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突然毫無預兆的笑了,他對著葉小朗微微頷首,然後伸手進西裝裏懷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錢夾,從裏麵抽出了兩張大團結,遞到葉小朗麵前,然後說道:


    “這位女士,我平日裏工作很忙的,恐怕沒時間請你一起出去吃飯了,為了表達我的謝意,給你二十塊錢,你想吃點什麽,就買點什麽吧。”


    葉小朗直接就被氣破防了,我差的是你那頓飯嗎?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要不是你這家夥在新聞傳媒界獨樹一幟,不僅是作家,還是金陵台的記者,我會主動把話筒套還給你?想什麽呢?


    她收起了自己的笑臉,語氣有些冰冷的對著葉晨說道:


    “喬一成同誌,在你眼裏,我就差你這頓飯是嗎?我不是路邊搖尾乞憐的乞丐。”


    葉晨嘴角微微向上彎起,心說在我眼裏你還不如乞丐呢,甚至都不如我家二強養的小棉花,它最起碼還知道誰是對它有恩的主人,而你不過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罷了。


    葉晨笑得很玩味,對著葉小朗比劃了一下手裏的兩張大團結,然後說道:


    “這位女士,恐怕你誤會了,這二十塊錢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它的背後是有故事的。”


    葉小朗沒明白葉晨打得什麽主意,不過她想聽聽麵前這個家夥會怎麽鬼扯,於是笑著問道:


    “哦?你說說看?”


    葉晨看了看遠處的高老師,對他舉了舉手中的話筒套,高老師看到葉晨和葉小朗站在一起,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樓下的方向,接著轉身離去了。


    葉晨把玩著手裏的話筒套,也沒再看葉小朗,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從前有個農夫,他養了條狗。有天有個西裝革履的家夥跑來問他,你每天用什麽來喂狗啊?農夫說我是用吃剩下的菜和狗糧。結果穿西裝的那貨說道,我要去告你,我是世衛組織的,你用這些髒不拉幾跟沒有營養的東西喂狗,會嚴重影響狗狗的健康,罰你五百塊!


    一周後,又來了一個穿西裝的貨,問了同樣的問題,農夫看了眼來人,然後說道,我家狗吃的比我還好呢,他頓頓有肉,偶爾還吃些蔬菜水果,我都沒這待遇。結果他再一次被告了,來人自稱是世界饑荒組織的,全世界還有三分之一的人沒飯吃,說他浪費食物,於是農夫再一次被罰了一萬塊。


    又過了一周,還是個穿西裝的雜碎,問的依舊是同樣的問題。這次農夫迴答的倒是言簡意賅,我不知道啊,我每天給它二十塊錢,它愛吃什麽就吃什麽吧!”


    葉小朗剛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葉晨的故事講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被罵了,看著葉晨手裏的二十塊錢,她氣得嘴都哆嗦了,怒聲問道:


    “所以你罵我是狗嘍?”


    誰知這時葉晨搖了搖頭,對著葉小朗說道:


    “不不不,在我眼裏你還真沒狗真誠,至少狗不會打擊報複。隻是因為一點口角,就把別人的東西順走,並且藏起來做要挾,還趁機勒索一頓飯,我覺得狗真做不出這種事兒來。要不是看你是女的,剛才我就報警了,所以你最該感謝的,其實應該是你爸媽!”


    說完葉晨看都沒看葉小朗,手裏拿著話筒套,直接轉身離開了。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跟葉小朗這種貨糾纏。


    自己本身現實世界裏就是北方人,可是他身邊的女人可沒有一個跟葉小朗這麽綠茶的,這絕對是編劇的一次地域黑,他看到葉小朗的那張臉,有種看到海的感覺,暈船想吐。


    葉小朗出身農村家庭,父母本不想讓她上大學,打算把錢攢起來給兒子買房,這倒是稱不上重男輕女,因為大家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來的,普遍認為閨女遲早要嫁出去,隻有兒子才是延續香火的存在。


    結果葉小朗為了給自己爭取一條出路,給父母寫下了保證書,保證自己考上大學參加工作後,弟弟結婚買房的錢她來出,父母才答應供她讀大學。


    她家條件在那擺著,她上學花了錢,她弟弟就沒錢娶媳婦了。作為大學生的葉小朗畢業後難道不應該幫扶一下家裏嗎?何況她還寫了那樣一份信誓旦旦的保證書。


    結果她兌現承諾幫弟弟買房結婚了嗎?沒有!她有給過家裏經濟幫助嗎?沒有!葉小朗的表現是:大學畢業後就想徹底甩掉原生家庭,一點都不想付出。


    葉小朗為此連自己家的地址都沒有告訴她父母,工作單位肯定也沒有告訴。自己好吃好喝好生活,完全不管家裏父母兄弟的死活,還打著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種高大上的幌子,真是又當又立!


