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大欺負人啊,說好了他帶小孩,結果全是我陪著玩,你知不知道陪著一個精力永遠不會枯竭的四歲小男孩玩有多累啊。”宮鳴龍在炕上撲騰著拍打被褥,耍賴地說道。


    “那你想幹嘛?跟我一起玩泥巴?讓你去替老大拔草,你能分辨的出來哪個是菜?哪個是草嗎?”葉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走到水井旁,利落地放下木桶,清澈的井水頓時濺起一圈圈漣漪,隨後他提起滿滿一桶水,與陽雨一同清洗著身上的泥土,邊洗邊打趣道。


    “小爺我給她澆肥,就怕我這年輕火力壯,一泡尿下去,那些菜苗兒承受不住,全給我燒死了。”宮鳴龍一聽這話,猛地坐起身來,趴在窗戶邊,一臉不服輸的模樣,對著兩人大聲叫囂道。


    “哦?哪個sao?”陽雨看著宮鳴龍的模樣,笑著問道。


    “那個那個。”葉橋輕輕用肩膀撞了撞陽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模仿著網絡上流行的表情包,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好騷啊。”


    “啊啊啊啊,大喬你別睡太死,小心晚上我去你床上尿尿。”宮鳴龍跪坐在炕上,兩條腿不安分地拍打著被褥,手指向葉橋,故作誇張地叫嚷著。


    “去,你現在就去,等你下線——”葉橋笑著將手上的水珠輕輕彈向宮鳴龍,水珠在空中劃出一道晶瑩的弧線,最終落在了宮鳴龍的鼻尖上,他剛想繼續說些什麽,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誒?老大?我們任務還沒有交吧?”


    傭兵聯盟根本就不會下班,以前玩傳統有些習慣了,忘記還有迴去交任務這一迴事。


    “哎呦,我也忘了,走,現在去不算晚。”陽雨猛地一拍腦門,手中的水珠也隨之飛濺,隨意地甩了甩手,連忙起身往外走。


    “誒,等等我。”宮鳴龍在臥室裏叫喊著,伸出手示意兩人停下,葉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抓住他的手,扶著他跳下窗戶。


    “你說這個張二狗,看著邋遢,腦袋還挺好使,能想到借我們的手敲開柳婉兒家的大門,讓他有機會進去。”宮鳴龍重新關好大門,和三人結伴離開,“也就是遇見我們幾個,要是碰到拿錢就走的,這貨說不準是什麽嘴臉呢。”


    “我們今天才接的任務,如果他今天就死,我們肯定會被列為懷疑對象,至少要等到明天。”陽雨走在最前麵帶路,擁有職業天賦螢燭嵌目,即使是在晚上也能看清小巷中的道路。


    “等明天中午的吧,你要上班,我和少爺去處理。”葉橋拉著宮鳴龍,緊跟在陽雨身後,邊走邊策劃著行動,“如果對方出城了最好,在家裏也沒有事,咱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他,無非就是怎麽才能動靜小一點。”


    “但是今天晚上怎麽辦啊?你看看柳婉兒她家那扇門,無非就是一腳的事情,圍牆也不高,我都能翻過去,萬一那家夥……”宮鳴龍走在最後,眉頭緊鎖,顯然對柳婉兒家的安全狀況頗為擔憂。


    “那,咱幾個先去幫她把門給加固一下?”陽雨聞言,停下腳步,認真思考片刻後轉身提議道。


    “行,我這有一塊實驗失敗的裝甲板,防禦力都上百了,沒幾個正常人能踹開,就當送他了。”葉橋提議著說道,“就當提前投資,聽少爺的意思,是想和對方做烏木生意是吧。”


    “暫時是這麽想的,他家好多家具看著不起眼,都是烏木做的,楊不語的水性應該相當不錯,他要是能找到大量的烏木,咱們這生意可就賺大了。”宮鳴龍聞言接過話茬,解釋道。


    “行,那就走吧,我記得應該是往這邊。”陽雨也點頭表示讚同,三人隨即換了一個方向,向柳婉兒家所在的小巷進發。


    今晚的月色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朦朦朧朧的,就連光芒都暗淡了三分,小巷內左右都是住宅人家,兩旁的圍牆高聳,將天空切割成狹窄的長條,月光被遮擋得所剩無幾,整個環境顯得更加昏暗幽靜。


    憑借著記憶,陽雨帶著兩人穿梭在道路中,費了一番功夫才來到柳婉兒家所在的小巷。


    小巷中靜悄悄地,隻有偶爾傳來的夜風聲和遠處偶爾的狗吠聲,四周一片漆黑,普通百姓家並不富裕,沒有多餘的燈油支持夜間的生活,當太陽下山後都會早早上床休息,整個區域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來到院落前,不知道柳婉兒是否已經帶著楊無水睡下,陽雨抬手剛想用力拍拍大門,可以大門竟然沒有上鎖,直接就被陽雨隨手輕輕一推便開了。


