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骨架上麵還有些汙泥，但是卻異常地白淨，簇新。
其實在公輸零拚完骨架之前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他在安放頭顱時被咬了一口——那完好無損的牙齒咬住了他的食指還不鬆口。
公輸零不停地甩手，越是用力甩咬得越緊。
小獅見此趕緊道：“傻子，你別動！”
公輸零不敢動了，但是那牙齒確實咬得他疼得緊，於是趕緊追問小獅有何高見。
小獅說道：“你沒被螃蟹鉗夾過嗎？愈是掙紮夾得愈緊，你另一個手托住它，然後不動，它隻當你是死物，就會慢慢鬆口。”
公輸零照做，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上下整齊的牙齒慢慢鬆開了。
公輸零猛地抽出手指，已經被咬破了，上下都留了牙印，鮮紅的血液正在溢出——那血液滴落在森森白骨上，像是極其興奮似的，使得沒有關節的骨頭也顫抖起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巨鼠妖怪見此咋舌道，“我猜，這具人骨被輻射之後變異了，不過腦子，內髒，什麽器官都沒有了，就算還在動，也不能說算是個活物了吧！”
“管他的，先拚完，總比身首異處的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其間公輸零超強的自愈力以及使得被咬的傷口開始凝結了他放下最後一根肋骨，一副完整的骨架算是大功告成了。
公輸零還沒來得及額手相慶時，那骨架不停地顫栗著，關節見緊挨在了一起，先是兩隻手臂帶著手伸直了，而後上半身坐了起來，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那些明明隻是拚湊在一起的骨頭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筋連在了一起，盡管搖晃劇烈卻並沒有鬆散開來。
剛睡醒的田雨辰見到這一幕，腿一軟，又昏睡過去。
公輸零也是連著退了好幾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骷髏頭的兩個眼窩明明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他卻感到了“視線”——一直看著他。
於是公輸零往左邊挪動了兩步，那骷髏頭果然也跟著轉動——隻是頭骨轉，身體沒有動，趕上去更加詭異了。
本來就是公輸零拚湊起來的，這會兒他心頭卻莫名地發怵，他抑製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強迫自己上前一步，伸手在那兩個黢黑的眼窩前揮了揮手。
“你好啊，骨頭！”
骨頭的牙齒啟合了一下似乎在迴應他。
“你聽得到嗎？”公輸零還有些驚訝，“沒有眼睛，沒有耳朵，還看得見聽得到？”
骨頭緩緩地點了點頭。
小獅咋舌道：“看看你，撿迴了個什麽怪物。”
公輸零沒有理會，反而更近一步，興趣闌珊地問道：“骨頭，你原本是人類對嗎？”
骨頭再次頷首。
“你還記得起你是誰嗎？”
骨頭點頭。
“你是被抓到第一塔當試驗品的人類嗎？”
點頭。
“像你這樣，隻有骨頭還活著的人多嗎？”
這一次，骨頭搖頭了，並豎起了一根食指。
公輸零見此問道：“你的意思是，所有參與實驗的人類，還活著的——或者像你這樣活著的人就隻有你一個？”
骨頭點頭。
公輸零不由得心酸，不敢想象這人究竟經曆了什麽——被當做實驗品，實驗失敗後被扔進了下水道中，沉澱在那些汙水底下的淤泥中，若不是遇到了公輸零，也許永遠再無出頭之日。
一念及此，公輸零伸長了手臂，輕輕地抱住了她——從盆骨大小，和骨骼的粗細，他們得出的一致結論，這是一個女孩子。
這女孩子和李裹兒的高矮差不多，隻是全身都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就顯得更加嬌小得多——公輸零隻要想到這本是一個鮮活的的生命，被活生生地戕害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心裏酸澀之餘也充滿了憤怒。
