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寨主毫無抵抗之力。


    哈祿騰的眼珠左右轉動,目光在堇熏箢和水映霜之間不斷搖擺。


    堇熏箢微胖的娃娃臉略顯憔悴,如新月生暈,而那天真無邪的麵孔之下,卻有著令人血脈僨張的玲瓏曲線,可謂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另一旁的水映霜,肌膚勝雪,美眸猶似一泓清泉,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令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之中,又頗有幾分勾魂攝魄之態,讓人魂牽夢繞。


    眼見這兩位束手就擒的佳人,哈祿騰頓生帝皇翻牌的快感,在他左右為難之際,一道洪亮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大丈夫頂天立地,自當先雪恥、後享樂。”


    “對,報仇雪恥!”


    哈祿騰不再猶豫,徑直地朝堇熏箢走去。此刻,對於哈祿騰而言,心裏上的征服,尤勝生理上的快感。


    哈祿騰繼續向前邁步,卻突然心中一顫,雙手頓感一陣幻痛,隨即,雙手被毒的記憶,再次泛上心頭,哈祿騰愣了一愣,趕緊踏著小碎步退了迴來。


    “五湖水賊陰狠毒辣,眾狼兒聽命。”


    哈祿騰吩咐一隊狼兵手持火槍,將水寨四人緊緊包圍,又喚另一隊狼兵上前搜身,確認四人身上並無暗器之後,下令狼兵用手鏈腳銬將四人牢牢束縛,這才放心向前。


    見堇熏箢近在咫尺,哈祿騰亢奮地身軀直顫,心情如同洞房花燭夜之時,新郎即將掀開新娘的頭蓋一般。


    可即便激動如此,哈祿騰也是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斧子,謹慎而緩慢地撥開堇熏箢的那一衫紫衣,雙眼一眨不眨,心中竊喜道:


    “終於熬到這揭開謎底的時候了,究竟是什麽令老子的雙手中毒?”


    令哈祿騰倍感失望的是,紫衫之下,除了那宛若凝脂的肌膚,便再無他物。


    哈祿騰在心裏安慰著自己:“這小妮子也許是因為待在自家老巢,才沒有攜帶傍身的暗器吧。”


    失望轉瞬即逝,亢奮重新占據了哈祿騰的腦子,畢竟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事情,在這一刻,終於能付諸實際。


    堇熏箢麵無懼色,並沒有掙紮,反倒是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秘。


    然而,哈祿騰並未發現堇熏箢的異樣,隻是自顧自地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就在哈祿騰飄飄欲仙的時候,忽然聽到陣陣慘叫,迴頭望去,身後的狼兵全部青筋暴起、口吐白沫,旋即倒地不起。


    驚恐間,哈祿騰聽到一絲嫵媚而妖嬈的聲音:


    “在找什麽,是這個嗎?”


    哈祿騰循聲看去,隻見堇熏箢手指前胸,其上長滿了吹彈可破的暗綠色膿包,這膿包,便是讓哈祿騰雙手中毒的元兇。


    哈祿騰再仔細一看,堇熏箢之前還光潤玉潔的肌膚,此刻卻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密布大小疙瘩的綠色皮膚,坑坑窪窪,就像那田間的蛤蟆一般。


    惶恐之下,哈祿騰身子一怔,急欲抽身逃離,卻發現自己被牢牢吸住,體內猶如安放了水泵一般,全身的精血正以極快的速度被抽離剝盡,瞬覺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一盞茶的功夫,堇熏箢慢慢地抽身站立,瞥了眼幹癟的哈祿騰,妖媚地浪笑道:


    “若非有你,姑奶奶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恢複。你可知,江湖上知道‘嫖’為女兒身的人,下場都同你一樣了。”


    言罷,堇熏箢柳眉一挑,望向身旁那精瘦如柴的男子,嘴角微翹,揶揄道:


    “博老二,江湖中人皆以為你是‘嫖’、我是‘賭’,你說這是為何?”


    說話間,堇熏箢臉上的綠色和疙瘩逐漸褪去,但身上的暗綠膿包卻並沒有消失,不過穿上衣物遮掩之後,堇熏箢又恢複了平日的清純俏麗。


    雖然堇熏箢看上去如同十六七八的少女,但“吃、喝、嫖、賭、抽”五人,皆是年過不惑,隻是因為修習的功法特殊,讓容貌發生了一些變化。


    水映霜因為內力霜寒,令機體新陳代謝放緩,仿似凍住了時間,但不過也是令人誤以為,她是三十出頭的美豔少婦。


    而堇熏箢修習的玉房寇蛛術,則能在雲雨之時吸人精血、補虛駐顏,令堇熏箢如同盈盈二八年華一般。


    隻是玉房寇蛛術過於陰毒,未免傷及髒腑,堇熏箢平日裏便將陰毒內勁發於體表,遮掩於衣物之下,隻在必要之時短暫地收迴體內。


    世間萬物總是福禍相依,陰毒外露雖然導致堇熏箢玉體不再,但劇毒附於體表,便可隨汗液蒸騰發散於空氣之中。


    剛才,堇熏箢與哈祿騰共赴巫山以致酣暢淋漓,房間內早已是毒氣縈繞,隻有那“喝、賭、抽”三人,因為知道堇熏箢的詭秘之處,早有防備,方才躲過一劫。


    堇熏箢梳理好妝容,向“喝、賭、抽”三人交代道:


