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鏡本是九重天的法器,擁有操控結界和追本遡源的神奇功效,昔日在誅仙之戰中曾經大放異彩,曾經被用來挽救無數生靈的性命。


    是天上地下風光一時的神物。


    隻是神物也有著它自己的使用壽命,如今它的外觀看起來已經和平常的鏡子沒什麽不同了,司命星君正窩在自己的府邸裏,一隻手捏著廚房新做的吃食,一隻手攀著鏡子,傻乎乎的笑。


    “蘇沉這個老家夥,下凡之後哪裏還有在天上這種持重的勁兒,看這個樣子都要變成老流氓了。”


    司命星君的二郎腿架著,整個人便也已經舒服了許多,旁邊坐著一個同樣姿態散漫的神仙,白白的衣衫十分散漫的落在地上。


    “嘖嘖,咱們的泰山神君如今去了人間曆劫,我們這幫下屬可總算有好日子過了。”


    又長又纖細的食指輕輕的敲擊在一旁的貴妃塌上,司命星君迴過頭看了一眼,把放在自己旁邊的這一份托盤上的食物往這男人的眼前挪了挪。


    “燒烤配茅台,小勁兒馬上來,小殿下,好不容易我老板不看著了,咱們也有好日子過了。”


    那男人輕輕的哼了一聲,原本淺淺的掛在胸襟上的外袍被微風輕輕一吹,向外裸著出好大一片的肌膚。


    眼前的這個男人擁有一張和自家老板相似無差別的臉,隻不過就算是兩張臉也有著氣質之間不同的區別,這小殿下是自家老板的親兄弟,看起來,嗯,人更瀟灑一些。


    司命星君曾經見過這位小殿下的臉,如今這小殿下的臉被一片黃金麵具覆蓋住大半邊,依舊是一種邪魅的高貴。


    “這一次的天雷屬實蹊蹺了一些,不過我說實話,十有八九是天地法則都看不慣蘇沉這個老頑固才出手的。”


    司命星君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這位小殿下,如今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這殿裏磕瓜子兒,蘇沉神君的安排果然比常人更加縝密。


    “嗬嗬,小殿下果然幽默啊,如今神君他有事,咱們九重天少不得要依靠小殿下。”


    司命星君依舊客客氣氣的笑,笑出一個淺淺的客氣的褶子在自己的眼角:“神君他身為您的親兄弟,自然與您更加心有靈犀。”


    那麵具男子眼睛一撇,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司命星君一眼,默默的握緊了自己手裏的權杖。


    天上地下無人不知道咱們這位泰山神蘇沉,他掌管六界生死,昔日定輪迴,創地府,將天人一族的戰爭平定。


    這是莫大的功德。


    人人都在歌頌這些功德,卻少有人明白,蘇沉本體乃是出自天地間黃泉裏的一股虐殺之靈凝結而成。


    蘇沉原本低賤的如一顆塵埃,和自己的弟弟一樣,不過後來,際遇使他們的人生發生了改變。


    人間,高華不可褻瀆的國師明顯是剛從床上下來的,發未束上,隻著寢衣,還淋了些雨,於是白色的寢衣便有了幾分浴衣的效果。


    蘇沉帶來的燈籠蠟燭倒是沒被雨淋,在房間裏投下一片靜謐的暖黃燈光。


    花知暖看著蘇沉放在屋裏桌上的三顆夜明珠兩根人魚蠟燭外加一盞看上去就很古老的長明燈,開始思索蘇沉到底是挖了哪個墓才攢下了這麽多家底。


    真是可憐見的,自己辛辛苦苦修行那麽多年,隨身的也就隻有那麽幾件物件而已,而且蘇沉都有這些東西了,一副怕黑怕得不行的模樣是怎樣?


    花知暖看看持久活潑的火苗再看看燈下的蘇沉,美貌國師的頭發大概是被雨打濕,眉眼現在濃重深邃,像是在硯台裏被緩緩推開的陳墨,烏發黑睛,一襲白衣,更顯得一張臉素白如玉。


    有美色如此,再問那些有的沒的好像有點煞風景。


    花知暖看看蘇沉再看看他帶來的物件,把自己心裏一團百轉千迴的疑問暫且咽下去,抖了抖被子,把自己的頭發稍微順順,然後裝模作樣的衝蘇沉拋個媚眼兒。


    記得戲台上那些勾人的妖怪女鬼都是這麽做的,若是一套做全,還需要什麽“酥胸半露春唇輕啟”,不過我還沒完全理解這些玩意,加上天氣還有幾分寒涼,還是不露的好。


    蘇沉的表情比白天見人時候豐富許多,他端詳了一陣子花知暖這個飛眼,很好地表現出了擔憂,不解,迷惑,在花知暖眼角都要抽筋的時候終於恍然大悟:“暖暖,你是在衝我遞眼色?”


