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安排了四間最好的客房給四位客人。白天曹匪一家已經睡得夠多了,晚上四人就湊在一起下棋。說是下棋其實是商量對策。


    另一邊,石濤在自己房裏心癢難耐,家裏的妾侍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來請,都無動於衷。


    石濤現在看她們,簡直就是庸脂俗粉不值一顧。還是家裏的大管家知道主子心思,打發了小妾們,關上門來,俯首低耳地說道:“主君可是在想那客房裏的曹家人?”


    “劉福,他們一個個如天仙一般,惹得老爺我心裏仿佛有萬隻螞蟻啃噬。”石濤懊喪地迴答道。


    “這整個琅琊郡都是主君的,主君想要什麽沒有,何況幾個貌美之人?要不要來福把他們統統都……”管家劉福沒有繼續說下去,這也是石濤的慣用伎倆了。從前隻要哪家女子被他看上,不管別人同意不同意,劉福都會用盡各種方法送到主子的床榻之上。


    “不!”石濤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樣的美人世間少有,若是把他們送去給我那國君侄兒和都城裏的王爺,你家主君我的地位不就更加穩固了?”


    最近監察禦史參了自己一本,四個美人兒就從天而降,簡直就是老天派來給自己解困的!石濤雖然垂涎曹家人的美色,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劉福說道:“主君,那曹家美人兒可有四位,主君雖不能將他們統統收入後宮,至少留下一位不是?我看您挺喜歡那位曹圭公子,要不就留下他吧!”


    “哎!”石濤搖搖頭,“還是等國君和其他幾位王爺挑選過後再說吧!”


    石濤還沒被美色衝昏頭腦,知道保住地位就擁有一切。


    曹匪和曹圭還在氣定神閑下棋,子望卻已經來迴打了好幾個轉。“這樣的人渣還留著他幹嘛?就讓我結果了他,為民除害!”


    “噓······”曹匪放下手中的棋子,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雖然說是貴賓,卻有重兵把守,生怕幾個美人兒逃走。


    曹匪摳了摳後腦勺,摳出他養在頭發裏的瞌睡蟲放飛出去,不一會兒門外就睡倒一大片。


    這時曹匪才開口說道:“除掉一個石濤,還有更加暴虐的張濤、李濤!百姓們水深火熱的日子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


    “那我們也不用待在這兒吧?難道做他的禁臠和寵物就能幫助到平民百姓?”子望實在不能理解曹匪的腦迴路。


    被子望如此質問,曹匪也不生氣,反而笑著站起來,把他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賢侄,一路上你也看見了,魯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遇事冷靜應對才有良策!”


    小葵湊上來說道:“這麽說道阿爹已經是胸有成竹了?”


    曹圭捏起一顆棋子扔向妹妹:“要是老爹沒有打算怎會泰然下棋?”


    “曹叔!你可不可以不要命賣關子了,可要把人急死了。”子望雖說繼承了父王的大妖力,但畢竟年輕,一根直腸通到底。


    曹匪這才捋捋頭發,娓娓道來:“那石濤不過是一個配角,真正的主宰是那都城裏的國君金竹。石濤是貪圖美色之徒,為何到現在都還沒動我們分毫?恐怕是在盤算把我們送給國君討賞呢!”


    “所以阿爹是想接近國君金竹?”小葵問道。


    “沒錯!”曹匪繼續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國君是一位賢明的君主,那手下的臣子如何敢猖狂至此,以致民不聊生?”


    “老爹這又是要多管閑事啦!”曹圭用手倚著頭,“不過碰上了一群色鬼,讓人反胃!”那石濤看著自己哈喇子都快掉出來,曹圭實在惡心,可以想象國君金竹也不是隻好鳥。


    小葵抱著吭哧和青青說道:“阿哥你可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阿爹這一出美人計你可是主角啊!”說完主仆三人止不住地笑。


    “你這個臭丫頭!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曹圭十分不甘,雖然他非常享受別人豔羨的目光,那也隻是針對柔情的女人而言,那些粗魯的男子,曹圭真真避之唯恐不及。


    以曹圭對爹爹的了解,這事兒他早就猜到,不過他不想參與:“老爹,您的如意算盤還是打在自己身上吧!您老還風韻猶存呢!”


    曹匪一聽一把捏住兒子的耳朵:“你這個不孝子,我真是白養你了!你爹我為了你娘可是守身如玉。”


    “是嗎?我看您在小姑娘的青眼中相當歡快嘛。”曹圭頂嘴道。


    “那些個庸脂俗粉連你娘親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在我心裏隻有你們娘親一人!”曹匪又開始了表心跡。


    “誒誒誒,扯遠啦!扯遠啦!”小葵連忙來打住,一說起娘親爹爹的話沿就沒了邊際。


    第一次聽說的子望隻在一旁翻白眼,這些日子子望親眼看見那老狐狸如何流連在花叢之中。自己標榜自己的專情虧他好意思說。


    “阿爹我們知道你要通過石濤接近國君金竹,你還是說說具體的步驟吧!”小葵催促道,老半天說不到正題。


    “簡單的來說就是要混進皇宮,接近金竹然後控製他!”曹匪說道,“這才能從根本上整頓吏治,解救百姓於水火。”


    曹圭正端著茶杯還沒喝到嘴裏就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楞了好幾秒才說道:“老爹!我們遊曆人間,遇到他人有難也總是熱心幫忙,但那始終小打小鬧。這一次您竟是要插手一國之政事,孩兒不得不提醒您別忘了我們九尾狐的身份!”


    小葵也閉了嘴一言不發,茲事體大,她也說不好。隻有子望十分支持:“沒有錯,隻要控製了國君,那我們就可以整治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蛀蟲,還夜郎國人民一個安寧!”


    一直很少參言的吭哧也站了出來:“老爺,少爺說得對,本來我們擅自插手凡人的命數就有違天道。而今更是要改寫國運,隻怕好心辦壞事,他日遭受天譴!”


    兒子和吭哧說得曹匪不是沒有想過,他麵色沉重說道:“所以我要征詢你們大家的意見,若是不同意我們隨時可以離開。”說完曹匪嚴肅地盯著大家等著他們的迴答。


    子望第一個發表了自己的想法:“曹叔,我支持你的決定!我什麽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天譴是什麽樣,我倒想瞧瞧!”


    “說什麽傻話,你不找娘親了嗎?”小葵立刻表示了反對。雖說精怪壽命大大超過凡人,可是也並非與天同壽,不死之身。


    “難道你們就狠心看著夜郎國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自己去過快活逍遙的日子?”子望反問。


    這句話也是曹匪心裏想的,隻是他不想用什麽大義來逼迫自己的孩子就範。


    “我···我···”小葵帶著哭腔說道,“我不是那樣鐵石心腸的人,隻是我想修成正果與娘親團聚。”


    曹匪把目光投向了兒子曹圭。


    “老爹,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娘親是你心裏的唯一,難道你也不想見她了嗎?”曹圭語氣凝重地說道。


    “海棠她是九重天上的仙女,我隻是凡塵的一隻狐狸,本配不上她,還是不去打擾她的好!”曹匪的話語裏帶著些許無奈。


    房間裏一陣沉默,青青焦急地看著大家,跟著操心也卻無可奈何。“吭哧哥哥!”青青擔憂地看著吭哧。


    “別擔心!有我在。”


    “嗯!”青青感動地撲到吭哧懷裏。和自己喜歡的在一起,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也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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