,完全沒有一點皇後的架子:“幽州兵敗,皇上一直自責,沒有聽愛卿得話,枉費了愛情一番苦心,甚至對愛卿心懷不滿,所以皇上一直耿耿於懷,所以這才連夜將愛卿請來,親自向愛卿賠罪。”


    述律平說道。阿保機一抱拳:“我阿保機一向恩怨分明,愛卿一片為國之心,我阿保機誤解,今天當著皇後的麵,我向愛卿賠罪,望愛卿以大局為重,不要記在心裏,朕要做李世民,愛卿可要做朕的魏征呀!”韓延輝感覺既涕零,慌忙從踏上下來跪下:“臣得遇明主,深感欣慰,雖然幽州兵敗,過不在皇上,乃是天數,皇上誌在奪取幽州,不足為過,若不是朱梁過早的滅亡,我大軍在在圍困時日,幽州不攻自破。”韓延輝當然不能提及雲兒之事,一番巧妙的言語,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朱友圭身上,阿保機感動不已,連忙扶起韓延輝:“延輝,次數就你我三人,不必拘禮,朕要振興大契丹國,就要禮賢下士,不可剛愎自用,否非如此,又怎麽能成為一代聖君,否則即使朕坐上九五之尊,也被人稱為‘異地野蠻皇帝‘。”“萬歲聖明,堪比三皇五帝,即使唐宗高祖也不過如此。”韓延輝說道。阿保機哈哈大笑:“延輝真會說話,雖然朕十分受用,但為免言過其實,被人貽笑大方。”“非也。”


    韓延輝說道:“唐宗高祖都是從先人手裏接過江山,而天朝早在黃帝時期就令四方臣服,有此等功績不足為奇,而草原自古以來民風彪悍,極難教化,所以才酋長議事,君位如同虛設,草原自始至終擺脫不了奴役向中原稱臣,在外人看來,草原始終是中原的一部分,可汗也不被中原君主所在認可,而今皇上鐵騎披靡,橫掃諸部,一統大漠。建立城郭,開國稱帝,不但四方諸部歸順,遠在萬裏的扶桑,高麗,波斯諸國都爭相來祝賀,有歸附我契丹之心,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試問,皇上作了如此開天劈的大事,難道說不比三皇五帝嗎?”阿保機突然沉思不語,過了半晌:“這都是愛卿之功勞,若無愛卿,又焉有今日的盛世。”韓延輝急忙擺手:“臣何功之有,臣曾為唐臣,卻無能阻止唐朝滅亡,隻有君聖,臣才能賢。”“好,好一個君聖臣賢,擺酒,我和愛卿要痛飲三杯。”“皇上身體欠佳,不易飲酒!”韓延輝說道。“延輝呀,北相得死對皇上打擊很大,難得今日皇上高興,你就陪皇上小酌幾杯,現在宮人都睡了,也不便打攪,我就做好幾個小菜,你們暢飲一番。”述律平說道。“萬萬不可,”韓延輝急忙阻止:“哪有皇後親自下廚的道理,臣萬萬不敢接受。”“延輝好像沒吃過本宮做的飯,記得初來契丹,本宮常常給你做飯,記得那時你誇讚本宮手藝天下無雙,自從當了皇後不曾做飯倒也有些手癢,時間長了難免生疏,今天你們君臣高興,趁機品嚐一下我的手藝有沒有倒退。”


    說著走到了後麵。韓延輝感激涕零:“皇上,皇後親自臣子做飯,可是古今沒有的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足以報答皇上皇後的聖恩。”“延輝呀,朕深夜將你請進宮,把酒言歡,可以暢談心中事,隻是辛苦你了。”阿保機說道。“皇上萬不可再說辛苦二字!”韓延輝急忙說道。時間不長,述律平就端上了幾個精致的小菜和一壺滾燙的好酒:“草原烈酒,唯恐你喝不慣,故而萬歲曾讓中原進貢百壇老窖,來嚐嚐,是不是那個味!”述律平說著親自給韓延輝斟上酒……韓延輝沒在推辭,短期酒杯:“我敬皇上,皇後一杯!”“你們喝吧,北相是我家兄,這期間不宜飲酒!我伺候你們就是了!“說著倒上酒。韓延輝剛嘴邊的酒杯也放了下來:“是呀!”“嗨!難得皇上高興,你們就別饒了雅興,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還好好好地活著。“述律平說道。“皇後說的是!來幹!”阿保機幹了杯中酒。“延輝,我有一件事,還想請教你。”說著歎了一口氣。“萬歲有什麽事就吩咐臣去做,”韓延輝說道。阿保機一笑:“堯骨如今也十八了,到成家的年齡,朕有意將北相的女兒蕭溫許他為妻,這樣也方便朕照顧他們,兩個孩子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隻是敵魯剛剛過世,要守孝三年,可是過了三年可就耽誤了孩子的青春,所以朕想請你想一個好主意,既要堵住眾人之嘴,又要完成婚事!”


