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一路的心思基本沒在如何挑撥離間,怎麽平定叛亂上。所以,當“天慧”係統循例將會稽、東甌的地方曆史在他腦子裏鋪展開時,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越王墓”。要不是因為秦去病和衛青在,他早就一個人開溜,去當摸金校尉了。


    一行人被堵在了會稽城外,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別說平定南越,再過幾天,一千人的給養都成問題。


    李廣和衛青思索半天,也沒想出下一步如何動作。李廣也算是明白了,皇帝的天下也不都聽皇帝的。他老李,堂堂的驍騎將軍,出了長安城,連個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田恬自顧畫著地圖,收集些花花草草,心裏想著滋潤皮膚的事,對於怎麽打仗,一點也不關心。


    衛青和李廣把目光投向了心不在焉的秦星,希望他出出主意。


    “看我幹嘛?我也沒想到這麽複雜。”


    “看你幹嘛?是你小子給皇上出的主意,到這了,你慫啦?”李廣叱道。


    “我也沒想到,外邊情況這麽亂。”


    “屁話,出都出來了,就這麽迴去,我和你小舅子不好交差,你這個虎賁中郎將也別想當了。”


    李廣來了脾氣。


    “都少說兩句,差事是四個人接下的,你鬼點子多,想想辦法。”說完,衛青衝秦星點了點頭。


    秦星白了李廣一眼,和他們兩人坐到一起,順帶也把田恬拉了過來。


    “朝廷的賜婚詔書早就到了,司馬守城居然這個態度,說明啥?”秦星道。


    “別賣關子,有話直說。”李廣瞪了秦星一眼。


    “南越王恃遠不賓不是一天兩天,朝廷屯兵兩萬在這裏,就是為了看住南越王,所以司馬守城肯定早就心知肚明。”秦星道。


    “那不正好,朝廷來人,他應該開門歡迎啊?”李廣道。


    “既然把我們拒之門外,隻有一種可能,這小子也起了二心。”秦星道。


    “啊!”李廣驚道,“我們這一千人馬,豈不是成了他送給南越王的見麵禮。”


    “如果他真的決定賣國投敵,應該在我們來的路上就下手伏擊了。”衛青道。


    “對!”秦星點了點頭,“說明這小子現在正左右徘徊。不開城門的原因隻有一個,朝廷派的兵太少,要是南北軍出動,他早就出城恭迎了。”


    “說那麽多,還是沒把我們當人看嘛。”田恬插了一句。


    “皇上說得對,人心隻在勝利者一邊,想要司馬守城乖乖就範,就必須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衛青起身道。


    “你有主意啦?”李廣問道。


    “沒什麽好說的,打。尖兵打探過了,兩萬屯田兵在城外五十裏駐紮,咱們先打下會稽城再說。”衛青道。


    “打,隻會打草驚蛇,我料想南越王和東甌王肯定派了人在城內,戰端一開,反而讓他們抓住口實,直接造反。”秦星道。


    “那你說怎麽辦?等下去,別說打仗,一千人都要餓死了。”衛青道。


    秦星笑著擠了擠漫不經心的田恬。


    “田副將,皇上派你出征,可不是讓你遊山玩水來了。”


    “你們說怎麽辦,我照做就是了,要我拿主意,我可沒有。”田恬一臉不屑地迴道。


    “不要你拿主意,隻要你動動手。”


    秦星說完,拿出一張獸皮遞給田恬。


    “幹啥?”


    “畫圖。”


    夜色之中,秦星和田恬騎著快馬,繞過會稽城,朝兩萬屯田兵駐紮的方向去了。


    第二天一早,田恬像個小學生一樣跟在秦星屁股後麵迴了營。


    “說說唄,秦星大哥。”


    “吃早飯前,把圖畫完,我告訴你怎麽迴事。”


    田恬聽完,屁顛屁顛地捧著獸皮去畫地圖了。


    衛青和李廣看著行為反常的田恬,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秦星,你把這小子怎麽啦,就一晚上就弄服帖了?”李廣哂笑道。


    “對啊,秦星,你倆幹……啥啦?”


