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零露聽了母親這般消極的話語,又看了看母親的肚子,心中恨意升騰,若是換做以前,母親肯定二話不說就幫自己處理了那男人,如今肚子裏有了孩子母親就唯唯諾諾把重心都放到了這孽種的身上,哪裏還顧得上她的死活?


    要讓她嫁給那惡心的男人,做夢!她母親不幫她,她自己動手!


    鬆柏院裏老太君正在讓大丫鬟給她按摩額頭,昨日折騰了一夜她也沒睡好,今日葉錦堂和晴姨娘又這麽一鬧她的腦袋是越發的疼,聽見耳邊大丫鬟說道:“老太太您真的準備讓大小姐去嫁給那下人?依奴婢的看法這對蘇家可沒有好處呢。”


    大丫鬟在老太君身邊服侍了多年,最是了解老太君的心思和脾氣,加上和老太君親厚如同半個女兒一般,比起葉錦堂說話還有些份量。也正是因為如此上次張氏求了這大丫鬟,這才讓蘇陶陶順利的免了懲罰。


    “你這丫頭鬼精靈的,可是有了什麽想法?”老太君笑著睨了丫鬟一眼,對於大丫鬟的話是半點沒有生氣。


    “我看這事情大小姐已經吃了虧,我們不能讓那下人白撿了便宜,雖然說秋蟬受不了釘板咬舌自盡之前交代了,也難免不會是二小姐那邊的算計。我看我們的二小姐平時話少,但心機可也不差,前段時間和老爺鬧得那麽僵還依舊能夠得到溫妃娘娘的關心,讓老爺也不敢輕易動她,也是有能耐的。要是我們讓大小姐嫁了反而和了她心意,這樣子大小姐豈不憋屈?我們蘇家也蒙上了汙點於老爺的仕途也是不利的。再有,我覺得那屠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沒有覬覦大小姐的心思,一個下人怎麽可能輕易的以下犯上?”大丫鬟把自己的想法頭頭是道的給老太君分析了一下,老太君陷入了一陣沉默。


    隔了一會兒,老太君方才說道:“其實這件事我是早有打算,讓大丫頭嫁給那下人不過是我故意嚇唬那丫頭的,這樣以後自己給她找婆家的時候也好拿捏,那個屠夫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了就把他打發到莊子上去,找兩個靠得住的人解決了,到時候就說是幹活不小心意外死的,也就過去了。”


    “我就說您老人家是菩薩心腸,怎麽可能忍心看著大小姐受這般的委屈呢!”大丫鬟又幫老太君揉了揉肩膀,哄得老太君開心起來。


    深夜,焦二剛剛從廚房迴來,一臉疲憊的推開了房間的門,點亮了油燈看見桌子上擺著幾盤點心愣了愣,又聽有腳步聲一抬頭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大……大小姐!”自從聽見昨晚蘇零露罵自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他對大小姐便沒了往日那般的熱情,心裏也明白這大小姐是絕不會嫁給他的,也就斷了念想,忽然見到蘇零露又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裏,焦二有些不知所措。


    “焦哥哥,快坐下嚐嚐我親自做的點心好不好?”蘇零露用手拉了焦二布滿老繭的手,強壓著他坐下,然後遞了一塊糕點在他的嘴邊,眼中柔情似水。


    “大小姐,焦二承受不起,還請大小姐自重!”焦二推開了糕點,如今自己在蘇零露眼中都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了,他作為一個男人是有骨氣的。


    蘇零露見焦二不吃,心中暗暗惱恨,麵上卻強行擠出兩滴淚水淚哭道:“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如今你說這樣的話氣我做什麽?你若是看不上我大可以明說,我現在就跳花園的水池裏去淹死,也省得被你輕賤!”


    她一邊說,一邊作勢就要衝出去,焦二生怕蘇零露真的做了傻事,忙一把拉住她,誰知蘇零露順勢就抱住了焦二,再硬的心也頓時軟了。


    “大小姐……”焦二的話還沒有說完,蘇零露已經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並且用手蒙住了他的嘴巴說道:“叫我的名字零露。”


    “零露!”


