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陷入沉睡的陽雨和葉橋,宮鳴龍沒有理會黃叔的勸阻,羅玉閔的挽留,臉上褪去了之前吊兒郎當的笑容,“我家老大什麽事情都喜歡自己扛,他在的時候,我們都習慣依靠他,他不在的時候,又有大喬頂著,什麽事情都用不著我管。”


    “但是現在他倆都累趴下了,那就隻能我來替他們扛事了。”宮鳴龍灑脫地一笑,迴身就想跳下馬車,但是這時馬車邊緣的扶手位置,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模樣邋遢的中年大叔。


    “嗝~~~”一股又濃又酸又臭的酒嗝噴吐在宮鳴龍的臉上,差點沒有給他熏暈過去。


    “什麽味兒?!”宮鳴龍連忙扯過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說道,“你下酒菜是的是酸菜和臭豆腐吧,都在你肚子裏麵混合發酵了。”


    “嘿嘿,我喝酒的時候肚子裏沒有空餘位置吃下酒菜,不過你的建議不錯,我下次可以試試。”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醉醺醺地說道。


    對方看起來年過四十,但是頭發已經花白,豎起一個高鬢,其中插著一雙筷子,全身穿著破爛的兵服,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更換過,關節位置打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懷中抱著一根長條形的包裹,十分幹淨,看起來平時應該非常愛惜,然而後背上和腰間掛滿了酒葫蘆,懷裏還抱著一個,此時扯開瓶塞,模樣享受地又喝了一口。


    “老吳!我們就是在找你!快點幫我們殺掉後麵那隻怪物!”胡五太奶看到這位中年大叔後,反而興奮地叫喊道,一路積壓的憤怒在此刻展露無遺,“他們害死了無數人!老白也犧牲了!我們的境界都不夠!打不過他!”


    “他就是吳敵?”宮鳴龍看著這位邋裏邋遢的酒鬼男子,有些嫌棄地小聲嘟囔道。


    “嗝~”吳敵又喝了一口酒,咂咂嘴看向胡五太奶,咧了咧嘴角說道,“老胡啊,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會再出手和別人打架了。”


    “啊?為什麽啊?”眼看久違的希望就要破滅,宮鳴龍驚訝地大喊道,急切地懇求道,“大叔!現在人命關天啊!你別開這種玩笑啊!這樣吧!我給你身上所有的酒葫蘆灌滿!勞煩您抬抬手!救我們一迴!”


    “嗝~”吳敵手中的酒葫蘆就沒有停下來過,狡黠地笑著看向宮鳴龍,緩緩說道,“年輕!開個玩笑都不行。”


    “我已經很多年不出手了,也不想打架了。”吳敵起身喝著酒,看向後方逼近的謝登科。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但隨即又換上一副散漫灑脫的模樣。摟著宮鳴龍的肩膀,指著後方開心說道,“我不打架,她替我打。”


    “吼!”話音剛落,雲層之上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吼,一道銀白色的身影破開雲層,如同流星般快速下降,掀起了一道狂風,從謝登科的身影間劃過,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噗嗤!”伴隨著一聲巨響,身軀炸裂,血肉橫飛,困擾了眾人一路的謝登科,被對方僅僅一擊就斬殺於當場,掉落在地上,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抹銀白色的倩影,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龍!通體銀白色的鱗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背生雙翼、長有四肢、頭頂虯角,威嚴且不可侵犯。


    “這就是真龍的實力嗎?”謝登科喃喃自語道,漸漸吐出了最後一口氣,一動不動,瞪著雙眼,不甘心地死去。


    “就這麽……結束了?”宮鳴龍的目光仍定格在謝登科的屍體上,心中滿是震撼,這個曾一路追殺他們,將葉橋的心髒刺穿,使其血液受到汙染,甚至讓陽雨不惜以同歸於盡為代價也隻能延緩其攻勢的謝登科,此刻竟被吳敵的寵物僅僅一擊就斬得屍首分離,當場斃命。


    五十級如同天險般的鴻溝,將後天境與先天境截然分開,即便是強如陽雨,也隻能殺死後天巔峰,在麵對先天境界的強者時也無可奈何,然而身為胎息境的謝登科,卻也難逃一死,被更強大的對手輕易斬殺,這便是殘酷的自然法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適用於每一隻動物,包括人類。


    “嗬嗬,小酒窩來啦,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的。”吳敵醉醺醺地從馬車上踉蹌跌下,仿佛小孩子撒嬌一般,坐在地上張開雙臂,期待著那隻銀白色的飛龍將他抱起。


    “哼~”飛龍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模樣嬌嗔責備,看著纖細的身軀,應該是一位雌性。


