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語低頭看向了自己懷中的唐初墨,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氣息。


    臉上如此的平靜,就好像他隻是像平時那樣安靜地睡著了,隻是他的頭已經無力地微微偏側過去。


    即使程之語已經和從前的在自己融合在了一體,但她看向唐初墨的眼神,依舊是如此的柔軟和充滿愛意。


    現在的她可以披荊斬棘,可以獨自勇敢地前行,可以無畏地朝著最黑暗的地方前進而不帶一絲疑慮。


    可是唯獨看向他的時候,她眼裏的那份深愛會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增加而更加的深厚。


    那種愛意是無法掩飾的,是超越了時間、空間,超越了一切情感和束縛。


    就像是凝聚了無數個時空那深愛著他的她,在凝視著他。


    但她看向他的時候,並不是隻有一份單單的愛意。


    還飽含敬佩和瞻仰,在唐初墨的身上,程之語已經學習到了他對於她和整個世界的愛,如同那漫天星河一般浩瀚無垠,如同大海一般宏偉壯闊,如同大地一般遠大無邊。


    他從來都不會說自己的壓力有多麽大,也從來不會說他究竟為她做了多少事情,更不會說他到底背負了多少精神壓力。


    他隻會默默地走在她的身旁,一直看著她守護著她,如同無言的守護神一般,張開他的雙翅護衛著她。


    他的愛是沉默的,是無聲的,遠比她所聽到的,要多得多。


    一路上,他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包袱,一直砥礪前行。


    從來都不抱怨也不後退,一個人在背負巨大的精神壓力的情況下,還能一直保護她支持她,作為她精神上的指引和支撐。


    可萬一他臨近崩潰的時候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程之語的心一痛,仿佛千把刀刺進了她的心房。


    他為了她背負了這麽多沉重的壓力,可她卻沒有能夠在他臨近崩潰的時候幫助到他。


    每一次激活tvr醒來,他的內心世界有多麽的沉重?他會感受到多少的痛苦?


    第一次趙禮揚和他碰麵的時候,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當他作為人的底線被突破的時候,他到底承受了多麽可怕的壓力?


    他那一麵被趙禮揚撞見的時候,他們兄弟之間,到底出現了怎樣的破裂的痕跡?


    不知道!她通通都不知道!


    他知道就連趙禮揚也無法接受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會接受,所以他一直選擇一個人默默背負著一切。


    可他也需要被守護的吧?


    這一點,讓程之語感到無比的愧疚,她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好多。


    一個如同太陽一般溫柔善良的人,竟然為了自己不惜遮蓋掉自己所有的光芒,讓黑暗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去吞噬其他的生命。


    他寧願自己掉入那無盡的深淵,也不願她踏入黑暗一步。


    用他自己的全部生命,去吞噬那所有的黑暗,最後化為光明,為她奉上了一場終極的進化。


    可她現在已經沒法償還了,他再也不會微笑著摸著她的頭,再也不會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告訴她別怕,再也不會溫柔地和她對視。


    他離開了,真的離開了......


    程之語慢慢地伸手去觸摸唐初墨的臉龐,她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內心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風暴。


    她低頭慢慢靠近唐初墨,輕輕地在他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永恆的吻......


    “我愛你,永遠。”


    仲山反反複複地攻擊,包裹著程之語與唐初墨的生物膜,似乎堅硬到毫無弱點之處可以攻破。


    此刻的生物膜就像一個大石頭杵在那裏,什麽反應也沒有,就這麽任憑仲山的攻擊。


    這個生物膜是唐初墨死前將自己的身體,化成保護程之語的一部分,可以說異常堅固。


    他耗盡自己的心力,在死前最後的一刻,將自己全部的能量都用到了加固生物膜上麵。


    這是一個人在死前為了心愛之人做出最後的努力,又豈能讓仲山這麽輕易地攻破?


    可仲山倒也不急不躁,反正他是知道程之語和唐初墨也逃不出這個生物膜。


    他們要躲在裏麵,他是無所謂的,反正他一想到他們躲在裏麵瑟瑟發抖的模樣,他就覺得有趣。


    從容淡定的仲山卻沒有絲毫的急躁,因為仲山深諳滴水能穿石的道理,畢竟他就是靠著日日夜夜的報複才將俞林一擊斃命。


    可以說仲山什麽都可能沒有,但耐心,他不可能沒有。


    “我倒要看看,是你生物膜更堅硬,還是隱性能量更強。”仲山那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


    但很快,仲山不再使用單一的隱性能量,而是利用各種能量球擊打、能量束穿刺、火燒、冰擊,各種各樣的攻擊係統輪番上陣。


    就好像是六號機甲的一次攻擊係統大展示一樣,各種各樣不同顏色的能量在不斷地攻擊著生物膜。


    原本堅硬的生物膜在這種輪番攻勢之下,開始漸漸變得脆弱。


    它不再像是石頭那般,任各種擊打,卻不動如山。


    而是開始被那些能量慢慢削弱,一開始的削弱它是不可見的,隻在隱藏之中發生,發生在最細弱的細節之中,那是人眼無法察覺到的。


    但仲山的監測係統可以,係統一直在給仲山監測報告,提醒生物膜已經被擊破到哪一個階段,還剩下多少防禦。


    這才是仲山一直沒有放棄的原因,已知的事實,最容易讓人堅持下去。


    真正的脆弱,是生物膜開始變得真正像是一張膜,那樣的柔軟,被各種能量被迫做著波形運動。


    它就像是一顆裝滿水的氣球一樣,表麵開始變得富有彈性。


    看到生物膜開始發生改變後,仲山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他知道,距離攻破這個生物膜的時間不遠了。


    或許,他會在這個生物膜破掉後,看到可憐兮兮的程之語坐在地上。


    又或許,他會看到程之語哭著求他放過她。


    程之語是什麽樣的性格,仲山自然也清楚得很。


    仲山清楚tvr的習性,畢竟他跟在俞林的身邊這麽久,該摸清的都早摸清了。


    他知道唐初墨肯定會讓程之語吞噬他,也知道現在裏麵很可能正在進行著進化階段。


    時間越是久,那程之語進化的幾率就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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