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誌優哉遊哉迴到唐府,程咬金這一關總算過去,也很好奇這木匣內是什麽東西。迴到書房打開木匣,卻見裏麵放著一疊疊厚厚的手稿,尉遲敬德、李靖、劉弘基、程知節、李積、秦瓊……幾乎大唐開國將帥都有份,都是他們領兵打戰的心得。這份禮物可太重了,壓得唐誌有點喘不過氣來。小子何德何能啊!昭武九姓把寶壓在他身上,現在這些老帥也把自己的孫兒托付給他,讓他情何以堪!還有自己的家族,山東崔家,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一不小心站在這風口浪尖上了。自己要飛起來,將來會不會摔死?


    唐誌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我隻想作一個大唐閑公子的。


    正月初八,唐誌召集這幫紈絝聚會,因為賺了幾個錢,他在得月樓三樓擺酒,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有60多人,把三樓擠得滿滿的,實在裝不下,有些就安排在二樓,至於家仆護衛都在一樓,整棟樓都被唐誌包下來了。


    現在閻立本的《春江花月夜》已經畫好,懸掛在三樓大廳,褚遂良題字,這幅畫放在後世能值10億美金。不過現在在座的都是一群俗人,大家都沒在意。


    這次酒會沒想到開成了述苦大會,幾杯酒下肚,大家的話匣子都打開了,十幾個本來可以進翊衛或者千牛備的都被告知,原來的名額全部取消,全部進禦林軍,這可把大家都愁壞了——禦林軍,名字好聽,不就是商人的押運隊嗎?有什麽出息!最後大家把矛頭指向唐誌,就是你,沒事找事,搞什麽軍事訓練,現在好了,全部進商人護衛隊了!


    該來的進護衛隊,不該來的是被家族逼著也要進護衛隊,都是苦命人,於是乘著酒興,大家將矛頭都對準了唐誌,那些拜了師的眼中都沒有師道尊嚴了,得月樓都鬧翻了天。


    康武、張浩和八大金剛有點緊張,不要打起來了。


    長孫澤、李沅、李思順、蘇定芳四個人靜靜地看著,沒有參與進來,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文治武功,唐誌教授的這些東西可不簡單,據說將來師父還要給我們講天竺,波斯、南洋的攻略,這裏麵的東西多了去了,跟著師父走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即是丟了朝廷的官差又有什麽關係呢?


    酒樓鬧哄哄得不行。奶奶,過年吃個飯也不消停!一群目光短淺的玩意兒,可惜了你們阿翁的一片苦心,這些家夥將來都沒有政治前途。


    唐誌一拍桌子,全場肅靜。


    “怎麽?想欺師滅祖啊?”唐誌板起麵孔,“瞧你們這點出息,都想進翊衛、千牛備吃皇糧?每天到皇城去站崗混日子,到時候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熱炕頭,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那有什麽出息?好男兒誌在四方,這個世界大著呢,等著咱們去開天辟地,天天守著長安這一畝三分地有什麽好?世界地理咱們也學過,南海有大片的土地,天竺的土地更加肥沃,咱們不去占領,難道讓給那些星月人?


    你們的家族為什麽把你們全部弄進護衛隊來?就是因為在這裏你們才能學到本事,才能在外麵建功立業。興業公司今後的業務主要是在海外,海外的土地、礦產、人口,這些都是大唐需要的。你們今後的任務很重,不但要學會打戰,還要學會建設,到了一塊陌生的土地,你們都要學習如何跟當地人打交道,獲得當地人的友誼和幫助,盡快創造財富,這都需要很多的學問。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在長安呆久了,你們就腐朽了,一點能耐都沒有,作翊衛有什麽好處?皇上不親征你們連上戰場的機會都沒有,和鎮守邊關的那些將士相比你們就是廢物,不堪一擊!你們的長輩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把你們都送到護衛隊來,難道他們沒有你們聰明?”


    唐誌一番話把大家說得無地自容,他們確實沒有想這麽遠,都是準備進皇家衛隊混資曆,然後轉到其他部門,一輩子衣食無憂,至於想在崗位上出頭,除非一些驚才絕豔之輩或者走了狗屎運的,基本沒有可能。


    大家都默不作聲的時候,尉遲循儼甕聲甕氣說話了,“和那些土著打交道有什麽難的?不聽話就揍丫的。”


    “對呀,不聽話就殺,有什麽好說的?”


