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零露迴到屋裏,將盒子打開,取出裏麵的簪子細細打量,這才發現上麵的篆字是祖母的姓氏頓時恍然大悟,母親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想把所有的黑鍋都背在了祖母的身上,若是自己拿了這個去向祖母自首,豈不是能夠換來一個活命的機會!


    可是蘇零露心裏又想到,祖母早年間和祖父征戰沙場,什麽腥風血雨沒有瞧過?祖母會這般就被母親算計,母親故意讓她把東西倒進水裏的原因隻怕是還有後手!


    暗暗發狠之後,蘇零露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將東西收拾起來,忙往老太君院子裏麵去。


    偏不巧,老太君此時出了府,說是有些事情出去了,蘇零露無功而返,將盒子裏的簪子取了出來,然後將空盒子拿在手裏。


    夜色昏暗,她沒有點燈籠為的就是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她卻小心翼翼的聽著身後的動靜,果然隱約有人跟蹤自己。


    哼,母親你果然心狠,連我你都不忘算計!


    蘇零露以為是晴姨娘暗中派人跟著她,其實這跟蹤的人卻是香梅。她心知蘇零露一定會疑神疑鬼,所以故意弄出一些聲響暴露自己。


    加上自己白天那些若隱若現的細節,讓蘇零露心中與晴姨娘上生了隔閡,如今隻需要稍稍挑撥,一定會讓蘇零露徹底的倒戈。


    盒子落入水裏之後,蘇零露便找了晴姨娘複命,說道:“母親,盒子可連著東西一起扔出去了。”


    晴姨娘感激的對著蘇零露說道:“零露,母親如今可隻有你一個孩子了,莫要怪母親之前忽略了你。”


    此時的蘇零露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一麵忍著惡心的感覺,一麵強裝很乖巧的樣子,安慰著母親說道:“母親莫要多想,女兒都懂得的。”


    此時蘇陶陶在暫住的沈家屋子裏麵,香梅穿著黑色的鬥篷走了進來,半點也未驚動除了沈妙書之外的其他人。


    沈妙書一進門還不等香梅開口便說道:“你這府裏的丫鬟怎麽這般的模樣,毀了容貌不說,這半夜裏可嚇死我了!”


    蘇陶陶忙放下手裏的針線,讓人給沈妙書與香梅倒了熱茶,尷尬的說道:“這丫頭是個命苦的,跟了不該跟的主子,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香梅點了點頭,對著蘇陶陶說道:“小姐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如今蘇零露已經進了老太君的院子,因今日府中來了請帖,老太君並未在府中,我想明日便可將那些事情全部揭露出來。”


    蘇陶陶說道:“辛苦了,不過這件事情之後,你可要吃一番苦頭,那蘇零露恐怕是能夠聽得出你的聲音的。”


    香梅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我故意捏緊了嗓子說話,她聽不出半點聲音,等她醒悟過來時,也已經拿我沒有辦法了。”


    “你且放心,我定會保你安全無虞。”蘇陶陶說道,目光裏帶著平靜的光芒。


    香梅從未被主子這般的溫柔對待過,頓時心裏就是一股酸澀的滋味湧上來,卻倔強的不願意掉眼淚。


    就在這個空當,她又瞧見蘇陶陶從手邊拿出一個荷包,上麵繡著金色的刺繡,也不知是誰的手筆,遞給香梅說道:“這荷包你幫我放到蘇零露的房子裏去,並且要讓蘇零露發現。”


    香梅接過,眼神中帶著堅定說道:“小姐的吩咐我一定辦到。”


    蘇陶陶微微點頭,就在香梅轉身欲走之際,蘇陶陶叫了一聲:“等等。”


    香梅停住,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問道:“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蘇陶陶神色溫柔的囑咐道:“一切小心,若是不能順利,切莫強求。”


    香梅心中一股暖意,何曾見過如此善解人意的主子,鼻中有些酸澀,忙低著頭點了點頭,消失在夜色之中。


    鬼醫等房中所有人都走後,方才現出形來說道:“你將那紅包明擺著讓晴姨娘看見,是何用意?”


