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國家有難


    “王兄言之有理!你已是年過六旬近七十的老臣,而且又患病在身,也該在家中享受一些清靜日子,何必久戀於朝堂呢?”


    “唉!”王文遠又不禁歎口氣說道,“我又何嚐不想如此?可是這國難當頭、隱患重重,我怎能在府中靜下心來。單說這江湖中出現的一場武林浩劫,這就已讓人日夜不得安寧!更何況我昨晚已得到快報,說是荊州已發生兵亂!……”


    “什麽?!荊州兵亂?……”三公子耶無害聞聽此言,不禁大驚。他的眼前好似出現一幕幕兵荒馬亂的情形。而且在那一片片亂馬軍中,他仿佛看到一位金盔金甲的“長槍大將”在橫衝直闖、浴血奮戰!隻見這“長槍將”所到之處,便是道道飛血、屍肉橫飛。雖然這情形是一片混戰紛紛,但是耶無害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這位單槍匹馬的威猛將官正是他姐夫荊州刺史仇天亭。然而,這隻不過是三公子耶無害的幻覺而已;其實,在這場荊州大亂,“南槍王”荊州刺史仇天亭根本不在其中。而且這位英明一世的將材是永遠不會出現在這場荊州兵亂之中,他也永遠無法知道這裏已發生令他不願見到的事情。因為“南槍王”仇天亭這位天下一流武林人物早已“身入黃泉,魂係九霄”,正所謂“人生在世,來來去去都是一場空”,死去的魂靈再也無從知曉人間之事。但是,三公子耶無害根本無從得知這一令他悲痛欲絕的不幸之事,他還一直認為,雖然荊州兵亂,可憑著他姐夫仇天亭的威力和伸手不凡的功夫,絕對能很快平息這場戰亂,何必為此擔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自有天注定!


    “怎麽?……荊州這麽快就發生兵亂了!?……”曹呂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向王文遠問道,“荊州不是有仇大將軍在鎮守?怎麽可能發生兵亂?”


    “不錯。我也正在為此事發悶?”王文遠低首思索著說道,“據我所知,以仇天亭將軍的為人,他的手下不會發生內亂。所以我推斷,荊州兵亂必是有外敵侵入。但令人不解的是,一向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仇天亭為什麽沒有守住城池?……”


    這時,曹呂莊禁不住望了一眼耶無害,隻見他一言不發地呆坐在那兒,便開口問道:“徒兒!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噢!……”耶無害經這一問,好象如夢初醒。但他馬上又恢複平靜,心裏道:“曹師傅為什麽突然這樣問我?……他該不會知道我和仇大將軍的關係!我想不會!我一向守口如瓶,從未向他提及此事,他哪裏會知道那荊州刺史竟是我姐夫?正因如此,我絕沒有必要向周圍散布這一消息。否則,過分地暴露自己和別人,必會招惹是非!”


    想到這,耶無害略作思索地迴答道:“師傅!這事讓我來說……實難評論。我隻不過是一介赴京趕考的書生,素來與兵家無緣,也說不出個道道來。”


    “噯!徒兒你此話差矣!”曹呂莊顯然有些不樂地說道,“國難當頭,匹夫有責!這等國家大事你都不聞不問,將來何以立足朝中、成就大業?要知道你之所以誦讀詩書五經以致赴京趕考,還不是為了成為一名關心和處理國家大事的賢良之臣?徒兒!你可不要讓為師我對你感到失望,更不要讓王丞相、對你有所失望!”


    耶無害聞聽此話,心中暗自著急道:“師傅啊!我何嚐不關心此等大事?我隻恨自己才學淺溥無能關心此事。有道是‘路遙識馬力,日久見人心!’前途實在渺茫,我必當奮發圖強,決不令兩位長輩對我失望!”


    想至此處,耶無害望了望麵前兩位長輩說道:“我想對於此事,我們大可不必擔心。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荊州這一江北軍事重地,有仇大將軍鎮守,我想不下幾日便會平息!王丞相自可穩坐高堂等候捷報!”