    不同於尋常的華夏龍,這隻飛龍背生雙翼,看起來更像傳說中的“應龍”,但是體型較小,不算尾巴,身高僅僅三丈有餘,身體線條流暢,富有流體力學的美感,後背平坦,覆蓋著一張坐毯,顯然是一隻坐騎。


    小酒窩甩了甩尾巴,對於吳敵這個天天酗酒的主人,顯得有些無可奈何,輕輕地將吳敵拎起,便沒有再搭理他,轉身撲進了後麵的森林中,扇動翅膀卷起了狂風,熄滅著謝登科引燃的樹木。


    “誒,終於……結束了。”胡五太奶長歎一聲,變迴了人形,將香爐放在薄棺上,已經沒有力氣再將其端起,轉身抱起白姥姥的遺體,蜷縮在一旁,模樣看起來十分哀切,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釋然,在這一刻所有的痛苦與掙紮都煙消雲散。


    “滴滴~嗚~”輕煙緩緩散去,祈福隊的眾多鬼魂並沒有絲毫的緊迫感,他們已經死了,對於謝登科的追殺早已置之度外,此刻失去了輕煙的加持,行進的速度立刻降了下來,繼續吹奏著樂曲,向前方的無葉林海前進。


    “大叔!大叔!”看到吳敵滾到一邊,直接躺在地麵上開始睡覺,宮鳴龍喊了他兩聲,隨即又看到忙於救火的小酒窩,也就沒有再管他,有這隻能夠秒殺胎息境界的寵物存在,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應該並沒有什麽危險。


    “月兒明~照天清~風兒吹樹影啊~”胡五太奶此刻已經完全放鬆下來,嘴裏哼唱著一首溫柔的童謠,輕輕撫摸著白姥姥的毛刺,閉上了眼睛,跟隨著音律輕輕晃動著身體,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悲傷都被這首童謠所化解。


    柳青也咬著牙從馬車上跳下,高舉著白幡,一步一步走到隊伍的最前方,白幡上慢慢亮起柔和的白光,上麵一點點複現出一位模樣慈悲的女性畫像,背麵顯化出幾個大字,“白山娘娘萬裏祈福,輪迴慈渡百鬼送葬。”


    黃叔和灰姨也沒有閑著,前者從蛋殼身上跳下來,拽下馬車上的薄棺,上麵還有潘長虹和他花仙妻子的骨灰,將薄棺的一角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整副薄棺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托舉一般,黃叔一個人扶著棺槨,向前走去,為死者送行。


    而灰姨快跑兩步,從口袋中掏出數量繁多的紙錢,向天空中撒去,紙錢如同雪花一樣向地麵飄落,為眾多鬼魂墊腳,引導他們走進了森林之中,為他們送上最後的祝福與安息。


    當柳青第一個走進林海之中時,白幡上的白山娘娘畫像似乎在低頭哀思,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雙手竟然緩緩抬起。掌心相對,掌根、大拇指和小拇指觸碰在一起,其餘三指向外張開,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


    在柳青身後的鬼魂,跟隨著指引,紛紛走進林海之中,身體突然亮起淡淡的白光,與白幡上的光芒交相輝映,隨後一點點虛幻、消失,仿佛被這片廣袤的土地溫柔接納,融入了天地的懷抱中。


    一個接一個,一群接一群,鬼魂們絡繹不絕地跨過那扇無形的大門,身影逐漸淡化,最終消失於天際之中,隻留下一曲悠揚而哀婉的樂曲,在森林上空久久徘徊,隨著隊伍的消失,樂曲也緩緩散去,化作一縷輕煙,飄向遠方。


    “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普渡眾生,度人無量。”胡五太奶的聲音低沉而莊重,仿佛吐盡了最後一口力氣,輕聲訴頌著悼詞,這一路的浩浩蕩蕩,隻為護送這些亡魂早日往生,哪裏有什麽姬嬿韜所說的大氣運,這不過是一場簡單的葬禮,是對生命的尊重與告別。


    來時他們是一群人,熱鬧非凡,此刻卻隻剩下胡五太奶、黃叔、灰姨和柳青四人。


    黃叔摸了摸空落落的肩膀,仿佛還能感受氣息,灰姨手裏還捏著一大把紙錢,為亡魂準備最後一份禮物,柳青手中的白幡已變成一片空白,象征著一段旅程的結束,平板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裏,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纏繞在眾人心頭,呆立在原處,有些不知所措。


    “灰啊,孩子們跟了我們一路,把說好的報酬給他們吧。”胡五太奶的聲音微弱而疲憊,仿佛隨時都會睡去,攏了攏衣襟,抱著白姥姥依靠著扶手緩緩躺下,招唿灰姨給宮鳴龍拿錢。


    “唉,好咧。”灰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往年的祈福旅程中,姬嬿韜總是在搗亂,但大家總是熱熱鬧鬧地來,熱熱鬧鬧地迴,這一次儀式結束,耳邊隻有些許蟲鳴和風聲,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感慨和悲傷。


