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田忌是被孫臏的尖叫聲給嚇醒了的。


    “我……”孫臏退到牆角,抱著自己的膝蓋,“我,我……”


    吞吞吐吐地沒說出個所以然,抱頭痛哭起來。


    “不就夢遊嘛,多大點事兒?”田忌戲謔道,“你這嗓子,又哭又鬧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怎麽著你了!”


    孫臏一聽哭得更兇了。


    “得了,你先哭著。”田忌起身,“我去做早飯可以了吧?哭完了,出來吃。”


    然而孫臏一吃到他做的早飯又哭了,一邊哭一邊去熬小米粥。


    田忌在後麵不斷地提醒:“別把眼水掉鍋裏了啊喂!”


    光陰似箭,轉眼到了寒冬臘月梅花香。


    這一天,孫臏發現田忌在草紙上畫著什麽,湊過了一看,全是一些彎彎曲曲的線條。


    “你在畫什麽呀?”孫臏問道。


    田忌頭也不抬道:“就在我們周圍,你沒有發現嗎?”


    孫臏茫然地看看四周,說道:“什麽都沒有啊!”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到處都是!”田忌用筆頭在空中指指點點,“我在這裏住得越久,這些線條就越多,越清晰!”


    “嗯?”孫臏伸手在空中一抓,“哪兒有?忌,你少糊弄我!”


    “哎!”田忌忽然叫了起來,“剛才你一抓,線條就彎曲了,你再試試!”


    孫臏疑『惑』歸疑『惑』還是照著坐了,在空間抓了幾下,田忌直接跳了起來。


    “神了,神了!”他雙手握住孫臏的雙肩,搖啊搖,“靈,你可以改變它們!”


    “你撒手!”孫臏快被搖得散架了,“你說的‘它們’到底是什麽?”


    “空間的感線和時間的流速,”田忌神秘一笑,“掌握了它們,就能縱橫時空!”


    於是乎,慢慢長冬,學院已經放了假,仍舊有兩個學生留在了稷下村。


    他們一高一矮,一俊一美,拿著大大的畫本走遍了這塊小小土地上的每一個角落,沒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有人問起,小的那個就會甜甜地說他們在寫生,湊過去一看畫本上青一道紅一道,全是些線條。


    “這是什麽畫?”路人問。


    “抽象畫。”


    路人暈。


    次年春分,墨子從河洛長安迴到稷下,說是要在學生間挑選一個“聲優”,拿了張稿子叫他們挨個讀一遍。


    輪到了孫臏,他一開口,墨子就說:“就你了,後麵的都散了吧!”


    墨子正在修築他的機關樓,帶著孫臏去錄了音後,發現這孩子在機關上的天賦不錯就讓他留下來幫忙。


    孫臏又引薦了田忌,兩人一起在墨子手底下做事。


    等機關樓建成時,兩個孩子戰戰兢兢地獻出了畫冊,生怕墨子會像路人那樣暈倒罵他們神經,孫臏連忙解釋著,還沒說兩句,墨子就揚手示意他閉嘴。


    “這是時空線?”墨子用肯定的語氣說,“我也隻是『迷』『迷』糊糊感知過,孩子,你們是如何畫出如此清晰的線條?”


    田忌說道:“我打小就能在某些場所看見一些轉瞬即逝的線條,直到來到了稷下,那裏的時空線似乎格外顯現,我待的時間愈久愈清晰,就照著畫了下來。”


    墨子沉默良久後,歎息道:“難為你了孩子,隻是畫下來也無用,並不能運用到實際中,沒人能改變時空線的曲折和流速。”


    田忌卻道:“他能!”


    孫臏臉紅道:“老師,我能觸碰到他們。在忌的指導下,我將家裏廚房的水缸擴展了容量,現在可以裝五缸水了。”


    “改變了空間感線的曲折?”墨子的雙目兀的睜大。


    孫臏繼續道:“還有,我改變了臥室的時間流速,現在那裏的兩天相當於外麵的一天。”


    墨子再次陷入了沉默,隻是這一次的沉默要久得多。


    孫臏和田忌腿都坐麻了,正想悄悄起身活動一下關節的時候,墨子發話了。


    他道:“夫子誠不欺我,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世間第一機關師——墨子,認可了他們!


    隨後,墨子帶他們迴到了稷下。


    彼時夫子和莊子歸來,三賢畢至,王者大陸大批青年才俊奔赴稷下求學。


    夫子倡導因材施教,四十幾年之間就批下了六個分院——分院所占用的空間均是孫臏和田忌兩人所開辟。


    稷下學院從一個小小的私學擴展到了大陸第一學府,擁有世間最完善的教育設施,最先進的技術支持,最雄厚的師資力量。


    這一切都源於,那個冬日陽光的午後,孫臏湊過去問了一句:“你在畫什麽呀,忌?”


    之後的某一天,田忌發現在時空線中有一些小黑點,他叫孫臏伸手去碰,他的指頭竟然不見了卻在天花板上出現了。


    他們將這一發現告訴了墨子,當時墨子正在啃一個蘋果,那個蘋果被蟲子鑽通了一個小洞。


    於是墨子將這項發現命名為“蟲洞”。


    經過長久的研究,他們三人完成了“空間轉移”技術,連通了機關樓和稷下村的水井。


    當然,還連通了另一個地方,村裏的池塘和北冥海——這是莊周苦苦哀求的結果,他想要把他的坐騎(小鯤)接到身邊來——當然這件事是瞞著墨子大師幹的。


    在孫臏和田忌認識五十年的那一天,本來想像往年一樣熱鬧一番,孫臏卻收到了一封龐涓的信。


    龐涓自那日輸給田忌後,沒多久就輟學離開了稷下。


    後來有人說這位戰國時代的天才將領加入了獵人協會成為了一個奪寶獵人。


    他在信中說發現了一處遠古遺跡,那裏的時空十分異常,想請兩位蜚聲海內外的“時空學家”去看一看。


    這立馬吸引了孫臏的興趣,他剛想要告訴田忌,田忌卻先一步說自己最近要忙著準備婚事。


    “婚事?”孫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咱倆整天在一塊,沒見你跟哪個姑娘要好啊?”


    田忌捋著自己長長的胡須道:“咱們總不能就這麽過一輩子吧?我年紀也不小了,想趁老二還能硬得起來成個家。”


    孫臏垂下頭。


    “你不會又哭了吧?”田忌笑道,“也不看看自己臉上的褶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哭?”


    “好,祝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他說完這句掉頭就走了,所以沒能聽到田忌後麵那一句“早生貴子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他去了龐涓信中所說的那個地方。


    龐涓並沒有騙他,和時空線打了幾十年交道的孫臏一來就發現了異常,在這些古老的遺跡中似乎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越往山頂山走,這種感覺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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