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是冤枉的,這怎麽可能呢,那孩子肯定是你的呀!”晴姨娘還不想放棄,她心中想著自己隻要咬緊牙關,肯定可以讓這件事得到轉圜。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雖然孩子已經沒有了,但是蘇錦堂的診斷擺在那裏,說什麽蘇錦堂也不會相信的。


    “是嗎?那孩子真是我的嗎?”蘇錦堂的臉上帶著笑,心中忽然升起了那一絲絲的希望,看向了母親。


    老太君狠狠地跺了跺龍頭拐杖:“你莫要給自己無謂的希望,那太醫是我的多年好友他絕不會說半句假話,若是他說人三更死,那閻王就絕不會留人到五更。所以這****分明就是想推脫罪責。”


    蘇錦堂的眼睛裏漸漸湧出寒意,用劍抵著晴姨娘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對我說句實話嗎?”


    一瞬間的希望又轉換成了無盡的絕望,蘇錦堂的臉上恨意濃重,老太君早已將周圍的下人打發,隻有親衛守在周圍。


    “老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真的是冤枉的!”晴姨娘咬緊了牙關死不承認,此時,老太君已經讓人將晴姨娘五花大綁起來,那手上的傷口正在不停的向外流血,臉色更加的蒼白。


    蘇錦堂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竟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笑的眼中含淚,想想這麽多年對晴姨娘的寵愛,慢慢地低下頭來對著晴姨娘,然後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說道:“你這一張臉,當年是何等的嬌美,讓我心生憐愛,可是如今我是越看越是肮髒不堪!你在別的男人懷裏翻雲覆雨時,可曾想過我的心情!”


    “老爺,我從未對不起你,你說這話真是讓我寒心啊。”晴姨娘狡辯道。


    “你寒心還是我寒心?”蘇錦堂將劍刃摘進晴姨娘的肉裏,頓時晴姨娘又是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痛的滿地打滾。


    蘇錦堂冷冷說道:“哭吧,叫吧,你使勁的喊吧,我想那奸夫定是聽得見的!”


    晴姨娘心中痛苦不已,嘴中卻嚷道:“蘇錦堂,你這般對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若真的有天打雷劈,也是劈你這****!你快快說出那奸夫的去向,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晴姨娘咬緊了牙關說道:“你聽信流言,說什麽奸夫,我沒有什麽奸夫,若真要是有,那不就是你!”


    蘇錦堂又是一劍刺在晴姨娘的身上說道:“你那奸夫道士我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你還狡辯,是還要讓我多戳你幾個洞不可嗎!”


    晴姨娘此時麵上已沒有血色,人也開始恍惚起來,頓時就暈了過去。


    老太君冷冷看著,說道:“且留她一口氣,若是奸夫找不出來,她便得一直活著,我要抓到奸夫方才解恨!”


    那些家兵一聽了老太君的話,忙把晴姨娘的血給止住了,而後將她拖到柴房中。


    黑暗之中晴姨娘悠悠轉醒,周圍是漆黑一片,隱隱還聽得見老鼠發出的聲音,這……這是哪裏?晴姨娘心中頓時惶惑起來,借著隱約的燈光她看見了自己被綁著繃帶的傷口,還有那被劍刺出的傷口,晴姨娘渾身上下都痛的非常,就算是一點點輕微的動作,都能讓她更加痛苦。


    晴姨娘不明白,自己明明隱藏的天衣無縫,為何會被人知道?


    此時,外麵忽然傳來了腳步聲,門又被人推開,原來是有人聽見她挪動的聲音,兩個打著燈籠的家丁看了晴姨娘一眼,冷笑道:“終於醒了。”


    晴姨娘一臉恐懼的說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老太君從門外緩緩而入,她還穿著白天的衣裳,麵色卻比白天冷了許多,再沒有了白天的怒意:“你告訴我奸夫的所在,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否則,我蘇家的私刑也不是好受的,到時候若是太過於受苦,可不要怪我!”


    晴姨娘冷冷一笑說道:“老太君如果我認了所謂的奸夫,隻怕我死的會比現在還慘吧?我就弄不明白,為何您這般篤定我一定有奸夫,而那奸夫定是那道士!”