    蘇零露拉了焦二坐下,然後重新把糕點送到焦二嘴邊,說道:“快嚐嚐,我親手給你做的,我祖母可是說過段時間就讓我們成親的,你可別反悔。”


    “不悔,不悔!”焦二感覺喜從天降,一臉傻乎乎的笑容,張開嘴咬了一口糕點,香甜的味道讓他心裏暖洋洋的。


    蘇零露麵帶溫柔笑容,眼底看著焦二吞咽的喉結之後一閃而過的冷光,強壓著焦二又吃了好幾個點心,生怕藥量不夠毒不死這頭壯漢。


    “零露……”吃了糕點焦二卻被蘇零露推開了,頓時有些恍然若失。


    “我們還沒拜堂,你再等等,這會兒天晚了要宵禁了,我得趕緊迴去了!”蘇零露說完,把桌子上糕點收拾幹淨,半點也不留些直接跑了出去,焦二隻以為蘇零露是害羞也沒有阻攔,一臉幸福的躺在床上。


    蘇陶陶在自己的院落裏拿著棋譜下棋,自從昨日的事情出了,老太君給她下了禁足令,一時間她也出不了府隻能托人給莊子上的母親和弟弟報了平安,自己和香紅香塵還有香玉一起在院子裏住著。


    因為蘇零露和晴姨娘的院子有道士清虛子布下的結界所以清水清泉進不去,蘇陶陶便讓這兩隻鬼盯著老太君和焦二那邊,果然白天就傳來了消息,到了晚上蘇零露送了糕點過去等著焦二,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鬼醫驗了蘇零露半路上埋在草叢裏麵的糕點,鑒定之後說是烈性的毒藥,要到後半夜才會發作,此時正熬著夜等著鬼醫把那屠夫的鬼魂給帶迴來呢。


    “小姐,你怎麽還不睡?”香玉搶了蘇陶陶手裏的棋譜,一臉生氣的看著蘇陶陶,頭上還有一個剛剛結痂的疤痕,是那日護著蘇陶陶時留下的。


    “我不困,你先睡吧!”蘇陶陶剛才剛打發了香紅香塵去睡,如今香玉又從床上爬了起來,心裏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


    “小姐,你這樣子熬夜會熬壞了身子的,就是在濃心這棋局也要按時吃飯睡覺才是!”香玉比起香紅香塵的唯命是從多了幾分老媽子一般的勸誡,自小是生活在蘇陶陶身邊的人,對蘇陶陶也是實打實的心疼。


    “好,我睡!”蘇陶陶看了看天色,今夜恐怕也是等不到鬼醫了,不如還是先睡下吧,香玉盯著她,她也找不到什麽理由拒絕。


    第二日中午,因為廚房的人未瞧見焦二來殺雞這才去屋子裏叫他,發現他已經在床上死去多時,馬上就稟報了總管,總管又趕緊稟報了老太君,頓時讓老太君吃了一驚。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老太君怔怔的放下手裏的玉如意,自言自語的一般開口,一旁的大丫鬟也不敢多言,隻默默的服侍老太君。


    鬼醫抓住了焦二的鬼魂,拖著他來到了蘇陶陶的麵前,隻見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說道:“你放開我,我還沒死我要迴去!”


    “你沒死?你若沒死我如何能夠綁了你?我是地府的陰差,如今你屬於我管轄!”看著焦二還執迷不悟,鬼醫嘲諷了一笑。


    “那是你強行把我拉出來的,現在送我迴去,我還要和零露成親呢!”焦二一臉不滿的瞪眼,試圖掙脫鬼醫的鎖魂鏈。


    “就是他放你迴去,你也迴不起去了,你是中毒而死,身體已經開始腐爛,你如何能夠死而複生?”蘇陶陶坐在軟榻上,慶幸昨夜自己聽了香玉的話去睡了,不然熬到中午才把這鬼給抓來自己的肯定是難受的很。


    “你,你也看得見我!”焦二從未見過蘇陶陶,看見蘇陶陶這樣的美人頓時有些驚慌。


    “我當然看得見你,因為我有一雙陰陽眼!你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你為什麽會中毒而死嗎?”


    蘇陶陶掃了焦二的魂魄一眼,他還是一團白霧居然沒有半點怨氣,尚未成為厲鬼。


    “我為什麽會中毒?”焦二有些發蒙,一臉憨厚的模樣,清水清泉頓時用一副嫌棄的目光看他。


    “你是被蘇零露給毒死的,笨死了!你也不想想那個女人都罵你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了,怎麽可能真心嫁給你!”清水搶了話頭,看著麵前還懵懵懂懂的焦二魂魄開口。


    “不可能!她昨晚明明那麽溫柔,是那麽善良的女人!”焦二的話立刻被清水給打斷,清水飄過去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她善良了?哪裏又溫柔了?”