他拍著她的後背，說道：“沒事了，我們可以出去，出去之後，去討迴一個公道！”
之後公輸零搖醒了田雨辰，兩人，一骨架，一貓，再次上路。
他們越往前走，道路越發寬敞，到了十一塔的時候，他們幾乎可以並排著直立行走在下水道中。
由於麵積增大，那些汙水就沒有先前那般深，這會兒隻是淹沒在膝蓋的位置。
不過他們浸泡在汙水中的身體也遭到了侵蝕，等上了第十一塔的塔底時，借著反應爐的紅光公輸零才看到自己麵目全非的雙足。
兩隻腳上的皮膚全都泡脹了，有的皮直接被磨掉了，露出裏麵粉色的肉，還有的要掉不掉混著一些棕黃色或黴青色的糊糊，看上去惡心極了。
小獅看到後做了一個幹嘔的動作，拱起了後背，它道：“把你的爛腳拿遠一點，別來汙染孤的眼睛！”
而田雨辰的雙腳隻是被跑得皺巴巴的——他並沒有走多少路程，在到第十塔之前公輸零背著他走了後麵一半的路。十塔之後，骨頭背著他走完了到第十一塔的路。
公輸零看著自己殘損破爛的雙足，不由地擔憂道：“再走下去，我怕是要變得跟骨頭一樣了。”
話雖這麽說，可還是得走。
不過第十一塔塔底的守爐人送了他一雙鞋子——是一雙皮靴，靴子的筒很深，直至膝蓋以上——不過是高跟的。
公輸零此時卻顧不得那麽多，高跟就高跟吧，穿女人的鞋也比在那汙水裏泡著好。
可是他完全嘀咕了穿上高跟鞋之後被削弱的行動力。
起初，他連路都走不穩，扶著牆好不容易習慣之後，覺得前腳掌疼得要死——這鞋子本來就比他的腳小一個尺寸，此時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
小獅站在他肩膀上不住地呐喊助威：“加油，零，就快到了，終點就在前方！”
在小獅第一百二十六此喊到“就快到了，堅持住！”之後，終於到了第十二塔塔底。
隻是還沒進塔底，在那寬闊得如同房間的下水道兩邊，挨著站著奇形怪狀形態各異的魔種——由於習慣了黑暗，公輸零的夜視幾乎到達了紅外線的程度，他看了過去，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腳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因為這裏少說有幾百號魔種！
其實在公輸零拚完骨架之前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他在安放頭顱時被咬了一口——那完好無損的牙齒咬住了他的食指還不鬆口。
公輸零不停地甩手，越是用力甩咬得越緊。
小獅見此趕緊道：“傻子，你別動！”
公輸零不敢動了，但是那牙齒確實咬得他疼得緊，於是趕緊追問小獅有何高見。
小獅說道：“你沒被螃蟹鉗夾過嗎？愈是掙紮夾得愈緊，你另一個手托住它，然後不動，它隻當你是死物，就會慢慢鬆口。”
公輸零照做，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上下整齊的牙齒慢慢鬆開了。
公輸零猛地抽出手指，已經被咬破了，上下都留了牙印，鮮紅的血液正在溢出——那血液滴落在森森白骨上，像是極其興奮似的，使得沒有關節的骨頭也顫抖起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巨鼠妖怪見此咋舌道，“我猜，這具人骨被輻射之後變異了，不過腦子，內髒，什麽器官都沒有了，就算還在動，也不能說算是個活物了吧！”
“管他的，先拚完，總比身首異處的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其間公輸零超強的自愈力以及使得被咬的傷口開始凝結了他放下最後一根肋骨，一副完整的骨架算是大功告成了。
公輸零還沒來得及額手相慶時，那骨架不停地顫栗著，關節見緊挨在了一起，先是兩隻手臂帶著手伸直了，而後上半身坐了起來，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那些明明隻是拚湊在一起的骨頭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筋連在了一起，盡管搖晃劇烈卻並沒有鬆散開來。
剛睡醒的田雨辰見到這一幕，腿一軟，又昏睡過去。
