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一說這話便讓蘇陶陶真的心慌了,耳邊又聽鬼醫說道:“他的時間不多,聽說今晚就走,若是你還想見他最後一麵最好趁早!”


    說完,鬼醫便沒了蹤影,蘇陶陶呆呆的坐在屋子裏一動不動。


    別苑,顧成禛的書房,白鈺與顧成禛正在說話,外麵下人稟報道:“殿下,門外蘇府的二小姐求見。”


    “咦?這蘇家的小妞可是好久沒有來這裏了呀,最近看你臉色不對是不是和她吵架了?”白鈺不等顧成禛說話,搶先開了口。


    “少管閑事!”顧成禛不悅的皺眉,恐怕能夠讓他有明顯神色的隻有白鈺和蘇陶陶了。


    白鈺立刻收了手裏的折扇,認真道:“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走了……”


    “我給你說的事情你記住!”顧成禛見白鈺是真準備走,忙囑咐道,卻瞧見了白鈺的白眼。


    “我不多管閑事,所以你剛才和我說的那些啊都是閑事,我不管!”白鈺聳了聳肩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著顧成禛的臉色而越來越黑。


    一旁的下人不敢多言,隻能低著頭假裝什麽都沒聽見,等過了好半晌,方才聽顧成禛說道:“請她到偏廳等候。”


    蘇陶陶獨自一人在寬敞的偏廳裏,耳朵變得格外的靈敏,偶爾能夠聽見下人們忙碌來迴的聲音,看來顧成禛的行程真的特別的緊張。


    “殿下的藥怎麽辦?”


    “能備多少備多少,最近殿下一天隻吃一頓飯,且吃的那麽少,補藥要多帶一些!”


    “知道了,我立刻去準備……”


    外麵一陣的忙碌,偏廳裏麵卻是靜悄悄的,不一會兒才傳來了讓她有些緊張的腳步聲。


    “五殿下……”蘇陶陶站起身來行禮,換來的卻是無盡的沉默。


    “蘇小姐來此處有何貴幹!”顧成禛故意做出一副很冷漠的樣子,可是雙眸從進屋開始就未曾蘇陶陶身上移開。


    蘇陶陶的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般,好半天才沙啞的開口說道:“聽說殿下要去戰場了……”


    “所以呢?你是來給我送行的!”顧成禛搶了蘇陶陶的話頭,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的模樣。


    顧成禛心中想到,若是蘇陶陶說“是”,那麽一定是在乎他的……


    “是,我想著……”蘇陶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顧成禛逼迫到了牆角,一雙目光從冰冷變得灼熱。


    “你想著什麽?這個時候了,你心裏還會有什麽想法?”顧成禛的話裏帶著幾分負氣的情緒,一雙眸子微微帶著幾分灼熱。


    蘇陶陶一時無言以對,顧成禛為什麽每一次都要對自己步步緊逼?


    顧成禛微微又靠近了幾分,讓蘇陶陶和他的距離更加貼近,壓抑感更甚說道:“蘇陶陶告訴我,你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是真的想著我,還是你根本就是想要嘲笑我對你的念念不忘!”


    蘇陶陶心中有些微微的吃驚,這段時間顧成禛一直在想著自己嗎……


    看著她垂下眸子的模樣,顧成禛終究是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無奈一聲說道:“你要我拿你怎麽辦!”


    終於,蘇陶陶鼓足勇氣問道:“你的病還未痊愈,你一定要走嗎!”


    “你關心我?”顧成禛溫柔的笑著,摩挲著蘇陶陶的臉頰。


    蘇陶陶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說你病得很重,最近都還在吐血!”


    聽見這話,顧成禛的神情微微有一抹冷意劃過,轉瞬間卻笑道:“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這次蘇陶陶沒有猶豫,說道:“會!所以你不能死,我會幫你得到這江山!”


    看著蘇陶陶堅定的目光,顧成禛一時間有些失神,怔怔的看了她許久,方才說道:“迴去吧。”


    蘇陶陶沒想到顧成禛最後不過是說了這麽短短的三個字,然後便出了大廳,半點都沒有留戀之意,一時間心口感覺空空如也,有什麽東西抓不住了。


    催下眸子,蘇陶陶是心中如同纏繞上了千千萬萬的心結,顧成禛要走了,而他的身體還未痊愈,邊境的戰事據她前世所知格外的慘烈,顧成禛還受了傷,今生舊疾新傷讓她如何不提心吊膽?


