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陶陶正彷徨的走在路上,因為是獨自跑出來的緣故蘇家並沒有給她安排車馬,而小柳莊這邊隻有一輛牛車,她作為千金小姐坐簡陋的牛車有失體麵,隻好蒙了麵紗緩緩而行。


    “蘇小姐留步!”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蘇陶陶忙迴頭去瞧。


    後麵追來的是顧成禛書房門口的小廝,蘇陶陶忙客氣的點頭,聽了小廝的話之後心頭是驚喜的,隻要抄寫了裏麵的東西就可以換火靈芝了嗎?世上怎麽有這麽好的事情,蘇陶陶隱隱有些不安。


    果然,在迴到家後蘇陶陶將盒子打開,剛好鬼醫也在場,兩個人拆開信封,看見裏麵的字眼時鬼醫發出了爆笑的聲音,蘇陶陶卻是一臉窘迫。


    這盒子裏的不是別的,就是當日蘇零露誣告她暗戀雍親王的情書,一封比一封肉麻,顧成禛是在借機羞辱她!


    蘇陶陶的心中所想和鬼醫恰恰相反,他笑了笑識趣的躲開了,心想蘇陶陶心思通透自然是明白顧成禛的用意,不過這雍親王的表白方式正式新穎的很,死要麵子偏偏要讓蘇陶陶開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如隔一世……呸呸呸,這都是些什麽!”蘇陶陶提起筆,最後又放下,若是她才不會寫出這麽豔俗到不知廉恥的句子,此時更是恨極了蘇零露。


    深吸一口氣,蘇陶陶告訴自己弟弟的病要緊,火靈芝要緊,就是雍親王故意羞辱她也要厚著臉皮寫!寫!寫!


    當顧成禛收到蘇陶陶的第一封信的時候眉心跳了跳,又跳了跳,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顯然是要生病的征兆,但心情卻如同二月裏的春風好得很。


    “殿下,天涼了,您該添衣了。”一旁的近衛看著顧成禛對著書信傻笑,實在是不忍心打擾,可是接二連三的噴嚏又讓他心疼主子的身體。


    顧成禛小心的收起信件,將他放在枕邊的盒子裏鎖好,說道:“上次讓你訓練的丫頭辦的如何了?”


    “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派上用場!”近衛低頭,臉上帶著嚴肅。


    “把她們送到小柳莊蘇陶陶的身邊,但是不要讓人知道是我送的,明白嗎?”


    “是!”


    七天後,顧成禛終於送來了火靈芝,蘇陶陶由鬼醫陪著,親手在廚房中給弟弟煉藥,因為香玉受傷被困在蘇家的緣故,其它的丫鬟也被老爺扣了下來,蘇陶陶一時沒了幫手。


    “陶陶,你來瞧瞧這倆丫頭你可中意?”張氏剛好從外麵迴來,在門口遇見兩個餓得麵黃肌瘦的丫頭,看著可憐,又想起蘇陶陶正愁沒有幫手便問她們可願意賣身為奴,沒想到兩人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還跟張氏簽了賣身契。


    蘇陶陶存著疑慮,生怕是晴姨娘那邊派來的人,不敢輕易鬆口,鬼醫知道這兩人是顧成禛的人,且是為了保護蘇陶陶才來,可是一想到蘇陶陶這幾日把顧成禛罵了千萬遍也不敢說出真相,隻好用意念給蘇陶陶說道:“她們身世是幹淨的,而且兩個人都有一些武功底子對你隻有好處!”


    聽了鬼醫的話蘇陶陶真這才放下心來,將兩個丫頭收拾幹淨之後取名香紅香塵,寓意馬踏紅塵香十裏,落花飛渡秋千架的意境。


    另一頭,蘇陶陶又得了火靈芝的事情傳到了晴姨娘的耳朵裏,連帶著還知道了蘇陶陶半夜裏經常給顧成禛寫情書,這下急壞了蘇零露和晴姨娘。


    “母親,不能眼看著那丫頭和為五殿下在一起,這五殿下雖然才十八歲但卻在軍中格外有威望,若是蘇陶陶嫁給他我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蘇零露跺了跺腳,看著母親肚子裏安然無恙的孩子,心裏一股憤恨,但又不能表現出厭惡還得極力的討好。


    自從上一次孩子險些掉了之後,晴姨娘連熏香都免了,一心一意的保著肚子裏的孩子,入口的東西更是小心翼翼,蘇零露一時間沒有一點機會。


    “當然不能!為了你……”晴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裏帶著作為母親的慈愛目光接著說道:“還有我肚子裏的兒子,蘇陶陶絕對不可以嫁給五殿下。”


    蘇零露看著母親的眼神,還有那溫柔撫摸自己肚子的動作,心裏的妒火正在愈演愈烈,麵上是卻強忍著咬牙說道:“那母親有什麽打算?”