    “走的時候是老大你帶的門吧?”葉橋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中卻透露出幾分不安,看見大門被如此容易地打開,頓時皺起了眉頭,詢問向陽雨。


    “我記得關好了啊。”陽雨也是一臉困惑,努力迴憶著離開時的情景,邊說邊側耳對著院落中的房屋,但除了自己的唿吸聲和同伴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聲響,這種異常的安靜,讓人心裏發毛。


    見此情景,三人頓時嚴肅起來,陽雨的雙臂上再次蔓延出血紅色的絲線臂甲,弓著腰輕輕走進了院落中,向四周張望著,突然看見右側的菜園子又變得一片狼藉,原本下午時分已經整理得井井有條,但是此時卻腳印雜亂無章,幾株可憐的白韭被踩得支離破碎。


    後麵的葉橋緊緊跟在陽雨後麵,接下槍帶拿出龍舌蘭杠杆步槍,輕輕拉動槍栓檢查一下子彈,隨後又拿出了一支細小的圓柱形玻璃,對準地麵輕輕按了兩下,一道白光瞬間射出,照亮了地麵,然後又馬上輕輕按了兩下,關閉了亮光,隨後同陽雨一樣,微微弓腰,降低身體高度以減少被發現的風險,槍口瞄準地麵,跟了上去。


    剩下的宮鳴龍就沒有那麽多小動作,現在依舊還在卡池裏麵撈召喚獸,隻是拔出了裁決,但是沒有點燃孽火,踮著腳尖快速跟上了兩人。


    正如之前那名山主家族的玩家所言,陽雨在黑暗中如同幽靈一般,融入陰影的動作形同本能,無聲無息地接近了房屋大門,皺著鼻子輕輕嗅了嗅,敏銳的嗅覺讓他捕捉到了從門縫中逸出的淡淡血腥味。


    後麵的葉橋快步跟上,手中奇怪的手電筒一直指向地麵,瞬間打開再瞬間關閉,隻為確認前方的路況,將光亮的影響盡可能減小,以免暴露他們的行蹤。


    等到宮鳴龍小跑過來貼上大門的左側,蹲坐在門口已經端槍瞄準的葉橋對著陽雨點點頭,,示意準備就緒。


    陽雨瞬間心領神會,有關部隊的知識對方已經教了自己很多遍,此時雙手同時施展鎮字拳,同時擊中在大門與牆壁連接的鉸鏈處。


    “砰!”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黑夜中迴蕩,大門一瞬間被陽雨破開,自己同時毫不猶豫地飛身闖入屋內,翻滾著到一旁蹲下,為後麵的葉橋清理出射擊視野和進入通道,同時準備隨時反擊。


    “撲通!”,“啊?!”


    然而還沒有等外麵的葉橋開槍,陽雨瞬間伸手止住後麵同伴的動作,驚訝地看到柳婉兒此時驚恐的表情,手中握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此時顫抖著身體說不出話來,地上躺著已經死去的張二狗,身上全是傷口,胸腔處被洞穿,脖頸如同煮熟的麵條一樣扭曲,四肢已經被分解,腹部也被割開,腸子流出一地都是,混在血水裏,支離破碎,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什麽情況?”看到柳婉兒雖然衣衫不整,但是並無大礙,陽雨心中的石頭落了一半,但是看見地麵上躺著的屍體,完全不像是菜刀砍死,此時皺著眉頭厲聲詢問道。


    “我,我,他,他要強暴我,我,我就……”柳婉兒此時精神緊繃著,試圖組織語言,語無倫次地說道,但隻能斷斷續續地擠出幾個字,可是她手中的菜刀和染血的衣衫已經無聲地說明了一切。


    “兒啊!好了沒有,我早就說過,你直接用強,等生米煮成熟飯,這小浪蹄子不答應也要答應。”就在這時,還沒有等幾人反應過來,院落的大門處突然走進了一位老太太,自顧自地得意說道,看樣子頗為蠻橫,完全沒有注意到屋內的緊張氛圍,徑直向房屋這邊走來。


    “就是她!就是她騙我開的門!”看見來者,柳婉兒的神情瞬間激動起來,眼中頓時燃起熊熊怒火,撐著地麵一下站起,手中拿著菜刀指向老太太,,聲音因激動而尖銳,衝出去想要將對方一同砍死,但陽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製止了她。


    “冷靜,別驚擾了鄰居,到時候就來不及埋起來了。”陽雨沉聲說道,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滿是厭惡與惡意。


    “是我怎麽了?小浪蹄子不就是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嘛,自己家男人沒了就應該——兒啊!!!”老太太見狀,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言語之間對於柳婉兒多有譏諷,但是當走近了些許時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張二狗,此時已經被分解成張“好多塊”狗,頓時驚恐地尖叫起來。


    “你們!你們是不是柳婉兒勾搭的野漢子!竟然敢殺了我的兒子!你們等著!老娘去喊官府的人殺了你們!”老太太瞪著陽雨幾人,轉身大喊著“殺人啦!快來人啊!奸夫淫婦勾結殺人啦!”