公輸零也是連著退了好幾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骷髏頭的兩個眼窩明明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他卻感到了“視線”——一直看著他。
於是公輸零往左邊挪動了兩步，那骷髏頭果然也跟著轉動——隻是頭骨轉，身體沒有動，趕上去更加詭異了。
本來就是公輸零拚湊起來的，這會兒他心頭卻莫名地發怵，他抑製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強迫自己上前一步，伸手在那兩個黢黑的眼窩前揮了揮手。
“你好啊，骨頭！”
骨頭的牙齒啟合了一下似乎在迴應他。
“你聽得到嗎？”公輸零還有些驚訝，“沒有眼睛，沒有耳朵，還看得見聽得到？”
骨頭緩緩地點了點頭。
小獅咋舌道：“看看你，撿迴了個什麽怪物。”
公輸零沒有理會，反而更近一步，興趣闌珊地問道：“骨頭，你原本是人類對嗎？”
骨頭再次頷首。
“你還記得起你是誰嗎？”
骨頭點頭。
“你是被抓到第一塔當試驗品的人類嗎？”
點頭。
“像你這樣，隻有骨頭還活著的人多嗎？”
這一次，骨頭搖頭了，並豎起了一根食指。
公輸零見此問道：“你的意思是，所有參與實驗的人類，還活著的——或者像你這樣活著的人就隻有你一個？”
骨頭點頭。
公輸零不由得心酸，不敢想象這人究竟經曆了什麽——被當做實驗品，實驗失敗後被扔進了下水道中，沉澱在那些汙水底下的淤泥中，若不是遇到了公輸零，也許永遠再無出頭之日。
一念及此，公輸零伸長了手臂，輕輕地抱住了她——從盆骨大小，和骨骼的粗細，他們得出的一致結論，這是一個女孩子。
這女孩子和李裹兒的高矮差不多，隻是全身都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就顯得更加嬌小得多——公輸零隻要想到這本是一個鮮活的的生命，被活生生地戕害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心裏酸澀之餘也充滿了憤怒。
他拍著她的後背，說道：“沒事了，我們可以出去，出去之後，去討迴一個公道！”
之後公輸零搖醒了田雨辰，兩人，一骨架，一貓，再次上路。
他們越往前走，道路越發寬敞，到了十一塔的時候，他們幾乎可以並排著直立行走在下水道中。
由於麵積增大，那些汙水就沒有先前那般深，這會兒隻是淹沒在膝蓋的位置。
不過他們浸泡在汙水中的身體也遭到了侵蝕，等上了第十一塔的塔底時，借著反應爐的紅光公輸零才看到自己麵目全非的雙足。
兩隻腳上的皮膚全都泡脹了，有的皮直接被磨掉了，露出裏麵粉色的肉，還有的要掉不掉混著一些棕黃色或黴青色的糊糊，看上去惡心極了。
小獅看到後做了一個幹嘔的動作，拱起了後背，它道：“把你的爛腳拿遠一點，別來汙染孤的眼睛！”
而田雨辰的雙腳隻是被跑得皺巴巴的——他並沒有走多少路程，在到第十塔之前公輸零背著他走了後麵一半的路。十塔之後，骨頭背著他走完了到第十一塔的路。
公輸零看著自己殘損破爛的雙足，不由地擔憂道：“再走下去，我怕是要變得跟骨頭一樣了。”
話雖這麽說，可還是得走。
不過第十一塔塔底的守爐人送了他一雙鞋子——是一雙皮靴，靴子的筒很深，直至膝蓋以上——不過是高跟的。
公輸零此時卻顧不得那麽多，高跟就高跟吧，穿女人的鞋也比在那汙水裏泡著好。
可是他完全嘀咕了穿上高跟鞋之後被削弱的行動力。
起初，他連路都走不穩，扶著牆好不容易習慣之後，覺得前腳掌疼得要死——這鞋子本來就比他的腳小一個尺寸，此時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
小獅站在他肩膀上不住地呐喊助威：“加油，零，就快到了，終點就在前方！”
在小獅第一百二十六此喊到“就快到了，堅持住！”之後，終於到了第十二塔塔底。
隻是還沒進塔底，在那寬闊得如同房間的下水道兩邊，挨著站著奇形怪狀形態各異的魔種——由於習慣了黑暗，公輸零的夜視幾乎到達了紅外線的程度，他看了過去，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腳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因為這裏少說有幾百號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