    晴姨娘自從得了火靈芝之後,發現這靈物當真是好用,不止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給保住了,還讓她的容貌越發的嬌豔。


    清月毀容之後,晴姨娘更是把自己身邊的丫鬟全部都換成了又胖又醜的樣子,襯托著她更加動人,讓蘇錦堂越發的神魂顛倒。


    如今得知蘇零露又得來了火靈芝,她心裏的想法又是把這東西給搶過來,說不定她就能迴到十六歲,那時候老爺還不乖乖的把張氏給休了,讓她做夫人?


    到時候自己的兒子是嫡子,蘇陶陶和蘇繼堂是生是死還不是她說了算……晴姨娘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眸光裏帶著殘忍。


    “還記得我們前年收留的那個屠夫嗎?逃荒的那個!”晴姨娘的目光裏帶著笑意,握住女兒的手。


    蘇零露想了想,說道:“是那個臉上全是疤痕,麵相醜陋,您隨意打發到廚房做事的那個醜八怪?”


    一想到那個男人,蘇零露就作嘔,前年眾目睽睽之下那個男人冒然攔在她們的馬車前麵,跪著求她收留自己,蘇零露原本不想管閑事的,偏巧當時的狀元郎路過,還多看了她幾眼。母親想著這或許是給自己留下一個善良溫婉的好名聲的機會,就當著眾人的麵讓蘇零露給了這壯漢些銀子,後來這人居然還死皮賴臉的黏上自己了,無奈之下就安排到了廚房工作,母親不說她早就忘了這人的存在。


    “就是他,你不覺得當時的無心插柳如今是派上了大用場了嗎?”晴姨娘的眼睛裏帶著一抹詭異,讓蘇零露怔了怔。


    “母親是想讓那男人做什麽?醜不拉幾的看一眼就讓人作嘔……”蘇零露厭惡的睨了一眼,然後扶著晴姨娘坐下來剝了一個橘子遞過去。


    晴姨娘吃了一瓣女兒遞過來的橘子,一臉笑意的說道:“就是因為醜我才想讓他做蘇陶陶的夫婿,這兩人不是正相配嗎。”


    蘇零露怔了怔,明白了母親的用意立刻也高興的說道:“母親可是有了什麽想法?那男人可是在下人房那邊的,我們這些千金小姐輕易不能出二門如何過去?還有,如今那蘇陶陶可是在小柳莊,莊子上的人都是她們熟悉的我們硬塞了那人過去人家也不會願意啊。”


    “小柳莊我們自然是沒辦法,可是若是我們讓蘇陶陶迴來了,她可就是我手裏的螞蚱,想跑而都跑不了!”晴姨娘用手捏了一下手裏的橘子,橘子的汁水順著指縫溜出來,帶著帶著一股酸味。


    “不要!我好不容易把這個女人給攆走了,如今爹爹最是寵愛我,她迴來了我可怎麽辦!”蘇零露一想到蘇陶陶如今居然勾搭上了五殿下,心裏就是一股妒火。


    晴姨娘安慰了蘇零露兩句,然後方才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蘇陶陶在小柳莊上我們手夠不到,若是讓她在這麽自由自在的下去,我們可就控製不住了。何況,你爹可從未放棄這個女兒,我們隻有讓她徹底沒了後路,以後你想怎麽折騰我都由著你!”


    “可是,如今我們有什麽理由可以讓蘇陶陶迴來?”蘇零露咬了咬牙,心知母親說的有道理便也開始謀劃起來。


    “此事我隻有辦法,你且這幾日好好的和太子殿下那邊保持好關係,我瞧著皇後娘娘不日就該下旨讓你做太子妃了呢!”晴姨娘腦中仿佛想象著自己女兒穿上太子妃翟衣的模樣,眼中帶著興奮。


    “母親……”蘇零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上帶著紅暈,最近太子的確是越發的和她通信頻繁了,若不是礙著這內宅的重重禁製,蘇零露恨不得馬上就撲進太子的懷裏。


    小柳莊內,因為已經進入冬日的緣故,天氣越發寒冷,莊子上又沒有銀絲炭母子三人隻好擠在一個屋子裏,燒一籠普通的火炭取暖,張氏正在給蘇陶陶和蘇繼堂做新年要穿的衣裳,手上的針線因為寒冷的緣故顯得有些笨拙。


