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和晴姨娘魚貫而入,頓時被屋子裏的景象給弄得慌了神,老太君雖然盛怒,但是還帶著六分清醒立刻說道:“把人都隔絕在外麵,叫下人們管好嘴巴,若是胡說出去半個字立刻杖斃!”這樣的話出口,頓時讓所有的下人都是一個哆嗦,晴姨娘原先還很開心,忙想去瞧瞧蘇陶陶的狼狽樣,可是好心好意去整理床上女人的衣服時看見的卻是女兒蘇零露潮紅的小臉。


    “啊!”晴姨娘是一聲尖叫,哆哆嗦嗦的向後退了三步,雙腿發軟一樣倒在了地上,嚇得丫鬟婆子忙把她扶起來,生怕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把她帶走,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老太君一句話說完,頓時就要有人拖了晴姨娘出去,誰知晴姨娘力此刻不知怎的力氣極大根本就沒辦法動彈她分毫,旁人又怕傷了她半點也拿她無法。


    “老太君這弄錯了,這是陷害!赤裸裸的陷害!零露這個時候應該在自己的閨房裏,不可能在這裏!”晴姨娘拚命的搖頭,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陷害問問別人就清楚了,你們都瞧見了什麽,最好如實說來,若是敢隱瞞我定然不饒了你們!”老太君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除了丫鬟婆子之外還有管家也在場。


    管家從角落裏帶出兩個家丁,原來就是剛才竊竊私語的幾個人,來時管家特意問了幾句,聽他們說道:“我們看著二小姐來找焦二,並且當時秋蟬姑娘也剛從裏麵出來。”


    老太君冷眼看了一眼晴姨娘,說道:“你的貼身丫鬟為什麽也在這裏?”


    “我……我不知道!”晴姨娘心中入贅冰窖,渾身開始哆嗦起來,耳邊傳來老太君一聲冷哼笑道:“不知道?很好!把秋蟬給我抓起來好好的拷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晴姨娘眼看著秋蟬被帶走,可是自己卻半點辦法都沒有,此時此刻她是多說多錯,應該早點撇清幹係才行,隻希望秋蟬的嘴硬不要把自己的計劃給供出來。


    “來人,去把焦二和大小姐弄醒,其它人在外麵沒有我的吩咐都不許進來!”老太君隻帶了大丫鬟進了屋裏,晴姨娘等眾人都隻能默默呆在門外。


    焦二先醒過來,眼神稍微有些渙散,等看見老太君正端坐在凳子上的時候頓時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已經被人穿好了衣服的二小姐頓時明白過來,忙磕頭說道:“求老太君成全,我和大小姐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老太君的青筋跳了跳,胸口一股怒氣,她的孫女她是最清楚不過的,蘇零露雖然是庶女可是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嫁給太子做正妃,怎麽可能和一個屠夫真心相愛。


    鬼醫將陰氣收迴,蘇零露也悠悠轉醒,看見自己所在的地方,又瞧見屠夫醜陋的臉上一抹柔情的目光,頓時有些恍然失措說道:“這裏是哪?”


    “你還好意思問這裏是哪?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不記得了嗎?”老太君怒道,不用多言語,身旁大丫鬟抬起手來就要給蘇零露兩個耳光,卻被屠夫給擋住挨了,身上隻挨了半下卻已然讓蘇零露懵了。


    她記得自己正準備把蘇陶陶弄暈,誰知自己脖子一暈了過去,


    “我蘇家怎麽就生出你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來!和一個下人苟合,壞了我蘇家的名聲!”老太君怒意膨脹,指著蘇零露的鼻子罵了起來。


    “我沒有!我是被人陷害的,老祖宗我冤枉!”蘇零露使勁的搖頭,然後抓住了老太君的裙角死命的抱住,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你冤枉?外麵那麽多人證明你是自己走進來的,你憑什麽說你冤枉!”老太局冷哼一聲,恨不得把蘇零露溺死就當這個人從未存在。


    “我是被人下藥的,一定是這樣的!老太君讓大夫來給我瞧瞧,看看是不是!”蘇零露一邊手,一邊伸出手腕一副堅定的模樣。


    老太君瞧了大丫鬟一眼然後見丫鬟找來的清虛子,隔著簾幕讓他給蘇零露把脈,事先並不讓清虛子知道這簾幕後麵的是誰,也不讓人告訴他這屋子裏究竟之前發生了什麽,晴姨娘等人就被關在隔壁的屋子裏等著消息。