    蘇沉的表情一秒鍾切換到了羞澀和欣喜,這迴花知暖給了他一個絕無異議的白眼。


    蘇沉這種人,曆事太少,和他玩千年的女鬼這一套還是為難他了,他根本都不開竅的。


    花知暖撇撇嘴,敷衍地點個頭,問道:“你這大半夜的冒著雨跑過來,是怎樣呢?”


    蘇沉原本是想往床邊上坐,但是花知暖睡前挪了兩床被子外加一堆靠墊,實在是沒有位置,圍著床轉了一圈沒找到地方,隻能拖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


    蘇沉看著晚上電閃雷鳴,有些擔憂.....


    花知暖立刻直起身盯著蘇沉:“我需要擔憂什麽?我又沒的怕的。”


    話聲猶未了,一陣密集的雷聲響起來,其熱鬧程度讓人忍不住疑心是天上那群神仙搞錯了日子在放鞭炮。


    “暖暖,修行之人說謊,是不是應著雷劫?”


    蘇沉轉頭看了窗外一眼,不經心地問,接著剛剛的話:“我有些擔憂,又想到你把身上的物件都給了我,萬一你本身怕黑~”


    花知暖往床頭靠靠,依舊嘴硬:“我怕什麽黑,哈哈哈蘇沉你實在是操心得很呀,我活了這麽大年歲就沒……”


    隨著“沒”這個字出來,房裏的光蕩然無存,從明亮到黑暗的一瞬比剛剛純粹的黑暗還要讓人驚恐百倍,又是一陣雷聲。


    花知暖能感覺到自己聲音在止不住地抖:“這這這這玩意兒還能假冒偽劣的?不是說不滅的嗎?”


    耳邊有輕輕一聲歎氣,下一秒,我的耳朵貼著蘇沉的心跳,連窗外隆隆的雷聲都成了背景音。


    頭埋在蘇沉胸口衣間,花知暖依舊能感覺到房間裏恢複了剛剛的亮堂。


    “在我麵前承認怕黑,有這麽難嗎?”


    蘇沉是個講究人,寢衣都染著淡淡梅香,花知暖覺得這個姿勢還挺舒服,也就暫且沒打算改,隻是露了側臉方便看他。


    “我是說就算,就算我怕,那我總得在你麵前顯得不怕一點,不然到時候你也怕,我也怕,我要怎麽護你?”


    蘇沉失笑:“你在我身邊就是護我了。”


    手指揉上花知暖頭頂的耳朵,說話的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和細膩:“就這還強呢,耳朵都嚇出來了。”


    頭頂果然又冒出了那兩個毛茸茸的小尖尖,蘇沉自耳後摸上去,指腹從細細絨毛上輕撫,又捉了耳尖,唇貼上去,蜻蜓點水地一落。


    花知暖覺得蘇沉唿出的氣簡直是順著自己的天靈蓋往裏灌,把整個人,整隻兔都從裏麵蒸得熟透:“這,耳朵,耳朵。”


    花知暖歪歪身子,覺得蘇沉這個動作有些說不出的危險。


    蘇沉的唇就隨著花知暖移動的動作沿側臉一路下來,最後定在我唇邊,花知暖看著他,看蘇沉淺琉璃色的眼眸裏跳著燭火,燭火裏照著一個自己。


    “你....你是想給我輸靈氣讓我兔子耳朵好下去嗎?”花知暖小聲問,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這個小聲的意義在哪裏。


    蘇沉被我這話問得愣一愣,又露出今晚自己剛見過的那種糅合了無可奈何和笑從眼出的神色,不過這迴蘇沉沒有再低頭,反而用指尖頂了花知暖的下巴,讓花知暖也不好低頭。


    “不是的。”蘇沉聲音同樣很小,細細密密傳上來,卻又比窗外肆虐的雷聲要清晰很多。


    “我隻是很想吻你。”


    一直到沈巍鬆開花知暖,花知暖依舊有幾分暈暈乎乎,和上次吸多了靈氣的暈乎還不是一種,這種暈是從嘴唇的麻開始,好像在唇這裏點燃了一蓬煙花,在眼前閃得流光溢彩,讓人最後隻知道仰著頭,明知道天空已經是空落落的,還是會傻乎乎地笑。


    蘇沉又一個吻落下來,和此前的雷聲一樣連綿不絕的吻,在吻的間隙還能聽到他的抱怨:“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吻完之後都那個眼神看我,這樣我很難停下來。”


    也是奇了怪了,這人什麽事情都能怪在自己身上了?是不是下麵要說他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也是我勾的?


    果不其然,蘇沉摟了花知暖,咬住她的耳垂嘟囔一聲:“小兔子。”


    蘇沉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椅子上坐到了床邊,左一個吻又一個吻下來更是明目張膽占據了花知暖床的大半,自己都隻能被委委屈屈擠在靠枕和他手臂之間。


    “你不覺得這張床此刻過於擁擠了嗎?”


    花知暖等蘇沉又是一吻落定,抵在蘇沉胸口微微喘氣,覺得再這麽下去蘇沉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夜不睡,把自己直接按在這張床上親來親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總是被雷劈的上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什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什火並收藏總是被雷劈的上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