    “她……”焦二瞪了清水一眼,說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切,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看著呢!”清水哼了一聲,然後又飄迴了清泉身邊。


    “雖然你還對蘇零露存著希望,不過我不得不讓你看清事實,蘇零露的院子裏有結界,清水和清泉進不去,但是鬼醫是陰差又會些法術你剛死不久陰氣不重應該能去看個究竟,讓鬼醫帶你去吧!”蘇陶陶也不想和焦二廢話,讓鬼醫領了焦二去了蘇零露的院落。


    院落裏,蘇零露正在焦躁不安的等待著消息,見自己的丫鬟鬼鬼祟祟的迴來立刻拉著她說道:“事情如何了?”


    丫鬟一大早聽說自家小姐讓自己去打聽焦二本就存了疑惑,如今忽然聽見守門的說焦二中午發現死了,心裏更是對自家小姐存了畏懼,這明擺著的事實告訴她焦二的死和小姐脫不了幹係,忙說道:“因為焦二一直沒有去廚房的緣故,所以廚房的管事叫人來尋焦二就發現焦二死在了床上,小姐可是事先知道了?”


    蘇零露掐了丫鬟一下,怒道:“胡說什麽!別以為你是母親派來照顧我的就可以倚老賣老,你不過就是個奴才而已居然敢懷疑我?”


    丫鬟痛得眼中含淚,一想到自己是因為長得標誌些就被夫人趕到了小姐身邊,心裏說不出的委屈,雖說她對老爺並沒有存攀附的心思,可是忽然被姨娘太太打發走旁人肯定是要竊竊私語的。


    “奴婢不敢……”丫鬟低著頭,咬了咬牙不敢落淚,生怕遭到更慘的對待。


    “你的名字叫什麽來著?”蘇零露忽然抬起眸子,上下掃了這丫鬟一眼,母親折了秋蟬,自己這邊也折了香憐,如今的這些丫鬟使起來是非常的不順手。


    “奴婢叫秋香……”丫鬟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被蘇零露收拾,渾身上下被掐的地方已經不在少數。


    蘇零露冷笑了一聲,說道:“秋香?你這麽醜還用這樣的名字,若是旁人聽了這名字也不知道人家會怎麽想我,從今天起你的名字的叫鈍奴!”


    “鈍奴?”秋香咬了咬牙,是叫她蠢鈍的奴才嗎?


    “怎麽,不喜歡?”蘇零露微微挑了挑柳葉眉,手指微微動了動讓秋香一個哆嗦。


    “奴婢不敢,多謝大小姐賜名!”秋香忙低頭跪下,蘇零露這才滿意的叫她起來。


    晴姨娘得了焦二死了的消息,風風火火的就往蘇零露這邊過來,一進門見秋香跪在地上忙趕了她下去,對著蘇零露說道:“那焦二死了你可知道?”


    “死了就死了唄,母親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蘇零露不以為意,摸了摸自己剛剛才染了幾天的紅指甲,眼中帶著笑意。


    如今心頭大患已經除去,看老太君還讓她嫁誰,她注定是要做太子妃的,才不要嫁給一個屠夫過豬狗不如的日子。


    “看樣子真的是你做的了!”晴姨娘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若不是心裏有了最壞的準備,此刻肯定已經暈過去了。


    “是又怎麽樣?”蘇零露看了看母親隆起的肚子,那肚子裏的孩子如今已經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什麽母親不能一心一意的把心放在她的身上,偏偏要弄出這麽一個孽種!


    晴姨娘忙上前捂住了蘇零露的嘴巴,如今事情已經做下了她再責怪女兒已經無用,都怪自己昨日沒有明言自己的打算,讓這傻丫頭自己動了手,要是被人發現可怎麽得了。


    “母親如今蒙住我嘴巴做什麽!”蘇零露把母親的手拿開,一臉冷漠的表情,看得晴姨娘一陣的心驚。


    “你可知你做的是什麽?是殺人!”晴姨娘聲音微顫,自己的手上已經染了鮮血,如今連帶著女兒也是如此,心裏說不出的後怕。


    “殺人?我手裏殺的人就隻有這一個嗎?”蘇零露冷冷一笑,將纖纖十指伸出然後緩緩捏成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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