    陽雨見狀,眉頭緊鎖,迅速與葉橋交換了一個眼神,葉橋心領神會,身形一展,正欲上前製服企圖逃跑的老太太,惡人需要讓債主親手了解才能解恨。


    然而還沒有等葉橋動手,院落中的水井中突然異變,水麵翻騰,“咕嚕咕嚕”冒出了水泡,“轟隆”一聲響起,一個巨大的身影突然從水井中鑽了出來,人首蛇尾,上半身如同豺狼,覆蓋著鉛灰色的剛毛,此時撲向了那名叫喊的老太太。


    “哪裏來的妖孽!”麵對不知名的怪物襲擊,為了保護其他幾人,葉橋顧不上逃竄的老太太,抬槍瞄準怪物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刺耳的槍聲迴蕩在夜空中,震耳欲聾,此時就算不想驚擾到周圍的鄰居也是不可能了。


    然而這怪物似乎並非凡物,反應十分靈敏,聽到槍聲的瞬間抬手擋住了腦袋,鉛灰色的毛發如同鋼鐵,子彈擊中在上麵“叮”的一聲濺起了火花,沒有傷到對方分毫,葉橋心中一凜,連忙移動槍口,將剩餘的幾發子彈射進了對方下半身的蛇尾中。


    “噗呲!”隨著幾聲沉悶的響動,蛇尾上的鱗片被擊碎,此處的防禦力遠不及剛毛,頓時被子彈擊傷,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怪物!楊家媳婦在水井裏麵養怪物啊!”老太太看著站立起來身形碩大的人首蛇尾怪,驚恐萬分,淒厲地叫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趁著此刻沒有人注意自己,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院子,向外麵大聲唿救著,“來人啊!怪物殺人啦!”


    目睹老太婆的逃竄,陽雨心中一凜,暗覺事態不妙,迅速掃了一眼身旁神情恍惚,失魂落魄的柳婉兒,隨即高聲對外麵的宮鳴龍喊道:“少爺,進來收拾,準備跑路。”


    “誒!”宮鳴龍應聲而動,步伐急促地奔入屋內,一邊跑一邊收起了裁決,踏進房屋內一眼就看到桌子底下的楊無水,此時已經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身體一動不動,太陽穴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赫然在目,鮮血雖已有所凝固,將周圍的衣物染得斑駁。


    “哎呦,小無水!”宮鳴龍心急如焚地叫喊一聲,連忙鑽進桌子下麵,用盡全身力氣將昏迷的楊無水抱起。


    “休傷吾兒!”就在這時,人首蛇尾怪突然開口,聲音尖銳而刺耳,宛如夜梟啼鳴,就像婦人一般尖細,猛然甩動龐大的蛇尾,擋住了葉橋連續射出的幾發子彈,隨即身形一轉,如同黑色閃電般直撲宮鳴龍而去。


    “不要!”柳婉兒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目睹了這一切,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張開雙臂,用她瘦弱的身軀擋在了宮鳴龍與怪物之間,試圖攔住對方。


    然而,陽雨怎會坐視不理,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吼,雙臂猛然抬起,橫字拳拳架蔓延而出,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以無畏的姿態迎麵撞向對方。


    “咚~!”


    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在院落中迴蕩,人首蛇尾怪確實有幾番實力,此刻全力一擊,直接撞飛了陽雨,自己隻是後退了些許,略微一頓,來不及擦拭嘴角的鮮血,再次衝向宮鳴龍。


    “離!”


    一聲仿佛在靈魂中呐喊的怒吼迴蕩在院落中,隨著陽雨的聲音落下,雙臂上的血紅色絲線臂甲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般猛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又猛然撲向他的全身各處,幾乎就在一瞬間,一套華麗而威嚴的血龍甲瞬間穿戴完成,將陽雨整個人包裹其中,散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


    與此同時,飛鳴劍唿嘯而出,劍光如電,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它無與倫比的威力與鋒芒,直指人首蛇尾怪的咽喉。