    韓延徽聽阿保機講完,略一思索:“在中原君如父,如果是朝廷命官身擔要職,可由皇上下令三年改稱三個月,三個月改稱三天,如果是是將軍出征可改成三個時辰。但是必須是皇上詔書天下,但是現在二皇子既沒身擔要職,有沒急著出征,這兩條肯定不行,如今皇上推行中原禮儀,不可不堵悠悠之口,所以臣覺得明日早朝皇上詔書全國吊唁三日,再有皇上詔書賜婚,而且要嚴明,大元帥明年出征,婚事耽擱不得,而且蕭翰還要裝作謹守孝道,讓文武百官來求情,這樣就可以堵住眾人之嘴。何況,籌備婚禮需要些時日,這期間可令蕭溫暫且守孝。”韓延徽說道。“好!”阿保機笑了笑::“如此就有勞韓愛卿了。”“為萬歲分憂,乃臣分內之事。”韓延徽說道:“還有一事,早就想說,一直沒機會,李存勖如今滅了朱梁,天下盡在他手,很快就會稱帝,暫且不說李克用留下三隻令箭讓他對付皇上,平定中原,就會轉過頭對付我契丹,這樣渤海國就成了緩衝地帶,李存勖一定會先派兵攻占渤海國,或者聯絡共同對付我們,所以臣以為明天立刻向四麵詔書二皇子的喜事,各國必定派使臣前來祝賀,這樣就能看渤海國的風向,但是依臣看應該盡快出兵渤海國,渤海國歸我所有,皇上就徹底一統北方,不難和李存勖對抗。”


    阿保機點點頭:“愛卿所言甚是。”“如今已到了冬季,不適合大軍開戰。”述律平說道、“皇後所言極是,如今二皇子婚事在即是我朝頭等大事,二皇子有皇上之風,征戰渤海國臣建議由二皇子帶兵馬即可,皇上年過五旬不夷在征戰了。”韓延徽說道。“延徽說的有道理,皇上,堯骨的本領你也看到了,這些事也該他替你分憂了。”述律平說道。阿保機點點頭:“朕的確老了,也有些力不從心了,該是小鷹出飛的時候了。”“有延徽在,你就放心吧!”述律平說道。“臣願效犬馬之勞!不負皇上所托。”韓延徽說道。不知不覺東方發白。“皇上,該休息片刻。”韓延徽說道。“延徽呀,你也去休息一會。”說著下了榻,韓延徽急忙上前摻住他,那一刻看到了阿保機露出了老態。述律平扶著阿保機下去休息,自己在開皇殿的偏殿剛剛坐下,述律平就推開門。韓延徽急忙站起來。述律平一擺手:“延徽不必客氣,本宮有一件事請情韓先生幫忙?”韓延徽的心“咯噔”一下:“皇後,微臣份內的義不容辭。隻是超出臣管轄之外的,臣愛莫能助。”“你這是封我的口!”述律平說道。


    韓延徽略一沉思:“皇後娘娘雄才大略,洞察先機,這一次若不是皇後娘娘運籌帷幄,隻怕在下等人再也迴不了西樓。有些事情,不該臣子過問的,臣也絕不敢多口。”“延徽,你知道皇上打下這江山非同容易,皇上早晚有歸天的那一天,這皇位是從遙輦氏,六部夷離堇手裏多來的,萬歲英明強勢,隻要他活著,誰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耶律倍雖然是我親生,但是性格柔弱,優柔寡斷,隻是個將帥之才,絕不是當皇帝的那塊料,這千斤重擔一旦落到他身上,隻怕他挑不起來,這錦繡江山難免落日他人之手。到那時後悔晚矣。”韓延徽的心跳個不停,剛剛喝下的酒化作冷汗流了下來,隻覺得全身冷汗淋淋,內衣貼在了身上。述律平突然一鞠倒地:“韓先生,契丹國的江山有你一半,你作為大丞相,理當為契丹考慮。”韓延徽嚇得急忙跪倒在地:“皇後娘娘,臣——“述律平急忙將韓延徽拉了起來:“延徽,我實在無奈,才找你商量對策。


    “娘娘,廢太子不同於其他皇子,隻怕不得善終,如果臣答應了皇後娘娘,那麽就害了人皇王。”韓延徽說道。述律平笑了笑:“我已經想好了,耶律倍雖然領軍無道,但是治國很是有方,等打下渤海國,就讓他掌管渤海國,作為一方諸侯,你覺得此時可行否!”韓延徽見述律平如此說,隻好點頭:“皇後所言極是。”“隻是此事還需要你對皇上說!”述律平說道。“唉——”韓延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皇後,你這是陷臣不忠不義。”述律平笑了笑,眼裏突然露出殺機:“韓延徽,你該知道我的手段,若非是我殺掉六部夷離堇,焉能有今日盛世,我隻是不希望再有太多的人為這件而死,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否則當年炭山會重現開皇殿。”韓延徽冷汗流了下來,身體索索發抖:“臣——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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