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些恍恍惚惚的子望驚覺小葵要走。不!明明還有許多話沒有說,此時不說隻怕以後再無機會。說什麽子望也不能放走讓他魂牽夢縈之人。


    子望抓住小葵的手臂把她抵在假山上。


    子望的唿吸有些急促,那氣息撲打在小葵的臉上。


    “崔子望,你在幹什麽!”小葵強壓著惱怒輕吼道,生怕聲響太大,驚動他人。


    子望盯著小葵,那雙原本俊郎的眼睛此時充斥著哀怨:“你心裏……當真沒有一點兒我的位置?”


    小葵心裏想說一直把子望當親弟弟看待,可又深怕刺激到他敏感脆弱的神經。


    小葵的手輕輕撫摸上子望的眼眸:“子望原來的眼睛明亮如星,如今卻蒙上了灰塵黯淡無光。從前這雙眼多好看呀!子望!這世上一定有隻傾慕於你的女子……”


    小葵話還沒說完就被子望截了去:“隻是那女子不會是你!是麽?”


    那雙好看的幽怨的眼睛慢慢變得潮濕,好想有什麽東西往外湧。小葵的心像針紮,她真的不忍心傷害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子望。


    “哎……”小葵隻發出一陣長長的歎息,什麽都說不出。


    聰敏如子望,他什麽都明白,可就是不願去接受。


    父王娘親都沒了,哥哥也有了嫂嫂。小葵至始至終都是子望前行的燈塔。可是這唯一的燈塔也要對他熄滅,那麽他的世界就隻會剩下無盡的黑暗。


    子望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仁,看不清他的神色。


    “子望,我該走了。”小葵輕輕按下子望環住自己的手臂。


    忽的,子望抬起眼,小葵這才看清他眼中仿佛有火苗在跳動。還來不及反應,子望那冰涼的唇就覆蓋了上來。


    “啪!”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小葵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子望,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一個勁往外跑去。


    可是又有哪裏不對,小葵頓住腳扭頭看去。子望依舊站在假山旁一動不動。


    他低著頭,發絲飄灑在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那掉落在石板路上的“水珠”小葵卻看得格外清楚。


    子望哭了!


    小葵的心像被人緊緊捏在手裏揉搓,又痛又悶走壓抑。


    驀的,小葵想抬腳迴去安慰那隻可憐的受傷的小狼崽。


    可一轉念有停住了。不!她不能去,若她去了隻怕就再硬不下心腸。


    長痛不如短痛,如今仙妖有別,這是不爭的事實,不能再給子望哪怕一絲的幻想。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重複這三個字,小葵真的不知還能說什麽。她隻能紅著眼眶逃走……


    那邊廂,善財一行人還未進各位師尊所在的內殿,裏麵就已經開始了佛道之間的辯論。


    元始天尊先問道:“敢問菩薩,雲何為一行三昧?”


    幾人隻好說著門邊靜靜走進去,站立在各自師尊的身後。


    普賢菩薩法相莊嚴迴答:“法界一相,係緣法姐,是謂一行三昧!若善男子、善女子欲入一行三昧,當先聞般若波羅蜜,如說修學,然後能去一行三昧!”


    普賢菩薩說道,地藏王菩薩問道:“敢問三位天尊,雲何為大道?”


    元始天尊看著下首的太上老君和靈寶天尊。他倆對著元始天尊微微頷首,示意由元始天尊代為迴答。


    元始天尊也不推辭開口道:“原夫混沌之未判,神靈之未植,而為冥妙之本,道也!道,莫窮其根本,莫測其津涯,而有大聖人稟之生於其間。無光無香,無色無聲,幽幽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故稱大道!”


    元始天尊的迴答眾人無不點頭稱是。


    了塵不在,普賢菩薩看著善財說道:“那女子如何?”


    各位師尊神通廣大,雖身未至,卻像把剛才廣場上的事情全部看在眼裏一般。


    善財站出來施禮迴答:“稟菩薩,那女子身懷狼王骨肉。那胎兒卻吸食母體,如今也是奄奄一息。”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舍下誕辰,更是不能有人命絕於峨眉山。你們可有解救之法?”


    “迴菩薩,道德天尊擅長煉丹補氣之法或許有救!”


    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君的身上。這倒是把老君逼到牆角不得不應,否則就要落在見死不救的罪名。


    雖然救人不難,可是這種被逼迫的感覺並不好。


    還是善財善解人意,他走到老君麵前,雙手合十施以佛禮:“天尊慈悲為懷,鑽研醫術以期拯救蒼生。善財代百姓謝過!”


    老君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感慨萬千。之間他拂塵一甩,跳下蓮花寶座:“帶我去看看!”


    老君肯前去查看就說明靈兒姑娘有救了,曹匪對著善財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善財前麵帶路,老君和曹匪父子緊隨其後。他們走後,觀音菩薩和普賢菩薩意味深長地互看一眼,內殿的法會繼續進行。


    後院禪房裏,昏睡中的靈兒不停冒著冷汗,子鈺緊緊抓著她的手。靈兒和孩子就是子鈺的一切,比起麥積山之戰,這個劫難更讓他無法承受。


    了塵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善財的消息。


    小葵神色不安地站在門口不停來迴踱步。


    看見天尊一行人到來,小葵喜上眉梢:“來了!來了!天尊來了!”邊說邊跑到床邊。


    聞言,了塵立刻走到門外恭敬迎接。


    來不及寒暄,老君走到床邊,拉起靈兒手為她診脈。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老君的臉上。


    隻見老君眉頭緊鎖,大家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半晌老君才把靈兒的手放下。


    “天尊如何?”了塵急切地問道。


    “這胎兒妖力強大,這位姑娘凡人之軀實難承受!”


    “我們本想舍小保大,可是畢竟一條生命,實在難以抉擇。隻得懇請天尊垂憐,救他們母子一命吧!”了塵言辭懇切。


    “濟世救人本是職責所在,了塵不必多慮!”言罷,老君從袖口裏拿出一隻紫色的葫蘆,從裏麵咕嚕咕嚕一口氣倒出十顆仙丹。


    “這紫金仙丹本為修補上仙靈根之用,有固本培元,十全大補之功效。這姑娘氣血虧損,正好能派上用場!”說完老君把仙丹遞給了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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