    “你們好生靜養,方才屋內沒鬧出太大動靜,外麵的蠻子應該還不知情,我出去毒倒他們之後,便去尋找老五和弈棋的下落,順便到城內探探動靜。”


    堇熏箢順著哈祿騰來時的腳印尋去,望著那密密麻麻的腳印,發覺其中有兩雙方向相反的腳印,有些無奈地咕噥道:


    “這兩父子總是這麽粗枝大葉,真不讓姑奶奶省心。”


    一路上皆是持槍戒備的阿卑狼兵,一眾狼兵看見堇熏箢那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倒也沒有將堇熏箢和那窮兇極惡的五湖水賊聯係在一起,隻是忍不住多瞟了幾眼,這步態有幾分撩人的小妮子。


    堇熏箢綽綽多姿的背影漸漸消失,一眾狼兵頓感頭暈目眩,旋即雙腿一軟,轟然倒地。


    一炷香之後,堇熏箢來到哈祿騰在赤澤中設立的據點。


    此刻,據點中除了被五花大綁的尤鎮嶽父子,再無他人。


    環視著千瘡百孔的柵欄,堇熏箢當即便是猜到,尤鎮嶽父子以血肉之軀硬抗槍彈火炮,亂逞匹夫之勇。


    見父子二人已然蘇醒,堇熏箢教訓道:


    “尤老五,既然你父子二人安然無恙,那便在此好好反省,我先入城打探一番,稍後再迴來搭救你們。弈棋,今後闖蕩江湖,可不能學你父親這般魯莽。”


    尤鎮嶽全然沒有將堇熏箢的話聽入耳中,扯著嗓子向轉身離去的堇熏箢唿喊道:


    “堇三娘、堇熏箢、堇寨主,先給我父子鬆綁啊!對了,哈祿騰那家夥怎麽樣了?”


    “哈哈,你不用擔心,這會兒,他已經變成風流鬼了。”


    堇熏箢留下一陣浪笑,身影逐漸消失在隱約有些昏暗的天地之中。


    時至黃昏,四海城主佇立在赤澤南邊的高地,左手輕撫著身旁冰冷透骨的火炮,右手捋了捋灰白幹燥的胡須,在心裏推敲著:


    “這整整一天赤澤都風平浪靜,沒有看見哈祿騰求援的煙火,想來事情進展順利。”如此思量,四海城主的嘴角,微微浮現出一絲笑意。


    “嘿,老頭!本姑娘來和你談一談分成之事。”


    四海城主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清純俏麗的倩影逐漸走進。


    “你是誰,怎麽過來的?”


    四海城主一臉詫異,旋即目光掃向黑暗,發現站崗的狼兵全都癱倒在地。


    “本姑娘就是你們口中的五湖水賊咯!”


    說話間,堇熏箢將一個黑布包裹拋向四海城主:


    “喏,自己看唄。”


    四海城主緩緩地打開包裹,哈祿騰的頭顱直接撞進了他的眼眸,隨即發出一道驚恐之聲:


    “啊!你到底是誰?來人啊!”


    “姑奶奶已經說過了,我正是你們口中的五湖水賊。記清楚,鳶尾湖,堇熏箢。”


    猙獰之色瞬間將堇熏箢臉上的天真無邪吞噬:


    “從今日起,阿卑所有經赤澤運送的物資,我五湖水寨抽取的利錢翻倍。”


    四海城主這才意識到,哈祿騰和以往闖入赤澤的狼兵,落了個同樣的下場,在悄無聲息之間全軍覆沒。


    四海城主踉蹌後退,將顫抖的身體倚靠在火炮之上,憤怒地嘶吼道:


    “信不信本城主下令萬炮齊開,將你們五湖水寨轟得灰飛煙滅!”


    堇熏箢冰冷而不屑地說道:


    “你試試,赤澤中船舶成千上萬,我五湖船寨隻不過數十,這千萬船舶之上,難免運有王公貴胄的私物,若聽聞自己的財物竟被你的火炮所毀,後果如何,你自己好生掂量。”


    堇熏箢話音剛落,隻見一顆巨大的火球,自西空劃破天際而來,頓時星月無光。


    火球尾部是一條霍霍燃燒、不斷翻滾的焰浪,遠遠望去,如同一條渡劫飛升的赤龍將長空一分為二。


    四海城內的百姓紛紛湧上街頭、抬頭觀望,仿似除夕夜裏眾人舉目欣賞煙火一般。


    火球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劃向北方,慢慢地消失在夜空之中。


    這一幕,同書中記載的六百年前星孛北鬥、破空西去的情形極其相似。


    堇熏箢抬頭望天、遲遲不語,良久之後方才迴神自喃:


    “星孛再現,看起來,武林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言罷,堇熏箢拋下四海城主,迅疾地向五湖水寨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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