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連串悶聲響起,數十顆綠營將領的頭顱齊齊飛出,脖子上的血液飆出三米高……


    行刑的披甲人麵目猙獰,有些甚至殘忍的舔著嘴角,一副興奮模樣。


    不遠處滿清數百名將領冷眼旁觀,那之前氣勢逼人的鼇拜跪在地上,悶不做聲,一副認罪的模樣。


    “啪!”


    鼇拜的眼角多了一道鞭痕,豪格收起了馬鞭,恨恨道:“沒用的奴才!給你機會,你卻是丟我大臉,都幾天了?七天!!!哪怕你能在城頭堅持半個時辰,我也敢替你脫罪,可你連這都做不到啊……”


    鼇拜低著頭,不卑不亢的說道:“迴主子,不是卑職無能,綠營兵太過無用了,不肯死戰!奴才也很無奈啊!”


    豪格嗤笑一聲,反問道:“要不要給我的八千正藍旗給你攻城?”


    鼇拜雙眼興奮,抬頭道:“如此正好,必定……奴才不敢!”


    豪格哼了一聲,罵了一句,道:“起身吧!你是皇阿瑪生前愛將,現在又是我的心腹,我自然會保你!多爾袞這人果然陰險,敢給我使絆子,等著瞧!”


    清軍大營裏,多爾袞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豪格,笑道:“大侄子,鼇拜乃我大清第一勇士,他都拿不下濟南,你說說,該如何是好啊?”


    豪格聞言拱手道:“叔,您也知道,鼇拜這個人,有勇無謀,我已經教訓對他鞭罰過了,你看……”


    多爾袞點頭道:“既然罰過了就算了,我挑個能打的去攻吧,博洛何在?”


    一個魁梧將領站了出來,拱手道:“末將在!”


    多爾袞道:“你領一千披甲人、五千阿哈、兩萬綠營去攻城,不得有誤!”


    “喳!”


    厚此薄彼?


    豪格眼睛一眯,看向多爾袞的目光陰狠無比。


    且說博洛點齊了一千披甲人,五千阿哈、兩萬綠營,列著軍陣,推著雲梯、箭樓、攻城錘攻城,清軍在一千披甲人的督戰下奮不顧身,人人下了死力,奈何濟南城高牆後,雙方在城頭展開激烈爭奪。


    “先登勇士,賞一個前程!!!”


    博洛手持鋼刀,咬著牙根,舉著圓盾,在城下許下重賞!


    一個前程!


    聽到賞格,清軍更加瘋狂,嘴裏咬著鋼刀,舉著圓盾,哪怕不斷有人被金汁燙到掉落,也沒有人掉頭撤退。


    “砰!”


    “啊!”


    一個石塊狠狠的砸在圓盾上,慣性讓一名綠營兵慘叫掉落城下,摔成肉泥。


    “別紮堆!”


    一個阿哈看見幾個綠營兵在牆角躲避,出聲大叫提醒,哪知話音剛落,城頭便是一陣箭羽射來。


    “啊!!!”


    那些綠營連一副棉甲都沒有,隻穿著馬褂號衣,哪裏還有活路,轉眼便被射成了刺蝟!


    城頭的漢軍也不好過,許多人已經連續高度緊張作戰七天,跑著跑著就無聲倒下,更多的則是被清軍以命換命,紮死在城頭過道上。


    餘孩兒喘息粗氣,手中的鐵骨朵也掉在地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用這樣的重型兵器了。


    他從屍體上拿起一把鋼刀,看到城朵伸出了一隻攀爬的手,二話不說就是一刀剁了下去!


    “啊!我的手!!”


    一個披甲人慘叫連連的掉了下去,生死不知。


    那頭沈迓一雙梅花六棱錘一錘砸飛一個綠營兵,就被一個剛剛爬上城頭的披甲人跳下來抱住,兩人一起滾在地上!


    那披甲人是個索倫人,嘴裏一雙黃牙惡臭難忍,沈迓個子小,被他死死的壓在地上,隻得憋著氣,掐他眼睛!


    “啊!!”


    “波”一聲,披甲人的兩顆眼珠子被他用手指挖了出來,猛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披甲人也是彪悍異常,左手捂著眼睛,右手從後腰掏出一把匕首,憑借感覺就要往沈迓麵門刺去!


    沈迓瞪大眼珠子,驚恐萬狀,心道我完了,卻見那披甲人胸膛“噗嗤”一聲,一杆鋼刀破胸而出,鮮血飆了沈迓一臉!


    披甲人倒下,沈迓看清楚了救他的人!


    是他!


    餘孩兒麵無表情,迴頭撿起一把鋼刀,走開了!


    城牆各處已經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肢塊、內髒,折斷的兵器隨處可見,這段城牆是清軍進攻的重點,七天來,死在這裏的人超過了五千人。


    可是清軍依舊不肯放棄,源源不斷的人不斷攀登雲梯,箭樓上的清兵也不斷的彎弓搭箭,許多漢軍打著打著,就被射殺在原地!


    箭樓裏站滿了真滿洲,他們的鐵箭又重又準,一群人手臂酸痛了,就換下一批,如此源源不斷,漢軍一天就要被射殺百人!


    早知道,那是人,不是木頭,會動的,卻依舊被射殺如此之多,可見深山老林裏的獵手果然惡名在外。


    “殺!”


    沈迓舉著雙錘,帶著僅剩的數十個親兵,奮勇前進。


    城頭漢軍越來越少,局勢岌岌可危,爬上城頭的披甲人已經有百人,再不把他們殺死,他們身後的缺口就會爬上來更多的清兵。


    這個時候拚的就是勇氣、血性!


    披甲人都是滿洲旗丁的麾下,碰上重甲彪悍的索倫人自然是一番纏鬥,但如果遇到的是朝鮮披甲人,則輕鬆許多。


    沈迓透支了自己所有的體力,一個重錘揮動,跟一個披甲人的狼牙棒碰了一下,兩人都後退將步,那披甲人露出髒兮兮的大黃牙,用漢話口齒不清的道:“行……行啊,再……再碰碰?”


    沈迓吐了一口痰,恨聲道:“碰就碰!”


    兩人蓄力後,各自揮動武器,都用了全部力氣,兵器“鐺”的一聲,那披甲人虎口破裂,那杆近二十斤的狼牙棒掉在了地上,還沒等他驚訝過來,沈迓已經一躍而起,手中雙錘砸在他的頭盔上!


    “碰!”


    “啊!”


    披甲人頭盔凹下去了,頭顱被砸出腦漿,軟軟的倒在地上。


    “當啷!”


    一雙梅花六棱錘掉在了地上,沈迓視線模糊,搖搖晃晃的仰倒在地,生死不知。


    “殺啊!”


    城頭激烈的爭奪聲依舊傳入沈迓的耳中,可他太累了,真的有心無力,一動不想在動,隻覺得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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