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曹匪首先打破了緘默:“哎!我們還是走吧!”


    “阿爹!”小葵趕緊解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停了幾秒小葵繼續說道,“我們騎驢看唱本走一步看一步可好?阿哥,你說呢?”


    這倒是一個兩全之法,曹圭自然立刻表示了讚同,子望也點點頭代表同意。


    這時曹匪才欣慰地笑起來:“我本是想考驗考驗你們,看來我的孩子們都有一顆善良純真的心,為父很是安慰。我們且先去都城會會國君金竹,看看他是不是如陳老漢所說的那般昏庸。也許他良知未泯能被我們感化而改變,又或許他隻是被奸臣蒙蔽也都未可知。”


    “嗯!”這次大家倒是異口同聲,統一了意見。


    這時子望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不滿地說道:“我什麽時候變成你的幼子了?”石濤的宴席上子望就想發作來著,簡直赤裸裸占自己便宜。


    “咳咳咳……”曹匪又露出了無賴模樣,“賢侄,曹叔心裏早就把你當親兒子看待了。”


    “我看這都是蟠桃的功勞吧?”子望並不領情。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狼崽子!”小葵跳出來幫爹爹出氣道,“你受傷的時候是誰精心照顧你來著。從峨眉金頂迴來後你把自己關了三天,你可知道我爹爹就擔心了三天!”


    “什麽!狼崽子!”子望簡直氣不打一出來,怒目圓瞪。


    小葵雙手叉腰繼續說道:“難道你不是狼崽子嗎!蟠桃我們吃也吃了,就算我們想賴賬,你又能拿我們如何?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隻小小的狐妖口氣倒不小,誰借給你的膽子叫本王狼崽子!”子望的憤怒就像要即將爆發的火山,臉色也難看到極點。


    曹匪和曹圭看氣氛不對慌忙出來打圓場。


    “賢侄,小葵心直口快,你可別和她一般見識。”


    “小妹,我看你累了,哥哥送你迴房休息吧!”曹圭說著就要拉小葵,卻被妹妹推開。


    “你們都別攔著我,你以為我們家吃了你一顆蟠桃就欠著你了?成天沒大沒小直唿名諱,連句哥哥姐姐都不會喊!”小葵似乎說得不過癮,攔都攔不住。


    “曹小葵!”火山爆發了!


    子望手放到腰間想要抽出軟筋,曹匪眼疾手快趕忙按住:“賢侄,消消氣!”說完又轉頭對曹圭說道,“還不快把你妹妹拖走!”


    “小妹,還不快快閉嘴!”曹圭連拖帶拽把小葵拖向門口。


    慌亂中,小葵摸到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順手就向子望砸去。不過瞄得不準,茶杯直直砸向曹匪的腦袋。


    曹匪立刻感覺頭暈目眩徑直暈倒在地。


    “阿爹!”


    “老爹!”


    “曹叔!”


    “老爺!”


    眾人慌亂成一團。


    曹圭連忙把爹爹背到床上躺下,此時的小葵自責難當,坐在床邊看著爹爹緊閉的雙眼哭喪著臉:“阿哥,阿爹不會有事吧?”


    “你還說子望沒大沒小,我看你才不肖,居然砸自己老爹!”曹圭教訓著自己的妹妹。


    “我……我不是故意的……”雖然自己的目標是崔子望,但是砸中爹爹確是事實,小葵也沒法辯解。


    曹圭站起來對著子望說道:“我家小妹還沒成年,子望君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老爹這裏有我和小葵照顧就行了,你先迴房休息吧!”


    “曹叔不會有什麽事吧?”子望擔憂地說道。


    “再怎麽說,我們也是精怪,哪能讓一隻茶杯就傷著了?老爹大約是老了頭暈而已,睡一覺就沒事了!”


    “真的?”子望仿佛有些不相信。


    曹圭卻拉著他把他推向門外:“子望君莫擔心,明日老爹就醒過來了。”邊說邊關上了門。


    子望還沒迴過味來,隻好迴房去了。


    曹圭轉過身來從爹爹的褡褳裏掏出一隻人參扔給小葵:“還不快去熬水來給爹爹補氣歸元!”


    “噢!”這次小葵倒是非常聽哥哥的話,帶著吭哧和青青一起走了。


    此時,屋裏再沒他人,曹圭才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拍了拍爹爹的手:“誒!老狐狸,你可以睜眼了!”


    曹匪翻身爬起來,抓住兒子的耳朵用力一扯,疼得曹圭直叫喚。


    “居然說你老子是老狐狸!”


    曹圭甩開爹爹的手,一邊揉搓自己的耳朵一邊說:“難道不是嗎?好歹您老人家也是一隻修煉三百年的老狐狸,一隻茶杯就能讓您人事不省?也就欺負那兩孩子實誠。”自己的爹爹是什麽樣,曹圭能不清楚?


    “我不這樣那兩孩子能停下手嗎?”曹匪那也是無奈之舉,他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倒水解渴。


    曹圭跟著坐過來:“老爹,我記得小時候您熱衷修煉,一心想早日飛升與娘親團聚。為何後來醉心藥材,對成仙之事漠不關心了呢?”


    “我不是說了麽?海棠她是王母娘娘的寵婢,我配不上她,何苦再去打擾她?”曹匪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是因為小葵吧!”曹圭這一句,讓曹匪手中的茶杯停在了半空中,而後緩緩放下。“你小子胡說八道些什麽。”


    “您是擔心,位列仙班之後小葵會知曉自己的身世吧?”曹圭一語中的。


    “對不起,小圭。”曹匪的語氣十分低沉,他做這個決定很艱難,也對兒子有愧。


    曹圭搖搖頭:“我在人間也過得挺快活的,聽說天庭紀法嚴明,我可受不了。”


    “委屈你了……”


    “虧得有小葵,不然青丘的那一百年誰來為我們做飯洗衣?要是沒有小葵我們兩個男子不知活成什麽樣了呢!”父子倆難得會心一笑。


    海棠花仙子,曹匪心裏的摯愛,曹圭心心念念的娘親,可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而眼前的小葵是有血有肉那麽真實。


    “小葵熬參湯可還得有一會呢!老爹我們剛才的棋局還未完呢!”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兩父子又開始下棋。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門被莽撞推開,隻見小葵端著人參湯飛快地跑進來。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小葵把湯盅放在桌上,不停地吹著自己的手。


    “老爺!您醒了?”青青驚訝地說道。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還是曹圭反應快:“老爹啊!您可算醒來了,頭還暈嗎?”


    曹匪立即按著自己的額頭:“哎喲,又暈又疼!”


    迴過味來的小葵黑著臉往凳子上一坐:“難道疼痛會轉移?我明明砸中的是您的後腦勺,怎麽跑到額頭來了?”


    “你這個丫頭!你把爹爹砸中還有理了?”曹匪放下假裝,反問道。


    “女兒這不是給您熬來人參雞湯給您喝了嗎?來,小葵給您盛一碗!”碗呢?小葵這才發現剛才太心急,碗筷都沒拿,“您等等,我立馬迴去拿!”說完躡手躡腳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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