    不僅如此,這個女人還丫鬟身子小姐脾氣,動不動就要下館子,下館子還要講排場,嬌貴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程開顏那個廠長千金附體了呢!且管自己享樂,哪管父母兄弟死活,這就是她所謂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這種事情是別人的家務事,誰都管不著。關鍵是葉小朗這個女人還非常擅長套路,她向原宿主喬一成求婚,喬一成告訴了葉小朗他家的真實情況,葉小朗卻沒有告訴喬一成自己家的真實情況。


    結婚當天,葉小朗父母拿著保證書找喬一成要錢的時候,喬一成都蒙了。葉小朗顯然是坑了喬一成一把,她裝傻充愣玩心機,以她對她父母的了解,她會想不到父母在她這要不到錢,肯定會找喬一成要?以她父母的德行,要不到錢會讓她安靜生活?她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已。


    在她眼裏,喬一成就是她的一塊小翹板,可以幫她還債,可以在金陵給她安了一個她當時想要的家。離開集體宿舍,在這個城市有了安定的小家後,她又開始想跳得更高了,她要出國了。


    她辭職搬到朋友家複習考托福的時候,臨走喬一成還塞了一筆錢給她,她收下了,可見她本人並沒有什麽存款。所以,她敢辭職考試,因為她有喬一成這個穩固的後盾。單身的時候,她敢辭職嗎?


    就她那大手大腳的花錢派頭,就她那點不知名記者的工資,就她家那沒一點家底的情況,她不套路個實誠老公,她能過她所謂的自己想過的生活嗎?每每她瞪著那兩隻大眼睛裝無辜的時候,實在是引人發噱,這女的太假了!


    葉小朗就是個精致利己主義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隻要對自己有利,其他人怎麽樣,她是不在乎的。


    她給父母寫保證書的時候就沒想過還錢,她就是騙他們的。她早就想好遠走高飛了。她看上喬一成可以幫她擋風擋雨,可以在這個城市給她一個家,她就耍心機套路了喬一成。


    她要出國,她就不顧一切的出國。什麽家人,愛人統統拋掉……喬一成他就是葉小朗的一塊翹板,僅此而已。她要吃好的,穿好的,過好的生活,她隻想要自己過舒服了,其他人都可以做她的墊腳石或翹板。


    父母是墊腳,喬一成是翹板,她成功了,如願以償的出國了。但是這卻並不是終點,喬一成肯定不會是最後一塊翹板,以她的德行,隻要她需要,隻要有機會,她還會再找下一塊翹板。


    葉小朗作為女兒,對父母沒有盡過責任。出國後,她父母更是連影子也抓不到她了;作為姐姐,對弟弟冷漠又嫌棄,毫無姐弟親情;作為妻子,從未為喬一成做過什麽。


    她對喬一成,一直都是在裝單純可憐博憐愛。襯衫不會熨,菜不會燒,嫌棄他弟妹們麻煩,甚至連孩子都自作主張的打掉了。這種綠茶心機婊,葉晨自然是敬謝不敏的,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吧……


    ……………………………………


    這天一早,兄妹四人坐在一起吃飯,吃的是混湯麵,不得不說,二強的手藝真是不錯,在裏麵下了些新鮮的菠菜,還甩了兩顆雞蛋,這讓麵條很鮮美。


    喬四美是第一個吃完的,她吃完後起身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了兩聽健力寶,她和姐姐一人一聽。然後就見她笑著說道:


    “誒,你們知道嗎?那個……吳姨她那兒子不是在供電局上班嘛,工作好,每天都傲的跟那個老母雞似的,結果現在怎麽樣?她兒子要離婚了。不知道吧?瞞的可好了。”


    葉晨的臉色一沉,直接把手裏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然後說道:


    “喬四美,我發現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你了,有時候你讓人挺心寒的。吳姨是從小看著咱們長大的,七七出生那會兒,要是沒有她帶著咱們兄妹四個去到醫院,咱們都未必能見到咱媽最後一麵。


    小時候家裏日子過得難,你憑良心說,吳姨還少照顧咱們幾個了?你和二強偷著出去賣雞蛋,被居委會發現了,要把蘆花沒收,要不是吳姨攔著,把雞當時給殺了,你還想著能喝到雞湯?狗屁!


    吳姨她唯一一次得罪你,怕是就是她兒子婚禮那次了吧?你們三個偷著跑到她家婚宴蹭吃蹭喝,被人給抓到了,我把你們幾個領迴來,一人給了一大嘴巴,這就讓你記恨到現在?


    我現在就坐在這裏,喬四美,來吧,你現在就可以打還迴來,我絕不會還一下手。來嘛,我不想有一天我碰到那些個糟爛事兒,你也在背後跟個長舌婦似的嚼個不停。”


    二強、三麗和四美都有些畏懼的看向葉晨,在他們的印象裏,大哥平日裏對他們和風細雨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


    啊,不對,上次發火就是吳姨兒子當年結婚那次了,他們幾個跑去人家婚宴偷人家吃的,被吳姨當著眾人一通教訓,大哥把他們領迴家,一人一個大嘴巴,絲毫沒因為三麗和四美是女孩子而留情。


    三麗把自己麵前的健力寶汽水拉環拉開,推到葉晨麵前,柔聲說道:


    “大哥,你別生氣,四美她有口無心的。四美,還不快給大哥認個錯?”