    “這位夫人並沒有大礙,隻是身體有些燥熱吃點清火的東西滋潤一下就好。”清虛子照實說了,裏麵的蘇零露剛想開口就被老太君給叫人蒙住了嘴巴。


    “那她身上可有被人下了蒙汗藥或是別的其它藥物?”老太君臉色有些異樣,帶著尷尬的情緒。


    “沒有!”清虛子低頭迴話之後,就被老太君給請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未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被請到這下人房裏來,心中還疑惑不解為什麽那夫人身上會有陰氣侵體的跡象,卻並未對老太君言明,怕引起不必要麻煩。


    “祖母,我怎麽可能看得上這個樣貌比豬狗都不如的東西?一定是這個人把我給敲暈然後對我做了這樣的事情……”蘇零露心中帶著一股恨意,盯著一旁的焦二恨不能殺了他。


    焦二神色一怔,剛才還風情萬種的大小姐此刻卻說他是豬狗都不如的東西,頓時寒心到了極致說道:“老太君,我的手裏有大小姐給我繡的荷包作為證物!”


    在焦二的示意下,大丫鬟從他的枕頭裏找到了荷包老太君眼睛裏帶著冷光盯著蘇零露,卻聽蘇零露說道:“這荷包不是我繡的,是二妹妹的!”


    “陶陶的?”老太君的眉心皺的更加緊了,心中帶著一股怒意,又叫了丫鬟把蘇陶陶給請了過來。


    蘇陶陶原本是想要去湊熱鬧的,可是走到半路想著自己如果去的早了隻怕會引起懷疑,索性又半路折了迴來繼續呆在屋子裏和丫鬟賞月,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果然,沒多久老太君手底下的粗使丫鬟就來報信,讓她跟著走到了下人房的地方,屋子裏除了蘇零露和焦二之外就隻有老太君和她身邊的大丫鬟了。


    “這荷包可是你的?”老太君把一個荷包扔給蘇陶陶,蘇陶陶心中原本還未想過荷包如何處理,可一見到荷包心裏頓時就笑了。


    秋蟬啊秋蟬,你是害死了你的主子了,偷了半天最後還是拿了蘇零露的荷包……


    “祖母這荷包不是我的呀,的針線您是知道的,我可從來不鏽孔雀這一類的,倒是大姐才愛這東西,還有這針腳分明就是大姐的。”蘇陶陶把荷包特意湊近了些,生怕老太君分不出來。


    這下,蘇零露的頓時就怒了,說道:“蘇陶陶,你冤枉我,明明是你把我在院子裏麵打暈,然後讓焦二把我扛了來玷汙了我,你不得好死!”


    蘇陶陶怔了一下,然後說道:“姐姐休要胡說,我自己一個人困了便迴到院子裏小睡了一會兒,剛才起來和丫鬟在賞月呢,如何和這從未見麵的焦二陷害你!何況,我今日剛剛從莊子上過來,哪裏有時間和府裏的人謀劃?”


    老太君聽蘇陶陶分析的頭頭是道,又加上荷包和外麵的人證,頓時就對蘇零露十分的失望,說道:“罷了,如今你自己輕賤自己,何苦還要賴在你妹妹身上?你們既然已經是夫妻選個日子把事情給辦了吧!”


    老太君失望的起身,然後對府裏的人下了封口令,這才把事情給壓了下去,因為今夜蘇錦堂喝醉了的緣故,所以這件事他還未知曉,老太君想著明日再和蘇錦堂說一說!


    “不!”蘇零露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失去了作為大小姐最後的形象,等晴姨娘叫人將她扶迴房間人已經氣的暈了過去。


    蘇零露第二日方才醒來,抱著晴姨娘痛苦道:“母親你要相信我,我根本沒有去下人房,一定是蘇陶陶,是她把我拖去的!”


