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世上有真仙人,手憑四尺四寸無垢無鋒劍,敢蕩人世間千萬不平事,敢問蒼茫裏縱橫地上仙。一爐好香五十文,夢裏落花尋三魂。高歌凱吟打葉聲,莫聽爾等嬉笑語。芒鞋掛袍道家衣,竹杖牽驢且徐校一步一子圍一盤,一壺一夢一世間。”


    “聞世上有真神,長槍一杆橫河,日月輪轉盡頭頂,瀟瀟灑灑四十年,問誰均需歎不如,哪來名士大詩人,揮毫潑墨卻睡去,且問何不詩一首,但饒丹青求仙瞳?名士愧顏早不,醉去一歲再一歲。罷了擲筆肝腸斷,迴首才絕夢朱顏。”


    “聞世上有真官爺,蟒袍纏身三匹綢。金掛銀錢和田玉,繡虎啄鶴八人轎!官爺不問自家身,誰惜老命問死人!獨匹單刀向西去,便斬攔路惡鬼徒。巧見同僚歎幾聲,瓊漿玉液鬥十千,萬錢高禮隨手贈。隻此去出陽關,我無琴聲問雅士,但求不厭金銀臭,取下還記我一人!”


    “聞世上有真男兒,狼頭胡氣非漢人。五十年歲頂地,學禮知儀如幼兒。身不由己生錯時,本應上國朝民。哀我可汗喪人性,路盡屠城少生靈。身罪千萬早知死,隻求死於英雄手。官爺東來乘寶騎,英武不凡卻老矣。負荊請罪對廉頗,男兒隻死為何懼?蒼不求俺生爾,俺念蒼養俺恩。此命一送歸地,屍首養草喂牛羊。但求將來俗世間,見俺還能歎一聲,此乃沙海好男兒!”


    ——話本《明初英豪傳》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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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啊!來!”


    “哈哈哈哈哈!!!”


    “來!”


    喊呐,大聲的喊呐。


    重啊,真是重啊。


    兩饒身影就像是被**在一起那般,唿裏達昂熊一般的身軀往往都能將皇甫遙遮住,但是在夕陽之下的人影早就顯出了兩人兩臂兩手兩刀之間的兇玻


    那當頭一劈,饒是皇甫遙也將刀高高的舉在頭頂,但是他必須得承認,自己沒有那個膽子劈下來。


    刀勢太重,真的太重,而那把黑衣大食彎刀本不該有那般重量,但是刀刃劈開自己麵前空氣的時候,皇甫遙卻真真正正的聽到了那刺耳又讓人透著骨子裏涼意的刀鳴。


    必須得閃開!必須閃!於是皇甫遙那一刀並沒有落下,而是向後猛退幾步,但是高高舉刀是雙手並沒有放下來,他這一退,就看著黑衣大食彎刀的刀尖順著自己鼻子頭就劃下,而那刀已經劈刀腰部以下的時候,皇甫遙才發覺自己鼻頭一涼。


    唿裏達昂的第一刀就這麽劈空了!真是大好機會,皇甫遙不鼓剛才一刀所帶給他來的震撼,猛地向前一步大邁,而不是跳起來,他深知手握兵器必須兩腳抓地,死死的抓地,於是他這一腳也帶起些許的灰塵,而雁翎刀那並不算寬厚的刀刃就如同冰雨裏私藏的霸子(冰雹),穿過唿裏達昂空洞全無防守的胸前,便是一刀到底!


    隻聽得“當”的一聲,那鐵器之間的碰撞卻不是如觸純,原本唿裏達昂快速的迴刀格擋,黑衣大食彎刀的刀背已經嚴實的將來襲的雁翎刀刃死死的擋在自己胸前,但是皇甫遙不愧是用刀的老手,就從剛才那一踏步的前斬猜出了兩種唿裏達昂迴刀防禦的招式:


    要麽就是抬刀用刀背強行將雁翎刀擋在自己胸前,要麽就是斜過身子去直襲皇甫遙毫無防備的右臂腋下。


    幸好......皇甫遙心中暗暗感歎,唿裏達昂還是有些拘謹,他果然選擇了直接迴防胸前的破綻而不是側身去偷襲自己空洞的右臂腋下。


    若是他真的那麽做......皇甫遙不知自己能不能擋下唿裏達昂沉重的刀力。


    不過此刻,皇甫遙還算是放輕鬆了些,他此時隻需不讓唿裏達昂主動用他沉重的刀力進攻,而是拖著唿裏達昂的刀鋒,讓他的刀最終到了一個力量所難以控製的地方,例如最左上方使得右臂難以用力,或者是......自己胸前,使刀刃無法上挑,而是突刺。


    黑衣大食的彎刀刀頭並不比雁翎刀的刀頭更尖銳,而那上挑的刀頭偏偏削弱了突刺的力量,而過長的刀身會在新手近身纏鬥之間有些優勢,一旦落到高手的對決之中,太長的刀身會讓收刀變得困難,從而一刀劈或刺去,一旦變空就會給對手比較大的破綻。


    皇甫遙自知自己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都不及五十出頭的唿裏達昂,可能出了自己的經驗以外,自己對於唿裏達昂都是處於下風的,所以他隻好祭出自己最不想也最不喜歡用的刀術:磨!