    蘇陶陶笑道:“那荷包是我仿製清泉的針紡所繡出的仿品,但蘇零露卻不知,若是她瞧見了東西,再加上她心中有對晴姨娘有疑惑,必定會將這荷包的底細查一查。若是蘇零露查到荷包是清水清泉的東西,自然這母女倆會窩裏鬥。老太君的心思你不知我卻知道,她是恨不得將晴姨娘碎屍萬段的,卻因為當初她懷了身孕而無法動手,如今她沒了孩子蘇零露又落井下石,老太君心中肯定也很憋悶正找不到由頭收拾晴姨娘,如今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鬼醫冷笑了一聲說:“這高門大院的地方,果然是個肮髒之地,一麵想著嚷別人生兒育女,一麵又容不得小妾通房這樣的女人,這深宅大院可真是複雜。”


    蘇陶陶眼中頓有所思,想著古時有一首詩是這樣說的:“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春色滿園銷魂。奈何梨花滿地春色盡,一生難得一雙人。”


    鬼醫見蘇陶陶一副惆悵的模樣,又想著自己當中看著蘇小喬魂魄離體時的模樣,不禁有些傷感。


    老太君自府外迴來,便聽見看守院子的婆子說蘇零露來過,心中想到,自己不過是讓晴姨娘在院子中站了一個時辰,蘇零露便要找自己哭訴不成?便說道:“以後她來沒有我的應允不準她進來。”


    蘇零露一聽老太君迴來了,便匆匆的趕過來,誰知卻被攔在了門外,心中著急卻一時不得其法,隻得灰溜溜的迴到了房間。


    她拿著簪子籌措不安,心想著母親肯定是使了什麽絆子不讓她接近老太君,如今可如何是好?明天衙門那邊來人了,自己可就要暴露了。


    蘇零露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忽然目光停留在了屋子的一角,那裏有一件東西是她平時裏沒有的。


    紅色的荷包?什麽時候的東西!這根本不是她的!


    蘇零露立刻叫來了伺候的下人,因為香梅的緣故大家都對蘇零露心裏發怵,都不願意伺候她,所以如今在她身邊的就是一個粗使的婆子。


    “這東西哪裏來的?”蘇零露將荷包遞了過去,讓粗使婆子瞧了瞧。


    婆子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說道:“小姐,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哪裏來的,不過剛才姨娘太太那邊來了人,說是給您帶了一些糕點,說不定就是那時候放在你這你的。”


    “我母親?”蘇零露皺著眉,可是自己的心思又不能在一個使喚下人的麵前挑破,隻好打發了人下去。


    母親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送個荷包過來,這東西一定有什麽貓膩!蘇零露心中這般想著,便出了院落,這時偏巧遇見了幾個匆匆跑過來的丫鬟,其中一人正是她認識的香梅。


    “頓奴!你給我站住!”蘇零露一想到這丫鬟居然還活的好好地,自己的悲慘日子都因為她而起,頓時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大……大小姐!”頓奴假裝很害怕的樣子,眼看著蘇零露揚起手來,又瞧見她衣袖裏掉出了紅色荷包的瓔珞。


    “死丫頭,你害我好慘!”蘇零露原本是想去針線房那邊請幾個老媽子瞧瞧這是誰的手藝,偏巧遇見了頓奴(香梅)這個死丫頭,定要好好教訓她一番不可。


    “大小姐你不能打我,你怎麽還拿著死人的東西!”香梅一邊害怕的躲開,一邊指著蘇零露衣袖裏的荷包一角。


    “你說什麽死人的東西!”蘇零露頓時停手,用一種吃驚的表情看著香梅。


    “大小姐,你手裏的荷包和我們撈出來的屍體身上的針線一模一樣,你怎麽有死人身上的東西!”香梅一邊說,一邊還害怕的哆嗦起來,這下讓蘇零露臉色煞白。


    如今她也不用去問針線房的人了,這荷包原來是清水清泉身上的,母親啊母親你真是好狠的心!


    北院發現了屍體,蘇繼堂便不能繼續住在那裏,老太君請了衙門的人過來驗屍。便讓蘇繼堂搬到了張氏的院子。


    蘇繼堂看著院子裏一片空曠,雖然有丫鬟婆子無數,卻怎麽都沒辦法瞧見母親和姐姐的身影,頓時就覺得無比孤獨。


    姐姐和母親走了,去了沈家那邊小住,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院子裏呆著,在北院還不曾有如今這般強烈的思念,這院落中處處都是母親以前和自己相處的痕跡。


    不行,他不要呆在這裏,沒有母親沒有姐姐的地方簡直就是牢籠!