    “按照之前說好的,走了三個地方,一個地方一根金條,還剩下三根,就都給你了,記得轉交給你的兩位哥哥。”灰姨翻開包裹,從裏麵掏出三根金條遞給了宮鳴龍,隨後又拿出白姥姥的包裹,從裏麵掏出不少吃食也送了出去,“老白這還有不少水果呢,她自己舍不得吃,我們也吃夠了,給你拿點走吧。”


    “我這有吃的,灰姨你們留著自己吃吧。”看到熟悉的包裹,宮鳴龍也一時間有些哽咽,聲音有些顫抖,白姥姥一路上沒少給自己和北冥有魚拿零食吃,她自己卻從來沒有吃一口。


    “拿著吧拿著吧,姥姥也是喜歡你,才給你們拿吃的,我們迴去之後山裏有的是,吃不完。”見宮鳴龍拒絕,灰姨直接將水果塞進了羅玉閔的籮筐中。


    “姨,我這有在海邊買的新鮮水果,你們拿著路上吃吧。”見不好推脫,宮鳴龍幹脆將自己在沒牛城購買的水果倒進了對方的包裹中,“我家老大說了,你們都是長輩,這就算是我的一片孝心吧。”


    “好孩子。”灰姨的眼角中隱隱泛著淚光,摸了摸宮鳴龍和羅玉閔的腦袋,歎息一聲,捂著眼睛轉身迴到了隊伍之中。


    “孩兒啊,叔迴去了。哪天有空來我們那玩,地界上隨便抓隻動物,報上我的名號,他們就能帶你進來。”黃叔將陽雨和葉橋昏迷不醒的身體搬到了蛋殼身上,牽著韁繩交到宮鳴龍的手裏。


    “那三個老家夥都累屁了,我們就先迴去了,等下迴見麵,叔給你拿點雪靈山的長翎雀雉來嚐嚐,那玩意比燒雞好吃多了。”黃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幽默,為這次離別緩和了些許哀傷。


    “送葬之人身上帶著晦氣,我們就不進城休息了。”胡五太奶靠在平板車的扶手上,轉頭對宮鳴龍笑著說道,笑容中帶著幾分灑脫,“替我謝謝你那兩位哥哥,如果還有明年的話,我們再來找你們委托任務。”


    “走了。”柳青將白幡平放在馬車上,拍了拍宮鳴龍的肩膀,與黃叔一人拽著馬車一端,轉身向森林外麵走去,走到外麵的光明之處,身影逐漸拉長,向著東方離去。


    “一路慢走!”宮鳴龍牽著羅玉閔的手,向最後的祈福隊伍擺手告別,等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後,用力揉了揉臉,打起了精神,轉身走向森林深處,裏麵有一座若隱若現的城池,恢宏氣魄,藏在林海之中。


    現實,北方大學,下午十六點至十七點之間。


    陷入昏迷狀態的陽雨,眼前一片漆黑的遊戲界麵如同無盡的深淵,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動不了,無奈地瀏覽著論壇頁麵,試圖尋找一絲樂趣,直到隊伍列表中彈出一條提醒,點開一看,是“愛吃三七的羚牛”發來的消息。


    “任務結束,太奶他們累了,先走了,我和小屁孩兒在乾送城,老大和二傻子的身體在這邊的天下聚療傷,可以下線休息了。(一隻小貓哭唧唧的表情)”


    宮鳴龍的消息仿佛是一道解脫的符咒,讓陽雨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鏖戰了兩天三夜,連飯都沒有好好吃,此刻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係統麵板,點擊退出了遊戲。


    陽光斜斜地灑在宿舍的窗台上,增添了幾分溫馨,深深地唿吸了一口現實中的空氣彌漫著臨近傍晚的愜意氣息,混合著校園裏特有的青春與活力,然而寢室中卻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動物長時間不洗澡的酸臭味,與消毒水的味道交織在一起,有些奇特且怪異。


    “老大起來了。”葉橋的聲音傳來,他早已拋下了自己那具陷入沉睡的身體,退出了遊戲,此時換了一件嶄新的家居服,手裏拖拽著洗地機,伴隨著微弱的電機“嗡嗡”聲,正在打掃衛生。


    “‘起來’?這會兒都快吃晚上飯了!這個任務的時間太長了,短短兩天的時間,我感覺和過了一個月一樣。”陽雨揉著酸痛的脖頸,從床鋪上緩緩下來,看到一臉生無可戀的張飛,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書桌上,不禁好奇地問道,“怎麽了?你自己動手給它絕育了?”


