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將花搬出去!


    周雲若抿了抿唇,對他輕聲道:“蕪歸院的花盆,在她逝去後,被換過。”


    說罷!特意看了看蘇禦的神色,隨即是本能的退後一步。此刻,他周身散發的冷壓,讓她下意識地想離遠些。


    這時,沉沉的星眸瞥向她,周雲若眼睫輕顫,她早就想好了說辭。


    “夫君,若不是我今日給花鬆土,還發現不了那花匠的居心叵測。前後兩次謀害,一個花匠哪來那麽大的膽子?這背後定是受人指使。”


    說著,眼中又閃過一絲後怕:“還好發現得及時,不然我怕是也要向王嬋一般,悄無聲息的……”


    話音未落,蘇禦猛地握住她的手,力度大得幾乎讓她感到一絲疼痛,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不許胡說!有我在,你絕對不會有事。”


    周雲若一愣,她的本意是想讓他徹查全府,將幕後的常玉翡連根拔起。


    此刻瞧著他眸心顫動,眼底還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紅意。她心裏忽然就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當下就輕聲安撫他:“夫君,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緊張!”


    蘇禦這才鬆了手,隻是一雙眸子沉得愈發讓人膽寒,接著就見他轉身走了出去。


    周雲若低頭看了眼被他攥紅的手背,微微蹙眉。


    又見他突然迴來了,不等她問,就牽著她的手去了廳裏。


    盯著眼前豐盛的午膳,周雲若愣愣道:“不是應該先去審問那花匠嗎?”


    話音剛落,一筷子金乳酥輕放她的碗裏,又端來一碗黃燜魚翅。


    蘇禦眉眼未動,隻將她平日愛吃的菜,都夾進她的碗裏,待碗裏放不下了,才看向她:“聽說,你早上隻喝了一碗粥,中午得多吃些,我看著你吃完再去。”


    見她不動筷子,蘇禦眉間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此事交給我處理,你無需憂慮。我保證,往後府裏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他眼眸中的堅定,好似能在一瞬間撫平她的心緒。


    周雲若落下眉眼,朝他輕輕點頭,而後執起筷子,待一碗菜吃完了。


    就催促他:“你去吧!我身子無礙。”


    他這才緩緩起身,行走間步伐沉穩和平時無異,周雲若盯著他的背影,不覺凝思,這人溫怒不露於外,難怪上一世他能成為舉國敬重的帝師。


    蘇禦走後沒多久,文遠便匆匆步入廳內,身後跟著一位身著官服、手提藥箱的禦醫。


    禦醫緩緩上前,先是行了一禮,隨即打開藥箱,取出絲帕搭在周雲若的手腕上,開始細細把脈。


    等了片刻,也不見他出聲,周雲若便問他:“胎像可穩?”


    禦醫收迴手,隨即笑了笑:“夫人,莫擔憂!這脈象沉滑有力,加之尺脈跳動明顯大於寸脈,您這胎懷得穩健,胎兒健壯啊!”


    聞言,屋裏的丫鬟婆子都露出喜色,禦醫說胎兒健壯,那夫人懷的很可能是位小公子。


    周雲若倒沒想那麽多,前世暖暖孱弱,隻哭了兩聲便咽氣了。這一世隻要她健康就好。


    禦醫走後,門外來了一名小廝,說是奉了蘇禦的命令,將府裏的仆從全部喚至思齊堂。


    滿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去了,一直到傍晚,下人們才從思齊堂迴來。臉上都帶著怯意,仿佛剛從一場風暴中逃生。


    廊下立著的丫鬟,與院中灑掃的婆子,俱是低著頭,誰也不敢言語,往時活躍的院子,此時沉寂了許多。


    周雲若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思。


    這時,王嬤嬤也迴來了,進了屋子,周雲若瞧見她雙眼通紅,似是哭過了。


    將她招至身前,輕聲問:“嬤嬤,查出來了嗎?”


    王嬤嬤聽了,用力地點頭,眼中露出憤恨:“那花匠開始不承認,但大人隻用了幾個迴合的審問,他便招供了。原來,他背後確實是有人指使,是那常玉翡!”


    說著,王嬤嬤想起可憐的王嬋,她是那樣好的女子,忍不住哽咽道:“常玉翡喜歡大人,我家小姐也是嫁給大人後,才知曉的。她常常借著探望長公主的由頭來府裏。”


    “我家小姐從未針對過她,甚至有一次還和大人開口,若是大人喜歡,就做主讓她進府,那次大人為此發了好大的火,小半年都沒進我家小姐的屋。”


    “夫人,您說她怎麽就這般惡毒?一屍兩命啊!我家小姐死的時候,下身都是血,慘啊!”


    周雲若聽得動容,也不由地為王嬋難過。


    她拿起帕子給王嬤嬤擦淚,輕聲道:“嬤嬤,如今真相大白,她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王嬤嬤止了哭,抽噎著道:“萬幸被您發現了,不然您恐怕也要遭她的毒手。老奴現在想想都後怕,她竟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說著,王嬤嬤雙手緊握成拳,又道:“花匠是受她脅迫,逼不得已才為之。那花匠入府之前曾是瓊花居的種花師。他發現妻子與東家通奸,一怒之下失手將妻子掐死,埋在院中的玉蘭樹下。”


    “之後對外道妻子與人私奔,後來就入了侯府,常玉翡不知從哪知道了這事,以此威脅他,言說,這次之後,就將手中的證據銷毀。並給他一筆豐厚的銀子,讓他遠走高飛。”


    王嬤嬤歎息一聲又道:“真應了您那句惡有惡報,老天爺總算開眼了。隻是可憐了大人,這麽多年,王家一直誤認為是大人冷待小姐,讓她抑鬱成疾,才在生產時沒撐過去。”


    周雲若聞言,眼前不覺浮現他那道挺拔的背影。


    那些被誤解的日子,他是如何默默承受,又如何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想到此,心底就泛起絲絲疼意來。


    王嬤嬤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夫人,老奴想不明白,之前聽說她被流放了,她在千裏之外,是怎麽將手伸到您這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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