    “少爺,您該睡了!”丫鬟走了進來,手裏端著盛著水的木盆。


    蘇繼堂“嗯”了一聲,洗了臉洗了腳,躺在床上一切都看起來格外的和諧,可是等丫鬟一將燈吹滅,他便悉悉索索的摸了衣裳穿了起來。


    他推開窗戶爬了出去,因為害怕驚動外麵的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以前母親養了一隻叫雪團的獅子狗,後來沒了但狗洞還在。


    此時的他才不管狼不狼狽,幾下子就溜出了蘇家,可是到了沈家的門口,蘇繼堂卻開始犯難起來。


    哎,自己家裏無比的熟悉,可是這裏他真的不熟啊。蘇錦堂看著高高的圍牆,頓時有些鬱悶起來,開始圍著沈家的圍牆轉圈。


    還好,沈家是圍牆外麵有幾棵梧桐樹,蘇繼堂學了爬樹的功夫,幾下子就爬了上去,順著樹幹翻過了第一道圍牆。


    “汪汪汪!”遠遠的,院落裏的狗開始沸騰起來,讓蘇繼堂的心裏突突直跳。


    這沈家居然養狗!蘇繼堂心裏暗暗叫苦,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一路躲躲閃閃的到了內院的圍牆。


    這裏的圍牆雖然矮一些,但上麵卻全是薔薇花,這東西渾身帶刺,讓蘇繼堂給皺起了眉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不能翻牆,那就找找狗洞好了,反正沈家也有狗的嘛!


    打定主意,蘇繼堂便彎腰尋找狗洞,終於找到了一個鑽了過去。


    雖說這不是君子所為,但他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


    “嗚汪汪汪!”頭頂幾聲狗叫,頓時讓蘇繼堂停下了動作,一抬頭一隻黑色的大狼狗正盯著他。


    “喂,大狗!你好……”蘇繼堂吞了吞口水與它打招唿。


    “汪汪汪!”大狼狗還是對著蘇繼堂吼。


    “那個,我知道我翻圍牆不對,爬你的狗洞也不對,但是我姐姐和我娘親在你這裏,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過去?”蘇繼堂咧嘴露出一個笑臉,不過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小黑,別嚇著他了!”此時,不遠處一抹亮光散開來,一個粉衣少女正坐在那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這位妹妹,我叫蘇繼堂,是來找我姐姐蘇陶陶和我母親的!”蘇繼堂忙一臉歉意的開口,卻見粉衣少女款款而來。


    “你說你叫蘇繼堂?”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繼續說道:“蘇姐姐還誇你風流倜儻呢,我看如今就像是一頭奔牛。”


    蘇繼堂狼狽的苦笑道:“妹妹可以讓這頭大狼狗先讓開一下嗎?”


    “可以啊,我叫沈妙書,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粉衣少女捂著嘴巴偷笑起來,然後背對著蘇繼堂。


    “你是……”蘇繼堂的臉色更加尷尬了,他當然知道沈妙書是自己的未婚妻,這下丟人丟到家了。


    張氏剛剛起身,蘇陶陶便走進房裏來,眉心隱隱透著愁雲,蘇陶陶上前說道:“母親可是想弟弟了?”


    張氏便說道:“是啊,如今繼堂一個人待在府裏,我有些擔心,偏今日又不能出去見他。”正在這時,門外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娘。”張氏迴頭,剛好瞧見蘇繼堂歪著腦袋正對著自己傻笑。


    張氏又怒又好笑的說道:“你這孩子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蘇陶陶露出一副很無奈的神色說道:“昨日夜裏,我聽見窗戶有響動,心想著莫不是沈妹妹家中糟了賊,等點了燈,叫人來打開窗戶一看,竟見到這家夥趴在我窗口時對著我一臉傻笑。”


    張氏一聽這話:“越發的沒規矩了,沈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還不快點跪下!”


    一聽這話蘇繼堂頓時慌了神說道:“母親莫要責怪我,昨日老太君讓我搬進了您的院子,可是我思念您心切,這才悄悄翻了圍牆來尋你們,因夜色黑暗,沈府的大門早已經關閉,我無奈之下這才翻了牆進來,差一點就被狼狗給叼走了,若不是因為姐姐及時去解救我我可能要受好一番的苦,卻見也見不到您呢。”


    蘇繼堂可不敢告訴母親自己昨天被沈妙書好一番的嘲笑,姐姐雖然護著自己,可是自己在未婚妻麵前的形象是徹底的毀了,她在姐姐那裏是一夜不得好眠,今日又和姐姐商量好了說辭這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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