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錯都沒有。


    一切都是白露心甘情願。


    後來,何雲帆終於被她打動,晚間操場上的無人角落裏,夜風溫柔,他輕輕地牽起她的手,用繾綣曖昧的目光注視她:“露露,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露露你千萬不要因為我不想公開關係就不高興,我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了我們的以後。”


    以後,多動聽的詞。


    課堂上的白露偷偷在空白的筆記本上寫滿了一個又一個的“何雲帆”和“以後”,嘴角悄悄上揚出甜蜜又羞澀的弧度。


    初戀,單純又炙熱。


    理所當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些事,以至於,很久以後,她被所謂的正牌女友,一個有錢有勢的新人類女孩找上門時,直接當場傻掉了,就像她不相信何雲帆是腳踩兩隻船的人一樣,所有人都不相信紳士又溫柔的何雲帆會腳踩兩隻船,於是,成績不好人緣也不好的她就成了試圖插足他人愛情的“小三”。


    為了哄住女友,也為了撇清自己,何雲帆在眾目睽睽下,硬生生把不善言辭的她說成不知廉恥,死纏難打,明知他有女朋友還一門心思試圖小三他的下賤之人。


    “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露,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我隻是單純的把你當成同學,幫你一兩個小忙也隻是出於同學情分!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一定離你遠遠的!”


    渣男一通義正言辭的聲明之後,看著恍若雷劈的白露,似是不忍,很快緩下聲音,用尚算溫和的聲音勸她:“白同學,我很早就和你說過,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何況,你也看到了,我女朋友處處比你好,我不可能也絕不會給你機會。”


    尚沒摸清楚情況的白露被孤立了。


    她嘴拙,性子不討喜,幾乎沒人信她的話。


    和成年人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同,學生們討厭一個人,有他們獨一無二的處理方式,她好像是空氣,又好像是什麽要命的病毒。


    沒有人願意和她講話,卻又會當著她的麵毫不遮掩地指指點點,向她投去鄙夷唾棄的目光。


    無意間碰觸到,他們會衝去廁所,拿肥皂水不停地衝洗她接觸過的地方,盡管大多數情況,都隻是她的衣角掃過一瞬。


    她的作業,會無緣無故消失,最終被撕毀,出現在教室後麵的垃圾桶。


    她不止一次被鎖在廁所隔間,然後發著惡臭的汙水從隔壁潑下。


    她也不止一次摔倒在平地上。


    每天,課桌裏都會出現讓她害怕的東西,有時是蠕動的蚯蚓,有時是新鮮的糞便,有時是血淋淋的動物內髒或者動物屍體……最讓她受不了的一次,她看見一條死去的花斑蛇,在她的保溫杯裏泡了整整半天,腥臭的味道從口腔蔓延到鼻尖蔓延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她尖叫著,嘔吐著,暈了過去。


    沒多久,已是遍體鱗傷,一半來自“意外”,一半是她自己動的手。


    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卻足以把人逼瘋。


    白露沒有瘋,隻是越發沉默,日複一日的壓抑,怕白母擔心,每天偽裝的和無事人一樣,戰戰兢兢的上下學,她想著熬到畢業就好了,畢業了就沒事了,一切都會不一樣,會有新的開始。


    但在那之前,白洛出事了。


    為了哄小氣的女朋友開心,何雲帆花錢找了幾個校外的新人類去教訓白洛,準備借此威脅她退學,白洛在逃跑的過程中,掉下水庫,淹死了。


    白母大受打擊,一病不起,沒多久也去了,這時白露的抑鬱症已經很嚴重,親人接二連三出事,她一絲的求生欲也無,冬日夜晚,寒風凜冽,她躺在鋪滿厚厚一層雪的陽台上,選擇在手腕上增添了一道再也無法愈合的傷口。


    深夜的雪上開出了花。


    很快,豔色的花被紛揚的雪覆蓋。


    *


    渣男何雲帆現在就站在妙妙麵前。


    他長的白白淨淨,臉上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寬寬鬆鬆的藍白校服穿在身上,永遠比他人更幹淨整潔,在加持了濾鏡的暗戀者眼裏,就好像漫畫裏走出來的暖男型男二一樣。


    “白露。”他喊了妙妙一聲,對上她的目光後,嘴角的弧度大了些,把手裏冒著騰騰熱氣的大號豆漿杯伸了出去:“吃泡麵對胃不好,你是女孩子,應該要多愛惜身體。”


    他是個新人類,卻從不高高在上,看不起舊人類班級的學生,加上成績好,長的好,人體貼,所以在整個高二年級,人緣都特別好,給沒吃早餐的女同學送杯豆漿這類事,他做過不少,長久下來,隻讓涉世不深的學生們都認定他真是一個溫柔細心的大暖男。


    晴天白雲下,大暖男笑吟吟看著坐在台階上的女孩子。


    旁的人看來,他隻是路過順便送了杯豆漿,但其實他是特意來尋妙妙,上學期原主承諾過要送他一塊tissot的機械手表祝賀他期末考試拿了高分,但眼下開學半個多月,她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惦記著那塊表,少不得得提醒她一下。


    視線中心的女孩子並沒有如何雲帆所設想的那般,嬌羞又歡喜的接過豆漿,而是眉頭一皺:“你瞎嗎?”


    何雲帆臉上的笑頃刻間破裂,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在當場:“什麽?”


    妙妙站起身,上了兩個台階,瞥著舉著杯子僵在原地的何雲帆,勾了勾嘴角,道:“我說你瞎嗎,那隻眼睛看到我在吃泡麵?還有,大熱的天,端杯剛出鍋的豆漿過來獻殷勤,你到底是傻還是蠢?”


    不緊不慢,聲音尚算和氣,聽不見的人隻當她在說今天天氣如何如何這類話。而聽見了的人,則隻覺她罵人還不忘維持形象遵循禮貌,實在是要把人氣出新高度。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邊真正在吃泡麵的學渣小分隊爆發出響徹雲霄的笑聲,引得籃球場上運動的學生頻頻看了過來。


    何雲帆何曾麵對這種難堪的場麵,臉青了又白,扔下豆漿,落荒而逃。


    笑聲卻沒有立即停下。


    張曉源笑得直捶牆,衝她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你換招數了?欲擒故縱?但注意點千萬別過頭,何暖男被你氣的轉頭就走,我怕你事後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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