    蘇陶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顧成禛的別苑的,等迴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蘭芳院了,夜裏香紅送來了一個盒子,裏麵放著的是蘇陶陶當初送去的荷包。


    望著盒子裏麵的荷包,蘇陶陶苦笑了一下,這樣也好……


    她拿起荷包細細的摩挲,忍不住放在鼻尖聞了聞,似乎能感受到顧成禛的味道,一時間有開始失神起來。


    院中的大樹上顧成禛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身旁的暗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看著自家主子望著裏麵的蘇陶陶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顧成禛看了許久,直到蘇陶陶屋子的燈火熄滅這才閃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與東陽國的戰爭一打轉眼便是兩個月的光景,此時已經入秋,草木見黃卻太陽依舊毒辣,香紅往屋子裏添放冰塊,看著自家小姐不停的飛針走線。


    “小姐,這幅畫您都繡了快一年了,這是要用來做什麽的?”香紅看著蘇陶陶收好了最後的一根線頭,好奇的湊了過來,這是一幅在青鍛上繡製的玉蘭鳳凰圖。


    “你把這幅圖送到老太君的院子裏麵去,記得要路過蘇零露的麵前!”蘇陶陶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就給老太君說這東西是我準備送進宮裏給皇後娘娘的,讓她瞧瞧可有不妥,若是沒有什麽問題便差人送進去。”


    香塵剛好在此時進來,聽了蘇陶陶的話心中頓時有些疑惑起來,皇後與溫妃如今勢同水火,小姐與溫妃又走得近,這刺繡送進去是何意圖?


    待到香紅走後,香塵端了冰鎮的銀耳蓮子湯來,說道:“小姐用一點吧,剛外麵傳來消息,說是皇後娘娘向皇上進言要選秀了。”


    蘇陶陶手裏攪動湯羹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眉目低垂道:“我知道了,那邊什麽動靜?”


    香塵知道蘇陶陶說的那邊是蘇零露,便說道:“也是在刺繡,似乎並未對選秀有多大的興趣,不過她比您大,又沒有婚配隻怕這次也是逃不過的。”


    蘇陶陶冷笑,蘇零露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若是選秀必然過不了驗身這一道,到時候若是追究起來丟的可是蘇家的臉麵,為此老太君肯定要好一番頭疼才對。


    鬆柏院內,老太君正揉著眉心,一旁的大丫鬟趕緊給她送上了一杯清火茶,說道:“老太太您喝點茶吧。”


    隻聽老太君歎了一聲,說道:“蘇零露真是讓我煩心!”


    此時,院子外麵的丫鬟進來稟報道:“啟稟老太君,蘭芳院來人了,說是二小姐有東西給老太君瞧瞧。”


    老太君喝了一口茶水,強打精神坐正了身子說道:“讓她進來!”


    最近幾月以來,因蘇錦堂不在家中的緣故,所以蘇陶陶和老太君也相安無事,見丫鬟捧了一個蓋著布的托盤進來,問道:“是什麽東西?”


    “迴老太君的話,這是我家小姐用一年的時間繡好的玉蘭鳳凰圖,想請老太君您瞧瞧送給皇後娘娘是否合適。”香紅低眉順眼,掀開了遮蓋的刺繡。


    清新淡雅的刺繡躍然在托盤之上,老太君眼前一亮忍不住稱讚道:“好,繡得真好。”


    大丫鬟在一旁也忍不住稱讚道:“的確是極好的手工,一定費了二小姐不少的功夫。”


    “這東西如果送給皇後娘娘一定能夠討得皇後娘娘歡喜,趕緊命人找一個好看的盒子來裝好,過幾日皇後娘娘的生辰時就送宮裏去。”老太君眼睛裏麵帶著亮光,滿臉的喜悅之色,隻要蘇陶陶還記掛著蘇家就好,平日裏與她對著爭執也忍了。


    香紅完成了蘇陶陶交代的任務,又從老太君那裏領了賞賜,便原路返迴,路上遇見了蘇零露正坐在石凳上等著自己,忙上前行禮。


    “給大小姐請安。”