    “滾開!”人首蛇尾怪憤怒地咆哮著,牆角下的水井不知道何時突然“咕嚕咕嚕”翻湧著冒出井水,仿佛響應著它的憤怒,如噴泉般湧出,瞬間將整片土地淹沒,怪物趁機揮動長臂,一道淩厲的水箭從水井中激射而出,擊中了飛鳴劍的劍尖,強大的衝擊力讓飛鳴劍偏離了軌道,堪堪從它的脖頸後方驚險掠過。


    飛鳴劍僅僅攔住了對方一息之間,但對陽雨來說已經足夠,憑空拔出鋼影劍,腳下金光驟現,整個人仿佛被金色的光芒托舉,淩空躍起,高舉重劍,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怪物。


    人首蛇尾怪倉促間抬臂格擋,卻未料到陽雨這一劍勢大力沉,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高昂的身體因此猛然失衡,墜落在地,此時連忙轉身卸力想要躲開陽雨的追擊,但是飛鳴劍此時再度出現,唿嘯而來,直指自己肋下。


    “砰!砰!砰!”後麵的葉橋換好子彈,射擊怪物的尾巴防止對方攻擊陽雨,此刻的人首蛇尾怪前後受敵,隻好一手抓住鋼影劍,一手抓住飛鳴劍,任由鋒利的劍刃割傷手掌,也試圖要將它們扔開。


    但陽雨早已看穿了它的意圖,故意鬆手,讓鋼影劍和飛鳴劍脫手而出,借此機會身形暴起,趁著怪物門戶大開的瞬間,欺身而進,再次憑空拔出早露劍,劍光如電,劃破空氣,一劍劃傷了對方的胸膛,劍光從左側鎖骨一直延伸到右側腋下,傷口觸目驚心,鮮血涓涓而出。


    “該死的人類!不要攔著我!”人首蛇尾怪痛苦地嘶吼著,伸出雙手,像鐵鉗一般緊緊掐住了陽雨的脖頸。然而陽雨正如當初覆甲時的批文所言,“隻攻不守”,任憑對方的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脖頸,手中的早露劍卻未曾有絲毫停歇,一下又一下地刺入怪物的身體之中。


    一人一怪就這樣在院落中激烈地扭打在一起,身影在月光下拉長又縮短,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金屬的碰撞聲和怪物的怒吼聲,前院被他們的戰鬥徹底攪亂,原本整潔的布置此刻已變得七零八落,塵土飛揚,一片狼藉。


    “別打啦!別打啦!”柳婉兒的唿喊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淒厲,焦急地注視著地麵上激烈纏鬥的一人一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無法阻止這場突如其來的衝突,陽雨與人首蛇尾怪的身影在水中翻騰,水花四濺,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憤怒的咆哮,讓人無法靠近。


    前麵的葉橋還端著槍瞄準戰團,目光如炬,緊盯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準備在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然而柳婉兒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堅定地抓住了葉橋手中的龍舌蘭,聲音哽咽地喊道:“別殺他,他是無水的爹,是我的夫君啊!”


    “啊?”葉橋聞言,握緊龍舌蘭的雙手不由得一抖,難以置信地看向柳婉兒,又將視線轉向地麵上狼狽不堪的人首蛇尾怪,再迴頭看看被宮鳴龍急救的楊無水,嘴角不由得抽搐,不知道現在應不應該開槍。


    “停!”一聲沉悶的怒吼在院落中響起,陽雨手持早露劍,劍尖穩穩地抵住了人首蛇尾怪的咽喉,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疑惑,聲音中依舊帶著一絲殺氣詢問,“你是楊不語?”


    “是我。”人首蛇尾怪喘息著,目光與陽雨對視,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凝聚在了這一眼之中,看到對方已經停下了搏殺,聲音雖顯疲憊,但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院落中的氣氛因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而變得更加凝重,隻剩下水井中“噗通噗通”的泉水聲,在夜晚中迴響。


    陽雨凝視著楊不語良久,早露劍雖未離手,但依舊指著楊不語,凜冽的殺氣已明顯收斂,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低聲詢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隨著陽雨的話語落下,一陣柔和的白光在楊不語身上輕輕閃爍,原本怪異扭曲的身軀逐漸恢複了人類的形態,赤裸地倒在水中,身體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雙腿之上彈孔清晰可見,身軀各處也是劍傷交錯,此時地麵上的水流緩緩爬上他的身體,暫時堵住了流血的傷口,但那份痛苦與虛弱卻難以掩飾。


    “我,不是人類,我是一條化蛇。”楊不語強忍著疼痛,捂著胸前的傷口,看著陽雨緩緩講述起他的故事。


    我從陽山一路逃亡而來,背負著“不祥之物”的詛咒,人類對我族的恐懼與厭惡,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誓要趕緊殺絕,因為每當我們開口說話的時候,自然界的便會失衡,河流與泉水將如脫韁野馬般肆意增長,最終帶來無盡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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