    就連平日裏跟四美關係最好的二強,此時也沒再幫著她,在她身旁推了下她胳膊,示意她跟大哥認錯。四美有些畏縮的看了眼葉晨,此時沒敢再嬉皮笑臉,嘟囔道:


    “大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晨用力的搓了搓臉,這兩天都沒遇到一件順心事,這導致他情緒有些失控。他對著幾人說道:


    “你們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見了,我的話你們可能再不用像小時候那樣,聽進去並且記在心裏了。不過作為家裏的老大,我還是要進到我的職責。


    生活中誰都難免遇到個難事兒,可是要都像今天這樣,看著別人淋雨,自己卻在一旁笑得開心,不覺得人心有些太過冰冷了嗎?


    當初姓智的打上門來,家裏的大門都給踹了個稀爛,還記不記得是誰第一時間跑來幫忙的?過後街坊四鄰都因為二強的事情非議他的時候,你們見過吳姨說過咱們家一句閑話嗎?


    做人不能沒良心的,言盡於此,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三麗,我去上班了,我下午還有個采訪,晚上還要去台裏寫稿子,剪片子,你們晚上吃飯不要等我了。”


    說罷葉晨直接起身離開,留下兄妹幾人坐在那裏麵麵相覷,二強這個平日裏在家不怎麽發聲的,此時對著四美說道:


    “四美,我覺得大哥說得沒錯,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不能隻看到別人腳後跟,而看不到人家對你的好。”


    說著二強也收拾起自己麵前的碗筷離開了,三麗此時也站起身來,四美不由得望向她,然後說道:


    “姐,你不是也要說我吧?”


    三麗一邊撿著麵前的碗筷,一邊笑著說道:


    “大哥說了,咱們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見了。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反正我會一直聽大哥管教的,你怎麽樣都隨你吧。”


    晚上下了班,葉晨和宋清遠一起走出了電視台,宋清遠抻了個懶腰,笑著對葉晨說道:


    “走吧,咱倆找個地方喝點兒?我聽朋友說前邊開了個姐妹飯店,小炒味道還不錯,咱倆過去嚐嚐?”


    宋清遠和葉晨在一起工作也有些時日了,他越來越覺得這家夥很對自己的脾氣。剛開始認識自己的這位同事後,他就通過自己的渠道打聽了一下這個家夥,結果讓他有些跌破眼鏡。


    家裏兄妹五個,這家夥是老大,還有個常年癱在床上的爹。可就是這樣被家裏的瑣事纏身,他卻是八三年的省理科狀元,不僅如此,還未成年,就在國內各個文學期刊投稿,憑借著稿費不僅養活了自己,還帶到了下麵的弟弟妹妹。


    宋清遠可以說是從小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他父親是市裏領導,母親出身於書香世家,是一名大學教師。


    他是家中的獨子,父母關係和睦,盡管由於工作忙碌,一家人不能經常見麵,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們的感情。


    從小宋清遠就學會了獨立處理各種事務,這種經曆塑造了他獨立和堅韌的性格。可即便如此,他自問把自己放到葉晨那樣的生活環境,他也未必能夠隻憑借自己的努力,就考到電視台這樣的搶手單位工作。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宋清遠發現自己和葉晨之間有很多的話題都能聊到一塊兒。這家夥不管是學識還是眼界,都跟當下的年輕人不同,要不是調查過,會錯把他也當成從小機關大院裏生活的呢。


    葉晨笑了笑,夾著手裏的公文包,對著宋清遠迴道:


    “好啊,你說的那家姐妹飯店我也去過,別看店麵不大,但是味道確實不錯。”


    葉晨之所以這樣說,倒也不算誇大其詞,畢竟能從一家不大的門臉,發展成為在金陵城知名度不小的餐飲集團,要是沒點本事還真是做不到的。


    葉晨和宋清遠工作的廣播電視台在浦口區江浦街道文昌路六號,而姐妹飯店就在這條路上,走不了幾步就到了。兩人進到店裏,看了看服務員遞上的菜單,葉晨對著宋清遠說道:


    “他們家的招牌菜倒是挺接地氣的,咱倆是來上一份羊肉打邊爐?還是來殺豬菜?”


    宋清遠看了看菜譜,然後笑著對葉晨說道:


    “那就殺豬菜吧,聽我爸說他們當年去到東北那邊的兵團插隊,過年的時候殺豬,吃上一迴殺豬菜,能把舌頭給吞下去,我看看有沒有這麽誇張。”


    葉晨笑了,宋清遠的話把他不自覺的帶迴到人世間世界裏,當時老大周秉義貌似就是在兵團插隊。葉晨點了點頭,兩人又要了一條太湖魚,點了瓶洋河大曲。


    等上菜的工夫,兩人正聊著天,宋清遠突然推了下葉晨的手臂,對著他說道:


    “你看看那邊是誰?”


    葉晨順著宋清遠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正是前兩天采訪的時候遇到的葉小朗,她身旁還坐著一個年輕人,還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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