    此時的蘇陶陶在裏間的小方格子裏盤腿坐著,麵前的小幾上擺著筆墨紙硯,身旁的炭火散發出熱浪,烤的她額頭全是汗水,臉上紅撲撲的煞是好看。隻是蘇陶陶的眼睛裏似乎有一團火,盯著麵前的一封信件手裏的毛筆怎麽都下不去筆。


    淫詞豔曲!淫詞豔曲!看著蘇零露當初栽贓自己的那些信件裏麵的字眼,蘇陶陶恨得牙癢癢,偏偏自己的弟弟要火靈芝治病,她不得不妥協在五殿下的淫威之下,著實可惡。


    什麽暗香浮動染香閨?什麽夜夜思君夢不迴!這都是些什麽!蘇零露半夜裏是做了春,夢嗎,連帶著自己也要寫這麽惡心的東西。一滴墨跡滴落在微黃的信紙之上,蘇陶陶蹙眉將她揉成一團順手就扔進了炭火裏,屋子裏升騰出一股嗆人的煙味,讓人更加皺眉。


    張氏看著女兒焦躁的模樣,隻是寵溺的搖了搖頭,這五殿下倒是真為她女兒考慮,還特意送了字帖讓蘇陶陶臨摹,隻是女兒一向安靜的性子自從開始臨帖之後就越發暴躁了?原本她也想瞧瞧的,偏偏女兒說五殿下不許旁人看,無奈之下也隻好放棄了。


    “有人嗎?”就在這時,外麵傳來的一個破鑼嗓子一般的男人聲音,將眾人都聽得一愣,香塵香紅忙出去,見到外麵的院子裏站著一個男人,肩膀上扛著一隻已經殺好了的羊,血水順著他的衣裳滴落在地上,臉上的疤痕伴著他的笑容看著格外猙獰。


    香紅香塵見過些世麵,對麵前的莽漢隻是皺了皺眉,說道:“你是誰,怎麽跑到這內院來了!”


    “小的是府上的屠夫,名叫焦二是特意給夫人和少爺小姐送這幾天的肉食的,因為天氣冷了所以要進補一些羊肉禦寒,這才過來了。剛進來莊子的時候外麵一個人都沒有,我又不認路就誤闖進來了,真是對不起!”焦二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好奇的看著香紅身後的門簾,簾子繡的雖然不是很精致,但可以想象裏麵的春色一定很美。


    傳說被趕出府來的二小姐雖然才十二歲卻已經是個小美人胚子,夫人張氏雖然徐娘半老但也是別有風情,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光棍漢心裏總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幻想,若是能瞧上一眼那美人這次也不枉此行了。


    深宅內院的,他可是沒有半點機會可以見到府裏的夫人小姐,上次隻微微瞧見一眼大小姐就讓他興奮的好幾天睡不著覺,心裏想著如果長久的跟著她定然就能欣賞到大小姐的美色了。


    可昨日聽晴姨娘身邊的丫鬟秋蟬說二小姐的美貌遠在大小姐之上,他心裏就如同貓抓一般,如今越發好奇這二小姐是何等的天姿國色。


    “哦,外麵的奴婢們應該都去地裏幹活去了,你把這羊肉放在廚房裏走吧。”香紅上前來,領了焦二往廚房走,一進去就聞見一股藥香,不禁深吸了兩口。


    焦二把整羊放在案板上,然後掃了一眼周圍,見到了一個獨特的爐子,裏麵似乎正在煉製什麽東西,便說道:“大妹子,這羊我幹脆給你們砍好吧,這樣到時候你們做起菜來也方便些。”


    香紅用眼神掃了掃焦二,哪有這麽主動的奴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便笑道:“好啊,我們都是些女人,揮刀弄棒這種事情本就不在行,大哥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哦,那大妹子給我找個盆來吧,要大點的那種!”焦二一邊說,眼神卻不時的往煉爐裏麵瞄,香紅隻作沒看見答應一聲便出去了,用輕功隱匿在暗處敲著焦二的動作。


    焦二砍了兩刀羊肉,躡手躡腳的就到了煉爐邊上,用火鉗把煉爐從火裏取出來,拿開蓋子看見其中用一層細砂包裹著一個瓷瓶還封的嚴嚴實實,忙不顧滾燙塞進懷裏,然後把煉爐裏麵的東西恢複原樣,又繼續肢解起羊肉來。


    香紅將一切看在眼裏,從身邊拿了木盆進來,自裝作毫不知情,等焦二把藥瓶拿走了離開之後才把自己看見的迴稟了蘇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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