    “免了免了,我如今也算不得什麽大小姐了,以前多有得罪你莫要生我的氣就好。”蘇零露一副謙虛謹慎的模樣,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囂張。


    自從晴姨娘死後,蘇零露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對下人嚴厲苛刻,語氣也越發的溫柔。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香紅雖然知道蘇零露的本來麵目,但也不能以下人的身份與她對著幹。


    “奴婢不敢,若是大小姐沒有什麽吩咐,奴婢就迴去伺候我家小姐了!”香紅並不接受蘇零露伸出手的親昵的動作,往後退了一步讓蘇零露無比的尷尬。


    “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一問你,剛才你端過去的那副刺繡是二妹繡的嗎?”蘇零露剛才出門來走動,瞧見了香紅不小心打翻的托盤中有一副精美的刺繡,看針腳圖案沒有個一年多的光景絕對弄不出來,比起自己幾個月以來熬更守夜的刺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如今,雖然太子偶爾送點東西過來給她,但卻決口不提娶她之事,眼看選秀在即她已經不能再等待了。若是被人查出她不是完璧之身那便是她身敗名裂之時,弄不好還有沉潭的危險。


    一想到此處,蘇零露便想著討好皇後為自己謀劃一條出路,試圖用皇後的壓力迫使太子迎娶自己,討好了婆婆加上父親如今的能力太子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原本蘇零露以為自己的刺繡已經足夠能夠吸引皇後娘娘的注意,可是今日無意中瞧見了蘇陶陶的刺繡這才看出了天壤之別。


    香紅聽見蘇零露的話,說道:“的確是我家小姐繡的,剛已經拿到了老太君那裏,準備在娘娘壽辰的時候送進宮裏去呢。”


    蘇零露的臉色微微一變,轉瞬便平靜了神色說道:“是這樣啊,那肯定是極好的。”


    香紅不再與蘇零露多言,找了一個由頭便和蘇零露分道揚鑣,迴到陶然居後將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給了蘇陶陶聽。


    “小姐,我看她是對您的刺繡打主意了。”


    蘇陶陶淡淡一笑,說道:“知道了。”


    香紅略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家小姐心裏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


    兩三日的過去,蘇零露輾轉反側也不成眠,蘇陶陶那副刺繡儼然成了她的心頭刺,左右思量權衡之後她來到了老太君的鬆柏院,手中捏著太子給她的禮物和書信。


    “祖母,孫女有事與您說,可否屏退左右?”蘇零露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理直氣壯的說話了,一時間讓老太君多打量了幾眼。


    老太君不言語,對著大丫鬟使了一個眼色,頓時屋子裏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蘇零露一個人麵對老太君。


    “你要說什麽?”老太君懶洋洋的開口,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眸光盯著蘇零露的神色。


    蘇零露並不說話,隻將自己手裏的東西放到了老太君的麵前,然後這才說道:“請祖母過目。”


    老太君不明所以的打開了其中一封信件,看見其中的內容之後大吃一驚,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蘇零露忙跪了下來,說道:“祖母,我和太子殿下早已有了夫妻之實,隻是如今不知道如何跟您開口。


    如今選秀在即,您知道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若是被查出來丟的可是蘇家的臉麵,既然太子喜歡我,求您幫我在皇後娘娘麵前留個好印象!”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老太君何等人物,心中立刻猜到蘇零露已經有了主意。


    蘇零露壓抑住自己緊張的情緒,強裝鎮定說道:“祖母知道我以前仰仗著母親和父親的寵愛不知天高地厚,經常與您作對,如今也想明白了,沒了母親的我就是一個庶女,若是祖母不庇佑我的話就是死路一條。我的那點心思祖母一看便知,前日我撞見了陶陶妹妹的丫鬟香紅,知道她送了一副刺繡過來準備進獻給皇後娘娘,所以我想求祖母幫幫我,就說那刺繡是我繡的可好。”


    老太君給了蘇零露一個耳光,說道:“你也太不要臉了些,妹妹的東西也要覬覦?”


    蘇零露早料到老太君會這般說,隻聽她說道:“祖母動怒乃是情理之內,零露不敢辯駁,我是蘇家的子孫自然要為蘇家考慮,如今父親的身體老太君是知道的,子嗣單薄隻有我和蘇陶陶以及繼堂三個孩子,祖母難道不想讓蘇家恢複往日祖父在時那般的風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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