    老太君看見晴姨娘咬死了不鬆口的樣子說道:“這還得要謝你生了個好女兒!”


    晴姨娘頓時一愣說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事情你還不清楚嗎?若不是你的寶貝女兒將你做的事情全盤托出,那我現在可還蒙在鼓裏呢!”


    晴姨娘聽見這話又驚又怒,不停的搖頭說道:“不,這不可能,零露怎會害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零露那性子,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隻要威脅到她的性命,她自然會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晴姨娘連說了三次得不可能,眼睛裏帶著悲憤說道:“她是我的女兒,我知道她一定不會害我。”


    老太君臉色帶著平靜的神色似乎是看透了一般說道:“你別在這裏咬著牙不鬆口,若是你乖乖的將那奸夫的所在告訴我,我給你一個痛快。”


    晴姨娘笑了起來,如同瘋了一般,老太君詢問無果,便說道:“將她嘴給堵上,不許給她吃喝,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是有多硬。”說罷,便走了出去。


    柴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周圍又陷入了黑漆漆的一片,晴姨娘的笑聲漸漸沒了,癱倒在冰涼的地上。


    老太君剛迴到鬆柏院,就見到蘇錦堂坐在屋子裏,眼神呆滯,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麽,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一臉疲憊的模樣。”


    老太君微微歎息一聲說道:“錦堂,難受就來為娘懷裏哭出來吧,或是迴去歇一歇。”


    蘇錦堂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蘇錦堂心中如同死灰一般,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虛無起來,以前與晴姨娘的點點滴滴此時在腦中不停地翻滾,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帶了這麽長時間的綠帽子還一直傻乎乎的疼愛那賤婦,他是個男人,這個事情對於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莫要把這些事情埋在心裏,發泄出來總是好些,如今我還有一事弄不明白,正準備叫人去把二丫頭從沈家接迴來。


    蘇錦堂睜開眼睛,看著母親,奇怪道:“為何要將二丫頭接迴來?”


    老太君神色中帶著一絲深沉說道:“正是二丫頭提示了我,這孩子不是你的,你可還記得,當時那賤婦滑胎之時,你去找張氏算賬,二丫頭在院子中說的那番話?”


    蘇錦堂也開始迴想起來當時的情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莫非二丫頭早已經看出了其中的關竅不成?”


    老太君點了點頭,說道:“二丫頭心思深沉,將這事情發現了許久都不曾前來告訴你我,如今想來,直讓我後背發涼。”


    聽了老太君這般說,蘇錦堂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這女兒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測。


    “若是如母親所說的那般一樣,那我可得防著著二丫頭一些。”蘇錦堂也開始迴憶起蘇陶陶平日裏的一些細節,溫妃如何能夠與蘇陶陶忽然交好?五皇子為什麽也時常送信來給蘇陶陶?


    老太君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讓人看不透的神秘之色說道:“你防著又有何用,她既然如此,便已經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不過才十二歲的年紀,就如此的心思剔透,你是防也防不住的。”


    蘇錦堂想著母親說的有理,一時間竟無話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君微微歎息說道:“那丫頭如今不能留在外麵,若是留在外麵,不知道又能顯出多大的風浪,還是趕緊讓她迴來的好。”


    此時蘇錦堂的麵上露出苦澀說道:“我倒是想讓她迴來,可是那****將事情鬧得那般大,隻怕那母女倆已經寒了心,連我那兒子都已經不認我了。”


    “這些你不用擔心,隻要蘇陶陶和蘇繼堂這兩個孩子還姓蘇,這張氏就舍不得走,你且放心,我這就叫人將她們給接迴來。”老太君的神色裏帶著篤定的目光,心中想著哪個母親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命一般的護著,這要她能夠拿捏住兩個孩子,自然也就可以讓張氏不和離,堂堂承恩將軍府居然鬧和離?傳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話。


    老太君手下的人動作奇快,不一會便到了沈府,稟報了沈府的主母之後,這才進了二門的內院。


    此時張氏正在屋內,看著蘇陶陶插花,外麵聽見丫頭來報道:“蘇夫人,蘇小姐,外麵通報說是蘇府來了人,要請你們迴去。”


    一切早已在蘇陶陶的預料之內,蘇陶陶微微抬眸,看了看母親的表情。隻見母親的眼神中略微帶著些許掙紮,蘇陶陶心中頓時一慌,若是母親在這個時候心軟,那她不就是前功盡棄?便問道:“母親可是心軟了?”