    “咱們到人家的地盤,誰會樂意?不殺一批誰會聽咱們的?屠城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開疆拓土不就是征服嗎?那有什麽好說的?不抵抗就不殺,抵抗那就全部貶為奴隸,突厥就更兇殘,戰士全部殺掉,居民全部為奴。越是窮鄉惡水出來的人越是兇殘,比如維京人、星月人,匈奴人、蒙古人、女真人、倭寇,農耕民族建立的文明,大都數是被這些家夥摧毀的。


    唐誌聽到這些議論,頭疼得厲害,語重心長道,“咱們征服海外是為什麽?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這個道理怎麽還沒明白?咱們和其他部隊不一樣,咱們是解放大軍,是為救廣大勞苦大眾於水深火熱之中。


    比如天竺吧,那裏是種姓製度,很多的人都是低種姓,沒有飯吃,沒有衣穿,高種姓是婆羅門和刹帝利,他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去那裏就是把婆羅門和刹帝利打倒在地,把他們的錢財和田地分配給這些勞苦大眾,你說他們會不會擁護我們?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濫殺無辜會有報應的,報應不在我們身上,也會落到我們的後人身上。所以殺人是萬不得已才做的,殺一人是為了救萬人,這才是我們殺人的目的。”


    一支部隊要有靈魂,要有信仰,要站在道義的製高點,這樣才會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打造一支有信仰的部隊可不容易,任重而道遠,看來政治思想教育一刻也不能放鬆。


    唐誌不是聖母婊,以殺止殺的道理還是懂的,不過他也相信因果報應,濫殺無辜終將報應到自己和後代身上,比如天下無敵的米國,想打誰打誰,別人對他也無可奈何,但是報應終將到來,疫情泛濫就是最好的報應。


    長孫澤問:“師父,南海都是一些土著,沒有階級劃分,我們怎麽和他們打交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土著人沒文化,記打不記吃,打怕了就老實了,這個時候就可以和他們做生意。比如我們剛開始都是在沿海落腳,內陸全是熱帶森林,疾病蚊蟲很多,我們要的檀香木、香料、礦產很多都在山裏,怎麽辦?這個時候就可以和土著人做生意,讓他們給我們弄來,我們可以給他們斧子、匕首,或者其他廉價商品,這些正是他們缺少的,這樣就可以讓他們給我們幹活了。


    不過那些土著都很懶,挖礦、種地這些累活、髒活估計他們不肯幹,這就需要我們從大唐移民過去,所以迴去讓你們的家人多生孩子,要不然人不夠用。”


    這時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個禦林軍看來好像很有搞頭的樣子,如果能到海外弄一塊地作土皇帝也不錯。


    唐誌繼續警告道:“你們別以為進了護衛隊就委屈了,能不能畢業還是問題,不合格的全部都會剔除出去,你們就迴家吃老米吧!或者你們自己家也有殖民地,去殖民地混。海外很兇險,下海會淹死,你們可要考慮清楚,到時候死了可別找我。”


    “誰找你呀?咱們死了也去周遊四大部洲,學一身本事迴來!”


    “我要上須彌山,找幾個仙女姐姐。”


    “我去英格蘭,開風帆戰艦迴來,把你的都收編了。”


    ……


    最後程伯智來了一句,“我要拜嶽武穆祖師為師,迴來做你們的師叔。”


    “揍他!”


    這次聚餐算圓滿結束,大家都心滿意足迴去等待禦林軍整訓。唐誌照例要準備開學的教材,除了正常的學校課程,還有工商管理、教師短訓班,禦林軍的軍事和政治教材都要準備。唐誌屬於萬金油式的,什麽都會,什麽都不精,所以他準備請專業人士跟大家上專業課,比如如何牧守一方,如何保證民生,如何帶兵打戰,這都需要有豐富為政經驗的官員、商人和作戰經驗豐富的將帥來給大家講課,當年的抗大就是這樣做的。


    慧君來了對唐誌是個巨大的幫助,至少學校的音樂課和文工團可以交給她,還有瀟湘館和那些樂器,都可以讓她管起來,特別是歌舞劇《絲綢之路》,牽扯了唐誌一半的精力,現在都可以交出去。


    隻是古麗四人,還有寶琴、巧雲有點難辦,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關係有點難處,這就要看慧君的態度了。她要認命,那就皆大歡喜,她要鬧騰,那大家都難受,唐誌也沒有好辦法。


    現在各行各業都準備上元節,家家戶戶都掛出燈籠,瀟湘館在準備花車,準備上街巡遊對歌。據顧四娘打聽來的情報,其他青樓也準備搞十二樂坊,把樂器掛在腰上演奏,這讓顧四娘氣得不行,真不要臉!迴過頭來問唐誌怎麽辦?