    秦星白了二人一眼。


    “會稽城和兵營之間隔著一段山脈,中間有個隘口,山體裏還有些暗道。我們去偵查了一晚上,田恬去畫圖了。”


    “摸地形幹嘛?真要一千幹兩萬啦?”李廣道。


    “一千幹兩萬,我肯定是不幹,但一千堵兩萬,說不定能行。”秦星道。


    “你是說捆住司馬守城的翅膀,讓他飛不起來?”衛青道。


    “我算過,以咱們的兵力,抓點緊應該能行,隻要田恬快點把圖畫出來,兵分三路,埋了山體裏的暗道,然後把守住隘口,應該能撐一些時日。”秦星道。


    “那要是兩萬人突破了怎麽辦?”李廣問道。


    “所以我們要在兩萬人突破隘口之前拿下司馬守城。”衛青道。


    所有人剛放下飯碗,田恬已經完成了會稽山周圍的地形圖。秦星拿著圖,對照“天慧”係統昨晚探測的記錄,在圖上標注了幾處堵截點。


    “秦星大哥,你太神了,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快告訴小弟唄。”田恬自從玩圖以來,還沒遇到過佩服的人,秦星一夜摸黑,居然完成了他一個人需要一個月才能完成的工作量。


    “來前做了功課,碰巧在長安城遇到過會稽的商販,知道個大致輪廓,再輔以天象五行推演,這個不難。”秦星搪塞道。


    “天象五行推演!”田恬像聽天書。


    “以後慢慢教你,先辦正事,等那兩萬人出動就來不及了。”秦星說完,直接抽身走了,生怕田恬刨根問底。


    站在會稽山頂,四人頓覺視野開闊,一股濕熱的風撲麵而來。四人遠望去,下麵一馬平川,綠野千頃。


    “怪不得這些蠻子膽敢對抗朝廷,這麽富庶的地方,就算朝廷不撥錢糧,他們也餓不死。”李廣感慨道。


    “等拿下這些地方,皇上就有了北伐的錢糧。”衛青道。


    “快看!”秦星指著遠處一排整齊的屋舍道。


    “駐紮地。”田恬道。


    四人說話間,一隊人馬穿過綠野,正朝隘口趕過來。


    就在駐屯兵兵分三路的時候,會稽山中突然傳來幾聲巨響。


    尖兵來報,“山體裏的暗道已經堵住。”


    “走!”李廣一聲令下,眾人下了山。


    當駐屯兵趕到隘口時,李廣和衛青已經在臨時工事上架起了強弩車,期門軍的弩手齊齊對著下麵。


    隘口上,羽林衛和期門軍的旗幟迎風招展。


    “大漢驍騎將軍,羽林衛統領李廣在此,所有駐屯軍聽令,迴守原地。”


    李廣說完,駐屯兵一動未動。


    “太祖遺訓,虎符調兵,聖旨加虎符,我們即刻迴營。”駐屯兵領兵道。


    “我們來辦差,不是來調兵。聖旨在此,你等要是往前一步,便是對抗朝廷。你們都是從中原遷徙到此,故地都有族人,他們的生死全在你們一念之間。我等奉皇上旨意辦差,不想與駐屯兵發生衝突,識相的就原地待命。”衛青舉著聖旨道。


    領兵頓了片刻,退迴陣中,一揮手,兵士開始在原地紮營。


    衛青駐守隘口,李廣等人護送著公主,來到會稽城下。期門軍架起雲梯,弓箭手和步兵在城下展開了攻擊隊形。


    三個時辰後,會稽郡守司馬守城打開了城門。


    “會稽郡守司馬守城恭迎兩位公主殿下。”一個花白胡子的微胖老者從城門走到公主車駕前。


    “郡守大人頭前帶路,兩位公主旅途勞頓,請盡快安排食宿。”李廣高聲道。


    “一切安排妥當,請將軍隨我入城。”司馬守城道。


    司馬守城將李廣一行人往驛站引,秦星見狀叫停了隊伍。


    “郡守大人,公主身份尊貴,豈能屈居驛站,我看還是委屈郡守大人,就讓公主在府上暫歇吧。”


    “我看隻能如此。”李廣應和道。


    司馬守城無奈,隻得將一行人安排到了郡守府。


    當司馬守城把一切安排妥當,要攜家人出府時,秦星又將他攔在了府內。


    “我等初到會稽,人生地不熟,還有很多事向郡守大人請教,大人就一同在此擠擠吧。”說完,直接將司馬守城推進了門。


    就在眾人順利進入會稽城的時候,衛青把守的隘口已經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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