    張氏先是一愣,心裏卻是個倔強的,嘴硬道:“我怎麽會心軟,既然已經說了和離,那我一定要和離到底。”


    蘇陶陶見母親依然沒有反悔,便笑笑說道:“母親既然這般說,我便放心了,父親是怎麽樣的人您心裏頭清楚,那日晴姨娘這般的鬧騰,還在您的院中做出那樣的事情,父親不問青紅道白便要打你,還將你我弄得那樣的狼狽,您還不死心嗎?”


    張氏被女兒猜中了心事,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臉色一紅順手拿起手邊的一朵花輕輕放在手裏,無意的扯下了上麵的花瓣。


    “死心,當然死心,我在多年前這心便已經死了。”張氏說完這些話,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心中想到第一次繼堂被晴姨娘下毒,蘇錦堂沒有幫他們,第二次自己被蘇零露冤枉,他也沒有幫自己,如今再被晴姨娘冤枉,他依舊如此,事不過三,她已經給了他三次機會,如今算算,又何止是三次那麽簡單呢?


    哀莫大於心死,如今張氏心中猶如死灰,再也不會複燃了,現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這一雙兒女,如果自己和離,便代表著自己隻能淨身出戶,而這一雙兒女,隻能待在蘇府,與自己長期不能相見,想想就讓張氏心痛不已。


    蘇陶陶似乎看出了母親的想法,輕輕地握住張氏的手說道:“母親,你莫怕,一切都有我在,還有弟弟,他也會在你身邊的。”


    恰巧這時,蘇繼堂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把臉上搞得像花貓一般笑道:“母親,母親,你看我給你做了什麽。”


    張氏和蘇陶陶微微一怔,迴頭看見蘇繼堂手裏端著一碗東西,走近一看黑乎乎一片,二人皆是迷茫的搖了搖頭。


    蘇繼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臉上帶著柴灰,嘿嘿一笑說道:“這是我熬得黑米粥,你們看著是不是沒有食欲?”


    蘇陶陶和張氏相視一笑,卻並不言語。


    “嚐嚐吧,味道應該不錯。”張氏為了給兒子麵子,便這般說道,蘇陶陶也點了點頭,母女倆一人分了半碗嚐了嚐,雖然有些鹹,但還是微微笑了說道:“很好吃。”


    此時外麵的丫鬟有些急迫起來,又進來說了一句:“夫人,小姐,老太君還在家裏等著呢。”


    蘇繼堂這才發現院子裏的丫鬟,雖然是個陌生臉孔,但他也能夠認得是老太君院子裏的,便說道:“老太君叫你來做什麽?”


    那丫鬟不敢說謊便說道:“老太君讓我來請幾位迴去。”


    蘇繼堂是個火爆脾氣,便笑著說道:“迴去?迴去挨打嗎!”


    蘇陶陶忙拉住蘇繼堂說道:“弟弟莫要這般衝動,她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做不得主的。”


    蘇繼堂想著姐姐說道有道理,便不再言語,目光看向了母親張氏,他想知道母親是如何決定的。


    蘇陶陶自然不會讓母親迴去,便說道:“母親,你這時千萬不能迴去,既然選擇了和離,那便等我消息。這沈府你先暫且住著,隻要你不出門,他們是不能奈何你如何的,等我迴去,將你的嫁妝與細軟都帶出來,既然要淨身出戶,那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張氏微微苦笑道:“你從老太君口裏拔牙,可能嗎?”


    張氏的陪嫁在她嫁入蘇家的第二天,便交給了老太君手底下的管家管理,這麽多年她從未見過一分進入了她的荷包,老太君美其名曰替她管理,實際上卻是握著財政大權,那些所謂的權利,不過就是老太君將她當槍使罷了,張氏心中明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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