    顧名思義,就是兩刀觸碰到一起的時候,盡量冒著風險往對手的手臂上貼,而自己手中的刀必須要壓著對手的手中刀,讓對手手中的刀無法舉起或者無法抽迴,自己手中刀的刀刃必須時刻向外,一旦對方出現破綻,自己就能快速抽刀以進行進攻。


    而炊術唯一的需求,或者並不算是需求而是世人們都忽略的條件,必須是與對手相同手主握刀,右手刀就要對右手刀,左手刀就要對左手刀。


    若是右手對左手或者左手對右手,刀柄朝向相同,抽刀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聽得那牙酸一般的摩擦聲,唿裏達昂突然發現原本已經退出一步之遙的皇甫遙突然貼到了自己麵前,而自己手中的黑衣大食彎刀卻聚不起來了!


    皇甫遙單個右手握刀,左手死死的壓著刀背,將黑衣大食彎刀壓在坐下方,而唿裏達昂則是雙手持刀,怕丟掉手中的兵器而受製於對手。


    此時!破綻便又一次的出現在唿裏達昂的胸前!甚至是脖頸處!


    唿裏達昂的身高比皇甫遙高了半頭,所以他足足有半個碩大的身子都袒露在皇甫遙麵前,皇甫遙甚至都能聞到唿裏達昂身上那股好幾都沒洗澡的酸臭味還有飄散著酸臭味的黑色胸毛。


    好機會!黑衣大食彎刀長雁翎刀二成五的刀頭,所以他收刀重新進攻或者防禦的時間最少會比皇甫遙多兩成,此時唿裏達昂的心窩(脖頸太高皇甫遙暫時不予考慮,反正都是致命位置。)就這麽暴露在皇甫遙的雙眼之前也將會暴露在雁翎刀的刀尖之上!隻要自己抽刀之時注意一下黑衣大食彎刀的位置,不要被抬起來的刀刃所山,然後再舉刀.....


    隻是一眨眼,皇甫遙就布下甚至是判決了唿裏達昂的死刑,於是他右手用力一抽,壓著刀背的左手快速朝著刀尖轉移力量,本應該在觸碰到刀尖的最後一刻撤迴左手,然後右手一個右上挑,再迴身朝著心窩一刀紮去......


    砰!如同鬥大的石塊被戈壁灘上的大風吹起,砸翻了一名騎馬的軍士,皇甫遙被唿裏達昂這神來一筆的頭槌錘得雙眼模糊,巨大的痛苦從鼻梁根以及兩眼之間爆發開來,他原本已經打定主意的處死之刀此刻被錘得險些脫離雙手,掉到地上,可即使是如此巨大的痛苦,皇甫遙也死死的緊握手中雁翎刀,他眯著眼睛,快步後退,拚死也要爭取出時間來讓模糊的雙眼早一點看清楚唿裏達昂的雙手。


    可是唿裏達昂卻沒有放過這一大好時機,按理確實是這樣的,可他偏偏就大吼一聲,碩大的身軀往前傾軋,黑衣大食彎刀再一次舉到頭頂,重重的朝著皇甫遙的頭顱劈去!


    這一刀避無可避!這一刀的力道必須得接!皇甫遙幾乎是本能的,雙手緊握雁翎刀,朝著頭頂就是一舉。


    什麽叫泰山落石,什麽叫大濤拍岸,這些本來是耳熟能詳的刀術名稱,可皇甫遙從來都沒覺著這種簡單至極的刀術居然這麽令人恐懼!


    這一刀皇甫遙著實是驚到了,一瞬間他後背的冷汗與筋絡就蹦了出來。砰的一聲,他狠狠的坐到地上,雙眼此時忘卻了疼痛而睜的滾圓。


    皇甫遙猛地抬起頭來,他紅腫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雁翎刀與黑衣大食彎刀刀刃相接的地方,此時瞧著皇甫遙雙腳離地,而是屁股坐到地上,這是決鬥之中的大忌,若是雙腳離地而下半身全在地上,力道就無法由腳後跟傳到兵器上,這樣驅使兵器的力道會更,於是唿裏達昂絲毫不猶豫,他頓時再次舉起黑衣大食彎刀,朝著雁翎刀就是有一劈下!


    而他這一抬刀,皇甫遙瞬間從地上打了個滾,打滾的時候還將雁翎刀背在手臂上,他雙腿一扭,整個人就從地上弓著身子扭了起來,一擦身,就從唿裏達昂的左腿處擦了過去,而這時架在右臂外的刀刃瞬間的擦過唿裏達昂的後腳跟大筋脈!可惜唿裏達昂所穿的乃是一雙羊皮氈縫成的靴子,而皇甫遙這一刀也沒什麽力道,這一刀也隻是割破了些皮。


    可皇甫遙鬆不得心!他雖然閃過唿裏達昂劈頭蓋臉的一刀,但是唿裏達昂的反應速度也不過隻是一眨眼的時候,那一刀躲閃,唿裏達昂也順勢將刀扯向皇甫遙的後背,就瞧見右臂背後,雁翎刀的刀刃朝外,皇甫遙還沒有完全站起身來,重重的痛苦和打擊穿過雁翎刀,敲擊在他的脊梁骨上。


    這迴,他算是徹底沒有站穩,整個人就朝著麵前的泥土摔了過去。


    “師父!”李赤騎這一看,頓時急了神,他也不管扔到一旁的鋼刀,整個人徒手就要往唿裏達昂的麵前衝去,一旁的十五胡軍士一看,兩三個人頓時就站到了李赤騎麵前,還沒來得及抬手攔住他,被李赤騎一拳一個朝著人中穴而去,中指指尖骨頭死死而精準的砸在人中上,疼的這兩三個軍士手足無措,就沒攔住李赤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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