    唐誌迴複道:我教的鬼步舞、打糕舞不是很好嗎?要求的地方很小,把花車做結實一些就是了。實在不行還有廣場舞,後世的女團不要太多,隨便拿出一段舞蹈動作出來就是經典。加上古箏吉他架子鼓,勁爆的音樂加上勁爆的舞蹈,給大唐這些土著開葷,不吸引眼球才怪。這個時候如果搞那些軟綿綿的音樂舞蹈反而落了下乘,大街上這麽吵雜,人來人往,誰能聽清楚你唱什麽。


    唐家莊的管事李貴也來問唐誌怎麽過節,以前莊子裏都是組織龍燈隊,進城玩龍燈,到了商家店門口耍上幾圈,討個紅包,商家也討個吉利,今年莊子裏大夥都賺錢了,心裏高興,他想玩出新花樣來。


    要想玩出新花樣,唐誌最熟悉,大夥就來個關中安塞腰鼓吧。後世的安塞腰鼓獨特風格、豪邁粗獷、剛勁奔放、氣勢磅礴,有機地糅合了秧歌和武術動作,充分表現了黃土地的漢子憨厚樸實、悍勇威武而又開良樂觀的性格。


    安塞腰鼓的表演,既不受場地限製,也不受人員多少製約。大路上、廣場裏、舞台中均可表演,可一人單打,可雙人對打,也可幾十人乃至幾百人群打。單打者騰躍旋跨,時如晴蜓點水,時如春燕銜泥,時如烈馬奔騰,時如猛虎顯威;群打時則能變幻出多種美妙的圖案,如野馬兔越野,隨便他們怎麽折騰。


    這支腰鼓隊進了長安城,肯定會引起一陣旋風,其他不說,在唐誌的幾個店麵門前表演一番,可以吸引大家的眼球。舞獅隊、腰鼓隊,加上瀟湘館的舞蹈隊,這樣唐誌就有三支表演隊伍了,也許能引起別的商家的注意,邀請她們去演出。


    初十的時候,舞獅隊首先在麒麟軒演出,為了把八音盒推銷出去,唐誌也是煞費心機。他在麒麟軒門口做了一個兩米高的農莊模型,分三層,第一層是屋子外一個大風車,有流水衝擊帶動軸承和大齒輪旋轉,大齒輪又帶動無數的小齒輪和木偶運動。屋內有一個人偶在搖軲轆,看起開是因為人偶搖軲轆才使得大齒輪旋轉。還有一個在舂米,一個在推磨,還有一個在搗藥……


    二樓一個農婦在搖紡車,戶外兩個孩子在玩蹺蹺板,兩隻雞在啄食,一個孩子在蕩秋千,一個在跳繩,一個農民在鋤地,最神奇的是一輛蒸汽機車在飛馳……


    三樓擺了一張長條桌,一個貴族老爺在吃麵條,一個在飲酒,仆人在倒酒,旁邊一個藝伎在跳舞旋轉,還有樂伎在拉手風琴、彈鋼琴、吹長號、彈吉他,敲架子鼓……


    屋頂是一個裸露的大自鳴鍾,巨大的擺錘,轉動的齒輪,每15分鍾就會自動敲響。雖然現在這個鍾表走時還不準,但是其中的複雜的齒輪運動讓人沉迷其中。以前有報紙報導說聰明的孩子喜歡把鬧鍾拆開來看,可見機械齒輪的魅力。


    整個模型的名稱叫《威廉農莊》,這些人物都是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造型,惟妙惟肖,是唐誌的木工房作品的大總匯,都是齒輪、杠杆,彈簧連接帶動。唐誌在後世參觀過英國機械木偶展“木偶總動員”,大開眼界,那些都是凝結了西方機械藝術大師智慧的精美機械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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