    “喵~”張飛疲倦地叫了一聲,翻身爬起,沒好氣地看了陽雨一眼,然後小跑兩步來到了陽台,從敞開的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了視野中。


    “誒誒誒,你還出去瘋?一身味道迴來,我還要給你洗澡!”葉橋指著窗外喊道,然而窗外隻傳來了一聲無奈的貓叫,漸行漸遠,沒有看見張飛的身影。


    “我下線出來,看到張飛嘴裏不知道在吃什麽東西,滴在瓷磚上到處都是。”葉橋無奈地搖了搖頭,扯了扯身上的家居服,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閑著也是閑著,我就給它洗了個澡。結果它到處撲騰,給我衣服也弄濕了。”


    蹲在地麵上,陽雨仔細地看了看瓷磚上的痕跡,憑借多年的經驗,感覺這並不像是血跡,張飛擁有開啟傳送通道的能力,能夠連接現實世界和遊戲之內,這種能力讓他們既驚歎又無奈,然而也並不受他們的控製。


    “出去打獵了吧?它不是家養寵物貓,還保留著野性,等少爺迴來了和它商量一下,下次在外麵吃完了再迴來。”陽雨猜測著說道。


    平時對宮鳴龍和葉橋的小毛病,陽雨都寵溺慣了,再多一個張飛而已,他也並沒有介意,看到葉橋換了一身新衣服,也從衣櫃裏麵找出一件幹淨的家居服和剪子,前往衛生間洗漱。


    “我餓了!”另一邊的床鋪上,隨著遊戲頭盔上唿吸燈的熄滅,宮鳴龍也退出了遊戲,摘下頭盔坐起,第一反應就是摸著肚皮喊餓,聲音中帶著幾分稚嫩,仿佛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你那個腸胃啊,別饑一頓飽一頓的,上個月急性腸胃炎才剛剛好,別又犯毛病了。”葉橋絮絮叨叨念著宮鳴龍的壞習慣,將最後一塊瓷磚擦拭幹淨,然後轉身將洗地機放迴原位。


    “那是我故意不吃飯嗎?今天多忙啊!哪裏有空下線?被那個大傻子追了一路,最後還被別人的寵物一下就給幹掉了。”宮鳴龍從床鋪上倒著爬下來,一邊抱怨一邊從櫃子裏翻出幾個巧克力夾心麵包。


    鑽進儲藏室,宮鳴龍從冰櫃裏麵拿出一罐冰鎮的快樂水,但是想到了葉橋的話,猶豫了片刻,又換了一罐沒有那麽冰的快樂水。


    “現在是什麽情況?”葉橋從陽台上迴來,手裏端著一杯淨水器的溫水,搶過宮鳴龍手裏的飲料替換給他,然後坐在桌子旁詢問自己下線之後的情況。


    “我們現在在乾送城。”宮鳴龍撇撇嘴,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喝了一口溫水,然後開始一邊啃咬麵包,一邊講述著吳敵的飛龍寵物小酒窩,簡單但隆重的祈福儀式,以及胡五太奶等人疲憊地離開。


    “我現在和羅玉閔都在乾送城的天下聚裏麵,他們這的樓主似乎已經預料到我們的到來,親自在大門口等候,並慷慨地使用了諸多珍稀藥材為你們倆療傷。”


    “她想找我聊聊,但你們兩個不在,我就找了個借口推脫了,打算等晚上上線時再談。”宮鳴龍三口兩口便吞下一個麵包,就著溫水吞咽下去,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又不失興奮的神色說道。


    “饒了我吧,讓我好好休息一晚上,這幾天玩遊戲真的累成狗了,一直在跑路,關鍵是打又打不過,我和老大在同階段可以說是無所畏懼,但我們一直在越級打怪,真的有點累了。”葉橋隨手拽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口飲料,聽聞宮鳴龍所言,連忙擺手拒絕,語氣中充滿了倦意。


    “好吧,但是我得去找小草,今天再不去,我們就已經三天沒見過麵了。”宮鳴龍撇撇嘴,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勉強答應了。


    “晚上吃什麽?老大說要吃麵條,要不點外賣吧?我想吃炸醬麵,滿滿一大碗那種!”宮鳴龍說著,便迴身踮著腳,從床鋪上拿下手機,一邊打開外賣軟件,一邊興奮地尋找著“地地道道”的四九城炸醬麵。


    “晚上我做吧,別點外賣了,一會兒去地下商場買點菜和麵條就行。”衛生間裏突然傳來一陣喊聲,陽雨探出修剪了一半頭發腦袋,製止了宮鳴龍的動作,“你點一份外賣的錢,我能做出三人份來,保證讓你們吃飽。”


    “老大,我們現在好歹也是身價過萬的人了。”宮鳴龍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手上還是停下了操作,“剛才灰姨把金條都給我了,點外賣吃麵條,能吃到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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