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青拉著柳輕眉來到一個單間,過了一刻鍾後,兩壺茶先後上了桌,剛才那店小二端著一小盤點心,笑道:“兩位客官,請慢用!”


    一枚金子扣在桌上,東方青笑道:“茶錢收好了。”


    “這……客官這我們找不開啊!”店小二雙目發亮,繼而猶豫道。


    東方青打開折扇,淡淡笑道:“這雨啊,快要下了,路不好走,算作續茶錢!”


    “小的明白了,那二位客官請慢用。”誰管你留多久,有錢不賺才是傻子。那店小二喜滋滋得退了下去。


    ————


    午時


    轟隆隆——


    一道悶雷從天際炸響,緊接著紫色的雷霆在黑雲間遊走。空氣變得異常悶熱,一時間不少茶客都有些抱怨起來:


    “好好得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


    “誰說不是,剛被自家那娃氣得,來喝壺茶都不讓人安心,真該死!”


    …………


    茶樓內,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東方青和柳輕眉細聲說著事兒,不時看看天際,和兩條街外擺著攤的袁守城。


    東方青吩咐那小二續茶,對柳輕眉傳音入密道:“真的袁守城怕是死吧!”


    “在來長安之前我也是反複推敲,才猜定她的真實身份,既然袁守城確有此人,那八九不離十了。”柳輕眉抿了一口花茶,迴應道。


    在倆人談話間,未時將近。隔著對河望去,遠處的屋舍升起嫋嫋青煙。


    忽然“嘩”得一聲,傾盆大雨直瀉而下,衝刷著滿地的塵埃,也帶走了人們的煩躁。


    看著那淡青色的煙雨,柳輕眉的神情有些迷離,感歎道:“我們上一次喝茶賞雨,還是在金沙街的露天茶室內。這一轉瞬卻是百年,滄海桑田也不外如是!”


    東方青什麽也沒說,隻是握住了她的手,柳輕眉笑了,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喃喃:“你還是你。”


    …………


    申時雨停,袁守城或者說是觀音,此刻依舊在涼棚下坐著。


    這時,一身白衣秀士打扮的涇河龍王出現了,他麵帶嘲諷得看著觀音,走上前戲謔道:“道長你可失算了!”


    話音剛落,涇河龍王抬手便將卦攤砸得個稀爛,他怒道:“你這假牛鼻子,還不滾出長安!!”


    可觀音隻是安靜地看著龍王打砸,末了冷笑一聲,說道:“我這小小卦攤不值錢,隻怕有人犯了死罪尚不自知,我可認得你,你不是什麽白衣秀士,而是那涇河龍王,私改時辰,克扣雨量,犯了天條,明日恐怕難免一刀!!”


    涇河龍王聞言,恍然大悟。一時之間手忙腳亂。


    觀音冷眼看著龍王,見其手忙腳亂,冷笑道:“蠢貨!”


    “求道長救我!!”涇河龍王被她一喝,連忙跪地求饒。


    “你求我無用,待明日午時三刻,你將被魏征處斬。”觀音歎了口氣,說道:“那魏征是當朝丞相,你若能在唐王處討個人情,尚有一線生機。”


    遠遠看著觀音得表演,東方青拉起柳輕眉,笑道:“戲也看完了,迴去等明兒的。”


    …………


    再說那涇河龍王,在辭別觀音後,急匆匆趕到皇宮,一來直接上麵太過唐突,二來對方不可能答應。


    苦苦等到子時,唐王李世民終於沉沉睡去。涇河龍王急忙掐動術法,以元神之力托夢與唐王李世民。


    在夢中,李世民看著萬裏江山近在足下,他鬆開一後一妃,對著跪在身後得群臣說道:


    “諸位愛卿在此等候,朕要獨自去看一看。”


    “陛下不可。”皇後妃子乃至群臣紛紛勸阻。


    李世民一瞪虎目,常年積累下來的威勢驟然爆發,喝道:“現在整個天下都是朕的,還有何人敢來害朕。”


    說著便是哈哈大笑,眾人無奈隻能遠遠跟著。李世民一路朝著山頂攀爬而去,足足四刻鍾後,終於來到了山頂。


    “哈哈哈哈!”


    幾步來到山崖便,望著天邊的夕陽,李世民開懷大笑。


    這時異變突生,山體突然顫動,李世民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


    “唐王陛下,求我!!”一條赤色的蛟龍從山澗中躍了出來。


    “龍!!”李世民吃了一驚,他自命真龍天子,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龍。


    定了定神,李世民問道:“你是何人?朕當如何救你?”


    “臣乃長安城外的涇河龍王,陛下才是真龍,臣是業龍。”涇河龍王為了活命,竟是老臉都不要了,俯首稱臣道:“臣因一時衝動犯下天條。明日午時三刻,當被陛下的賢臣魏征處斬,故來拜求,望陛下救我一命!!”


    李世民見它苦苦哀求,而龍一直是東土子民的圖騰,便答應了它:“若真是魏征處斬,朕可以救你。你且放心離去吧。”


    涇河龍王見他答應,大喜叩謝這才隱去。


    李世民唿了一口濁氣,迴頭看他那些臣子,卻見什麽都沒有,在看腳下也是一片空白。突然一驚:


    “啊——”


    李世民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邊得妃子被他吵醒,疑惑道:“怎麽了,陛下?”


    說著便吹起蠟燭,伸手為其拭去額前冷汗。


    李世民鬆了口氣,但夢中的赤龍卻曆曆在目,宛如真實。想了片刻後,倦意再次襲來:“朕沒事,睡吧!”


    …………


    翌日


    李世民退朝後,想起夢中龍王所托,思來想去,決定將魏征留下一日,隻要不讓其出宮,便能應了龍王所托。


    李世民吩咐身邊太監道:“去將魏征給朕叫迴來。”


    那太監領命,趕忙跑出殿外,喊道:“魏大人留步,魏大人留步!”


    “李想公公這是何意?”魏止住腳步,迴身問道。


    李想笑嗬嗬道:“陛下在便殿等您,說是有要事請您商議!”


    魏征點頭,直徑來到便殿,隻見李世民正坐在那,擺弄著文卷,見魏征來了笑道:“愛卿快快坐在下,朕想與你議安邦之策,再論定國之謀。你看可好?”


    “呃,陛下既然有吩咐,臣自當不會推辭。”魏征說著便坐在空位上。


    ……


    拖到巳末午初時,見魏征有些坐立不安,李世民暗笑:朕早有準備。


    隨即命宮人取過棋枰,要與魏征紋枰論道,魏征不敢不應,隻能謝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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