    “我的兒啊,我知道,我知道!”晴姨娘也心疼的安慰蘇零露,母女倆想著自己昨晚的憋屈硬是哭了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晴姨娘先擦幹了眼淚,說道:“兒啊,如今我們吃了這麽一個大虧可不能白吃了,今日你爹還在睡著,尚未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們要在你爹這裏扳迴一局才行,老太君她擺明了是護著蘇陶陶,可是你爹不同啊,他現在可是討厭蘇陶陶的。”


    蘇零露也止住了哭聲,用手絹拭幹自己紅腫眼眶旁邊的淚痕哽咽道:“母親說要怎麽辦?昨日那幾個下人都口口聲聲說是我自己走進去的,我又不能找出他們冤枉我的證據,就連那道長也說我沒有被下藥,可是若我沒有被下藥我為什麽會自己進去,而且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啊!”


    “女兒莫慌,那幾個下人隻要給我一點時間總是會解決的,翻供而已隻是一點威逼利誘就行了,那些下人都是家生的奴才賣身契都在老爺的手裏,如果你爹偏向你害怕拿捏不住他們?再有那道長昨日看病並不知道裏麵是你,今日叫醒你爹之前我們先去跟道長通個氣,到時候道長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再說昨日的那番話。”晴姨娘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蘇零露又因為昨夜的虧今日也沒有主見便按照母親的話說了,收拾了一下衣裳故意沒有化妝顯得格外憔悴的見了蘇錦堂。


    蘇錦堂因昨日蘇陶陶在家宴上一句話都不與他說,想著她背後還有溫妃做靠山又不忍拋棄這枚升官發財的棋子,鬱悶之下就多喝了幾杯,今日一醒來這腦袋就有些疼。


    “老爺,老爺你可要為我們母女倆做主啊!”晴姨娘得了丫鬟給她的暗號,立刻拉著早就準備好的蘇零露衝進了屋子裏,挺著個大肚子和蘇零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動靜大的嚇人足足把蘇錦堂給嚇了一跳。


    “怎麽……這是怎麽了?”蘇錦堂一看晴姨娘那一臉認真視死如歸的架勢,又看蘇零露眼睛紅腫成了核桃一般,頓時慌了神心疼的想要把母女倆扶起來,偏偏兩人都固執的很就忙著哭。


    “老爺,我們零露委屈啊,被人玷汙了清白不說,還被人冤枉成了不知廉恥的蕩婦!”晴姨娘一邊哭,一邊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蘇零露的也埋頭哭的悲切,讓蘇錦堂足足愣了三秒


    “你們說什麽?什麽玷汙了清白,昨日零露怎麽了!”蘇錦堂睜著一雙大眼睛,右眼皮跳了跳,心中忽然緊張起來,希望自己聽錯了。


    “老爺要給我們做主啊,昨晚零露好心好意的送二小姐迴去,誰知半道上被人給打暈了,還被人下了藥帶到了下人房裏麵,讓一個廚房的屠夫給……”晴姨娘說道此處哽咽了一下,蘇錦堂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給怎麽了?”蘇錦堂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可是太害怕自己的想法成真,還殘留著那麽一絲的希望,哪怕已經十分渺茫。


    “給玷汙了!”晴姨娘和蘇零露抱在一起哭了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而蘇錦堂更是青筋凸起,狠狠的拍在了床頭上,硬是把床頭給拍斷了兩根雕花木頭,嚇得晴姨娘和蘇零露愣了一下繼續哭。


    “別哭了!”蘇錦堂被吵得煩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迴踱步,忽然停下來問道:“這事情老太君知道嗎?”


    “祖母聽信了讒言,又有兩個奴才誣賴我說是親眼看著我進去的,所以祖母要把我嫁給那屠夫,父親女兒真的是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你要為我做主啊!”蘇零露擦了一下眼淚,可是眼淚還在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你說你被下藥,為什麽昨日老太君沒有查出來,你就不知道反駁嗎?”蘇錦堂皺著眉頭,母親的手段他是一清二楚的,當年跟著父親在沙場上滾打什麽陰謀詭計沒有見過,怎麽會輕易就冤枉了蘇零露。


    “昨日或許是因為藥效隱秘的緣故還未發散出來,所以今日我們特意當著幾個丫鬟的麵又叫清虛子道長查驗了一遍,果然找到了一種迷藥,名叫十裏香。這藥剛開始發揮效果的時候是查不出半點蹤跡的,可是若是過了一夜之後如果用銀針紮虎口穴然後放在堿水裏麵那麽一泡銀針就會發紅,可見這下毒之人的居心何其毒辣。”晴姨娘已經和清虛子事先商量好了,蘇零露也吃了十裏香,一切都已經在算計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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