    “嗯!但願如此!……”王文遠不由地舒緩一口氣說道。


    “很好!”曹呂莊已麵露微笑,說道:“徒兒你講得不是很好嗎?你已道出我心中之願。但是我對此事並不放心,家鄉發生兵亂,我必須迴去觀望一下家鄉的境況,所以我決定即刻登程返鄉!”


    “什麽?!……”王文遠頓時吃驚道,“曹老弟要即刻返鄉?這千裏迢迢的,我看你還是等到耶公子應試之後再結伴還鄉!”


    “不!王老兄!我主意已定,你就不必勸我。我對我徒兒的此次應試並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家鄉發生的兵亂。但願在我迴鄉之後的某一日,能得到徒兒考取狀元的捷報。不過我走之後,還請王老兄多多照應我的徒兒!”


    “曹老弟!這是自然,你不必擔心。你若真的要登程返鄉,我也不阻攔你!隻是你我這一別,又不知何時何地才能再得相見!……”王文遠說著,不覺已是老淚縱橫。正所謂“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幕靄沉沉楚天闊。”故友一別,何期再見?


    此時此景,曹呂莊也為王文遠的挽別之語觸動心田,他隻覺得一股友別之情奮然湧發。他不由望了望一眼耶無害說道:“徒兒!我走之後,王丞相也就是你的師傅,你要好自為之!”


    “師傅請放心!你的話我自會牢記在心,其實我早已把王丞相看作我的良師。如今曹師傅既已提出,現在徒兒耶無害拜謝王丞相王師傅!”話說之間,耶無害便向王丞相行過跪拜之禮。


    “免禮!免禮!”王文遠見此情形,不由抹了一把老淚說道,“耶公子不必客氣!我在晚年能收你為徒,也算是我王文遠的老來之喜。這樣也好,曹老弟雖然即要遠歸家鄉,但我能看到你徒兒在我身邊,我的心中自會得到尉籍。隻是你我這一別,我無以相送,就讓我贈你一首詩、作為臨別之詞!”


    王文遠說完,隻見他舉目遙望養心殿外的天空,終於緩緩吟誦道:“唐人送客灞陵橋,折柳一別意難熬。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我送故友情。日幕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曹呂莊聽完王文遠吟出的這一席詩句,他隨即和上一首曰:“丞相送客後花園,手拂琴弦難輕彈。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河山北枕秦關險,驛路西連漢畤平。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妙極了!”三公子耶無害聽後不禁高興地讚歎,“曹師傅和上的一首恰恰與王丞相的詩句參差互補,王丞相的七律首句為自作,然後用了崔顥詩三句、李白詩一句;而曹師傅的七律首句也為自作,不過後邊是用了李白詩三句、崔顥詩一句。這兩詩相比,實乃是既押韻又對仗而且意義深遠,猶如孿生兄弟姐妹一樣,真是絕妙之極!”


    “徒兒!”曹呂莊聞聽耶無害的一席話,心中暗自稱讚徒兒的聰明機智。他便轉而說道,“算你聰明!不過,在為師我臨行之前,我還要考考你。現在你就當著我和王丞相的麵,即刻和上我們倆一首。”


    “啊!……”耶無害被曹呂莊這突如其來的考驗弄得倒是不由一愣,一時難以接上口。


    這時,隻聽王文遠向曹呂莊說道:“曹老弟!不要太難為耶公子,總得讓他考慮考慮!”


    “噢!……有了!”耶無害這時已興奮地叫道。


    “那你就說出來讓我們倆聽聽。聽完之後,為師我也就該起程了。”


    於是,三公子耶無害舉目誦道:“知心故友話離別,徒兒聽得心亦寒。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耶公子果然好言快語。本丞相必當極力保舉你便是。”


    “嗯!王老兄有此之話,我也能更加放心迴去。好吧!離別之話就不必再絮,我現在即刻動身迴鄉。”


    “恕不遠送,就讓耶公子送你一程!”


    王文遠說完,曹呂莊便帶著耶無害向養心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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