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的心猛然一縮,她慌不擇路的破簾而出,對著帳外大喊:“軍醫!軍醫呢!”


    帳外將士們聽到李馥洪亮的叫喊聲,都停下了手頭上的事兒,有的在李馥跟前停下腳步,看著驚慌失措的李馥,她的肩上殷紅一片,像是經曆了一場血色拚殺。


    李馥顫抖著雙手,無力的低沉著頭,她第一次那麽緊張,還是因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驀然迴想起她和白墨之間的關係,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她第一次在老婦家看到白墨時,他毫無生氣的合眼躺在床塌上,第二次見他,他親自登門來找她,說是要做她的左膀右臂,現在同樣也是毫無生氣的躺在了她的床塌上。


    將士們速速找了軍醫,當軍醫提著藥箱小跑著趕到李馥的營帳前時,李馥黯然無光的眼裏迸射出了光芒,她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忙不迭的扯過軍醫往營帳裏走。


    不知所措的軍醫,一臉迷茫的被李馥生拉硬拽的拖了進去,一看到李馥床塌上不省人事鮮血淋漓的陌生男子,軍醫哽咽了一下。


    “請您務必將他治好!”李馥聲音輕顫,杏眼裏沒有了淩厲的鋒芒,多了乞求的哀戚。


    軍醫擰著眉,渾濁的眼睛裏流出異樣的神采,他跟隨李馥行軍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李馥,想必床塌上這個男子對李馥意義非凡,不然她也不會如此。


    軍醫放下藥箱,坐在床塌上,他拉過白墨的手,一撩衣袖為他診脈。


    許久,軍醫才收迴手,緩緩說道:“他失血過多,加之過度勞累,身體虛空了。”


    “那該怎麽辦?”李馥沒了思考能力,心急如焚的看著麵色越發蒼白的白墨,他緊閉的雙目下暈出一圈淡淡的青灰色。


    “我先幫他處理傷口,以防再次失血。”軍醫沉沉的輕歎一聲,他不敢完全告訴李馥,白墨的傷勢有多嚴重。


    軍醫從藥箱裏翻找出幾個塞著口的小瓷瓶,他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慢慢拉開白墨猩紅的衣襟,“將軍,要不您迴避一下,”軍醫意識到李馥還在一旁守著,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想了想他又道:“畢竟男女有……”


    不等軍醫說出下一個字,李馥焦急地說道:“沒事,我就在這守著,不必管我。”


    軍醫一愣,既然李馥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在多言。軍醫動作輕緩的重新拉下白墨的衣襟,拉到一半就停住了動作,見狀李馥緊張起來。


    “怎麽了?”李馥雙手相扣,擔憂的看著軍醫。


    軍醫搖搖頭,沉重的說道:“這位公子傷口凝結的血塊與衣服緊緊粘合在一起,若是強力拉扯難免讓傷口再次破裂,現在我需要拿剪刀將衣服和傷口剪開分離。”軍醫說完,從藥箱裏拿出一把剪刀,他讓李馥拿來點燃的燭台,將剪刀的刀口放在紅橙的火焰上燒熱消毒。


    “現在還得請將軍您拉住一旁的衣服,我來剪。”軍醫握著剪刀,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給他平添了一種醫者仁心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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